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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啊浅浅,终究是成为了他的!
他尹若风,终是赢了他一次!
尽管,这胜利来得迟了一点,来得艰难了一点,甚至是用了一些并不光彩的手段,甚至是把自己推上悬崖之后的绝处逢生,但是,他毕竟是赢了!
而且,赢的是他尹若尘最在乎的。
快意,如连绵不绝的浪涛,从心底里层层翻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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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锅在煤气灶上炖着,整个厨房弥漫着一股清淡的甘香。舒浅浅看着白色的米粒在锅里翻滚,把火捻小了一点。
江晓琪靠在厨房的门边,说:“浅浅,我明天回家了。”
“我送你。”
晓琪定定地瞅着她,沉默片刻之后问:“你真的要嫁给尹若风啊?”
浅浅没什么表情,注视着翻滚的米粒,只点点头。
“你不会后悔?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怎么办?”晓琪走过去,狠狠地拧了下她的脸颊,像是要把她拧醒,“浅浅,你傻啊?你不爱他,你怎能嫁一个你不爱的人?是要过一辈子的啊,你想想清楚!”
浅浅平静地说:“我想清楚了。有很多夫妻没有什么感情,不也照样生活吗?最起码,我现在不讨厌他了,也许,还有点喜欢。再说,你不也劝过我选择他吗?”
“那不一样!我是希望你能爱他,不是要你嫁他!”晓琪没好气地,“你看的那些书呢?你推崇的那些爱情呢?怎么你现在全变了?”
浅浅终于抬眼,看着她说:“晓琪,爱情是很奢侈的东西,有了,当然很好,没有,也照样能过。我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晓琪重重在她肩上一拍,“你毛病啊?失了次恋脑壳就坏掉了?悲观失望,看破红尘了?你怎么知道你就不会再爱上别人?
”
浅浅沉默了一会,慢慢地说:“说实话,我觉得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既不亏欠尹若风,又能令我摆脱尹若尘?有什么方法?我想不出,除了这个方法,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
她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无奈,小小的脸上是迷茫和凄恻,看得晓琪心里凄惶。
“而且我爸爸一直中意尹若风,他很希望尹若风将来能接手他的事业……”
晓琪直摇头:“你是为你爸爸活着吗?”
浅浅抿了下唇,低声道:“如果不是心中的那个人,我嫁给谁不是嫁呢!”
“你不能为了断了自己的念想,就去随便抓一个人,你更不能因为觉得亏欠他,就把自己当作商品补偿给他,这对他不公平,浅浅你以后也会后悔的!”
“我已经同意了。”
她表情平静,声音也平静。但晓琪觉得难受,难受得要命,她抓住她的手臂摇撼,“你这个傻瓜,可以反悔的懂吗!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还是走吧,一走了之,什么都别管!”
“逃避不是办法,终有一天,我还是会回来的不是吗?再说,我也逃不掉,以尹若风的本事,想要知道我去了哪里,易如反掌。”
晓琪叹了口气:“总之你不能和他结婚,我觉得不妥。或者你先订婚,千万别忙着嫁他。”
浅浅不做声。
“皓宇知道吗?”晓琪又问。
“我没告诉他。”
晓琪张嘴正要说话,手机响了,浅浅拿起一看,正是林皓宇。
皓宇问她什么时候走,他要去送她,还说下个月他将和父母去意大利旅游,顺便会去罗马看她。她只得说:“尹若风病得很严重,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走。皓宇,你先回香港吧。”
林皓宇顿了一下,说:“那我就周六走吧,我妈星期天过生日,这两天总催着我回去。”
浅浅说周六我去送你,然后俩人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为什么不告诉他?”晓琪定定地看着她。
浅浅关火,然后很小心地一勺一勺把粥盛进保温桶里,没有抬头,声音极轻:“我说不出口。”
“可是他终究会知道的,不是吗?”
盛好粥,浅浅捧起保温桶,固执而轻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要去医院给他送饭。”
她走到门口,穿上凉鞋,开门的刹那,晓琪突然问:“那——他呢?”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明。
握着门柄的手紧了紧,浅浅并没有转过头来,沉默片刻,才说:“他会接受,他不会意外。”
是的,当一周之后,尹若风带着舒浅浅出现在尹家,尹若尘表现得很平静,甚至是过于平静。没有人会知道,在他不动声色的外表下,掩藏是怎样一种无奈和认命的东西;没有人会知道,在他波澜不惊的表象下,内心早已是铁马冰河般的汹涌。
他只有用平静的表情来接受这一切,掩饰那碎裂了一地,痛得泣血的心——那是比世界上所有的痛都要剧烈、都要漫长的痛。
心痛如割
相比较林晨曦的又惊又喜,尹博森要淡定得多,他看了大儿子一眼——他的面上淡淡的,眼睛如一泓深潭,不见底。就算自己自认为比较了解他,也无从捉摸他现在的心思。
林晨曦一边招呼舒浅浅,一边笑着嗔怪尹若风:“现在什么都喜欢瞒着妈妈,去英国,一个字不说,带女朋友回来,事先也不打个招呼。你还让妈妈准备一下啊!”
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舒浅浅,她讶异且不能置信,也就是在大约一周前,她还是那么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这个说客,根本无一丝回旋的余地。她在失望之余,回来后劝了儿子很长时间。当然,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周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令舒浅浅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这一点上,他们兄弟的态度出奇的一致,胃出血的事,瞒得父母点水不漏。
“妈,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浅浅已经同意嫁给我了,下周三我们会举行一个订婚仪式。”尹若风一只手搂着浅浅的腰,身子斜倚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宣布。
尹若尘只觉得脑子轰然一响,像晴天滚过一个焦雷,他定定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浅浅。
浅浅能感觉到尹若尘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她不敢看他,也没有勇气看他,从一进门,她就努力避免自己的目光和他的相遇。自那天晚上,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俩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似的,她白天去医院,他晚上去医院,从来没有过同时出现在尹若风面前。
她迎着尹氏夫妻惊讶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会血肉模糊,会痛不可抑,可是她已没有退路,她要不起他,就只有生生割断。她看着自己心口的血一滴一滴地落着,痛到麻木,人反而是一种痴钝空茫的状态。
这个世界,就在舒浅浅点头的动作中,在尹若尘眼前,粉碎了。
他的身体,狠狠地一震,他那样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但是浅浅不看他,她在看着他的父母,在和他们说着什么。渐渐地,他的目光变得悲凉,仿佛绝望。
终于,他转过了目光,行尸走肉一样往门口走,一直走到院子里。
站在一棵树下,他点了根烟。
陈紫涵望着这一幕,得意地、冷冷地扬起唇角。
尹若风轻轻吹了声口哨,说妈,开饭吧,我饿了。
这是极其漫长的一顿饭,浅浅觉得,这顿饭比她的一生都要漫长。她没有胃口,对着一桌子精美的菜肴食不知味,头低着,几乎埋进饭碗里。她不想看任何人,这饭桌上的任何人,她都不想看见,只默默地吃饭,很难吃的饭菜,每咽一口,都好像要动用全身的力气,才能无比艰难地吞下去。
偏偏他的妈妈,还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
“来,吃个烤鸡翅。”
尹若尘看着母亲,尹若风的声音响了起来,“妈,浅浅不吃鸡翅的,还有啊,那茄子也不吃。”他说着拿过浅浅的碗,把菜都拨进自己碗里。
林晨曦说:“那她喜欢吃什么,你夹给她。”又对着浅浅随口说,“浅浅,你还挑食啊,难怪瘦。”
浅浅抬起脸,费了好大力气,让自己唇角上扬,“鸡翅和茄子我也吃的,只是不太喜欢。”
坐在浅浅正对面的陈紫涵笑着说:“难得看见若风这么会照顾人,将来一定是疼妻子的好丈夫。浅浅啊,你真有福气!”
浅浅闷头吃饭,仿佛没有听见。
林晨曦皱眉,看了陈紫涵一眼,这话听了怎么这么别扭。视线落在尹若尘脸上,忽然意识到自从舒浅浅进门,他就没说过话,再看看神采飞扬的小儿子,她这颗做母亲的心,就疼起来了。
暗自叹了口气,夹了一筷子儿子爱吃的牛柳,“若尘,吃菜。”
“若风,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陈紫涵问。
尹若风挑眉一笑,注意到尹若尘正看着他,“下个月。”
“这么快?”尹博森皱眉。
“浅浅,你觉得快吗?”尹若风放下筷子,一只手揽上她的肩。
“什么?”浅浅自饭碗中抬起眼睛,望着他,神情有丝恍惚。他们说着什么,她根本没听见,她的世界,仿佛就剩下了面前的那一碗米饭。
尹若风愉悦的笑容难以形容,宠溺地捏捏她的脸颊,慢条斯理地把他的决定重复一遍,末了,又问一遍:“浅浅你看呢?”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脸上,她明显怔了一下,才慢慢地说:“若风,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只要你喜欢。”随手舀了一勺鸡汤,入口才知道,这看起来没有一丝热气的汤,竟然奇烫无比,滚热的温度令她咽不下去,又不能吐出,含在嘴里好一会,才慢慢吞下去。
舌头,痛。
心口,更是痛。
尹若尘的手开始发抖,乌木的筷子,冰凉,寒意顺着指尖,一点点渗进血液,流入心脏,吃下去的食物,像是铅块,压在心上,整个心口抽搐成一团,迸出强烈的痛楚。
林晨曦小心翼翼地瞅了大儿子一眼,他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两个字所能形容的了。
尹若风只是笑,“我昨天和浅浅的父亲已经谈过订婚的事了。至于婚礼的日期和具体安排嘛……爸妈你们明天去浅浅家,再和她父亲商量。”
半夜,林晨曦下楼喝水,经过儿子的卧室,门底的缝隙间透出一道晕黄的光。她的脚步不由停下来,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拧开了门。
一屋子缭
绕的烟雾,尹若尘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口,身上还穿着白天的牛仔裤蓝T恤,嘴角叼着一只烟。他一定站在那里很久了,因为那支烟上有很长的一截烟灰,悬宕在那儿。他的整个侧脸都被淡蓝色的烟雾笼罩,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窗外除了漆黑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静静地、深深地看着儿子。
良久,她轻轻地、慢慢地走过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低声说:“若尘,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可是他似乎仍是被吓了一跳,仓促而狼狈地转过脸,烟灰随着他的动作,掉落下来。
“妈,您还没睡吗?”他看了林晨曦一眼,伸手去开窗户,因为屋里开着冷气,所以窗户是关着的。开了窗户,然后又掐灭手中的烟头,他说:“妈您去休息吧,我一会就睡。”
林晨曦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你是一定要离婚吗?现在还要离?”
他再次转脸看着母亲,脸上的表情仿佛很意外她会这么问,又仿佛有些啼笑皆非,“妈,我要离婚不因为任何人,我是为了我自己。”
“可是,舒浅浅……”
“我不想谈她!”他移开视线,语气生硬,语速急促,“妈,我请您不要跟我提她!”
他受伤了,受了很严重的伤,而这个伤,只能自己独自舔舐,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