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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女孩,她叫Vanessa。
她很爱笑,她很爱吵……”
他们唱的是Bing-Band的歌。那首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歌。汉语都说的不利索的四个人,唱起歌来咬字反而清楚的多。这字字句句的,也不知练了多久?
屹湘站起来往下走。
越过表示划界的丝带,往下的台阶并不长,她轻巧的走下去,站在人群里,细细的听着他们唱歌。
冯程程在她耳边低声说:“安德烈说他求Vincent帮忙的。想给你个惊喜。”
屹湘点头。
原来如此……这是她第二次听这首歌。演唱的人换了,似乎曲风也换了。带给她的感觉也不同。BB永远不会这样中规中矩的站着,即便他们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地下乐队的时候,他们就是火,在哪儿都像是火。能随时让接近他们的人热血沸腾。也能像这样,用一首优美的歌,令人柔肠百转……而直到现在,她才想起来,东京一别,她没有再与BB有过联络。也许那段时间太惊魂,之后她又太忙,不特意记得的事,就会忽略。她也就暂时忘了……也忘了,这是一首多美的歌。
却原来,还有人会特意记得。
她看着时不时抬手看歌词的安德烈跟加藤,笑着。
一曲终了,稍稍平静了片刻,似乎大家都没有从歌曲营造出来的那舒缓的气氛中走出来。
屹湘拍着手,鼓掌致谢。
“谢谢。谢谢Vanessa。”安德烈右手放在胸口处,对着屹湘。他刚说完,加藤便凑到话筒边,怪里怪气的叫道:“请Vanessa来一个节目!”
这提议立即得到热烈响应。
屹湘两手拍到一处,顿在那里。
从舞台中央到她身后的人群,忽然间开始齐刷刷的叫着“来一个”“来一个”。
她笑着,看着他们。个个脸上都红光满面的,开心的不得了的模样。
冯程程趁机推着她往前,一直走到舞台中央,安德烈将麦克风塞进了她手里。
灯光都聚在她身上。空调再凉此刻也于事无补。她立时开始出汗。脸上便多了一层晶莹的水光似的。她站在那明亮的一处,身上的深色衣衫被强光一映,姣好的身段若隐若现,就显得是那么的好看……四周就渐渐的静了,都在看着她。她也拿目光慢慢的扫过这些同事,看上去都兴致很高。
“节目嘛……”她抬手覆额,想了一下,说:“我还是唱歌吧……已经很久没有唱过歌了……”她回头,背身拿了麦克风,对着贝斯手低声说了自己的要求,贝斯手做了个略显夸张的后仰动作,随即笑了,点头。
于是在这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欢快版的《两只老虎》便响了起来。
屹湘的声音其实很甜。此时略带沙哑,唱起来这首儿歌,又很有趣。于是满屋子的人,从地下到上层,竟然都开始跟着她唱:“……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谢谢的大家……”
她原本打算唱完这首就停下,哪儿知道乐队顽皮,紧接着便又起了前奏——屹湘不由自主的跟着欢快的节奏又接着唱这首《小毛驴》:“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乐队的成员笑的东倒西歪的,伴奏也越来越快。一遍接一遍的,重复着这首歌。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跟着唱……唱到欢乐的人纷纷的旋转着聚到屹湘身边来,安德烈的舞步华丽而优美,冯程程的姿态惹火而烈性,屹湘踏着节奏,渐渐的跟他们舞在了一处,她索性扔了麦克风……音乐声如此的令人震颤,令她的脚下发烫,整个人便像了一团火球……
“这才像她嘛。”Susie说。
董亚宁从吧台上拿了杯Wisky。Susie的话他听到,但没反应。远远的看着她,在舞池里那一众跳的极好的身姿里,即便统统都是金蛇乱舞一般的炫目,她仍然是最出挑的一个。
第十四章 悄悄別离的笙箫(四)
不怪乎总有人以为她是舞者出身。
总是柔软的、纤巧的,最重要的是那极好的乐感,人是能跟音乐缠在一处的。踏舞步看似随意,又似乎是丝丝入扣的,一扣一扣的收着,将人的目光缠紧……
章乐声明明很吵,吵的令这平时都算喧闹的酒吧,都充满了一种让人难耐的燥热,他却好像并不觉得。
“这妞儿真不赖。”有人说。
“那个?那可不是明码标价说拿得下就拿得下的型儿……省省吧……”
“条儿顺、盘儿靓呀……Susie!”那些人嘻嘻哈哈的,又跟Susie套近乎儿,倒惹的Susie半真半假的一顿骂,笑的就更加厉害……
董亚宁手里的空杯子重重的掼在吧台上。
瘦子又给他添了杯,看看人的脸色,问:“给您把酒送进去?”董亚宁原本在包厢里喝酒的,中间出来送了个朋友,在吧台找他存的酒,耽误了这一会儿帮。
董亚宁喝了杯中的酒,空杯子照旧放到面前。他坐下来,点烟。
瘦子给他杯子里加了冰块,倒酒时,像是很随意的说:“邱小姐就坐在这个位子上。”
董亚宁盯着面前空着的盘子,番茄酱一动没动,椭圆的一团,干了的颜料似的,残留的薯条渣渣散在盘底……粗心大意的,手机都没拿走;小巧的手袋挂在台中央的一个树形的小挂钩上……
当乐声终于告一段落,屹湘长出一口气。
她从舞台中央撤出,走到一边,坐下来。
舞池里霓虹灯转着,撒着光下来,跳舞的人们身影在这奇幻色彩里更加迷离,也添了几分野性和美感凶。
汗流下来,渗进脸上的伤口处,有点儿疼,也有点痒。
她擦了下。有人递给她一瓶啤酒,她拿着。已经开了的,冒着气泡,她没喝,只是拿在手里。湿漉漉的瓶子在她手里溜滑,她顺手把瓶子搁下,一摸身上,这才发现自己的东西都不在手边— —她抬了下头。侧着身跟Susie说话的那个身影,略略的歪了一下。
冯程程累了,气喘吁吁的跑出来,加藤在叫她,她回身摆手,坐到屹湘身边,拿出她刚刚搁下的酒就喝,屹湘伸手夺过来,另取了一瓶没开封的啤酒给她。程程嘻嘻笑着,吐了吐舌尖,说:“忘了规矩了。”
“虽说都是自己人,女孩子还是小心些为好。”屹湘淡淡的说。她看下时间。
“要走了?”程程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喝光了一瓶酒,见屹湘要走的意思,问道。
屹湘抬手替她将下巴处的几滴酒液抹去,说:“我还有事。”她说着站起来。交代了程程几句,悄悄的从暗处上去一一在楼梯口处停了片刻。
他正坐在她原先的位置上。她的手机和坤包就在他身前,还在她离开时候的位置——他手肘撑在台上,一副舒适自在的模样;在他旁边的Susie和吧台内的瘦子不知道被他说的什么逗笑了,一团和气中,烟雾袅袅的,带着些暖意……她看了一会儿。极难得的,她遇到他,是在这么一种随意又舒服的状态下。
Susie先发现她,对她一笑,招乎她过去,“快来——董少又在吹牛,愣说今儿打赌赢了一打人,就靠……就靠那把什么来着?”屹湘走过去,摘包的时候,他本该让开,但是没有让,稳稳的坐着呢——听的他一声轻笑。她看了他一眼:他笑微微的,吸了口烟,说:“M29二型。也是改良款。”说着对她略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她将手机和包都拿在手里。往后半步,离他远了些。
M29二型……他还是嗜枪如命。Susie大约是外行,不晓得这东西的好。她却是知道的。
瘦子给屹湘重新拿了杯子,倒了水,笑道:“您的苏打水。”
董亚宁细长的眼睛,眼角飞起一线,是向着那杯子的。
“哪天参观一下您的枪房,上回您说新得的那把M1,光形容下,我就肝儿颤了——合着您老几位玩儿一次,简直就是名枪展啊。”瘦子笑着说。
屹湘真渴了,一口气喝了水,放下杯子,见瘦子还要给她倒,忙摆手说谢谢不用了,她得走了。
Susie笑问:“这么早?”见屹湘抽了钞票压在杯底,Susie比她还快,塞回去,说:“几杯苏打水,你这是打我脸呢?”
屹湘本是不惯跟人推搡客套的脾气,见Susie执意如此,也罢了,只说改日再来,便匆匆的走了。出门的时候,被一个壮汉撞了下肩膀。好像撞在了生铁柱上,肩膀认真的酸痛,她忍不住低声,那人急忙道歉,称呼她一声“郗小姐”。她抬眼一看,认出是董亚宁的人,当下含糊的应了一声,才走了……
看着她出门,那人才转身,定睛寻到董亚宁的位置,疾步向他走来。
“董先生……”他一开口,董亚宁回了身。
“说”董亚宁道。
“人已经到了外面了。”那人说。看到董亚宁那喝了酒之后,看上去显得温和红润的面色,和淡淡的、凉凉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说:“喝酒了。”
“嗯。”董亚宁啜了口酒。半点不意外的样子。
“郗小姐刚出去……“
“你出去看着些。“董亚宁说。
看着那嗯走了,Susie在一边忍不住问:“是不是那位又犯了?”
“憋了好久了、火不发出,那还得了。”董亚宁转回身,盯着盘中那一团红,暗暗的红色,粘稠的让人有些所胃,他慢条斯理的说:“这不专门发给我看的嘛,我不等着看,成吗?”
Susie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极好看的眉眼,至少在此刻,半点不柔和。尽管他周围一团暖光,而他的语气,听上去,从容不迫中甚至有些慵懒的味道。她熟悉董亚宁的“少爷”脾气。不是说他像“少爷”,而是这脾气,就是他自个儿的路数。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不妙……她叹了口气,又对瘦子说:“苏打水记董少账上。”
董亚宁正拎了两瓶酒起身,听到这句,咕哝了一句,便要往里走,回手指了指下面,说:“吵死了——你要让你那小情儿消停点儿,今儿的酒水钱我就都算我的了——横竖我今儿赢了,不差这点儿。”他也不管Susie在背后叫着什么,自管往自个儿包厢去,这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尖利的车子警报声……
第十四章 悄悄别离的笙箫 (五)
董亚宁正晃着颈子,一脚踏上了楼梯,听到这动静接着就爆了句粗口。正是咬牙切齿的骂出来,旁边有熟悉他的人,多数都识相的看着他那俊脸上瞬间腾起红云的模样转开了身;略有不识相的,冲口接了下,说:“董总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刚刚没得手、正搓火儿呢?也有您上不了手的妞儿哇……”
董亚宁一直压着的火儿这会儿噌的一下窜了上来,抬脚就是一下子,正对着那人坐的凳子,圆圆的榆木凳子原本是极沉实的,被他大力的一踹,连凳子带人都翻了过去,那人倒在人堆儿里了,竟仍是继续在说:“……真让我说中了啊……”
董亚宁眯着眼吸了口烟,又从从容容且势大力沉的一脚踹过去,这下连桌子都要翻了,桌上酒瓶酒杯都蹦起来
“嘿!”那人也火儿了,蹦起来就要上,“这tm什么事儿啊,不就说说嘛,怎么着,还真动手啊,谁怕谁啊……”
董亚宁扣在指间的酒瓶子“叮叮”响了两声。酒瓶子一撂,搁在吧台上。磨的起茧子的手掌一亮。
早有人看着事儿不太对,拉了那人,打着哈哈对着董亚宁说:“董总……董总、爷!爷……您就别跟醉汉一般见识了……”
“走走走……咱那边儿去……怎么喝着酒也堵不住你的嘴……”
推推搡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