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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他激动的情绪传递给了冉冉,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她终于有了清醒的预兆。干涩的唇略微开启,长长的睫毛一闪,那双令澹台澍迷醉的眼缓缓张开。可是,曾经的清澈已经转变为沧桑。
黑漆漆的房间,没被打开的灯,浓浓的消毒水味……冉冉木然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原来……她还活着……她逃不掉,她的命运把她从偏离的轨道上拉了回来,强迫她去面对更多经死还要痛苦的事情。
床上轻微的响动一下子扯过了澹台澍的视线,在黑暗中,冉冉睁开的眼对他来讲无疑是两盏世界上最亮的灯。
“你醒了!”
一直僵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喜色,他急走到床边蹲跪在地上执起她的手,轻声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澍……
眼里泛起一层水雾,看着他疲倦的脸上露出的一点点欣喜,她的心狠狠的抽痛了起来。被命运重新找到,她最难面对的就是他。她不可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和他继续在一起,他也不可能。她更不能拖着这个被其他男人肆意蹂躏,糟蹋过的肮脏身体跟着他。她本来就不能给他什么,一无所有的她仅剩一个清白的身子,她能给他的也只有这个,可是……她唯一仅有的也被……这么脏的自己,被别人抱过、吻过、玷污过的自己,怎么有脸再见他……
把头转到另一边,她感觉得到眼泪滴在枕头上。她已经不配再被他所爱了,真的完全不配了……
看着她扭过头,澹台澍刚有些放松的心情又立刻沉重起来,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他紧张的道:“看看我吧,冉,别再不理我了,一会儿也别。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你怎么能选择自杀?你很蠢你知道吗!你该知道我不会介意的,在我眼里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振作起来,冉!我永远都会陪着你!”
永远吗?那是好久好久啊……她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他居然还可以承诺给她一个好久好久的永远……泪水洇湿了枕头,冉冉感觉自己被他紧握的手在颤抖,他一字一句真诚的话随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直达心底。
“我不能失去你,当我听到你出事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我从来都没有像那样害怕过!”那种锥心刺骨的恐怖感觉犹存,一想起她毫无生气的苍白脸颊,他的身体就好像被冷水淋过一样,寒意直达内脏,“那时候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失去了你的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地方。我要你知道,你的手里握着我的生命!”
心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冉冉终于把头转向澹台澍。他深情的炽烈视线紧紧的盯着她,连眼都不眨一下,似乎是在怕只要他一不留神,她就会从他身边消失掉,就像从她手腕伤口处流出的血……
“冉……”
见她终于肯面对自己,澹台澍有脸上淡淡的扬起一个轻柔的笑容。他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脸颊,可是她突然的躲避却令他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在黑暗里,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垂下眼睑,泪水夺眶而出,冉冉用着沙哑的声音哽咽着道:“我不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永远永远也忘不掉那个人加诸在我身上的羞辱,我……好脏……”她抽泣着,抬起受伤的那只手遮住自己的脸,“我已经不配再和你在一起了……”
“不对,你根本一点也不脏!”他移坐在床边,抓下她遮着脸的手让她对上自己的视线,急切的道:“我说过我不会介意的!我说过我会永远陪着你!别再说自己脏了,你还是圣洁的像个天使一样一尘不染;也别再说你配不上我,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和我在一起的,除了你之外再无他人。你永远是我的最爱,无论发生什么也不会改变!”
“澍……”
多动人的话啊,冉冉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俊朗的脸,对已经体无完肤的她,他还是这么的执着、这么的珍惜着、呵护着,她何德何能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连带着她的声音也起了波浪状的变动。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还对我这么好呢?当我被全世界遗弃后,你还对我这么好……我几乎失去一切了,父亲恨我,母亲因我而痛苦,而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她,她竟然跟被我当成哥哥般尊敬的人合谋,对我做出……发生了这么多事后,我的世界整个都崩溃了,我好像堕入了无尽的地狱。看看我吧,这么狼狈,这么污秽,这么不堪,这么千疮百孔……我自己都不屑再看自己一眼,我自己都已经把自己放逐了!你看看我,好好的看一看——这样的我,整个身子都已经浸在地狱黄泉中的女人,你还想要,你还敢要吗?”
“要!”
他坚定的回答震憾着冉冉全身的神经,泪腺在瞬间停止了分泌,她可以在他的眼里看到毫不动摇的坚定决心。
“你根本不需要问这些,我要你,我永远都要你。”澹台澍直直的看着她,表情真诚而且严肃,“你的世界并没有抛弃你,如果你把我也包括在你的世界。我要你知道,我愿意撑住你的世界,即使它已经崩溃,我也可以开创一片新的天地送给你!别把我从你的世界排除,我对你的感情没有那么容易动摇。我现在就看着你,像你所说的好好的看着你,但我并没有看见你所说的什么千疮百孔,我看到的只有一个清纯的女生。别再说你已经堕入地狱,即使你真的浸在地狱的黄泉中,我也会拉着你,把你重新带回身边。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一道温暖的细流涓涓地流进心底,奇妙的抚慰着她心上的伤痕。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冉冉湿润的眼在澹台澍身上看见了曙光,她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相信他会对她不离不弃。为了这份浓得化不开的情意,纠缠得解不开的缘分,她愿意努力的让自己为他重活一次,只为了他一个人。这次,她也会像他一样,把生命放在他的掌心里。
“我想再活一次……”她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轻轻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这是出事以来她第一次主动接近他,“为了你……所以,请你帮助我重生吧,用你的胸膛、你的体温帮我忘掉一切,然后……这个新生的我唯一的身份就是——你的女人……”
稍稍一惊后,澹台澍就紧紧的搂住了冉冉纤细的身体,低下头寻获了她的唇,滋润着干涩的柔软。他……会帮她重生的……
特属于夜晚的黑暗笼罩着一切,星子的光芒微微的闪烁着。借着它们的光芒,隐隐可以在黑暗中看见两条人影交叠着缓缓倒在床上,缠绵的肢体被夜的纱帐一层的掩盖起来……
第十六章
明天就要出院了,出院之后,等待她的该是什么呢?
坐在敞开的窗子前,冉冉心不在焉的看着天空,风轻轻的拂动她飘逸的长发,动感得迷人。虽然在那天晚上,她真正的做了澍的女人,但说要忘掉一切又谈何容易?尽管她努力的强迫自己忘掉,可是每试一次,那个记忆反倒更加鲜明一层。她很痛苦,可面对澹台澍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不过她做得很失败,在她痛苦时,他总会发现。
也许是伤得太重了吧,所以她在听到澍支吾含糊的告诉她父亲把她扫地出门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哭。虽然心痛是难免的,不过她仍然还是接受了,也许……在潜意识里,她早就已经知道这是件在所难免的事情吧。尽管她一再表示自己真的没关系,可是澹台澍却担心她再受刺激,无论她做什么都紧张的跟前跟后,连去洗手间都得事先找一找她身上有没有藏什么危险品,生怕历史重演。
澍,他为她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她听说澍因为想给她报仇,头脑一热居然跑到学校闹事,虽然因为他父母出力加上邓毅不想过份追究而将事情压了下去,可是还是被学校记了一支大过,并让他在家悔过一个星期。
不过……他怎么还不回来呢?
站起身从窗子向楼下看,她希望能见到他的身影。最近她发现只要澍一离开她的身边,她就会难受得要命。像现在,即使她知道他只是出去买点东西,可还是感到深深的不安。少了他深情的视线,她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心情,失魂落魄的就是想寻到他。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这时候,有人礼貌的敲了两下半掩着的门。
“澍!”冉冉欣喜的回头,可是她见到的并不是澹台澍,而是两个拿着鲜花水果的陌生中年男女。
这两个人抱紧的站在门口与冉冉的视线尴尬的在空中交汇了好一阵子后,那个男人才很客气的开了口:“请问,你就是冉冉吧?”
“我是。”礼貌的浅笑着,冉冉把他们让进病房里,有些疑惑的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
把手里拿的东西放在床头矮柜上,来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还是由男人开口,不过话说得很是小心:“我们……我们是邓毅的父母……”
邓毅!
冉冉就像被雷劈中一样退后好几步,他们的出现再次把她的悲剧硬生生的翻开,逼着她不得不再痛苦一次。她颤抖着,手指用力的攥在一起,她想使自己从激动和恐惧中平静下来,可是她根本做不到。
看着她瞬变的脸色,邓毅的父亲充满歉意的道:“我知道我们来得很唐突,也知道你根本不会欢迎我们。但是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来一趟,我们必须为我那个混帐儿子对你犯下的罪道歉。对不起!”说完,他向冉冉深深的鞠了个躬。
他的道歉并没有让冉冉心里舒服一些,反倒令她更加不安了,她不想再接触到跟那件事有关的一切。眼睛不断的瞄向病房的门,她在心中祈祷着澹台澍快点回来,她不要自己面对那个男人的父母。
见冉冉不出声,邓毅的父亲有些直起身子,回头看了一眼局促不安的站在旁边的妻子。她对他点点头,他才又转向冉冉,还是用那种很愧疚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仅仅一句对不起根本不能表示我们的愧疚,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
“够了;求你们别再提那件事了!”
打断了他的话,冉冉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他们好残忍,他们怎么可以毫不掩饰的在她面前提起那件她正努力强迫自己去遗忘的事呢?他们,让她再次陷进噩梦中去了!
“真的很抱歉……”他无措的道歉,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乎他从没想过冉冉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空气仿佛是停止了流动,凝重而沉闷。三个人就僵在那里沉默着,像是一盘残局,谁也没有先动或先说一句话。
“对不起,冉,我回来晚了……”
正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了,澹台澍拎着装东西的袋子走进来,不过在看到两个陌生人后,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因为他的温柔永远只为一个人展现。
“你们是谁?”
“澍!”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看到了熟悉的人,冉冉迫不及待的冲过去紧紧的搂住了澹台澍的腰,把脸埋进他厚实的胸膛。她安全了,只要有他在,她就是安全的,所有的伤害他都会帮她挡在外面。
拥住紧搂住自己的人儿,澹台澍换上了戒备的表情,森冷的眼光锐利的扫向站在他们面前的中年男女。看来他们并不是普通的探病者,最好的证据就是冉冉瑟瑟发抖的身体。他想他有必要弄清楚这两个究竟是什么人。
“说,你们是谁?”冷冽的话带着特属于他的霸气,颇有一种唯我独尊的王者气息,即使是大人也会震摄在这股霸气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