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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一弯月饰物。
俨然烛渊模样。
101、曾经之事
圣山夜,总是异常静谧,风吹树叶飒飒作响,逐层涌动,如能从高处往下望,定是如水波一般涌动暗夜浪潮。
夏慢慢离开,秋味道慢慢显现,圣山夜晚一天天一点点变凉。
龙誉躺床上,听着屋外绵延不绝飒飒声,一双漂亮眸子里丝毫睡意也无。
自从那日进了那个震撼人心山洞之后,龙誉夜里便极难睡得着,脑子里总有无数挥散不去画面,那个头发花白老者,洞壁上那些刻字,还有那个故事里苗疆少女,佑纳……
一切像散落了一地珠子,每每一到夜里就四处滚动捧着她心房,她需要一根引线,将这些散落四处珠子串联起来,她有直觉,这些珠子一旦串联起来,她所想知道二十年前发生过事情便会慢慢浮现她眼前。
而能把这些珠子串联起来引线,阿娘可为之,那个白面小男人可为之,可她绝不会从他们身上得到答案,她瞧出来了,阿娘是不忍心告诉她,而他,是无心告诉她,那能给她答案,便只有山洞里那个老者,擎天。
盈亮眸子微微闭了起来,而后再慢慢睁开,龙誉掀了身上薄被穿了鞋,轻轻拉开了门,再轻轻带上,脚下一丁点声响也未发出,继而身影一闪,如鬼魅一般悄声往蚩尤神殿方向去了。
蚩尤神殿一如既往只有殿门外站着两名值守教徒,因为圣山无外人,故蚩尤神殿本不需要任何守卫,从没有人闯得进去,也无人敢擅闯,龙誉翻上那三丈高高墙时,心想着她大概是第一个有胆且不要命敢翻蚩尤神殿墙人了,猫着腰墙顶竖耳聆听了片刻,确定四周环境无异后,才往里侧翻身跃下。
整座蚩尤神殿除了泉水所偏庭无穹顶之外,便只有那个造型怪异花庭,龙誉记着方位,所以落脚之处正正好花庭一脚。
夜黑极,一丝月光也无,不过花庭四角,每只石雕扬起尾巴上都挂着一盏风灯,因着风吹而一晃一晃,暗黄光线摇曳着将那些不伦不类石雕头部映照得有些狰狞,龙誉已经知道烛渊喜好怪异得很,便也不觉如今这殿内暂时没有主人却还亮着风灯有何奇怪,就着昏昏暗暗光摸索到了那尊不牛不驴大石雕前,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学着烛渊那日举动,慢慢将左手伸进了石像大张口中。
手指触碰到石像口中深处,摸索到似乎有几个不大不小小孔,而不是什么能旋转突出物一类,龙誉微微拧眉,将手抽了出来,将脸凑近去看,却是漆黑一片什么看不清,于是拐到石像身后,将挂它尾巴上风灯给取了下来,举到了石像大口旁,龙誉这才看清口中模样。
只见那口中深处石壁上有五个小孔,再无其他,龙誉将自己左手慢慢伸到石像口中,将五指慢慢伸入那五个小孔中,眸中顿时喜色上溢,可当她不论左扭右扭还是朝里推进地面都无任何反应之时,眸子那喜色又慢慢沉了下去。
不对吗?可若不是这样,又当是哪样?
龙誉再试着扭转了几次,依旧无效,就她泄气之时,她指尖似乎触碰到了小孔内壁类似纹路一般东西,再用指尖细细将每个小孔内壁都感觉了一遍,龙誉脸色沉了。
她明白了,明白她为何开启不了这个机关,因为她指尖清楚地告诉她,那些每个小孔中皆有纹路,是烛渊指环上饕餮纹!
只有他那带着饕餮纹指环手指放入这五个小孔中,才能与之相契合,才能开启这机关!
龙誉定定看了那五个小孔片刻,将手中风灯石像尾巴上重挂好,悄声离开了蚩尤神殿。
然而,龙誉离开蚩尤神殿后并不是往她那小屋走去,而是窜入了神殿北边林子,选了一处能挡些夜风地方就地侧躺了下来。
天蒙蒙亮时,龙誉拍掉落到自己身上树叶,搓了搓眼睛,继续往北而去,一边走一边盯着四周,瞧见有坚韧藤蔓便拽到手里。
蚩尤神殿后方是一处断崖,断崖之下便不再是圣山地界,断崖呈倾倒凹字,崖高不知几丈,只知站崖底往下瞧,会给人一种望而生畏感觉。
龙誉走到崖边,躬着身子往下望,只见苍莽森林连成一片,绿波涌动,往远方层层推递,漫向远方绵延山脉,一派壮阔。
龙誉感叹了一声,而后转身寻找牢靠树干以好将手中已经用无数根藤蔓扭成粗藤绳捆上去,而当她看好一根粗壮树干时,不禁怔住了。
因为那桩树干旁,散落了无数已经腐朽变色断成无数截如手臂粗麻绳,而那树干上,缠着不知多少根多少圈粗麻绳,旁处另外两桩粗树干亦是如此,不过麻绳皆是呈深褐色,想来是许久许久没人用过原因,龙誉走上前,手指才轻轻一碰,那些紧绷树干上麻绳便砰然跌落下来。
龙誉怔怔地看着自己手,再看着那一圈圈跌落到底麻绳,心莫名沉重,再看那早已被风雨扑打断作无数截躺地上麻绳,断断续续地一条条一直延伸向崖边方向,龙誉握着粗藤绳手有些发颤,猛地闭上了眼,再一睁眼,将手中粗藤绳一端牢牢缠了树干上,用力拉了拉,确定牢固之后,将另一端稳稳缠了自己腰上,而后慢慢往崖边走去。
她想知道二十年前发生事情,很想很想!
双手攀稳崖壁上突出岩石,脚小心地踮踩着陡峭崖边,一点点慢慢地往下攀爬而去,龙誉量让自己心保持平静,再平静,慢慢,慢慢地,她似乎看见了往里凹崖壁上有一个小洞,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就龙誉觉得她腰上藤绳有一种往上拉扯紧致感时,她正好来到了离那个小洞一丈远地上,心下大喜,开始小心翼翼地往那个小洞移去。
太阳慢慢高升,已是将近大半个时辰过去,龙誉已是浑身汗湿,有汗珠沿着她鬓边滑下,头发也湿了大半,真是攀上山容易,攀下山要难上十倍,靠近那个崖壁上小洞时,龙誉再一次震惊地发现,小洞四角崖壁上,钉着四根如小儿腰粗木柱!
木柱嵌入山体将近一尺长,露出山体外则是将近两尺长,想来是因着有突出崖顶作为遮檐,木柱上没有多少被风雨侵蚀痕迹,龙誉将脚搁了上去,用力踩了踩,能撑人,便放心地将双脚都踩了上去,心却震颤不止。
崖顶看到那些麻绳时,她本不愿往这一方面想,可如今看到这四根木柱,纵是她不愿意这般想,也不可能了。
那些麻绳,是有人为了从崖顶往下来到这个小洞而存,这四根木柱,是为了能这个小洞边多做停留而钉上去,这样没有任何支撑崖壁上钉上这四根木柱,其中艰难可想而知,而从那圈圈断开麻绳看,曾经攀爬这个崖壁人,攀爬这个崖壁时日当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而这曾经人,不怕艰险一次次攀爬崖壁下到这危险地方来,是为了什么?是什么值得他这么做?还是,这小小山洞后面,有着他所意人?
龙誉心再次一抖,再一次看向自己脚底所踩木柱,而后再看向对面那上下平齐两根木柱,想着崖顶那缠满麻绳三两株粗树干,这四根木柱,应当是支撑两个人!
木柱四根,脚踩一根,手握一根,两个人,正正好。
龙誉心念一闪,想到了两个人,曳苍和布诺。
心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曾经活这个山洞里孩子,真……是他!?
龙誉稳着颤抖心,左手握紧上一根木柱,脚踩着下一根木柱,慢慢蹲下身。
小小洞内虽有昏暗火光,然而从外看进去,仍旧是漆黑一片,凹形山体挡去了呼啸风声,唯能听到脚下树涛阵阵,龙誉屏着呼吸将耳朵靠近那小洞,凝神听着小洞之后动静,直到隐隐约约听到那不甚清晰呼吸声,深吸了一口气,抖了抖泛着微微白色唇,向里道:“擎天……大祭司?”
她不确定她是否真和他有血缘关系之前,那一个“外阿公”她叫不出口,就算他们真是有关系,她也叫不出口。
小洞很小,只能容一个五六岁小娃娃钻入,就算是面对面,也无法瞧得清洞中之人样貌,如今还是树涛阵阵,连洞中声响也无法辨析得清,龙誉想了想,又唤了一声。
“咳咳咳咳——”突然,小洞内传来了一阵急促咳嗽声,虽然声音听着有些远,却已能让龙誉听得清楚,往前倾着身,将耳朵靠近小洞一分,有些紧张道,“您能听到我说话对吗?”
“纳……纳儿!?”只听洞中咳嗽声毕,传来紧张惊喜却苍老颤抖声音,伴随着粗重喘息声,听得出洞中之人慢慢向小洞靠近,“纳儿,你是不是……还怨怪阿爹?”
龙誉身子陡然一僵,双眸蓦然圆睁!
------题外话------
哎~又不够字~明天星期天,量补上~要写教学计划要备两个年级课!不爽INg~!啊啊啊~
102、嗯,又对我下药了
龙誉只觉自己脑子嗡嗡地要炸开了。
纳儿纳儿……佑纳……阿爹……!?
那我便告诉阿妹,那是你那亲阿娘亲生阿爹。
故事里苗族姑娘,名叫佑纳。
她亲阿爹……是那个忘恩负义中原人!?她亲阿娘,是那个为爱而疯愚蠢苗族少女!?
而洞中这个凄凉无限男人,五毒圣教上一任大祭司,真就是她外阿公……!?
“纳儿,阿爹知道你恨阿爹,阿爹知道你从来就没承认过我是你阿爹……”龙誉看不见洞中男人,却听得出他话语里含着无限悔恨。
龙誉说不清自己内心此刻感受,脑子嗡嗡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身上,居然淌着中原人血……
“阿爹不乞求你原谅,可这却是你阿娘临终前愿望……”擎天跌趴污浊地上,两眼睁睁地望着那个透着光小洞,双手趴地上,拖着两条残废腿往小洞慢慢爬去,渴望能看到他女儿一面,却又生怕惹怒了女儿,只小心翼翼似自言自语一般道,“不不不,你不原谅阿爹也罢,只要你让阿爹看看你就好。”
“告诉阿爹,你过得好不好,那个小杂种有没有伤害你?”擎天说完又自我冷笑,“纳儿可是得了我与你阿娘所有真传,那个小杂种又如何能伤得了你,瞧阿爹说什么傻话。”
“阿爹就应该二十年前杀了那个小杂种,否则也不会落到这副田地。”擎天忽而双目充血,咬牙切齿,“纳儿,你将阿爹救出去,阿爹要为你阿娘报仇!”
龙誉蹲小洞外木柱上,听着擎天时而温柔时而仇恨话,丝毫没有能与自己外阿公相见相认欢喜,反而觉得心异常沉重,“擎天大祭司,我不是您女儿,我不叫佑纳。”
洞中之人有一瞬间怔愣沉默,继而那股怨恨又软了下来,声音哀凉却急切,“纳儿,我知道你不肯原谅阿爹,可你怎么连你阿娘给你取名字都不肯承认,你阿娘那么爱你,你既然来了就来看看你阿娘,你阿娘依然穿着一身美丽红衣,将你捧手心里疼着。”
龙誉眸中又苦色,身子有些颤抖,“擎天大祭司,我确不是您女儿,我是——”
只是龙誉话还未说完,便被擎天陡起怒吼打断,“是那个小杂种对不对!?是不是那个小杂种对你说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狗杂种,待我出去,定将他碎尸万段!”
龙誉心一紧,将自己未说完话继续说完,“我不叫佑纳,我叫龙誉,我不是您女儿。”
里面人,已经疯了。
“龙……誉?永远……等待?”擎天似喃喃自语,继而血红双眼暴突,“不是!你是本尊女儿!是我堂堂五毒圣教教主之女!是我圣教第十九任圣蝎使!是下一任教主继承人!不是留着中原狗之血小杂种!不是!”
擎天癫狂吼叫震得整个山洞嗡嗡作响,也震得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