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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范二人看到刘在提款中称二人为“XXX贤友两赠”,很是惶恐,刘却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二人极为感动。
【归去】
1958年,刘文典在昆明逝世。按照他的遗嘱,家人将他收藏的文物全部捐献给了安徽博物馆。
按照夫人张秋华的意愿,刘文典逝世后没有立即火化,而是用棺木土葬在了云南大学后面的圆通山上。一年后,由儿子刘平章取出骸骨,火化后送回祖籍安庆安葬,开始简葬于古月庵,后来正式安葬在怀宁县总铺高家山(今属安庆市)。
【评价】
1923年,刘文典的《淮南鸿烈集解》出版,胡适破例以文言文作序,他在序中手:“叔雅治此书,最精严有法……其功力之坚苦如此,宜其成就独多也。”后胡又在其《中古思想史长编》中提到:“今年刘文典的《淮南鸿烈集解》,收罗清代学者的校注最完备,为最方便适用的本子。”
刘文典出版《庄子补正》时,陈寅恪欣然为序,说:“先生之作,可谓天下之至慎矣。……然则先生此书之刊布,盖为一匡当世之学风,而示人以准则,岂仅供治庄子者所必读而已哉!”
高伯雨评价刘文典说:“为什么会时时想到刘文典先生呢?我就是欣赏他有狂态。当1929年前后蒋介石不可一世的时候,刘先生一如他的老师章太炎藐视袁世凯那样,对着蒋面前敢‘哼’他,是真名士,非胡适之、朱家骅等人所及。”
傅来苏在《刘文典先生教学琐忆》中称赞刘文典说:“其知识之渊博,治学之严谨,令人叹为观止。”
刘文典的学生评价老师:“说到刘先生的学问的渊博精深,这个更使我这不学无术的小伙子惊异得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除了拍手嗟叹之外不能赞一辞。”
晚年,周作人回忆刘文典说:“他实是一个国学大家,他的《淮南鸿烈集解》的著书出版已经好久,不知道随后有什么新著,但就是那一部书也足够显示他的学力而有余了。”
钱理群评价刘文典:刘文典的“狂”是真的。所谓“狂”无非是把自己这门学科看成“天下第一”,自己在学科中的地位看得很重:我不在,这门学科就没了!这种“舍我其谁”的狂傲、气概,其实是显示了学术的使命感、责任感和自觉的学术承担意识的。
儿子刘平章谈及父亲刘文典:“与狂相比,我觉得他这个人还是比较傲的,相比之下,傲字更准确一点。”“他的傲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学问是可以传承下去的。所谓的狂就是因为傲,而傲又是因为他有本事。”
有人评价刘文典说:是真名士自狂狷。
三、赵元任
〔赵元任(1892~1982年)字宣仲,又字宜重。江苏武进(今常州)人,生于天津。中国语言科学的创始人,被称为现代汉语言学之父。〕
【生平】
赵元任被称为“中国语言学之父”,会说33种汉语方言,并精通英、德、法等多国语言。他从小就显露出语言天才,各种方言一学就会。研究者称,赵先生掌握语言的能力非常惊人,因为他能迅速地穿透一种语言的声韵调系统,总结出一种方言乃至一种外语的规律。
赵元任还被称为罕见的通才、一个“文艺复兴式的智者”。他文理兼修,获得数学学士学位,哲学硕士、博士学位,并选修物理、音乐,教授过数学、物理学、逻辑学、中国音韵学、普通语言学、中国现代方言、中国乐谱乐调和西洋音乐欣赏等课程,他在语言学领域着力最深,在音乐领域也很深的涉猎。
1926年,赵元任到清华国学研究院担任导师,与他出生时就已经声名赫赫的前辈梁启超、王国维,以及另外一位国学大师陈寅恪并称清华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
赵元任一生有一份煊赫的求学和教学经历:
1907年,赵元任进入南京江南高等学堂预科,成绩优异,英语、德语都学得很好。
1909年,赵元任考取了留学美国的官费生,进入康乃尔大学学习,主修数学,选修物理、音乐。1914年,赵元任获数学学士学位。赵元任在康奈尔大学的数学课程获得过两个100分,一个98分,多年保持了该大学平均成绩的最高纪录。
1914至1915年,赵元任在康乃尔大学校哲学院研究学习一年。
1915年,赵元任进入哈佛大学主修哲学并继续选修音乐。1918年,获得哈佛哲学博士学位。
1918年,赵元任在芝加哥和加州大学研究学习。
1919年,赵元任回到康乃尔大学物理系任教一年。
1920年,赵元任回清华任教,最初清华请他讲授数学,到校后又加开一门英语课程,后教务长让他改教中国史和哲学,最后决定教授心理学和物理。这年冬,英国著名哲学家罗素(B。 Russell)来华,他担任罗素讲学的翻译。
1921年,赵元任携妻子杨步伟到哈佛大学任哲学和中文讲师,并致力于语言学研究。
1925年,赵元任再次回清华大学任教,教授数学、物理学、中国音韵学、普通语言学、中国现代方言、中国乐谱乐调和西洋音乐欣赏等课程。
1928年,赵元任作为中央研究院语言研究所研究员,进行了大量的语言田野调查和民间音乐采风工作。
1938至1939年,赵元任又到美国,任教于夏威夷大学,开设中国音乐等课程。
1938至1941年,赵元任任教于耶鲁大学。
之后五年,赵元任再次到哈佛任教,并参加哈佛、燕京字典的编辑工作。
从1947年到1962年退休为止,赵元任一直在伯克莱加州大学教授中国语文和语言学课程,退休后仍担任加州大学离职教授。
1945年,赵元任当选为美国语言学学会主席,1952年荣任阿加细(Aggasiz)基金会东方语和语文学教授,1960年被选为美国东方学会主席。
1973年,中美关系正常化不久,阔别大陆三十年的赵元任夫妇回国探亲,受到周恩来总理的亲切接见,周总理和赵元任谈到文字改革和赵元任致力研究的《通字方案》。1981年,丧妻不久的赵元任再次应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之邀,偕长女赵如兰、女婿卞学磺、四女赵小中再次回国探亲,受到全国政协主席邓小平的热情接见,并接受了北京大学授予的名誉教授称号。
1982年2月24日,赵元任逝世于美国马萨诸塞州坎布里奇。赵元任去世后,加州大学为他设立了赵元任基金会,同年4月4日,该校举行了隆重的赵元任逝世纪念会。
【语言】
赵元任会说33种汉语方言,到全国大部分地方,都可以用当地方言和当地人交流。他精通英、德、法、日、俄、希腊、拉丁等多门外语,甚至精通这些语言的方言。赵元任因此得了个“赵八哥”的绰号。
赵元任的听觉特别灵敏,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一种方言,此后终生不忘。他儿时就展示了非凡的语言天赋,他每到一个地方居住,就能迅速学会当地的方言。清末,他的祖父在北方做官,年幼的赵元任随其家人在北京、保定等地居住期间,从保姆那里学会了北京话和保定话。5岁时,赵回到家乡常州,家里为他请了一位当地的家庭老师,他又学会了用常州方言背诵四书五经。后来,赵元任又从他的大姨娘那儿学会了常熟话,从伯母那儿学会了福州话。
赵元任15岁时考入南京江南高等学堂学习。当时全校270名学生中,只有3名是地道的南京人,他向这三位南京同学学会了地道的南京话。一次在某宴席中,赵元任居然能用8种方言与来自四面八方的同桌客人交谈。
刘半农曾想编一本“骂人专辑”,他在《北京晨报》上刊登了一则“粗话启事”,公开征集全国各地骂人的话。赵元任看到启事后,来到刘半农的宿舍,用湘、川、皖等地的方言大骂刘半农。随后,周作人也来了,用绍兴土话又将刘半农大骂了一顿。当刘半农去上课时,竟又被广东、广西、湖南、湖北等地的学生用方言骂了半天。后来,刘去拜访章太炎,被章用古语中的粗话大骂一通。
1920年,美国教育家杜威和英国哲学家罗素来中国讲学,蒋百里、蔡元培、丁文江、陶履恭、秦景阳等人共同推荐赵元任,担任罗素的翻译,其时赵元任已接受清华的聘书,人却还没有回到国内。通过蔡元培、丁文江等人的努力,清华大学最后终于答应赵元任担任罗素翻译一事。赵元任回国后,随罗素在全国巡回讲学一年。由于赵元任口齿清晰,知识渊博,每到一地能用方言翻译,因而使当时罗素的讲学比杜威获得更好的效果。从此,赵元任的语言天才得到了公认,他自己也决定将语言学作为终身的主要研究方向。
罗素到中国,还携带其女友勃拉克。因此,每次应酬,赵元任不仅要为罗素和勃拉克进行翻译,还要翻译中国主人的发言,但他应付裕如。有人说,只有赵元任才能把罗素演讲的内容完完整整地翻出来,就连罗素说的笑话也能译的不走样儿。
罗素的演讲涉及心理学、生理学、伦理学、数学、逻辑、物理、教育学、社会学等多个领域,赵元任应付自如,他觉得,生活中的一般客套话十分难翻译,而翻译学术讲演反倒容易一些。一次担任学术讲演翻译后,他在当天的在日记中写道:“我按己意大加引申说明……以译员的身份讲,比主讲人更有乐趣,因为译员讲完后才引起听众反应。”
赵元任为罗素当翻译,每到一个地方,他都用当地的方言来翻译。罗素在杭州演讲时,赵元任便以杭州方言来翻译;他在去长沙的途中向湖南人学会了长沙话,等到了长沙,已经能用当地话翻译了。讲演结束后,一个学生跑上来问他:“赵先生贵处是湖南哪一县?”
在清华任教时,赵元任曾表演过口技“全国旅行”:从北京沿京汉路南下,经河北到山西、陕西,出潼关,由河南入两湖、四川、云贵,再从两广绕到江西、福建,进入江苏、浙江、安徽,由山东过渤海湾入东三省,最后入山海关返京。这趟“旅行”,他一口气说了近一个小时,“走”遍大半个中国,每“到”一地,便用当地方言土话,介绍名胜古迹和土货特产。
在外国语方面,据赵元任自己说:“在应用文方面,英文、德文、法文没有问题。至于一般用法,则日本、古希腊、拉丁、俄罗斯等文字都不成问题。”
有一次,赵元任在法国索邦(sorbonne)讲演,他用的是纯粹标准国定的法国语音。演讲完毕后,听众对他说:“你法国话说得真好,你的法国话比法国人说得都好。”他常在关于语言学的讲学或著作中,使用一些由他自己创作的妙趣横生的故事来加深人们的印象。
有一次,赵元任讲语言与事物本身的约定俗成关系(即非必然联系)时说:“从前有个老太婆,初次跟外国人有点接触,她就稀奇得简直不相信。她说,他们说话真怪,明明是五个,法国人偏偏要说是三个(cinq);明明是十,日本人偏偏要说是九;明明是水,英国人偏偏要说是窝头(water)。”
赵元任的妻子杨步伟也会几种方言。赵元任和杨步伟结婚后,他们订了一个日程表,今天说国语,明天说湖南话,后天说上海话。
赵元任曾编了一个极“好玩儿”的单音故事,以说明语音和文字的相对独立性。故事名为《施氏食狮史》,通篇只有“shi”一个音:“石室诗士施氏,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