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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少帅遇上了,搞不好会成为砸脚的石头,正是因为熟知这位主子的脾气,他才小心翼翼的东一句,西一句的将话题绕到了这件事上,现在听他的语气,委婉的说法看来是行不通了,冯垠海也只能硬着头皮直谏了:“属下想问少帅一句,你当年跟我说的,要统一这个天下的雄心,可还在!”
江策毫不犹豫的,掷地有声的回答道:“此心坚如磐石,不可转也!”
“好!”冯垠海神情激动的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只要少帅还有这一份心,那我冯垠海只好直话直说了,少帅可知道江南叶家?”
江策微微的一点头:“当然知道!”
冯垠海干脆站起身来,以手中的咖啡做笔墨,在那白板似的火车靠桌上画起地图来:“江南叶家,占据着江南最富庶的三个省,那三个省,历来就是天然的粮仓和衣被之乡,水陆交通,极为便利!最难能可贵的是,只要得到了江南叶家的支持,也就等于得到了湘西土皇帝白大元帅的支持,跟江南三省相辅相成的是,湘西是矿产大省,无论是煤矿,还是铜矿,铁矿等等,湘西都应有尽有,而这些,正是我们成就大业的首要条件啊!”
“所以呢?”江策望着一脸狂热的冯垠海,口气依旧是波澜不惊!
“所以!”冯垠海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我们,非得与江南叶家联姻不可!”
江策苦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才说:“你口中所谓的我们,是指我这个叫江策的人吧!”
听江策这样一说,冯垠海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他讪讪的坐了下去,一摸脑袋说:“除了你,还能有谁啊?天下谁人不知你江七少的鼎鼎大名,少年时即统帅三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天下的女人,至少有一半想嫁给你,你看,就连白家的外孙女,叶家的掌权人,人称江南第一美女的叶开颜,也差人到太城,向你暗送秋波来了!”
“是吗?”江策轻轻的放下了手中那只细腻得如牛奶般白滑的咖啡杯子,一分不差,正搁在冯垠海用咖啡画就的那幅地图上,他眼底有流光一转而过,话中有凄苦一缕:“那这天下的人知不知道,我江七少,差一点就猝死在漉城的小巷中呢?”
冯垠海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他哪里听不出江策的弦外之音,这正好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情,只是这话迟早都得敞开了说,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必须得把握好这次机会,免得他的少帅误入歧途:“其实,那位小姐的事情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知道一点,她确实是位奇女子,对你的救命之恩,我们也不能等闲视之,少帅为她做过的傻事,不用垠海我说,少帅自己心里应该明白,你是何等身份,居然愿意抛下性命去救她,你的这一片心意,那位小姐必定铭记在心,所以,少帅如果喜欢她,不妨学学大帅,叶开颜当然是当家主母,那位小姐,也不能委屈了她,以后寻个适当的机会,娶进门后,少帅多疼她一点,多体贴她一点,你们两人的感情,未必就不深重了!这样说起来,倒不失为一段佳话啊!”
因为临近太城,车窗外的房舍,街道,树木,渐渐的多了起来,正是正午时分,外面却没有阳光,低沉的天晦暗的压在厚厚的白雪上,叫江策想起了那一日清晨,当他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她就守在床前,他记得,她对着他嫣然一笑,那一笑,动人之极,那时他的心中就想,需得一辈子,让她这样开心的笑着!
就从那一天开始,根深蒂固在他心间的某些东西,已经走远了,再也回不来了!
“垠海,已经晚了!”江策直视着冯垠海,他的眼睛向来就是那样的亮,像两颗成色极佳的宝石:“这样的事情,搁在一年前,不,就搁在一个月以前,假使我没有遇到她,不用任何人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也知道我应该选择谁,但是,现在我遇到了她,说什么都晚了,我的心,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一颗了!”
正文 楚王曾此梦瑶姬
茫茫雪地中,承载着江策的专列,一路北下,在暮色四合时,终于仰首挺进了太城车站,那车站,此时早已戒严,往日的喧哗热闹,皆被星罗密布的岗哨,一一挡在了百步之外,江策一身军装,踏地有声的走下了车,看着眼前迎接他的紧张阵势,他心中自是不快,叫人唤了冯垠海过来,劈头就是一顿:“又弄出这等把戏来,叫你们不要扰民,这车站,是为我江策一人而设的吗?下次再闹出这种事情来,你们全部都给我当掌车夫去!”
冯垠海尽量的陪着笑脸:“实在是大帅忧心你的安全,就是少帅罚了我们去干苦力,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敢有分毫的松懈啊!”
江策冷笑道:“你们少拿父帅来压我,若不是你们这一帮人成天在他面前嘀咕来嘀咕去的,我哪来这么多闲事?”
冯垠海连连称是,一路毕恭毕敬的引着江策,越过了月台,走到了早在那里等候着的车子旁,江策却不上车,只是指着那部车子问冯垠海道:“这车子,是打哪儿来的?”
他不问,冯垠海还没有注意到,此时候在站台边的,并不是大帅府内常用的德国车,那车极其豪华,极其尊贵,簇新簇新的,倒是他从未见过的车型——
“许是大帅新买的车子?”见无人回应,冯垠海自猜自语道!
“哼!”江策铁青着脸,举起一只手说道:“买?到哪里去买?这辆车子,当年我在东洋留学时,曾经见过,它是专供东洋皇室乘坐的御车,无论你花多少钱,外人是绝对买不到的!”
“哦!”冯垠海疑惑的一点头:“既然外人是绝对买不到的,那这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总算是有人站出来回话了,看样子是大帅府的长聘司机,他先是朝江策鞠了一躬,而后才说:“回少帅的话,这车子,是东洋大使川口一介先生惠赠给您的!”
顷刻之间,江策的脸色更是阴沉,冯垠海不由得暗自叫苦,因为他看见,江策的双拳,已然紧握在了一起,这种姿势,正是他愤怒的表现啊!紧接着,他就听见的江策问话声了:“那么,我不在府上,是谁代我收下这个东西的?”
“是,是!”那司机也看出了江策的脸色不对,一下子就结巴了起来:“是,是大帅的几位夫人!”
“糊涂!”江策顿时就怒不可遏,只恨不得一脚踢了过去,将那辆车踩踏成碎片,谁人不知那东洋人的狼子野心!江策仰首向天,指着那辆车对他的侍卫们悲愤的说道:“你们给我看清楚了,这就是那些小鬼子们的东西,他们欺我国土,前一年出兵辽林,可恨占据着辽林的小军阀们溃不成军,叫小鬼子们白白的夺去了大半个辽林省,我们,跟小鬼子之间,日后迟早都有一战,你们都给我争气些,到时候,可别丢了我们民族的脸面!”
“是!”整个太城车站内,一时之间群情激昂,热血沸腾,就连一脸书卷气的冯垠海,也隐隐的露出了几分兵戎之色来!
那东洋人送的车,自然是不能坐了!江策不等他的专车开来,就与几位高级将领,一同挤上了一辆普通的军车,那开车的眼见他坐上车来,瞬间还有点慌乱,直等到车子开进了市区,他的心才平和了下来,这才使出了浑身的本事,将那军车开得越发的稳当了!
太城自古就是繁华之地,在历史上,曾经是八朝古都,单看那市面的繁荣,行人的穿着,来往车辆的多寡,你就可以看出来,这座城市,确实是一座不同凡响的北方重都!
难得大家齐聚在一辆车上,众人又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有人将那话题一打开,大家皆议论纷纷,讲起了许多对付东洋鬼子的大英雄来,有一位采办军需的将领最是博闻多见,他一开口,大家全都止住了话,只听他一人单说:“要说近年来,小鬼子最恨,最欲除之后快的人,当数江南的何天翼了!”
江策难得的插了一句话:“声名显赫的东洋大将野原一郎,不就是他刺杀的吗?”
“正是!”那位将领重重的一点头,神情激动的说道:“要说这一件事,真个是可歌可泣啊!可今天我要跟大家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听说近日来,那何天翼抢了某一军阀送给东洋人的大批黄金与古董,还杀了随行的几个东洋军官,弄得那个亲东洋的军阀,快要抓破了脸啊!”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那个军阀是谁啊?”有人撑起身来,好奇的问那位将领道!
那位将领越发的卖弄了起来:“说出来吓你们一跳,她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还能猜不出她的身份来吗?看见众人皆是惋惜,冯垠海的脸一时有些挂不住了,江策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有一点小小的得意!
只穿过了这一条街,便可到达大帅府了,远远的,大帅府那扇朱红的宫门,已经映入了江策的眼帘,这两条街,常年都是戒严的,才从热闹非凡的闹市闯进了这么寂静的街道,天空似乎都换了一种颜色,四周都是那样深的高墙,苍茫的暮色中,屋顶的白雪与天际的灰暗混合在一起,叫你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是天?
这里就是江策的家了,其实,他在家里待的时间,算起来并不长,小时候便随着先生在外面的学堂读书习字,稍长大点又被父亲送去东洋待了三年,最后在美利坚的军校深造了好长一段时间,回国后立即便随着父亲的部队,东征西战,这就是他二十五年人生的全部了!这么一来,家的概念对他而言,已经很淡很淡了,就像握在别人手中的风筝,你永远只能远远的望着它,你永远也不知道,拥有它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最深刻的一次,反而是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大年夜,当时的他们,像所有过年的人家一样,烧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包了饺子,热了水酒,甚至还蒸了馒头,那时的热气,至今还在他的眼前萦绕,他知道,那便是家的感觉了,那样平和的幸福,简单的快乐,倘若不是遇上了她,可能,他这一生都无法感觉到!
完了!江策在心底长叹了一声,他这是怎么了?是得了相思病吧?只要脑子一空下来,她就无处不在,好像只要他低低的呼唤一声,她便会掀开门帘,出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一样,他是那样的想她,想到心都在痛!
但是,这里没有她,所以北国的天空,空虚得叫江策发疯,他再也感觉不到自己是一个完整的人了,在他的身体里,在他的心中,早就缺了一块,而这样的残缺,只有她,才能为他填满!
那扇赤红的朱门,等到载有江策的车子驶近时,无声无息的打开了,那车子直径而入,两旁军容整齐的士兵,“唰!”的一声,齐齐对坐在车内的江策敬礼,前方,是大帅府气势恢宏的庞大建筑群,大帅府内盛大的酒宴,正在等候着江策的到来!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每一次,只要江策在外打了胜仗,大帅府内,必定会举办这种超级奢华的盛大酒宴!
还未走近,各种各样的香气便扑面而来,在乐队欢快的演奏声中,江策走进了这个充斥着浓浓尊贵之气的酒会现场,所有的人都在为他鼓掌,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他一人,独立于最耀眼的闪光灯下,笑得孤独且落寞!
纵然眼前有荣耀万千,纵然永远高高在上,可是,看不见她,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寂寞的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