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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通透。”叶崇磬看着董亚宁,“蛋糕这么大,谁都能吃到撑,你没事儿老盯他一眼干嘛?再说了,n37这个,你是真看不明白还是假看不明白?”
董亚宁眯眯眼,瞄准靶心。
“亚宁,”叶崇磬叫他,静寂的靶场内,二人每说出一个字,声音都立刻给吸走、消化了,“没必要。”
“难为你。”董亚宁沉默片刻,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当下一人一发子弹出去。
控制室报数。
叶崇磬九点七环,董亚宁九点八环。
“零点一环。输的冤啊。”董亚宁皱眉。
叶崇磬瞅着董亚宁那矫情劲儿。向来口舌上亚宁是再不肯饶人的。他忍了忍,跟着来了一句,“你呀!”
“愿赌服输。”董亚宁手指一搓,打了个榧子。
“那是自然。”叶崇磬倒笑了出来,“一会儿哪儿吃去?我请。”
董亚宁收拾着枪械,“还真让你给问住了——这年月最讨厌的就是,到了饭点儿愁吃什么,你说是不是吧——可前儿我在家就说了一句,就惹得我们老太爷不乐意,说我从生活到思想一味的腐化堕落下去了……”他拎起那个皮制小提箱,笑吟吟的,“所以,最近我改吃素。”
“你?食素?”
“不信呐?金戈刚给我推荐的一家私房菜,真不错。你要也有兴趣就去试试。”
“成。”叶崇磬正说着,随身带的电话响。他接了。
董亚宁扫了叶崇磬一眼:这叶崇磬白皙的面皮,浓眉大眼,总故意留一点粗粗的胡茬,显得甚是硬朗粗粝,不过叶家到底也算是读书的人家,叶崇磬兄弟们骨子里都透出几分文气。这会子白衬衫卡其裤,一对板鞋,就是他外出的行头——董亚宁笑了下,史岱文森小子就是比eton小子随性些。那帮人凑在一处,连打个马球,都收拾的衣冠楚楚、平头正脸儿穿的跟兔儿爷似的的。
想到这儿他哼了一声,转身的踱了两步,避开叶崇磬的电话——他一副公事在办的模样。
叶崇磬收了线,还没开口,董亚宁就说:“得了嘿,我瞅着你也是刚落地就直接来找我了吧?”他似笑非笑的,“目的达到了就回吧。我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走吧。”叶崇磬也不多说,“我这忙的连时差都不给我空闲倒。”
“你都养了些什么废物点心啊?”董亚宁乐了,“那什么,崇碧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琢磨个好地儿给接风呢。”
第三章 没有风景的房间 (十一)
“不知道。你问邱潇潇。他指定比我清楚。”叶崇磬干脆的说。
“唷!听听,这醋吃的。人就算是嫁给威廉王子,那不也还是您亲妹妹嘛?”
叶崇磬吸了口气,“嘶”的一声。
“对,潇潇是该知道。可你怎么当人家哥的呀?”董亚宁笑了。
叶崇磬微笑,“你这个哥哥做的好,你来给我报报你们芳菲的日程?”
听他提起芳菲来,董亚宁哈哈一笑,“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丫头。那死潇潇也是,半个月飞回来三回,都不朝面儿。回头我看他好意思的——事儿都定了,也不说跟哥儿几个交代交代。说笑归说笑,这俩人搭的还真是有趣。”
叶崇磬没有立即搭话。
董亚宁晓得叶崇磬心里不太痛快,把枪盒交回去,和他一道出了俱乐部。打眼看了看叶崇磬车上的格子旗标志,他还没开口,叶崇磬就说:“你少拿我车说事儿啊,有新鲜的没?”
“不说你这破老爷车?行呐。我说你那银行,快倒闭了?堂堂一董事总经理,开一十好几年的corvette,你寒碜不寒碜——要实在喜欢,corvette新出的那款也挺不错啊。粟茂茂不就一下子定了两辆……”董亚宁过来踹了叶崇磬车轮子一脚,叶崇磬瞧在眼里,也不生气。“说到车了,你丫还支持杜伟堂那海外并购,活生生糟践人家百几十年的牌子,真好意思的啊!我说,你给我透个底儿,你是真看好那前景呢,还是被压的实在没办法了?”
叶崇磬一本正经的说:“真看好。”
“呀呸!看好!看好他们准能砸了人家的牌子吧,看好——我可听说杜老胖回来特地送了你辆他们公司研发的玩具车呢……要不你回头开那个上路吧,准保你上微博头条!”
“怎么就没你不知道的?”叶崇磬开了车门。
“那人不是你,学不来低调,有点儿噱头巴不得大昭寺里那喇嘛养的看门獒犬都知道呢……记得快点儿把字给我送来。”董亚宁对着他笑意盈盈。
“那你最近宿在哪一窟啊?”叶崇磬坐进车里,问。
“得!也不敢十分的劳动您——我让人上门取吧。”董亚宁心情很好。
叶崇磬点了点头,敞篷缓缓合了,先开走车。
他拍着方向盘。
一时有电话进来,他把耳机戴上。
“妥了。”说完这两个字,没有再啰嗦。刚取下耳机,电话又响,他看了一眼,“怎么?又想起什么来了?才几天没见,你怎么碎嘴糟糠的了!”
董亚宁跟他说回头他让人去取字的时候,顺便给他送点儿东西过去,“保你喜欢。”
叶崇磬懒懒的,说:“你能送什么好物儿来。”
董亚宁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这句话便挂了。
叶崇磬想着董亚宁刚刚那副嘴脸,他也笑了笑,念了句:“越来越混蛋了。”
脚下油门一踩,加速只用几秒钟。
叶崇磬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董亚宁的车子并没有追上来,不然,倒可以赛赛车……
那边董亚宁上了车,兀自“哈哈”大笑。他敲了下前排车座,坐在副驾位子上的李晋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他。
“如您所料。”李晋轻声说。
董亚宁手指轻弹了一下文件,“嗯”了一声。
第三章 没有风景的房间 (十二)
“叶先生那里……”李晋看着董亚宁的脸色。
“他的面子,当然要给。”董亚宁微笑,“也不能白拿人一幅字,是吧?”
“那……”
“地,可以不要。可我最烦人家拿大头压我。”董亚宁将文件丢在一边。
李晋转回身去,坐直了。听到董亚宁在后面拨通了电话。声音很低,语气不急不躁——跟董亚宁久了,就知道了,有时候,越是这样子说话,越是要命——“杨东方,听着,若是他们家拿到n37那地的价格低于咱家标底五成,你今年的年终奖就没了啊。”
李晋抬手擦了一下鼻尖。
“李晋。”
“是。”
“伦敦天气如何?”董亚宁看着车窗外迅速向后退去的白杨树,问。
“大雨。”
“又下雨了。”董亚宁咕哝一声,懒洋洋的,跟着伸了个懒腰,“北京什么时候也下一场雨哟!”
“这时节,要下也是下雪呢。”李晋说。
“是哦。”董亚宁倚在靠背上,揉了揉胃部,“我有点儿想吃蟹了,这素还真tm不能久吃。”
“那让人送点儿大闸蟹上来?尖的团的?”李晋问。董亚宁有时候古怪的很,他得事先问明白了。遇到董亚宁找茬儿的时候,上团脐要尖脐,上尖脐要团脐,尖的团的都上了他又能挑出别的毛病来——有一回明明说好了要团脐,可等蟹子上桌,董亚宁看了一眼一句话都没说站起来就走。
这老板什么都好,就一喜怒无常可真是要人命。
“送点儿也行……别给我了,送家里去。老太爷好这口儿。”
李晋应了一声。董亚宁口里的“老太爷”是他的外公。
“最近老家那边有什么动静儿没?”董亚宁接下来又问了一句。
“还是那事儿,三叔来了几次电话。”李晋从后视镜内看了董亚宁一眼。多数时候,若董家老家那边有事儿来电话,都先给他的。他能办就办,不能办再请示董亚宁;同时也能拦就拦,不能拦再汇报。这跟董亚宁在他父亲董其昌那里的处事原则大体一致。
董亚宁手掌翻了一下。摸着手上的薄茧。
“你给他办了?”董亚宁淡声问。
“您不松口……”李晋说。
董亚宁抓起手边的文件,“咣”的一下对着李晋就掷过去了。纸边飞起,像刀锋,擦着李晋的腮帮子,砸在前挡风玻璃上落下去。
李晋纹丝不动。腮上一线苍白,渗了轻红。
“我不松口?!”董亚宁阴沉的说,“你知道规矩。我从不惯那毛病,不管是谁。”
“是。”
“我怎么说的来着?不该动的,再有富余,也别伸那个手。”
“是。”
“这话再让我说一遍,你立马儿给我卷铺盖卷儿滚去睡工地!”
车厢里静的发死。
“我从东京回来之前,你把这事儿给处理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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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屹湘靠在地铁车厢里,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透过玻璃窗子,漆黑的地铁通道里有规律的闪过一道道的光。
握着玉的手一直揣在外套口袋里,她一路走的都小心翼翼。推开一家珠宝店的门,双脚齐齐站在店中却忽然发了怔——这一条街上几家声誉极佳的珠宝店,为什么偏偏走进了这一家?
第三章 没有风景的房间 (十三)
屹湘在这珠光宝气的环境里突然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恍惚间也是她自己,发着脾气一把推开了托盘,盘中裸钻“扑啦啦”滚了一地……而眼前一挂钻石项链在射灯下层层叠叠的散出七彩光芒,灼人眼。有微微的痛楚。
站在门口的男店员殷勤备询。尽管她从头到脚绝看不出一丝明显能买下店堂中任何一件昂贵珠宝的能力,他依然职业而谦恭。
屹湘伸手,把玉展示出来。说,我需要一条链子。
店员从同事手中接过一个墨色丝绒小托盘,托了那块沁色极佳的玉。放在离他们距离最近的柜台上。半圆形的玉佩,对着光,晶莹剔透,雕的是竹与梅;顶端的梅花蕊心,是一个小小的穿孔。
屹湘不想在此地多耗时间,链子选现成的,只要求在玉佩上装一个小圆环。
男店员进去咨询技师,跟屹湘解释,大约要等一两个小时。如果不急的话,那就过些日子再来取,或者店中会派人送到府上去……
屹湘说我等着拿。
见她坚持。店员也不再表示异议。
屹湘亲眼看着店员交给技师,亲眼看着技师入闸。等男店员拿了张表格来,屹湘扫了一眼,说:“输入yixiang-xi这个名字,如果资料还在,就省些工夫,如果不在,也就算了。我不过是买一条细链。”她看看时间还早,决定不要再在店里耗着。
过几日是姑妈的生日,她应该去选一件像样的礼物。
屹湘托了托鼻梁上这副淡色遮面眼镜,径直走进gaultie店中。店员客气地请她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她指着橱窗里模特肩上的披肩,说:“请给我漂亮一点的颜色——我记得这一季本款应该有四种颜色,对不对?”
漂亮的女店员微笑点头。给她端了一杯热茶过来,请她稍候。
屹湘惬意的享受着从橱窗中射进来的阳光。
gaultie的设计从来出位,奢侈优雅中总有相当程度对潮流的叛逆。对色彩的运用又总是很大胆。姑妈喜欢gaultie。虽然并不总能把gaultie穿的特别出彩。比如某年她特意回国参加老姐妹儿子的婚礼,一套翠绿的礼服穿出来,立即被潇潇形容做“虎皮尖椒”的……屹湘想起姑妈拿着金色手袋猛打潇潇额头的凶劲儿,忍不住笑起来。
手机铃悄悄的响了。
是vincent。
此时店中安静,接通后从话筒里传出清晰的声音,vincent开口便问:“你还要休息多久?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做呢!”vincent说。
“vi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