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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你也看出她眼里没有我吗?”白雎凄然一笑,“其实我也问自己,这么做值得吗,可我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受到任何伤害,只要她平安,或许我做什么都是值得。”
“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少主您为她做这一切!她不知道您为了她不仅背负了天都不容罪!不知道您为了她付出了多少!不知道您为了她活不过明年夏天!”墨衣第一次白雎面前咆哮,只为了他不值得!
“墨衣,不要说了。”白雎痛苦地闭起了眼,“让我静一静吧。”
让他幻想一下她还会回到他身边,其实她心里装是他。
“是,少主。”墨衣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终究没有再开口。
“天涯追杀令……”白雎艰涩启齿,“记着,不能伤害她,一丝一毫都不行。”
墨衣双拳紧握,紧咬牙关,“是,少主。”
他又何尝不想他所做一切是值得?可是世事无常,他始终挣脱不了可笑命运。
他还要怎么做?他还能怎么做?
扬州城内外。
官兵,杀手,明处,暗处,骇浪不止。
深秋日头已经开始落得早,戌时天已是完完全全暗了下来,厚重城墙上已经燃起照明火把,城门外官道已无一个行人,唯独见一辆牛车从官道远处向城门方向驶来,伴着赶车人一下接一下甩到黑牛身上啪啪鞭子声响起,似是很紧张急切。
“停下来!”牛车驶到城门前时,两名执戟城守将手中长戟往道路正中央一交叉,挡住了牛车,厉声问道,“什么人!?”
只见赶牛车是一个身形瘦小身穿灰布衣精瘦青年,身上灰衣糟蹋不堪,皱巴巴地还粘着稻穗子,头上裹着一条汗巾,见着有城守前方拦住路,连忙跳下牛车,将头上汗巾扯下,一副紧张却又战战兢兢模样,躬着身,将汗巾抓手里,诚惶诚恐道:“两位官爷,小民是吴家村,今儿刚刚收完地里没收割完稻子回家,家兄便倒了家中,村里没大夫,所以小民才急急用牛车将家兄拉来城里看看大夫。”
“兄长?”其中一名稍高城守眼神凌厉,似乎不信,收了长戟慢慢走到牛车旁,举起一旁小士兵递来火把,就着火光清楚地看到牛车上果然躺着一个年纪约摸二十五六男人,与精瘦青年身上同样灰布衣,只是稍微干净些,脸颊消瘦得厉害,嘴唇干裂迸血,双目紧紧闭着,额上有冷汗频频沁出,虽未到不惑之年,本该乌黑头发竟是花白,身上盖着一条破旧薄毯子,此刻男人身子正薄毯下瑟瑟发抖,城守伸手将男人身上薄毯掀开,定睛看了片刻,眼里警惕淡下,然而凌厉仍,“什么病?”
“回官爷,小民也不知家兄究竟犯了何病,只知道家兄从小身子就是这样,干不了重活,时常昏倒地身体发颤,只是捱着捱着过了二十多年,近两年似是好些了,没想到今儿家兄竟是咯血了!”精瘦青年说得伤心紧张又悲痛焦急,一入情就紧紧抓住了城守手臂,“小民从小就和家兄相依为命!小民不能没有家兄啊!”
城守被精瘦青年这么一拉立刻完全阴下了脸,用力将精瘦青年用力一甩,嫌恶道:“得了得了!进去吧!别死城门给整座城带来晦气!”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精瘦男子立刻点头哈腰感谢,一副感激不地模样,说完就要坐上车板继续驱车进城,谁料去路还是被城守挡住,吓得精瘦男子又是惶恐,颤声问道,“官爷,不,不是让小民进城了吗?”
“我是说了让你带着你兄长入城,可没说让你再驾着牛车进城。”城守一副鄙夷之态,“牛车留下,你们便可入城了。”
“牛车留下!?”精瘦男子大惊,“可没了牛车,小民,小民拿什么来载家兄……!?”
“背着去!”另一名城守厌恶地瞪了精瘦男子一眼,不耐烦道,“我等弟兄看得起你这头牛是你福气,不要再跟我等讨价还价。”
“可是,小民家田地还要全靠这头牛……”精瘦男子咬着牙小声道,将手中汗巾揪得紧紧。
“那今夜这城门你不用进了。”城守用鼻子冷哼一声。
精瘦男子咬咬牙,忍痛割爱地艰难道:“小民知道了,这头牛,就留下犒劳几位官爷了。”
说罢,精瘦男子慢慢挪到了车板旁,小心地将车上昏迷不醒男人扶起,而后弓背蹲下身,将男人背到了背上。
就男人全部重量压到精瘦男子身上时,他脚步踉跄了几下才站稳,而后将背上男人往上颠了颠,咬着牙艰难地往城内挪步。
男人脑袋无力地耷拉精瘦男子肩上,散乱花白头发遮住了他脸,以致于无人看到头发黑影后男人微微扬起嘴角。
进了城门,出了城守视线,精瘦男子沉重缓慢脚步立刻变得飞,很闪进了一条僻静无人小巷,将背上男人给放了下来,一边放一边小心地左右观望,压低音量道:“阿哥,脱衣衫吧。”
“还有那两名城守,等着过几日手废了。”俨然龙誉阴沉声音。
所谓危险地方就是安全地方,所以他们折返回了扬州城,而且只有回扬州城才能有买到疗伤好药材,也幸而她耳上还有一对银耳坠值钱,找到一个平实村子换了一辆牛车和两套破衫子,也没想到这个白面小男人居然还会易容,且还把易容用三两物件带了身上,只不过这易出来容实有些不忍直视。
龙誉利索地脱下了罩外边灰布衣,露出了穿里面锦缎衫子,心中叹然,这一路回苗疆,她还要干多少拦路打劫事情?
待龙誉撕下了脸上人皮面具,发现烛渊仍是一动未动,不由拧眉,“阿哥你倒是动啊!”
“浑身疼,不想动。”烛渊盯着龙誉,懒懒道,“要不阿妹继续背着我?没想到阿妹这么有气力,我倒觉得蛮舒服。”
龙誉沉默,二话不说便径自替烛渊扒下了他身上灰布衣,露出里边一件中原公子所喜爱穿广袖长袍,而后再将他脸上那张病怏怏人皮面具扯下来,嫌弃道:“阿哥,你下回不能整些比较像人面具?”
“嘶——阿妹手下留情,我本人这张原质老脸还是要留着,别把我毁容了日后见不了人。”烛渊被龙誉用力撕扯动作吸了一口凉气,很有心情地说着风凉话,“还有,阿妹不可鄙视我审美眼光,不像人,那也是一种境界。”
“……”龙誉觉得这个白面小男人真是越来越无耻了,拿起方才揪手里汗巾将烛渊花白长发擦了擦,顿时又是墨发漆黑,龙誉不知如何摆弄男人长发,不知如何摆弄出中原公子发型,便将烛渊长发一齐撩到了右肩上,用一根墨色束发带于发尾处捆扎一起,忍着欲欲迸发情绪,“阿哥,你肚腹上伤,大概是不疼了?”
“伤不阿妹身上,阿妹自然可以说风凉话。”烛渊含着浅笑任由龙誉替他打理好身上装束,很有兴趣开玩笑,“阿妹再继续背背我这个要死兄长如何?”
龙誉看着烛渊肚腹上伤口已经浸染衣衫上血印,冷眼沉默,一时不知再拿何话来堵这个似乎何事都毫不意白面小男人嘴,不禁踮起脚,张嘴用力咬住了烛渊左脸颊,良久才松开。
“阿哥,我可不像你还有这么好心情,我不想看到你受伤。”龙誉松开嘴后将头递到了烛渊心口,声音沉闷得紧。
“那阿妹就照顾我吧。”烛渊笑着将下巴抵到了龙誉头顶。
“嗯!”龙誉用力点头,“阿哥再忍忍就好。”
两道身影跃出了僻静小巷,往夜里扬州城人声鼎沸处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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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去监考鸟~明天一万字啊~啊~
124、不想和你干那种事!
水蛇腰,身姿妙,脂粉香甜,风情旖旎。
烟花柳巷地,是迷人醉。
重贴上一张面皮烛渊龙誉搀扶下站屋顶看着脚下景象,眼角有些抽,“阿妹,这是什么地方?”
“这么明显窑子,阿哥没看出来吗?”龙誉将烛渊箍她肩上手臂拿下,顺带替他理了理身上衣衫,很是正经道。
“为何选这种地方?”烛渊脸黑了黑,又将手搭到了龙誉肩上。
“这是我认为安全地方。”龙誉又将烛渊手臂拿下来,不悦道,“得了,继续演戏,这回阿哥你是病少爷,走,咱们下去吧。”
“病少爷逛窑子?病了还能大展雄风?”烛渊忍不住轻轻笑了,拉回了欲跳下屋顶龙誉,捂着伤口十分幽怨道,“阿妹,你是要把我折腾死了你才舒服是么?我虽然能忍,但不代表我血不会流干。”
“你面皮就只剩下病秧子模样了,难不成阿哥想当病小厮,让我当大爷?”龙誉拧眉看着夜色中烛渊腰身上又已完全被血色染透袍子,拉住了他手,有些歉意道,“很便能让阿哥歇下了。”
“阿妹,你我身上可是身无分文,你还想大摇大摆地逛窑子?”烛渊有些无奈地说着,又将自身重量倚到了龙誉身上,疲惫道,“阿妹,我没气力和你玩了,随便找个地方当会儿小人吧,我暂时可以随遇而安。”
于是,龙誉放弃了大摇大摆逛窑子念头,扶稳了烛渊,选择了近且又无人注意到一扇窗户,悄声窜了进去。
屋子很宽,摆设并不富丽,却很是雅致,并不像窑子里一般庸脂俗粉屋房,一瞬间让龙誉觉得她进错了地儿,好紧闭房门外传来男人哈哈调笑声,才让确定自己并没有进错地儿。
窜进窗户之后,龙誉才发现这间屋子两侧坠挂着层层叠叠曳地纱帐,扶着烛渊轻手轻脚地窜到了左侧纱帐后,还不忘小声地向烛渊嚼耳根,“阿哥,这种既宽又雅致得够别样屋子,简直就是专为我们这种小人设计,这地儿不错,好藏身。”
“似乎确如此。”烛渊赞同,一向聪明他确实也没搞懂这挂了一层又一层纱帐究竟有何用途,却也懒得研究,背靠着墙慢慢坐了下来,牵动伤口,第一次龙誉面前露出疼痛之色,还不忘玩笑道,“没想到我也有偷偷摸摸做这么没面子事情一天。”
“面子能当命来用?”龙誉也立刻烛渊身边跪坐下身,轻轻拂开了他挡伤口上手,小心翼翼地替他解开腰带,再小心翼翼地掀开他衣衫来查看他肚腹上伤口,血水浓浊,竟是险些就是肠穿肚烂后果!竟是伤得这般严重!?他还能面不改色地有说有笑!?
龙誉握着烛渊已经被血染透手,紧紧握着,轻轻发颤,是他太能忍,还是他不意生死?心好疼。
“阿妹说对,面子确实不能当命来用。”烛渊将头靠墙上,缓缓吐着气,微微一笑,“我为了一个阿妹离开圣山闯入中原时,我面子就已经被我自己给扔了。”
其实这伤势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伤,他能忍,不过目前不想忍罢了,暂时留扬州将伤养好了再回苗疆也是个不错想法。
“这么重伤,阿哥为何不早跟我说早让我看?”龙誉将烛渊手握得紧紧,紧紧盯着他眼眸,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疼惜。
“看了不过是耽搁时间而已,看了不如不看。”烛渊说毫无所谓,“况且我还没死,既然死不了,又何必做些无所谓事情。”
“谁说无所谓!?”龙誉突然暴怒,险些大吼出声,好她还能自控,只是用力地甩开烛渊手猛地站起身,低声怒喝道,恶狠狠地瞪着烛渊,良久,才又从跪下身,报复似用手指尖用力戳到烛渊伤口附近地方,用警告口吻道,“我有所谓,很有所谓。”
烛渊因为肚腹被龙誉这么突然间猛地一戳,身子如被蛰了一般猛地一抖,却是笑意吟吟,“阿妹这是换一种方式说爱我么?”
“是又如何?”龙誉不羞不恼,只是微微挑眉看着烛渊,承认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