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此刻不论说与不说,孟巽也明白夏目的意思。
前面那个女子,先抛开死活不提,就说她身上穿的衣衫,怎么看怎么与万世失踪时穿的衣衫相似,也难怪夏目紧张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伸手握住她那只用力过猛而关节发白的小手,像是安慰她却又像是自我安慰地说道:“咱们老板命大福大的,哪那么容易……要不我先过去看看。”
夏目斜睨着孟巽,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万世失踪了两天,在这两天里,夏目和孟巽自然是没闲着,而苟能与薛云也各自派了人帮着四处寻找,就连夏目孟巽以为早回了炎国的罗昊,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此事,突然冒了出来,没日没夜的找着万世。
可是,万世就如同人间蒸发了般,硬是没有半点消息。
就在夏目孟巽认为万世是被谁带出了和顺县时,二人无意间却在十里街的某条巷子的墙根下,发现了这个疑似万世但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子。
对于夏目和孟巽来说,嘴上喊着万世为老板,实则却当她如姐姐一般的存在。若她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向来崇拜万世的夏目就不说了,她自然是不敢想象且无法接受,而就连平日抱怨颇多,时常被虐的孟巽,其实也没法想象少了万世的日子。
眼前不明的情况,让他俩暗暗忧心紧张着。
孟巽毕竟比夏目大上两岁,又是如假包换的男子,哪怕他同样的害怕面对现实,仍然比夏目更坚强勇敢了许多。
看夏目连点头都点得那般犹豫,孟巽再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末了正要迈步过去,却见前面墙根下的女子动了动。
孟巽转头与夏目对视了一眼,后者如猫般圆润灵动的眼眸似乎亮了一下。斜倒着的女子像刚醒来般伸着懒腰坐了起来,然后粗鲁的胡乱的抓了几把散乱的头发,使得那张污脏的脸露了出来。
仍是一瞥,二人喜忧参半。
他俩喜的是,此女并非他们家老板万世,忧的却是,他们家的老板究竟在哪儿。
孟巽狠吐了口气,自然的拉起夏目的手,带着失望并略感无力地说道:“走吧,咱们再找找。”或许是心事太重,夏目任由着孟巽握着她的手,居然没有半分挣脱反抗之意。
转身前,夏目再瞥了那个女子一眼,后者正扶着墙站起,而她身上那件衣衫熟悉得令夏目瞪大了双眼。
她敢保证,这衫子绝对是她家老板的。
“巽哥,等等。”夏目甩开孟巽的手,拎着裙摆,大步朝着面露茫然的女子走去,还没走到近处她便忍不住地大声问道:“你的衣衫是从哪儿来的?”
女子一惊,茫然的脸上浮出失措的表情,急急地答道:“不不不,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是,是他不要了,丢丢,丢了的!”估计她被夏目气势汹汹的模样吓着了,她边说边解着衣带,也不怕羞的将衣衫脱下又一副怕挨打的瑟缩模样递给夏目,末了补了一句:“我我还你,你别,别打我!”
浅蓝色的衣衫下,是件既破烂又脏得瞧不出颜色的衣衫。
是个叫化子?
夏目蹙了蹙眉,随便扫了眼她手里的衣服,正在想要不要送她算了,瞳仁触到一处之后,她的眸底顿时闪过慌乱。
女子抓着的衣衫领上有片血迹,早就干得有些发黑。
夏目一把拎起女子的衣襟,焦急地吼道:“这衫子是你在哪儿捡到,是她自己脱下来丢的么?”
突然的举动吓得那女子手一松,衣服掉落的同时她瞪着眼张着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更别提回答夏目的问题。
“说啊!叫你说啊!”看她半晌不说话,夏目着急地推了女子两下,那女子翻了翻白眼,似乎随时有晕厥打算。
温暖的大手从夏目肩旁伸了过来,覆上那只发凉的小手的同时,悦耳的嗓音也在她身边响起:“小目,先别急,放开她让她慢慢说吧,乖,来,松手。”说着大手微微用力,硬生生地拉开了小手与女子衣襟的距离。
下一秒,夏目猛地转身,扑到结实的胸膛上,语调哽咽地说道:“老板肯定受伤了,那衫子上有血……”
孟巽本来是站在原地等夏目问完话回来的,谁知她非但没回来反而像犯病般地突然发飙,吓着那女子的同时,他也被夏目的举动弄得微愕了下。他小跑上前,连哄带骗般地拉开夏目,却在下一秒被她扑了个满怀。
他还没时间去心慌,耳里便传来夏目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语调。
“什么?”孟巽惊了下,抬眼向掉到了地上的衣衫瞧去,在衣领处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血色。
他扶着夏目发颤的后背,心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没时间细细体会其中之意。孟巽咬了咬牙根,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再转头冲着被夏目吓得发傻的女子浅笑了下,温和地说道:“穿这衫子的女子,她是不是在流血?”
温暖的笑容,悦耳的声音,孟巽无意间使出的美男攻势,效果倒还算佳。那吓傻的女子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愣呆呆的盯着孟巽,答道:“没,没有女子,是,是个男,男的丢的。”
听得此回答,孟巽怀里的夏目全身一僵,无意识的散发出杀气。当然,此时孟巽的脸色也沉到了极点。
天杀的,老板居然真的遇了险。
“巽哥……”夏目软弱的声音听起来惹人怜爱,孟巽心间滞了下,埋头问道:“怎么?”问完瞳仁微缩,眉心一紧,手臂无意识地收了收,让怀里的女子与他贴得更近了一分。
他从未见过如此无助的夏目,一扫嚣张霸道的她,原来是这般的娇弱可怜。
“带她去衙门,让苟捕头帮忙,哪怕是用刑也要问出那男人是谁。”希望她家老板吉人天向,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093 回忆
入夜的凉风扫过娇嫩却苍白的肌肤,引起一层薄薄的粟米粒,一直毫无动静的躯体似乎稍稍挪动了下,这轻微的动作惊得肆无忌惮的老鼠与爬虫顿时四下散开,而后偷偷的躲在暗处观察。
树上猫头鹰诡异的“咕咕”声,在静夜之中显得特别突兀,它机械的动着头部,那双大得毫无可爱可言且闪着奇特光芒的双目,一转不转的盯着地上令它好奇的生物。
那是一个人,一个只着了抹肚底裙的女人,一个头上肩上带着伤的女人。
树林内不祥的声音以及皮肤传来不明物体爬动的触感,迫使万世从深沉的昏迷中苏醒过来,然而颤抖着睁开的眼睑中的那双黑瞳,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亦没有对现实的绝望。
她笑了,愉快的笑容自无血色的唇边散开,深处眼角末入眸底。
万世应该庆幸,庆幸那个想要她命的人,并非什么专业的杀手。他居然连她死没死透也不确认一下,就直接拔了她的衣衫,随便摸了她胸部几把便草草的将她抛了尸。
她吃力的转动瞳仁,大概打量了视力能及的四周,不由又开始有些脱线的吐槽。这抛尸的地点显得随便,分明是没有选过匆匆丢下的。照她来看,若真要干净得找不到蛛丝马迹,应该直接把她给埋了才对,而不是像现在丢在某处。
所谓的某处,也是祭旗坡的某处,通常和顺县内没人会来的地方。
万世试着动动没什么知觉的手指、双脚,像是在慢慢找回身体的主导权一般。不知是哪个动作扯到了脑后与肩胛的伤处,疼得她倒抽了口凉气,半晌都没缓过那股劲来。
到此,她才开始佩服下手的人,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绅士精神,而且还是从背后出的手,害得她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
难不成是她认识的?万世的脑内突然闪过一念,使得那双一直未服输的眼眸中蒙上一层灰色。
余光瞄到天上的星点,明月高挂,虽说不是月圆之日,却也还算明亮。静夜里有虫鸣、有乌鸦叫,有风声、有草动,以及黑暗内窥视着她,随时等着她掉下最后一口气的小生物。
若不是此刻只留下小半条命的话,此景倒也能算上几分浪漫。
万世再次闭上眼,脑子却清晰无比,就连久得几乎快忘记的曾经也浮了出来。
子弹飞来,在穿过心脏的一瞬间,时间缓慢得让她看清了子弹的轨迹,四周安静得像双耳失聪,除了俞希朦胧的叫喊声,然后眨眼间眼前一片血红,嘈杂的声音灌入耳内却是渐渐变小变远,再眨眼,已经穿越。
穿越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此时此刻能再回忆起来,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万世蹙了蹙眉头,试图将繁杂麻乱的思维停止,却无法止住更多的回忆过往涌入脑中。夜无尘无奈的表情、轩辕凛猜不透的沉吟、睦廉包容的笑颜、十夜炙热的眼神、许徹执意的强势……还有罗昊故作轻松的退缩。
心口像被刺了一下,万世蹙了下眉。
她负的,负她的,她记下的,她忘掉的,剪不清的,理还乱的……万世不由暗想,她若还能活,是不是应该找个人嫁了,好歹也学着俞希安定下来。
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有过一次死亡经历的她显得平静淡然。似乎有谁的喊声在耳边响起,黑衣的人影飘渺得不够真实,然而她发凉的身躯却传来温暖的触感,似真似假如幻如梦。
苍白的唇角浮出满足的笑容,最后的意识停在了此刻。
“席嫣,席嫣,别睡,千万别睡……”一身黑衣的男人,抱着衣衫不雅的万世,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展着轻功在墙头屋顶上穿梭。
他是自责的,异常的自责,明明好不容易才得知了她的下落,明明她那般的相信他会保护她,却偏偏让她再度涉了险。她千万不能有事……
话说夏目让孟巽将那叫化女送到了衙门,苟能估计也是急晕了头,差点直接上刑逼供。好在孟巽还有一丝理智,加上叫化女终于也瞧出了事有蹊跷,瞧着眼前的俊俏小哥帮她求了情,倒也没辜负众人的期望,立马结结巴巴的将那男人的外貌形容了一番。
夏目孟巽是没印象,苟能却听得沉脸。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在万事屋吃了夏目的亏之后,还被他以调戏妇女的罪名,抓入牢里住了两个月。
苟能额角狠跳了跳,没敢将心里的话说出,而是说着,当务之急,还是先抓人回来确认的话,带着捕快离了衙门。
他那头带人抓人,这头夏目孟巽也跟了过去,途中遇上寻人无果焦躁万分的罗昊,夏目孟巽稍作解释后,罗昊也跟着一起跑去。
瞧着苟大捕头干净利落的抓了凶手,眼瞅着万世的下落快要水落石出时,本来一直很积极找人的罗昊,不知为何突然退缩起来。
他没跟着众人去衙门审犯人,而是独自到了万事屋的门前,似乎是打算最后瞧一眼便离开一般。
说,有缘者,那是千里来相会,无缘者,在对面也手难牵。
罗昊这一无意之举,反倒让他成了夏目孟巽记忆中,第一个救了万世的人。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黑影怀内苍白的面容让罗昊正转开的身体猛地转了回来,那道刺目的苍白在黑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惊心。他也没顾眼前人是敌是友,嘴里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展着轻功靠了过去,忧色、心痛、焦急一览无余。
罗昊如此真情流露的举动,让在看到门上那把大锁后,正慌乱无主的十夜稍稳了稳。此人是谁,他知道。他凝视着罗昊那双死盯着他怀里的万世的瞳仁,微有不舍地说道:“席嫣……万世就交给你了。”
冰冷的身体交到罗昊的怀内,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他心里窜着。是心疼还是愤怒,是后悔还是自责?多年前,俞希也曾在他面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