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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穿起那件衣服,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它是白的,也是棉的,但是它只两根细细的肩带,露出了她大半的酥胸和几乎整个后背。
她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全身僵硬,绝望又愤怒。
吹干头发,在里面磨蹭了半天,还是打开了门。
他不在卧室!她为这个认知而小小惊喜了下,立刻倒在床上,裹上毛毯,这时才发现,床已经被他收拾过了,那乱糟糟的一堆衣服不见了。谀
眼珠四下一转,高大的人影站在露台上,背对着她,海风吹刮起他的睡袍,像一对黑色的翅膀在黑夜中翻飞。悌
看得她眼睛发花,她不由闭上眼,累极了。可是她又不敢睡着,她要等他睡着之后才敢睡,手,无意识地摸着身上的裙子,再一次裹紧毛毯,奋力地睁开眼,注视着露台上的黑影,有些哀怨地想,他要什么时候才睡呢?
她困得眼皮打架,整个神经却绷得像根弦,紧张的神经和疲劳的身体做着殊死的搏斗。
然而最终,她还是没能抵抗住昏沉沉的倦意,意识逐渐模糊,缓缓阖上沉重的眼皮。
尹若风回到房间,注视着睡熟的她,她趴在床上,脸搁在左手臂上,额头、鼻尖全是细密的汗珠,却紧裹着那厚厚的毛毯。他轻抚她汗湿的脸儿,英俊的脸上,有一丝无奈和心疼,把冷气开到最大,然后轻轻揭开毛毯。
柔软的细棉布贴在汗湿的身体上,她曼妙的身体若隐若现,轮廓姣好的胸部,莹白的裸背,纤细的腰部,修长的美腿,美得刺目。他忽然觉得热,连呼吸都艰难了似的,手指不由抚摸上去,从她弧线优美的颈部,一路缓慢下滑,最终停留在她纤细的脚踝处,那儿一根亮白的脚链,硌了他的手。他仔细端详,细细的铂金链子,缀着一些星星吊饰——这是她全身上下,除了结婚戒指,唯一的一件饰物。
他转动着那脚链,很配她,衬得她的玉足越发娇俏可人,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他躺到她身边,关掉灯,轻轻拥住她。慢慢地,他沉入了梦乡。
一丝阳光从落地窗帘的缝隙悄悄斜溜进卧室。
怀中的她动了一下,他立刻醒了,看着她长长的羽睫轻颤,然后懒洋洋地伸出左手揉眼睛——这是她醒来时的一个习惯动作,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昨天因为这个动作,手指上的戒指硌痛了眼睛。
她似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眸迷惘地看着他。
“早!”他含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她傻愣愣地,突然好像醒悟过来似的,局促地,“早!”立刻挣扎着坐了起来,懊恼地一撩头发,怎么睡在他怀里了呢?她明明记得昨晚她是睡在床边的呀……
看着她无暇如玉的娇颜上缓缓升起的红晕,他唇角轻扬。
她忽的一声惊叫,原来她睡衣的前襟歪在一边,一侧肩带下滑,露出大半个胸部,她忙不迭地抓起毛毯,直遮到自己的脖子处,她怎么该死的忘了自己穿着什么!
那少女的纯情娇羞,令他几乎看呆了,她像是一个被惊吓了的纯真天使。
她狼狈地裹着那毛毯,慌慌张张地下床,但是她又忘了一件事,这毛毯原本是盖着他们俩的,现在被她一扯,他几乎是赤身躺在那儿,只穿了一条内裤。
他笑意更浓,只差没笑出声。
她赶紧别过脸去,一手捏着毛毯,一手打开衣橱,绝大部分的衣服都是抹胸或者吊带式的,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件纯白色T恤,却是无袖紧身款式,她无奈地叹气,又随手配了一条玫红色的丝质长裙。
当她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时,他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好看!”
她没有说话。
笑意爬上他的脸,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在按照他的喜好行事了,他要潜移默化地影响她,如春风化雨,润物于无形。
他和她在希腊来来往往,从Mykanos岛到Crete岛,从Rhodes岛到Delos岛,到处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游览蝴蝶谷,在Oia看世界上最美的夕阳,观赏海港风车,在红色、白色、黑色的沙滩上漫步。
这一天,他们来到了位于Santorini岛上的小镇Fira;他们住的酒店在面向大海的悬崖顶端。
舒浅浅站在天台上画画。轻柔的海风吹拂着湛蓝、深邃的爱琴海,蓝是那
么纯粹,仿佛没有一点杂质。
这才是真正的蓝色。
远处是海天一色,蓝,在广阔的天空和海面无限地铺向开去。近处有圆形的蓝顶教堂,房子则是清一色明晃晃的白,而窗户和门是一种柔和的、像是稀释了的蓝。
这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两种颜色:蓝色和白色。
蓝得纯净,白得耀眼。这无尽的蓝白仿佛沁人心扉,让人迷失。
站在这壁立万仞的悬崖,拥抱这广阔无垠的蓝。
蓝得梦幻,蓝得浪漫。
也蓝得忧郁。
第一次看见他,他就穿着一身蓝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衣,是和这蓝白一模一样的色彩。他的眼睛,深邃,忧郁。
就像这广博的爱琴海。
他渐行渐远,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一个彼此交替。白金的袖扣在晕黄的路灯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就像这烈日下海面泛动跳跃的光纹。
浅浅缓缓阖起眼,画笔从手中滑落。
尹若风走过来。她斜坐在白色靠椅上,穿着一件白底蓝色印花的连衣裙,微仰着脸,对着阳光,闭着眼睛,脸庞恬静而美丽,海风吹拂她蓬松卷曲的发飞扬起来,她整个人似和这蓝白的童话世界融为一体。
他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脖子,倾身吻她脸颊,“怎么不画了?”
她似惊了一下,睁开眼睛,看着距离她不会超过5公分的这张脸,一刹那目光仿佛有几分迷惘。
他心里一沉,苦苦地泛起一层涩,她经常是这样一种怔忪的神情,眼睛是在看着他,但又仿佛是通过他,在看什么令她炫目的东西。他强笑,说:“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你老公了?”
她凝视他,是的,他是她的老公,无论她爱不爱他,无论她出于何种原因嫁给他,现在这个人,是她的夫,他们,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强行将那脑中的影像驱除,她皱皱鼻子,说:“你喝酒了?医生不是让你戒酒吗?”
他笑起来,微眯的眸中光芒一闪,“就一杯,当地的红酒。”他捏她的鼻子,“是什么狗鼻子?这么浅的味道你也能闻到?”
她浅浅地一笑,指着不远处蓝色窗台上的一盆黄花,“我还闻到了花的香味。”岛上的人爱花,阳台、窗户上,屋前屋后,遍布不知名的小花,它们灿烂地盛开在粗陶罐里,成为这蓝白世界里亮丽的点缀。
她柔滑的发丝轻拂在他的脸上,痒痒的。他笑嘻嘻地,“你以为真是野花的味道?”他拿出藏在身后的一捧花,像是变戏法一样,“给你的。”
粉红娇嫩的玫瑰在风中微微摇曳,带来馥郁的香气,她一怔之后微笑着接过,“谢谢。”其实从来不喜欢玫瑰,太过娇艳,经不得风雨,阳光炽热一点都会蔫,却又俗气,还一身矫情的刺,尤其是红玫瑰,整个艳俗的代名词。她不明白,为什么玫瑰会是爱情的象征?
仔细看着这些玫瑰,越看越不美丽。
但是,他似乎很喜欢,有时,他就是这么霸道——他喜欢的,他也要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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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之旅——巴黎(1)
他侧过脸,亲吻她脸颊,低喃:“怎么谢……嗯?”他抱紧她一点,呼吸的热气全扑到她脸上。
她不由挣扎了一下,他却抱得更紧。她觉得难受,却不敢动,僵僵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两只手紧捏着玫瑰的花枝,有尖锐的刺扎入她的手心,它们穿透那左一层,右一层的包装纸,密密地扎进肉里,每一根都攒着刺痛的力量。悌
很疼,但她仍死捏着,她有忍受痛苦的本事,再疼,她也不会叫,她能忍。
很静,静得可以听到万丈悬崖下轻微的波澜声,隐隐的似有海鸟的叫声。她忽然想起周杰伦的《珊瑚海》,“……脸上海风咸咸的爱,尝不出来还有未来,转身离开分手说不出来,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我们的爱差异一直存在,回不来……”
他拥着那僵硬的身体,她的脸上,又是那种心不在焉的神情。一阵恼怒,一阵无奈,又一阵冷意,窜进心底。悌
他慢慢松开了手,面向那无垠的大海,“浅浅,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
她微微一愣,轻声说:“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谀
他说:“不是。”
“是海鸟与鱼的距离,一个翱翔天际,一个却深潜海底。”
“不是。”他转过脸来,看着她,语音凄凉,“浅浅,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谀
她心里一颤,抬眼呆呆地望着他,他幽黑的眸里是深切的痛楚,是压抑的悲伤,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个人,是她生命里最深沉的爱,最无望的梦,但是梦碎了,碎片沉落于灵魂的湖底,永远地留在那里了。而面前这个男人,才是她真实的生活,是她拥有的天地,是她应该爱的人。
是谁说过:“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又是谁说过:“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她软软地一笑,说:“若风,我替你画张像吧。”
他没有说话,站在那里面对大海,她在画板上放上画纸,拿起炭笔,最普通的素描,不到五分钟,她已大致勾勒出了他的五官。
在细细描摹他眼睛的时候,她忽然傻了,执笔的手停在那里,对着画中人发愣——她画的是谁?
是谁——
她似被电击一般地浑身抽搐了一下,痛苦地一揪头发。
她怎么这么浑?他们是像,但还不至于弄到混淆的程度吧?她怎么可以这样?!老天,她是无可救药了吗?
他似感觉到了什么,转脸看着她,问:“怎么啦?”
她没有看他,撕下那张纸,揉成一团,镇定自己,“没什么,画得不好,我替你重画。”她重新在画板上放上一张白纸。
不出十分钟,她已经画好了,自己欣赏了一会儿,抬眼看着他,笑着说:“我把你画得好帅啊!”
他笑着走过来,“不会又画了个猪头怪物蒙我吧?”
她撇嘴,“小心眼。”
他走过来,认真端详着画面,笑着说:“我们回家之后要把它挂起来,若干年之后,可以向我们的孙子炫耀炫耀,祖父当年是如何如何英俊,祖母画技是如何如何高超……”
她怔怔地听着,低下了头,一阵羞恼打进心中的同时,也让她感到莫名的害怕,她本能地不想再听下去,于是转移话题,“我们还去哪里?”
他们在希腊呆了有十天了。
尹若风想了想,说:“我们去巴黎,然后去Aix,看看祖父。”停了停又说,“这个时候的普罗旺斯是最美的,你一定会喜欢。”
她不由想起他的话:“夏季是普罗旺斯最美的时候,紫色的薰衣草花海在风中翻腾,风中摇曳着扑鼻的芳香,翠绿的山谷,白色的古堡,蔚蓝的大海,浪漫的色彩曾经吸引了一大批艺术家。Aix也是塞尚的故乡。浅浅,你一定会喜欢那儿。”
心里又在隐隐作痛,却一笑,“好。”起身拿起那一把玫瑰,进了卧室。
他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视线移到角落里那揪成一团的画纸,他俯下身,将它捡了起来,一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