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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傲没有理会洛云姬大步向墓地出口走去,洛云姬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的墓地,转身快速跟上南宫傲的步伐。
墓地坐落在盘山公路上,公路两边均是悬崖峭壁,为了安全,公路旁均以铁锁链围圈,在离墓地二里的盘山公路西北角,铁链被猛力冲断,洛云姬看着下方火光四起,冒着黑烟并且支离破碎的汽车,一时怔在了原地。
警笛声忽远忽近的传来,看样子是被火光牵引到了这里。
他们还在山上,而警车正慢慢的欲开往山上,双方打照面似乎成为无可避免的事情。
她注意到鬼面开的宝马车是她名下的,车头因为撞击已经严重变形,可想而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心似痛似快,这么高的悬崖,车子又爆炸,南宫绝又深受重伤,绝对是活不下来了。
她一直想让南宫绝死,可是真当他死的时候,她却心思哀切。
总觉得,南宫绝不该这样死去,这种死亡方式太“委屈”他了。
“是你做的?”她回头,眼神狠冽的看着鬼面,冷意难消。
鬼面似是被这样的寒意震慑住,头低垂着,一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洛云姬冷笑不已,转而看向南宫傲,南宫傲好似没有看到下面车毁人亡的场面,只是喜怒不明的看着她。
“上车。”南宫傲淡漠开口,警笛声越来越近,他身为总统在车祸现场出现总归是不好。
“总统先生,车子引擎坏了。”鬼面踌躇开口,言下之意,车子发动不了了。
南宫傲眼神顿时冷光四射,“弃了。”
洛云姬淡漠的转回视线,开口道:“你们走吧!总要留人在这里善后。”车子名义是她的,车子弃在这里反而会把事情办得越来越复杂。
“你确定?”南宫傲眼神讥嘲四起,南宫绝死了,她就这么生无可恋,就这么想死吗?
“你们原路返回墓地,等警车离开,你们再下来。”这个罪名不管怎么说,她都必须担下来,这也许是她最后能为南宫傲做的事情了。
“好,很好。”南宫傲一连说了两个好,可见内心的怒气有多深,回头瞪了鬼面一眼,斥道:“还不上车吗?”
“可是老大……”鬼面担心洛云姬,但是看到南宫傲眼神阴寒,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深深的叹息一声,快步上了车,踩动油门前,还特地看了一眼南宫傲,希望他能够劝一劝老大,可是南宫傲却闭上了双眸,他牙齿一咬,听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踩动油门,车子狂啸而去。
洛云姬站在车旁,看着悬崖底下的火光和残片,眼神宛如暮霭深沉难测,她肩后披散的长发宛若魔魅一般肆意飞扬,寒风刮在脸上有着刀子般的疼痛,心越来越凉,警笛声却越来越近……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两个月后
监狱会客室内,洛云姬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宽松囚服,神情木然的坐在椅子上,她原本精致的五官因为监牢生活而显得有些憔悴,完全看不出来昔日的风采。
此刻的洛云姬,有谁能够想到不久前她还是闻名国际的总统府女管家,那时候的她光鲜亮丽,整个人散发出令人难以逼视的耀眼光芒,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她麻雀变凤凰,得以照顾俊美无涛的总统先生。可是一夕之间,天地就好像完全变了个样,令人艳羡嫉妒的洛管家竟然会因为过失杀人罪被判入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杀人,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吧?
可是这却是事实。
在洛云姬的对面,有一道高大挺拔的傲然身影屹立在她的面前。
那是一张俊美到不可思议的男性脸庞,一双墨黑色的眼珠犹如宝石般炯亮,高挺的鼻梁,完美的薄唇,他身穿得体的黑色西装,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贵族气质和霸气。
他是南宫傲,她的少爷,H国年轻总统!
洛云姬想起“少爷”这个词汇,心里忽然间抽紧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淡然,至少她的脸庞上始终没有出现木然以外的表情。
“听说,你要见我?”南宫傲一贯冷冽的唇瓣微微扬起,俊颜乍然出现少有的温柔,他优雅落座,只差没有如同往昔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如今他好像连做戏都不愿意了。
“我要出去。”洛云姬察觉到他的淡漠和疏离,她放置在膝上的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有一种扭曲的极致。
两个月前,南宫绝和关鹏乘坐的汽车在墓地发生爆炸,车毁人亡,后来经过法医确认,在现场找到关鹏的残碎尸体还有南宫绝的皮肉组织,于是法医确定两人已经死亡。
而洛云姬身为肇事司机,自然难逃罪责,面对法院审判,她始终未开一语。
南宫傲幽暗的眸光投射在洛云姬憔悴苍白的小脸上,倏地,他轻蔑一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前不久刚被法院判了三年刑罚吧?”
“你没有记错,事实上我被判了
三年零四个月。”微不可闻的,洛云姬浅笑出声,平静人心的话语却因为隐藏的意味而变得越发清冷和深不可测,似是冰针一般一点点的刺入早已冻得麻木的身体,化为看不见的利刃,冷光四射!
她的确被判了刑,可是他怎么能够这么说她呢?他怎么可以?
南宫傲随性地交迭着优雅的长腿,唇瓣淡然轻启,“那就不好意思了,监牢这块不归我管,很显然我也是无能为力。”
洛云姬的唇角沁出冷漠尖锐的笑意,冷冷道:“我没有杀人。”
南宫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之意,“所有人都以为是你杀的人!”
洛云姬看着他,神色有些奇异的哀伤和苦痛,轻轻的说道:“你知道我没有杀人!”
“我知不知道无所谓,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是个有罪之人。”南宫傲低沉的开口,斜瞅了洛云姬一眼,眼神锐利可怕。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南宫傲,嘴唇抽搐了几下,心里的某根线仿佛瞬间断掉了……
我怀孕了
片刻后,洛云姬静静地看着他,奇异的并没有发怒和咆哮,只是笑了,笑容加深,也显得更加的寂谬,她沙哑的说道:“少爷,我是为了替你顶罪,这才承担杀人罪名的。”
她说的太过于平静了,好像只是个局外人在陈述事实一般。
也许两个多月的监牢生活已经让她看明白了许多事情,比如说宛若玻璃一般的情感信任……
他始终都不愿意信任她!她说过她和南宫绝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他并不相信她。
“很显然,你现在已经后悔替我顶罪了,不是吗?”南宫傲混沌有力的男性嗓音透着一股霸道及与生俱来的冷傲,低沉却是如此富有磁性。
洛云姬失声否认道:“我没有。”
这是她心甘情愿做的事情,一旦后悔岂不是在质疑她对他的爱有多虚伪吗?她是那么的爱他,她怎么会后悔呢?
狡黠的黑眸被南宫傲眯成一条线,他再次露出了那种令人无法猜透其心思的眸光,嗤笑道:“瞧瞧,女人的话还真是不能够轻易相信,从你这张诱人的唇瓣间吐出来的话,我都分不清楚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的了?”
她知道他从来不愿相信任何人,并非只是针对她一人,所以只是轻轻的笑道:“少爷,我说过我会替你顶罪,这是真的。”
她的笑容淡泊而温和,那种包容一切的力量,让她平静的笑容显得光芒四射。
南宫傲略微怔了一下,抬头看她,然而她没有看他,只是轻柔的闭上眼睛,让人窥探不到她的喜怒!
静静地,他冷笑道:“但是你现在却要反悔了!”他的声音平淡,含着莫名的冷冽。
洛云姬抬起头来看着他,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脸庞上无喜无悲,不起一丝波澜!
“因为现在情况有变!”静静地,她忽然说道。
他看了她良久,似乎想要看出一些端倪,终究也只是化作更深沉的冷冽和不耐,他薄唇轻掀,冷冷的说道:“什么意思?”
“我怀孕了。”洛云姬眼睛闪烁了一下,浅淡的声音缓缓在房间内响起,听起来悠长冷冽!
孩子可能是两人在郊区别墅的时候就有了,因为这些年她都不忘每次事后吃避孕药,可是在郊区别墅却松懈了下来。
仅是皱了下眉头,南宫傲的声音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脱口道:“我的?”
洛云姬的脸色倏然苍白,眼底带着不可置信的惊恐与怔愕:“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落寞还有冷锐,明明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情,却都在她的身上出现,一瞬间让人觉得凄凉无比。
“几个月了?”他无视她的失落和痛楚,冷淡的说道,阴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绕了几圈。他想起那日在墓地目睹的情景,感觉胸口有一把火在烧。
他后悔了,他后悔直接杀了南宫绝,他不该那么简单的死去。
她刻意压下因为他适才话语引起的心痛感,轻声道:“快两个月了。”
南宫傲锐利的黑眸扫来,注视着她:“你想怎么样?”南宫绝和她在盛世酒店见面至今也有两个月,这个孩子……
洛云姬的声音没有起伏:“我不能让孩子在监狱里出生,要不然这会是孩子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的耻辱。”
洛云姬抬眸对上南宫傲的眼睛,那是一双炯亮且幽深如潭的黑眸,眸底隐约透着一丝寒意。
她就坐在他的对面,一股若有若无的男性气息窜入她的鼻翼,她望进他的眼底,竟莫名失了神。
他的身上总是会有如此沁人心脾的淡淡古龙香水味,以及他带给她的安全感,曾经那是她心向往之,梦寐以求的港湾。
所以她甘愿为了那片美好,替他入狱,只是因为她爱他!可是很显然她入狱两个多月来,他始终都没有前来看过她,这次若不是她苦命恳求,只怕他也不会来吧?
“你希望我怎么做?”南宫傲俊脸上的表情严酷冰寒,让人敬而远之。
洛云姬看向他,目光复杂的变幻,迟疑道:“少爷,我希望你能够看在孩子的份上,想办法把我弄出来,我知道你可以的。”
洛云姬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有力,字字诚恳。
南宫傲唇边淡漠的笑意瞬间消逝,冷冽残酷的声音传来:“对不起,你太看得起我了。”这些年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示弱过,这一次却为了孩子,真是该死。
洛云姬的脸色乍寒,好似意思到某种危险,她竭力保持冷静道,“少爷,我有一件事情始终都没有问过你。”
“看在你曾经为我尽忠职守的份上,我想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他冷漠的音调犹如冬日的寒风,冰冷刺骨。
洛云姬低敛的睫毛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闪烁如星,只是此刻却显得有些灰蒙,好像藏了诸多的心事一般。
她深深的凝望着他,忽然迟疑的问道:“你之前说要和我结婚,是因为还爱着我吗?”
话落,她紧握的手心不觉间已经有细汗冒出,黏黏的,很不舒服!
“你觉得事隔六年,我还会爱你吗?”南宫傲习惯性的用反问来回
答问题。
“我想要听你说。”洛云姬轻轻的笑,她的声音迷离悠远,仿佛是天外飘来般缈缈虚音,一点也不真切。
南宫傲低低的笑,显得有些无奈,听起来竟有宠溺的意味:“还真是一个傻女人,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先讲给我听,我再复述给你听好了,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洛云姬一震,豁然抬头看着他,入目就是一双深邃明澈的黑眸,宛若氤氲着雾霭的寒潭,幽淡如墨,静水流深,眼底含着一抹玩味,正笑意清浅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