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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就是天大失策!他就应该她还瘸腿时候扔下她,现她腿不扭了伤也好了,受苦就是他了,他自认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事情,这是遭什么报应!
而当曳苍蔫吧地抬眸,看到林蝉蝉递到他面前那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红果子时,眼神骤然一寒,连忙抬头看林蝉蝉,只见她手中果子已被她咬了几口,曳苍几乎是想也未想地便抬手用力打上了林蝉蝉右腕。
林蝉蝉右腕吃痛,手中果子骨碌碌地滚落地,心疼得可以,那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果子啊,他就算不吃,也不要这么粗暴啊!
林蝉蝉顿觉委屈,她已经把自己弄得够厚脸皮够不要脸了,他能不能不要这么对她,他以为她想这样吗,她无处可去,她唯一能想到办法就是跟着他了,可是,他真真是从没给过她好态度。
这么想着,忍了几日林蝉蝉终于卸下了厚颜无耻外表,眼眶红红地竟又想哭起来。
可是还不等她落下一滴泪来,便听到曳苍呵斥,带着怒意。
“你吃了什么!?吐出来!”曳苍拧着眉看着又是一副欲梨花带雨林蝉蝉,脸黑得可以,见林蝉蝉没反应,情急之下竟一把抓住了她右腕,冰冷语气里带着隐忍怒意,“愣什么愣,我叫你把你吃果子吐出来,自己抠喉咙吐出来,!”
林蝉蝉被曳苍这突如其来怒意吓到了,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凶过,而且她手腕被他抓得好疼,疼得她忘了按照他话去做。
曳苍脸黑得沉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抬起右手捏住了林蝉蝉两侧脸颊,使得她嘴因受痛而张开,而后左手食指毫不犹豫地掏入了她喉咙!
林蝉蝉还来不及反应,顿时觉得喉间一阵恶心感传来,曳苍迅速收回自己手,撩起衣角包住自己那沾染了林蝉蝉唾液手指,林蝉蝉也立刻弯下腰呕吐起来。
刚刚入喉不久果子因着曳苍这一捣弄被林蝉蝉给呕了出来,只是那下肚之时还是盈亮亮红灿灿果子,此刻竟是污浊黑色!洒泥地上,竟像一只只恶心虫子!
林蝉蝉只觉恶心极了,惊得她将还握左手里果子给扔了,曳苍眉拧得紧了,没有完全吐出来。
于是,曳苍再次命令道:“不想死就些再抠自己喉咙!”
林蝉蝉此刻被自己吐出来那些恶心东西吓住了,方才委屈全部抛到九霄云外,也被曳苍话吓住了,连忙将手指伸进喉咙狠狠地掏了起来,好恶心好恶心,她到底吃了什么啊?
林蝉蝉一阵一阵地狂呕,直到她将她胃里东西都被她掏得吐得干净,直到她只能吐出一些酸水之后,才抬起因呕吐而泪水迷蒙眼睛去看曳苍,谁知曳苍早已扭脸转身走了,当下也顾不得恶心,连忙转身去追。
曳苍脸冷极了,愚蠢中原娃娃,当苗疆能见着东西都能吃吗!?红毒果是连小孩子都知道不能吃东西,有没有点脑子!?
不过曳苍这么想着内心又纠结了,他紧张她做什么!?直接让她被红毒果毒死不好!?这样他就不用愁了,他又手贱地干了些什么?
“好人好人,你等等我,等等我!”曳苍身后,林蝉蝉提力追赶,只是她原本轻迅速脚步却慢慢变得沉重,以致于她与曳苍距离越拉越远,急得林蝉蝉想哭,一边用手按着肚子,一边往曳苍方向追,声音也不再如之前清亮,“好人,等等我,不要扔下我一个人这儿……”
追着追着,林蝉蝉只觉自己肚腹火辣辣地疼,仿佛有火她肚腹里燃烧一般,使得她只能蹲下身用手死死地按住自己肚腹以减轻痛楚,却不能再迈开步子去追曳苍,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早已没有了曳苍身影浓密林子,扑簌簌落泪。
她中毒了吗,她要死了吗?头好疼,喉咙好像有火烧,她第一次离开益州就要死外面,好丢人。
她好没用,不是掉坑里就是中毒,离开了益州她就什么都不是,连自己命都看不好,她这么一无是处人,若不是有那样身家背景,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娶她,她也曾经想过,就陪着大伯,当一辈子老姑婆,反正她也不稀罕嫁。
可是现不一样了,她有了想嫁人,可是那人却不愿娶她,好伤心。
要死了还没能嫁给自己想要嫁人,能不能等她嫁了才受死呢?
曳苍终于是无可奈何地回头,看到瑟缩地一脸清白浑身颤抖林蝉蝉,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真是贱贱贱贱贱!居然回头了!
林蝉蝉抽出后一丝神智抬头看曳苍,视线很朦胧,以致于曳苍模样她眼里出现了两三重,努力地牵起了嘴角,“好人,能不能等你娶了我我再死?”
曳苍顿时好想吐血,从怀里摸出一只小陶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林蝉蝉嘴里,而后俯下身,毫不柔情地将她从地上横抱起来。
“好人好人,你是我见过好人了,所以我一定要嫁给你。”林蝉蝉神智开始变得有些不清晰,只觉自己好像被人抱了怀里,正急急走着,使得她有些颠簸,便缩曳苍怀里蹭着脑袋,寻求一个舒服姿势,声音越说越小,有要睡去意味,“不对不对,你不是好人,好人虽然好,可是却凶得很,才不会抱我对我这么温柔……”
曳苍黑着一张脸有些哭笑不得,他活了三十几年还没跟任何女人这么亲近过,真真是破天荒了,他从不愿与她多说一句话,不过现他不能让她睡去,他要找到一个合适地方让她躺好为她解毒,于是便冷着脸接话,“老子不温柔,现谁抱你?”
若换做平日,林蝉蝉早就蹦了起来,只是此时她神智因体内残留红毒果毒素而变得迷蒙不清,只见她抬起手抓上了曳苍衣襟,不服气地努努嘴,轻轻哼了一声,“那好人就是吃错药了,好人没有一张好脸,只有一张黑脸。”
“……”曳苍一瞬间很想将林蝉蝉扔了,冷哼一声,脚下步子愈加飞,“信不信我现就扔了你?”
“哼,你扔你扔,扔了我,你这辈子就娶不到媳妇了!”林蝉蝉手曳苍身前生气似挠了挠,腮帮子鼓鼓,“除了我,才不会有人愿意嫁给你这种老是黑脸人!”
“老子就没想过要娶!”反正林蝉蝉现神志不清,说了什么事后她也不记得,曳苍便也一改他不愿与她多说一句话态度,冷哼一声,微微垂眸看身前不安分林蝉蝉。
此刻林蝉蝉半边脸窝他怀里,露外半边脸青白褪去,正有红晕漫上她双颊,眼眸半眯,迷蒙眼神竟有一种诱人味道,腮帮子因为她怒气而鼓鼓,唇是粉嫩颜色,因着毒素使得她口中干涩,正伸出尖尖小舌轻舔着自己唇,使得那粉嫩唇即刻变得润泽盈亮,她小手扒他胸前,有气无力地挠着,有一种痒痒麻麻感觉。
曳苍心突然猛地一跳,立刻抬眸,不再看林蝉蝉一眼,也不再与她多言一语,正巧寻到一处适宜暂时栖身山洞,忙抱着林蝉蝉飞身过去。
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啊啊啊啊!
**
龙誉几乎是毫不停歇地苍莽山林里飞奔,夜以继日,她想要远远地离开台凯,好似以此能减轻她内心痛苦。
道路中树枝刮花了她手臂她不自知,脚下尖利石子磨破了她布鞋她亦不自知,如一只惊惶得失了控鹿茫茫林海间狂奔。
整整两日,龙誉不停不歇,脚步已经变得缓慢,她却仍不肯停下,似乎要将体内后一丝气力耗干才甘心。
突然,一只手臂挡到龙誉面前,挡住了她去路,龙誉并未抬眸,甚至连眼眨也未眨,抬手便狠狠打开了拦她面前手臂,继续往前。
只是还未等她再往前走出几步,只觉身后一阵凌厉杀气袭来,骤然心惊,迅速侧身躲开,奈何那杀气竟如网一般朝她劈头罩下,竟有种让她无处可逃感觉!
龙誉本要矮身翻滚躲开,然而就她矮下身一瞬间,她却停止了动作,反而是重站直身!
那就要劈到她身上杀气骤然往两侧撕开,斩断了周遭十数树木,粗大树干带着繁茂树枝轰然倒地,惊飞了满林鸦雀!
“阿妹突然间这么想死么?”烛渊面色阴寒地从龙誉身后走到她面前,脚踩踏到地上树枝发出折断卡擦声,垂眸凝视着面无表情龙誉,语气亦是冰冷,“阿妹,这么小小挫伤便承受不住了么?那阿妹还拿什么来谈我教教主之位?”
龙誉无动于衷,若换做以往她早已是暴跳如雷,她虽然还不够强大,但却万万听不得别人将她踩为蝼蚁,然而此时,她只是慢慢抬眸,迎向烛渊目光,眸中无光,口中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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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这副模样还真是特别,怎么?阿妹现连教主之位也不想要了么?”烛渊轻轻冷冷一笑,抬手轻轻抚上了龙誉额角那已经结痂伤疤,语气虽冷却不失温柔,“不过没有了一个村子而已,值得阿妹连自己命也不想要了么?阿妹往日气劲到哪儿去了呢?”
她这么疯狂两日,牵扯着他心极不舒畅,若非如此,他断不会出手阻拦她。
不过,他却觉得有什么从她身体流走,再也不会回来。
“我知道阿哥是心疼自己命。”龙誉肩头猛地一颤,嘲讽似冷冷一笑,拂开了烛渊手,“一个村子?阿哥说得轻巧,阿哥眼里,人命不值一提,可我不是阿哥,我有血有肉,我有情感,我会哭会笑会伤心,一个村子,几百条人命,我会记得一辈子。”
“我倒是想做到同阿哥一样冷血无情。”龙誉说着,抬起自己右手看了看,而后贴到烛渊心口上,感受他心跳,终再笑不起来,“或许正如阿哥所说,他们灾难是我带来,等同于我毁了我所爱台凯,阿哥还要我做到嬉皮笑脸无动于衷吗?”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龙誉愈说双肩愈抖得厉害,贴烛渊心口手突然紧紧抓住了他衣衫,垂下了头,声音也抖得厉害。
她怎么能做到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模样!?她几乎翻遍了台凯周围林子,想要揪出那幕后之人,可是任她如何疯了般地寻找,也寻找蛛丝马迹。
“阿哥,你告诉我,我究竟要怎么做才好……”她坚强地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这么无助,她早已成为了别人目标,她却毫不自知,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便是连她双手,都沾上了同胞血,二十年了,她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现下这般想要寻求依靠,她一直以为,任何事情她都可以,只要她还活着,没有任何人真正地伤到她。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多人因她而家破人亡,她自诩聪明,如今却落得个连自己方向都迷失混沌了麋鹿,困了莽莽森林里。
龙誉紧紧揪着烛渊衣襟,颤抖着双肩将额头抵到了烛渊胸膛上,此时此刻,她身边只有他,她想要一点点安慰,一点点光亮,一点点就好,她怕自己真会疯掉。
烛渊眸中冰冷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是淡淡沉静。
他见过她张牙舞爪怒不可遏一面,见过她不知所谓天不怕地不怕一面,见过她不知羞耻毫不讲理一面,见过她温柔乖巧笑靥如花一面,见过她冷血无情毫不留情一面,见过她纯真可爱无忧无虑一面,见过她自信坚强万事不惧一面,却独独没有见过她软弱无助一面。
此刻她,就像一只不仅迷了路还受了伤鹿,想要寻求温暖与指引光亮,柔弱得让人疼惜。
“有我,阿妹需要担心什么呢?”龙誉将脸埋烛渊怀里,烛渊不知不觉地抬起了手,轻轻抚上了龙誉垂背后长发,话语温柔,“阿妹说没错,我是心疼自己命,所以连带着我也会心疼阿妹命,所以阿妹万不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