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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会回来了。”
“你说谎,他们答应过我一定回来的!”男孩倔强地仰起脸。
来人一声叹气,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指着天上说道:“看到那只鸟了吗,你对着他许下愿望就会实现,他的名字叫做天堂鸟。”
“天堂鸟?”男孩望向天空,只见一只全身洁白的鸟如流星一般划过苍穹。他将信将疑地合起双手,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一个愿望。
一年后,同样的雨夜,同样的地方,同样在看见天堂鸟的那一刻他再次许下了一个愿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的举动几乎成了习惯,尽管父母还是没有回来。后来他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穿黑衣的男人,他说:“你的父母死后会变成天堂鸟,你也是。”
从此,看见天堂鸟就会莫名地紧张又期待。从他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父母,没有体会过他们的爱,所以对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怀念,更多的是好奇。因为所有人都说他的父母是了不起的人。
“你是不是不想待在天界?”黑衣男子问道。
长大的男孩已经拥有一头纯正的银色长发,他的眼睛是好看的蓝紫色。他站在男子面前已经可以不用仰视了,“是的。”
男子扬了扬下吧,“为什么?”
男孩道:“在这里待下去毫无意义。”家族给予他的是虚妄的荣耀,从小他就在那些光环下长大,接受所有人的仰望和称颂。他一直都知道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是祖先的尸骨堆积起来的,他作为家族的一员迟早有一天也要想他的先祖们那样。
这一天到了吗?
男子垂眸看着他,说道“我想要你去守护一个人,但是必须把你的头发染黑。”
“像你那样吗?”男孩出奇地平静,也许是这么多年早已看惯了,发现黑色也不是那么难看。
“嗯。”
“好,在我离开之前可不可以知道你是谁?”男孩问道。
“我是彼世的魔王。”
天暗了下来,乌云遮挡了永恒的光辉,天界居然在一瞬间变成漆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把神的眼睛遮盖住,天界的光明一直是由神用幻力掌控的。
他说:“我要在世界之外,开辟一片全新的天地,它的名字叫彼世,那里有真正的自由和平等,天界这样过于神圣的地方其实比魔界更为邪恶。”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男孩感到无比惊讶,从小到大耳朵里充斥的都是对天界的称颂,对神的赞美。而这个男子说出来的话竟如此大逆不道。
一滴水从叶间掉落,滴到男孩的脸上,沿着侧脸滑下来,有种流泪的感觉。
“我……”男孩垂下头,长长的刘海盖住了双眼,他捏紧了双拳,一只手搭在了肩上,“不想在家族的光环下无所事事地生活下去,让我带你去实现人生的价值。抛掉那些虚荣,用自己的双手赢得属于你的那份荣耀。”
“我的荣耀?”男孩蓦然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微笑的脸。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那张脸在雨水变得模糊,只记得是一个黑色的身影。
船沿着忘川河缓缓行驶,河岸边不断传来痛苦的呻吟,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自己跳入冰熔之崖时的场景。那时候根本没有顾忌其他,望着那燃烧在冰上的火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如果是现在,一定没有那个勇气。
“我们要去哪里?”伊风问道。
“主人不是想多了解一些海界吗?”
船行驶到了桥洞口,耳边传来隆隆声,石墩上出现无数浮动的人像,他们像野兽般张开嘴巴粗重地喘息。
“人柱?”伊风惊讶道,“这种上世纪就已经绝迹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海界?”
人柱用的是活人的身体,将他们的灵魂和肉体一同钉在桥墩上,被钉的人生生世世都被束缚在这里,死后灵魂也无法得到超度,因此不能传世。
这种东西是违反宇宙法的,早已被天神禁止。
“这座桥名为神桥,是为纪念海界诸神而建造的,与之对应的是魔桥,是由恶魔建造的。”
“呵,很讽刺的名字。”伊风道。
“过于神圣的东西其实比恶魔更为邪恶。”熟悉的话脱口而出,悠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忘记了他的脸,但是他的每一句话却清晰地映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呃……”伊风抬头,看到悠正望着不远处的另一座桥,那座桥是黑色的,没有桥栏,用铁索搭建而成,河面上映出它摇晃的影子。
靠近了才发现桥上有个身影迎风而立,他的手里有一把金色的竖琴,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颜遐?
他在那里做什么?
悠扬的琴音飘散在夜空里,桥面像摇篮一般微微摇晃。
“主人,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悠的声音传了过来,伊风看着桥上的颜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是很懂音律,但是做过竖琴的人起码能够分辨出琴弦的好坏。颜遐弹奏的曲子平静得吓人,几乎听不出什么波澜,就像此刻黑暗笼罩的河面。
伊风回过神来时看到悠张开了翅膀,她拉住他,“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请恕我直言,主人去的话只会妨碍我办事。”悠放下船桨平静地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09章 命令
“你还在介意那一晚我制止了你。”伊风站起身,星火照亮了她的双颊,“还是说,受妨碍的神祗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恶魔?”
“我明白了。”悠说着将右手放在胸前微微屈身行礼,“您就在贵宾位上好好欣赏今晚的演出吧。”他的身后是泛着红光的河面,岸边的建筑物倒影在河面上仿佛有熊熊大火在燃烧。
悠极具绅士风度地向伊风伸出手,洁白的手套,洁白的羽毛,如果配上洁白的头发就真的像天神了,这样的人应该穿白衣才好看。伊风把手轻放在他的掌心,悠轻轻一拉将她拉入怀中,抱起,洁白的羽翼扑扇而起。
伊风看到身下的河水翻滚着将小船淹没。河面上漂泊着无数白色羽毛,天堂鸟的羽毛。
悠带着她飞上铁索桥,桥上的人双眸闭合,忘情地演奏者天籁。伊风从悠身上下来,站在颜遐的后侧,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颜遐的一半脸被头发挡住了,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优雅的王子。
时隔多年,他高贵的气质没有任何改变。
琴声停下了,颜遐转过身,他的脸上永远是掩饰一切的温和的笑容,“伊风陛下也来欣赏夜景。”
“魔王陛下的琴声如果只弹给死人听那真是太可惜了。”伊风说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我们在这里做个了结吧。”
最终还是走上了对立,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斩断过去。
这些年就像人偶一样被牵绊着,忘不了,断不了,爱不了,恨不了,痛苦无时无刻不在蔓延、扩散。
时间能冲淡一切,但她已不指望得到时间的慰疗了,就让自己亲手结束这一切吧。颜遐是你逼我的!
蓝色的窗帘,白色的月光。驭澜渊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夜景喃喃地道:“有三个星座同时出现在了天上,看来明天是个好天。”
“王子殿下,货物已经在码头上了,预计明天晚上就能到达彼世。”
“还是钱最实在。”驭澜渊吸了口烟感慨着,“明天的烟草商人时间确定好了吗?”
“确定好了,明天下午三点。”
驭澜渊挥了挥手,仆从退了下去。玻璃上映出少年老成的脸,“总有一天海界会成为宇宙银行,到时候我就是宇宙银行的行长。”
一滴水滴进了忘川,水面上荡起一层涟漪。扩散、再扩散,直至消失。
下雨了,伊风感觉到脸上几滴冰凉。
悠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伞,在伊风头顶撑开,他将她带到桥边上。那里堆放着几只废旧的铁箱,“您就暂且屈身就坐吧,这里或许不是很舒服的位置,但是一定是最适合观赏的位置。”
“嗯。”伊风坐了下来,悠在她身前单膝跪下。“那么,请主人下达命令。”
“那么……”伊风悠身后望着颜遐的方向静静地说道:“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杀掉彼世魔王。”
“遵命,我的主人。”
悠转身上前一步,他抬起手在空气中一抓,手上多出了一把金色的剑。
“这把天堂之剑还从未沾过人血。你是第一个,很荣幸吧。”
“我似乎闻到了葡萄落地后腐烂的味道。”颜遐的黑发在风中飘摇,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伊风,而伊风只是偏过头闭上了眼。
杀人不需要太多感情。
第一次,心里多少会有些难受吧。她安慰自己道。即使不在这里做了结。到了战场上还是一样。
“这座桥还有一个月不到就可以竣工了,到时候那些因罪孽深重不能去天界的灵魂就可以直接通过魔桥到达彼世重新投胎。”颜遐站在桥中央断开的地方,他的脚下只有一根脚底宽的铁板。下面是鲜红滚烫的忘川水。
伊风听到悠的皮鞋踏在铁板上的声音,一步步干脆利索,一如心脏跳动。忽然听见“砰”地一声,接着是金属武器的摩擦声,来来回回,在黑夜中不断擦出火星,隔着眼皮都能感觉到武器折射出的耀眼的光。
忘川河水仿佛煮沸了般翻滚冒泡,人柱上的尸体发出震耳的隆隆声。
雨还在下着,眼前浮现出一个场景。千万年前的雨夜,包子铺前,有个傻瓜捡起地上的钱包,冒雨冲了出去,她的眼中只有那个男人,他一头金发,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
“同学,请等一下,你的钱包丢了!”无边的雨幕,一个身影渐渐远去。傻瓜飞快地跑出去,啪嗒啪嗒,泥水溅了一身。抬头抹了把脸,视野内只剩下一片朦胧,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剪碎了附在上面的水珠,雨水顺着双颊滑落。
倾盆的雨水浇灌着大地,天空响起几声闷雷,紫色的闪电将浊浪劈的灰亮。
忽然头顶的雨不是那么大了,确切说是没有了,雨停了吗?
抬眼看到一把天蓝色的伞在头顶撑开,再抬起些,对上的是一双同样颜色的眼睛,如大海般湛蓝深邃,仿佛包罗了宇宙万物。
“……颜王陛下。”
心口很痛。
伊风晃了晃脑袋,沉重不堪,好像树上熟透的苹果随时都要落下来。
“黑暗的灵魂,在神圣的光辉中消失吧!”悠挥剑向颜遐斩去,颜遐转过身,中指和无名指夹住剑锋,血从两指间流淌下来,与忘川水融为一体。
无数白色羽毛从天而降,如一把把利刃直击恶魔。
“欠你的,该还了。”
脑海中的琴弦猛地挣断,伊风睁开眼,看到无数白羽刺入颜遐的身体。悠扑扇着翅膀高悬在半空中,右手举起剑刺向倒在地上颜遐……
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在自己的印象中,他永远从容淡定温和平静,像是永远伫立在王都广场上的石雕。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着自己曾经崇拜的人倒在面前,鲜血流了一地,他半闭着眼,嘴角微微上扬,伊风站起身艰难地迈出脚步。
颜遐在向自己招手,他的嘴里不知在说什么,声音很轻,难以辨别。伊风像是被掏空内脏的人,看着他他麻木地蹲下来,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主人。”悠在身后轻轻唤道,唤了好几声,伊风才有所反应,“他快要死了。”
“是的。”悠面无表情地说着,手中的剑已经收起,俨然一副文雅管家的样子。
“啪!”伊风抬手一掌扇在悠的左脸上,“我有命令你杀他吗?”
“是的。”悠重复道,他看了颜遐一眼,他嘴角竟然微微上扬。
“啪!”悠的右脸上又多出了一个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