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默了一会儿,才说:“董亚宁,你这是何苦来的。”
董亚宁继续沉默着。
莫怡然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吃你这块牛排嘛?”
“……”
“我就且把这块牛排当成从你腔子里掏出来的半颗心。就是刚刚,刚刚我眼前,好像噗的一下亮了,很久很久不曾想通的事情,就在刚刚一瞬间,通了。你这个人啊,你这个人……”莫怡然微微的笑着,说:“你这个人,要我说,真是活该。你身上背着多少本烂帐呢?”
“……”
“可你这么个烂人,怎么会这样……”她拿起手袋来,晃了晃,里面的东西轻响。她看着董亚宁的面容,冷静的、不带一丝表情的面容,说:“董亚宁,你一定要有个好结果。也不枉我待你真心一场。”
“谢谢。”董亚宁说。
“认真一点。咱们都这把年纪了。”莫怡然跟董亚宁说着,一起走出来,似有什么话没说尽。董亚宁的沉默冷峻,让她再难开口。
董亚宁将莫怡然送到车边,说:“多保重。”
莫怡然回身轻轻的拥抱了他一下。
他擎着伞,站在雨中。
莫怡然身上的清爽青草香,在湿润的雨中格外的突出。
有很多事他都忘了,但是怎么跟莫怡然开始的,他还记得。
原因之一,就是这青草香。
青草香样的爽朗脾气。当然还有其他……
********
屹湘没想到表姐说的那位急需礼服的准新娘并不着急联系她。要两天之后,才在正午时分给她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软糯糯、懒洋洋的,似乎的酣梦方醒。上来先跟她自报家门,说你好,我是莫怡然,晓嵘和你说了吧?
第二十七章 修竹风荷的屹立(七)
崇碧过来给了她一杯冰镇西瓜汁,看她笑的样子,有些好奇的,故意贴过来听电话,屹湘便将电话开了外放。
莫怡然在那边问:“可以不可以?我知道这个要求挺过分的,可是这几天不太舒服呢····医生让我卧床·····”
屹湘微笑着,说:“好。告诉我地址。”
莫怡然说:“我让司机过来接你吧,我这里不太好找······”
“不用麻烦了,我能找到。”屹湘说。
两人一来一往的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屹湘断了电话。
“这谁啊,摆这么大谱儿?”叶崇碧吸着她那杯常温西瓜汁,问。
“莫怡然。听说过嘛?”屹湘忍不住想笑。
“没听说过。”崇碧想了想,摇头。
“晓嵘表姐的朋友。”屹湘说。
“她的朋友啊,”崇碧几口将西瓜汁喝光,见屹湘露出笑容,也笑着问:“找你什么事?”
“我不就是一高级裁缝嘛,找我干嘛,当然是登门服务。”屹湘开着玩笑。
“呸,亏你说的出来。”崇碧笑着说,“她怎么了,还要卧床?”
“听晓嵘表姐说,是有不太方便行动的理由。”屹湘故意伸手过去,要放在崇碧尚平平的肚子上。不料崇碧见她这样,反而灵巧的一挺肚子,倒吓了屹湘一跳:“喂,你干嘛!”
“不就是摸摸嘛,怕什么。”崇碧手撑着后腰,笑着说:“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这样挺着大肚,四处晃着像太后出行····到时候一定去挤一回地铁。”
“发神经。”屹湘果真摸了摸崇碧的肚子,说:“别吓着我侄子。”
“潇潇说弄不好是双胞胎。”崇碧笑。
屹湘望着抽崇碧那莹白秀美的容色,说:“他懂什么,他就以‘砖家’。最近有没不舒服?你怎么都不太害喜的,你瞧人家,都要卧床。”
“这都不懂,我儿子疼我啊!”崇碧笑着说。
屹湘笑歪了,看看时间,回头喊Allen:“多多,到时间了,洗洗脸去睡午觉。”
Allen咕哝一句,趿拉着拖鞋,就听邱亚拉在里面喊:“多多,不准脚不离地,懒汉样!”
屹湘一乐,说:“是有这毛病。”
她说完这句话,便沉默了。
崇碧揉揉她的头发,坐在她旁边,喝起了另一杯西瓜汁。
“要我陪你去嘛?这人听起来挺讨厌的。”崇碧问。
屹湘摇头,说:“你还是在家休息吧。”
崇碧就笑了,说:“天天休息,休息的我都快长毛了。我要跟多多同学一起啃书的好不好?我跟你说,这孩子生出来,没准儿就像多多那样特别聪明、爱学习。”
屹湘笑着。也是,这两天下雨,闷在家里的时候,多多从书房里翻出些稀奇古怪的书来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总之灰头土脸仍然乐此不彼。把个埋头在那里整理资料的崇碧唬的也用功起来。她就说:“还好意思说呢。多多问你什么,都一问三不知。”
“孕妇的智商是会下降的嘛。”
“脾气也会改变些。”屹湘接着说。这么一想,好像莫怡然的态度也就能接受了似的。
于是她傍晚的时候就很泰然自若的奔了莫怡然的约。
莫怡然到真的没有夸张,她的住所位置是有些蹩脚。屹湘对这一区的路况毕竟不是很熟悉,很费了一点时间才找到莫怡然给的门牌号。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不到五分钟了,她站在门前还没有按响门铃,门已经为她打开。
一个矮小的女子从屋子里走出来跟她打招呼,说:“你可真准时。”
莫怡然说着已经下了台阶。
这个欢迎不可谓不热情,屹湘却没想到,她就是莫怡然。
“我们上次见过了的哦?”莫怡然微笑着伸出手来,“只是上次见面,我不知道是你。”
屹湘握了一下莫怡然的手,点点头。
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莫怡然会这么贸然的请她登门了。
莫怡然请她入内。
屋子里比外面凉爽不了多少,屹湘依然是出了一身汗。莫怡然问她想喝什么,亲自去给她端了冰咖啡来,一面抱歉的说:“家里的温度不能调的太低,真不好意思,请多包涵。”她说着在屹湘对面坐下来,托盘撑在膝上。打量屹湘的目光温和中有几分锐利。
屹湘道谢。她知道莫怡然在看她,不妨留点时间给莫怡然看,于是从容的慢慢的喝着咖啡。冰咖啡清凉落肚,人也精神振作些。等时候差不多了,她才说:“我不知道晓嵘跟你解释过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想要完美的礼服,机会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说过了。”莫怡然微笑着,“不过,我要的从来不是完美。我只要接近完美就好了。”
“那就好。”屹湘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说:“以我现在的状况,也只能分配时间出设计。”
“你能亲自替我设计礼服,已经很感激。我会找配得上你的设计的人手。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给我推荐。我相信你的眼光。”莫怡然说着,指了指自己,“我也希望我是配得上你的设计的麻豆。我知道名设计师,会像珍惜羽毛一般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创意。”
屹湘点点头,也并不掩饰自己多莫怡然话中之意的赞同。
她望着莫怡然,咖啡杯外的水珠顺着手心往下淌,她拿起毛巾来拖住杯子——前天在餐厅匆匆一面,她只看到了她的摸样和韵致,这样近了看,美还是美的,只是大概是在家中的缘故,多了几分懒散,竟没有印象里的那种惊艳了·····
莫怡然也没有错过近距离欣赏屹湘的机会。
见面之后郗屹湘并每有说几句话,也好像并不介意在这里再次见到意外之中的她。这份儿淡定和尊重真难得。她暗暗琢磨着,想要出口的话该怎么说。
屹湘却不理会莫怡然那肚子里的弯弯绕,她陆陆续续的问着莫怡然问题,比如平时喜欢什么颜色,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哪儿······甚至问到了喜欢什么样的建筑风格。她随手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偶尔画上一两笔。
“问这些做什么?”莫怡然好奇。
“了解你多一点,设计便会更贴近你一点。”屹湘说。
“原来是这样啊。”莫怡然拖着长音。原本她们这样节奏缓慢的聊着天,她都觉得自己要被郗屹湘催眠了,这时候忽然做直了,拍着手说:“那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样我最喜欢的东西。”
“你慢些。”屹湘见莫怡然从沙发上简直跟蹦起来似的,光光的一对脚钻进拖鞋去,眼见着就要跑,急忙提醒她。
“没事,甭怕。我在家静养,那也就是做样子给我先生看的。来,跟我来。”莫怡然说着,催促着屹湘。她白皙的面孔上泛起红晕,显然是有些兴奋了。
不知道这是要展示什么样的宝贝,能让她忽然这么高兴。
莫怡然推开其中一间房门,说:“进来。”
这是一间不算很大的房间。从这间房间的位置判断,也许原先是作为储藏室存在的,现在却被打造成了一个“水晶宫”。
屹湘跟着她走进去,立刻感觉像走进了海底。在厚厚的玻璃罩之后,成群的小丑鱼在水中游荡着。
这从技术上并不难。但在家里设置这样一间专供观赏鱼类的房间,还是挺奢侈。
“来,坐下。”莫怡然招呼屹湘。透明的地面中央,有一对小巧的椅子,她自己先占了一个。她拿着遥控器调整着亮度,让人仿佛置身深海,海水的清透明亮,让人愉悦。
屹湘走过去。
小丑鱼在脚下游动,被她的脚碰到了似的,快速闪到一边去,待她坐下,又游回来,几乎是在碰触着她的脚了······屹湘向四周观望着。
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小丑鱼,但凡是她能叫得出名字的,这里都有。
这是一种胖乎乎的,可爱的鱼儿,总是憨态可掬。
她看着看着,不禁微笑。
在这里坐着,就像置身海底世界一般,深蓝浅红,明黄翠绿,美不胜收。
“我爱过一个男人,最喜欢的鱼,就是小丑鱼。”莫怡然不看屹湘。而是盯着天花板那些游来游去的鱼,穿梭在白色珊瑚间,自在的,灵巧的。“他的住处,总有一个超大的鱼缸,什么都不养,就养小丑鱼。”
“是吗?”屹湘也仰着头。
第二十七章 修竹风荷的屹立(八)
“嗯。”莫怡然回答。
“这种鱼很可爱。喜欢的人肯定很多。”屹湘说。
“就是因为可爱,你不觉得一个大男人,尤其是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会喜欢这种动物,显得特别怪异?”莫怡然放松的声线里,处处有笑意。显然此时回忆往事并不令她不愉快。
屹湘沉默。
一条黑边公子小丑游曳到她脚边。她穿了对果绿色的鞋子。鲜红和果绿对撞,两种颜色都顿时亮的刺目。
她闭了下眼睛,眼疼。
莫怡然说:“凶神恶煞么,是有点言过其实。不过确实不是个好脾气、好相处的人。他不是很爱说话。对着他那些宝贝鱼的时候,有时候却很多话。他经常给鱼起名字。很奇怪他怎么能记住那么多的鱼······开口说话的时候,先叫人家的名字。比如说Dollar啊,Pound啊······我就奇怪了。他英文真的很烂,但是叫这些萌宠的时候,居然那发音那么地道。地地道道的牛津腔。很······怎么说,很性感。哈哈·····让你不舒服的话,我道歉。别介意,我讲话很直接。没有别的词更合适。”
莫怡然摇着头。
屹湘也没有说什么。
莫怡然脚尖点着脚下的玻璃板,逗弄着她的鱼儿们。那些小鱼儿一忽儿这边,一忽儿那边,主人和爱宠之间的这温柔的互动,看起来让人的心也渐渐柔软。
“我跟他相处了很久才知道他不是不爱说话,只是不爱和我说,甚至不爱看着我说话。总是一个字两个字的。”莫怡然说着,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