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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崇磬看着董亚宁的车在自己面前停了一会儿,就如同一道闪电似的,飕的一下向后倒去,接着便是急转弯。过来预备接应的停车场员工被他吓得四散而逃。
叶崇磬忙下车,就看着董亚宁车子转弯的太急了,几乎看到轮胎摩擦地面时候冒出的火星字,芳菲的车子刚刚到,被董亚宁冲的急忙向旁边闪避。只是一停顿间,董亚宁已经调转方向,风驰电擎般的驶离了。
叶崇磬摘了墨镜,恰见董亚宁的车尾消失在马场大门处,他捏着镜腿,轻敲着车顶。
刺目的阳光型车顶反射过来,弄的人顿时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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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的······我有电话进来·····“屹湘挂起电话,手机放在离她几步远之外,听音乐已经知道是叶崇磬。他问她是不是决定了后天走。她说是的后天一早的飞机。停了停,见叶崇磬沉默,问了句怎么了?”
她这几日忙着收集资料,天昏地暗似的,感觉已经有好久没有见过叶崇磬了。
叶崇磬说有点事情,不过不着急,我晚点打电话。
屹湘说好。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仍在等她,已经听到她说的话,问她这是谁,她停了停,说:“你家叶哥哥啦。”
她听着那边轻笑,甜的很。她就听着这能让人心情在不知不觉中愉悦起来的笑,不想说话。
“喂?”
“在的。”屹湘起身,走进房门。屋子里没有开空调,一行动,额上就冒汗。她说:“别担心我啦,这点儿事,就你这么个心重的人才当成天来大。”她低着头,拾阶而下。其实心里真正觉得温暖。最近她是不是太容易动感情了,接到这个问候电话开始,她就想哭。所幸控制的好,不曾落泪。
“要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尽管说。”
“好啦······”屹湘拖着长音。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其实这拖着长音的软绵清甜的声音,总是电话里这个女子特有的。她微微笑着,叫她:“阿端。”
“嗯?”
“你现在是不是肥的没法儿见人了?”她问。
“有点儿哎······”
“没关系,我不是人。”她开着玩笑,说:“我下次回来,见见面吧。”
“嗯。”
她又笑。这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着词儿,真是个讨厌的习惯。
她笑着说:“真不想见你,你呀,闷死人。”她开朗活泼,阿端沉静温柔,在一起玩的时候,是她说的多。潇潇总嫌她过于吵闹。阿端从来不。她想想,问:“好像你们结婚纪念日快到了?”
“呃······好像······”那边忽然卡壳了似的,顿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你不讲我真忘了······明天哎······”
“猪头。”她笑。幸福的小女子。一个人要幸福起来,就好像会倒着生长。“本来就笨,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哦。”
“时间怎么会这么快······又一年过去了,还什么事都没有做·····”
是啊,时间怎么会过的这么快,头对着头在花架下看连环画,好像还是昨天的事。那时候,哪儿想得到,有一天她们会在聊什么结婚纪念日。
这个一贯迟钝的家伙,这些年,是怎么混下来的?
“阿端?”她在垂花门那里停下来脚步。这里凉风习习,门外一片金镶玉,竹叶飒飒而动。有种夏夜特有的暖而香的味道。
“哎。”
“真想你啊。”她说。
“那要不我快点回来让你看看······你到底哪天走?后天吗?”
“你现在在哪儿?”她粗心。说了半天,都是阿端在问她事情,她竟然都没问问阿端现在哪儿。“没在北京啊?”
“没有······天气热,我们来海边了······”那边悉悉索索的有些杂音,似乎确实有海浪声。
屹湘凝神听时,海浪声又消失了。
她往下走了两步。
“······开车几小时也就回去了······”
“别折腾了,我后天就走了。”屹湘微笑着。开了一天的会,满脑子都是各种文件。各种不利情形······能被这样温柔的语调抚慰,就算没有实质上的帮组,已经觉得分外开怀。她说:“你快挂电话吧,我好像听到孩子哭。”
那边笑,说:“没有哭啦,是两个吃饱了就睡的小东西。再说,有他呢······”
她也跟着笑。
有他呢······有人可以依赖,多好。
她睁大眼睛。
走着,竹叶扫过脸颊,微痛。
“湘湘······”又是拖了长音。
“嗯。”她微笑着答应。
“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等你闲了,给我电话······”
“好。”她答应。这个懒家伙,非到不得已,不会给人电话的,就是个只会在心里念着人的。她知道她。大概这辈子,这样特别的朋友,也就只有这一个了。就算好久不通音信,她也知道她在那里,想起她来会觉得安稳。“晚安。”
“······等等······”那边叫她,又是悉悉索索的一阵,才说:“······他要跟你讲话啦······”
屹湘笑,说:“开头不是说过了?又啰嗦什么?跟他说啦,我都知道了,该麻烦他的时候我不会放过他的。得了,我没空跟你们两口子磨洋工,外面凉快会儿我就回了,一堆东西要看呢,先挂了。”她说完,干脆的挂了电话。
忍不住的微笑漾上来,怎么想,这电话挂的,都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兴许是电话那端那只靠听就已经感受到的满溢的幸福,还是让她有些不适应吧······她听到崇碧和潇潇在叫她吃西瓜。
“就来!”她答应。刚要往回走,看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却不由自主的继续往外面走去。
大门洞里的穿堂风凉爽强劲,吹起她的裙摆,打在腿上。
轻巧的迈过高高的门槛,她站在门口,四下望了望,门前开阔,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
她低了头。默默的站了一会儿,忽听的一声轻轻的车响。
有些远,在她视野范围外的树荫下,停着一辆银色的车子。
一车,一人,一幅色调暗暖的静物画似的,遥遥的挂在那里·····
看到她,他抬手挥了挥。
随着手一挥,手上的一点红盈盈的火即收了。
屹湘朝着那边走过去。
越走越近,闻到烟味。
叶崇磬往旁边走了两步,躲开那烟阵,也从树荫下,到了明亮处。
“怎么把车子停在这儿了?”她走的不急不缓,也到了他面前。指着家门口的方向,说:“不进去吗?刚刚在喊我吃西瓜呢······”
叶崇磬看看屹湘。
还好,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
穿着坡跟拖鞋,踢踢拖拖的,身上挂着薄薄的麻裙子,勾勒出姣好的身段······夜色朦胧中,有种格外的美。而且是在微笑着,握着手机,比比划划的······也许是刚刚跟谁通过电话,让她心情不错。
叶崇磬轻咳了下,转了下脸,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你刚说晚点打电话,可没说晚点登门拜访。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屹湘站在叶崇磬面前。电话里他的语气有些异样。她转了下身,靠在他的车边,轻声问:“是不是也在担心我的官司?你们一个一个的怎么都这样。我不是早说了让你们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么。千万别小看我的抗压能耐。”她绞着耳边的一缕碎发。后天就要走了,照着日程安排,到纽约一落地休息不了多会儿就要跟那边的律师开会。还不知道有多少未知的状况会爆发出来,也不知道未来官司会走到如何凶险的一步,但是暂时的,她是在家里。在这里,她可以尽情享受暴风雨前的安宁。
叶崇磬依旧默然的看着屹湘。
屹湘那沉浸在短暂欢快气氛中的情绪渐渐的脱离出来。
她略皱了下眉头,还是微笑着,说:“那是有什么坏消息要告诉我了?说吧,现在对我来说,消息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叶崇磬舒了口气,说:“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见你。”
第二十八章 点碧凝翠的春风(十)
屹湘怔了怔。
叶崇磬过来,靠在车边,两人并排站着。
车子刚刚熄火,还像个火炉子,在散着热。有风,风也不凉爽。
屹湘便觉得从后背到额头,都在兹兹的冒着汗。
“你知道,匹若曹的鼻子是怎么长长的吧?”她看着两人的影子。拖在地上,都是又短又宽的。这样看过去,他们的距离似乎也没有那么的遥远。
叶崇磬摸了下鼻子,说:“你给多多讲故事讲的多了吧?”
“嗯。”屹湘说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到了他睡前替他讲故事的时候了。”
叶崇磬听出着话里逐客的意味,但是他没有立即表示离开。
他也看着两人落在地上的影子。
“不想说算了。”屹湘说。她想叶崇磬一定是有话要跟她说的,可是话到嘴边又要咽下去。她莫名其妙的有些生气······可几乎是立即的,她转念一想,叶崇磬是最有分寸的人,他不说,当然有他的道理。再说,她敏感的觉得,大概有些事不知道,未必是坏事。她放松了些,心里的不痛快消散开,看看叶崇磬,说:“我得回去了。”她说着站直了,就要走。叶崇磬却在这时候,拉住了她的手。
叶崇磬的手心滚烫。
而且并不只是拉住她的手,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将她拉到了怀里来。
紧紧的,拥抱了她。
屹湘手臂下意识的撑在身前。她一着急,脚尖踩在他脚上,抬头看着他,没有出声,可身子却僵了。
“屹湘。”叶崇磬低沉着声音。
明明在眼下,可是他能想起来的却是很久以前,他跟她历经生死的那一劫,他给她的那一个拥抱。
如果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没有再松开,现在会是怎么样?
他不知道。
她没有再给过他像样的机会······
屹湘的手垂在身侧。
叶崇磬的拥抱虽然很紧密但是并没有给她窒息感。她清醒的分辨着他身上的味道,烟草味、微微的汗味······还有夏夜里被炙烤了一天之后树木和泥土的味道。
她应该马上将他推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如此复杂的味道里,她竟然嗅出了一丝丝的悲伤······而且越来越重。他好像是仅仅是要这样给她一个拥抱,就要她这样在他怀里······
这让她犹豫了。
宁谧的街上,重重叠叠的斑驳暗影将他们俩的身影层层包裹。
屹湘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握着手机轻轻的敲着叶崇磬的背,说:“叶崇磬,我有电话。你要再不松手,我要动手了。”
片刻之后,叶崇磬才松开手臂。
屹湘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看看叶崇磬——他定定的注视着她,于是她侧身离开,接起电话:“芳菲,是我。”
叶崇磬仍然定定的注视着她。
屹湘在接起电话那一刻,微微低了头,很柔很柔的一个弧度,柔的让人担心那颈项是不是能承担住她头颅的重量,然后,她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了。他听不到也看不出她是否在回应电话,此刻就连她身上的裙子,那裙幅都一动不动,似乎他的眼前是一幅巨大的图片,静止的······完全静止的图片,就在今晚,他也看到过一幅,只是内容不相同。
他今天是有事情找董亚宁。
并不是太重要的事,可以当个借口找找他,是因为自从那天在马场董亚宁闪电般的消失,已经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