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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的话,夏目很少反驳,加上她叫孟巽,纯粹只是为了打发路间无聊的时间,在做正事的时候估计她还会闲他碍事。现听得他还有别的事要办,她也不再坚持,随意瞄了孟巽一眼后,再象征性地招呼了声,干脆的离开万事屋。
论起脚程,夏目不算慢,但她并不是勤快之人,加上四个受害者的住址均离万事屋颇远,于是她一出万事屋,想也没想的就雇了顶轿子直奔着受害者的住处而去。
夏目办事也算谨慎。她让轿夫停在胡同之外等着,自己入了胡同深处,朝着第四名受害者家门走去。
她会选这家,一来地方离万事屋最近,二来案发时间离今日也是最近的,沟通起来应该是最容易的。
站在朱色油漆剥落得厉害的大门面前,夏目单手托着下巴,神情认真地盯着门上一对生有青色锈斑的铜扣环,微蹙的眉心反射出她此时的心情。
铜扣环上是一对活灵活现的貔貅,似乎在诉说着此屋曾经也有过辉煌的一刻。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穷人?那她应该拉扣环还是该直接拍门……
到万事屋里来找财财猫的蜜儿,衫子上就有补丁。当时她看到的时候已经很惊讶了,却不知道眼前这道大门更令她惊诧。换句话说,这叫少见多怪。毕竟夏目从来没接触过这么落魄的人家。
站了许久后她才犹豫的伸手,拉着铜扣环在门上轻敲了几下,末了怕敲门声太小达不到效果,便又提着嗓子喊道:“屋里有人么?”
来开门的是个普通的妇人。年龄大约四十岁上下,脸蛋不算好看但很干净,可能是出了那种事的缘故,她的脸色看来很憔悴。
她穿着一身灰衣,下面不是裙子而是长裤,这打扮在永享国里如不是打杂帮工的婆子妈子,就是死了男人的寡妇。
夏目那双如猫般灵活的眼睛微转了下,目光落到妇人的头发上,只见她的头发用张青色宽布挽髻包起,随后夏目琥珀般的瞳仁猛地一缩,暗道:果然是个寡妇。
寡妇家里的花也采,那采花贼真是没公德。
夏目边想着,边巧巧笑着,露出可爱的模样,脚下看似随意却有预谋的往前跨了半步,刚好挡在两扇门间,防止妇人突然变脸甩门。
她在妇人诧异发问之前,便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用着甜腻的声音说道:“我叫夏目,是衙门派来的……”妇人眸子微躲了下。
夏目瞧到,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婶婶,让我瞧瞧珍儿罢,刘大人说只差一点儿就可以捉犯人归案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瞧着夏目笑得可爱,虽然妇人不想有人再继续打扰珍儿,但仍然不好直接拒绝她。
妇人面露难色,纠结犹豫了片刻,才面露期望地问道:“夏姑娘,刘大人真的说差点就捉到犯人了?”
夏目笑容更灿烂了几分,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婶婶不相信刘大人么?”
和顺县的刘县令在和顺这块地方,还算小有人气。
妇人听夏目这么一反问,反而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她侧身让夏目进院的同时叮嘱道:“夏姑娘……珍儿最近脾气有些不好,一会儿若是……还请夏姑娘多多包涵。”
“瞧婶婶说得客气。”夏目浅笑着答了,答得心不在焉。她如猫般灵活的眸子在院里屋里扫过,最后在心里总结了一句,这家人日子不太好过罢,屋顶的瓦都缺了几块却没人修。
妇人带着夏目到了院子西北角的一间小屋前,她担忧地扫了夏目一眼,后者回了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珍儿开门罢,刘大人派了人来。”妇人小心翼翼地喊着,喊完就伏耳在门边,好像在听室内的动静。
半晌之后,室内依然寂静无声。
妇人蹙眉瞄了夏目一眼,正要摇头时却见一直露着可爱笑容的姑娘眸色微凝了一下。
静得不正常……如果屋里有人的话。
夏目脑里闪过一念,口里说了句“失礼了”的同时推开妇人,在妇人诧异的目光里,抬脚踹开房门。
门应声而倒的瞬间,夏目的脸色也随之一白。
正对着大门的地上倒着一只木凳,上方却是一对穿着秀花鞋的小脚在空中悬着,再往上瞧挂在梁上耷拉着的脑袋及吐着的舌头,无一不证明着一件残忍的事实……珍儿死了。
是自杀还是他杀?夏目麻木的想着,耳里听到一声音凄惨地喊声:“啊!珍儿啊……”
妇人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009 疑似他杀!
绕过百鸟归巢图的时候,夏目伸出的手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忍了忍又一次地放过了那张无辜的画。
屏风之后,美女小酣的画面实在养眼,如果这美女睡得再斯文些的话。
不对,这不是斯文的问题!现在是白天,而且店门大开……
夏目汗了汗。她不明白,她家老板为何就没个警惕心什么的,居然敢在敞开门做生意的时候,躺在一楼睡得姿势不雅,如此不设防的模样,真是叫她头疼。
说严格一些,她都算没什么警觉的人,没想她家老板比她更甚。
瞧着衣袖高卷,露出的那条白皙手臂,此时无力的自然垂着,纤长的手指几乎接触到了地面,而手指之下的地面上,正静静躺着一只烟管。
这只烟管,夏目曾见过,但烟管的出现,本身就是很突兀诡异的事。
她在哪儿划落的稀奇玩意儿?
万世嗜酒却不会吸烟,这根烟管分明就不是她的物品。
夏目轻脚走去,带着好奇捡起细长的烟管,在约一尺长的烟管上细细的打量。
这应该不是永享国的,这花纹更像是……
“目目,回来啦?”万世初醒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诱惑,使得夏目拿烟管的手紧了一下。只听“啪”的一声,细长的烟管断成了两截儿,从夏目的手上分别掉到地面。
顿时室内静了下来。
她不是有意的,夏目心里暗喊着,猫般的眸子转向万世半撑起的身体,瞧到她怔怔的盯着地上成两截的烟管,她的额角越发的紧了几分。
再过了半晌,空中似乎传来轻微的叹息。
夏目挑眉正要发问,却见万世妖娆地笑着坐起,末了拿脚随意踢了报废的烟管两下,说道:“算了,这东西本来就不是我的,坏了就坏了罢。”说完却拿蚊音般的声音喃道:“也可能是天意罢。”
万世口里说着不在乎的话,脸上摆着无所谓的笑,眸底过的寂寞却被夏目瞄到。
老板在说谎……
夏目不知此时该要说什么才好。她睨着地面,暗想,等有机会的时候,叫人找找有没相似的烟管罢。
“目目,四个受害者家都去过了么?”万世边理着头发边问着,话音一落就打了个不雅的哈欠。那没心没肺的模样,似乎都在说明烟管真的不重要。
夏目个性向来干脆,就算心里面明白万世说了谎,但听她不再纠结烟管的话题,她也不再继续自责下去。更何况她匆匆回店,就是想找万世商量珍儿的死因。
“没,只是去了珍儿家里,然后……珍儿上吊死了。”失了贞节而没了生存的勇气,把这当成原因,珍儿的死自然一点疑点都没有,但是夏目却不知道为何,当看到珍儿悬挂的身体时,她总觉得很不协调。
听了夏目的话,万世脱口而出问道:“自杀?”她纠起了眉头,眸底闪过不快。为了区区小事就自杀……还真不懂珍惜生命。
“不……”夏目迟疑了下,坐到了万世对面,说道:“苟捕头带了仵作去,他说我留在那里不太方便,让我先离开,之后有什么再通知我。所以,我不知是自杀还是他……杀。”
“这样啊……”万世双肘撑在桌上,两手托着下巴,眸子转了几转,问道:“目目觉得呢?”目目向来心细,她会这般不肯定,自然是发现了异常的地方。
听万世问她,夏目只觉得很惆怅。
她从来就没碰到过死人的情况。从前的委托,大不了就是跟跟人解解密什么的,如今却是出了命案,先不说她脑里挥不去的珍儿恐怖的脸,就说叫她从中分析出一二,似乎也是件困难的事。
但夏目相信她家老板肯定会给她答案,哪怕只是些支离破碎的内容,到了万世那里,就如同拼图一般,慢慢的组成一副完整的答案。
夏目想了想,认真诚恳地说道:“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所以想找老板商量一下。”
对着万世之外的人,夏目鲜少这般老实的,万世心知肚明,所以当听她如实的答了,她性感的唇角不由扬起笑意。
这孩子比才到万事屋时乖多了……还有一个同样如此。万世暗想着,笑容稍深了些。
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万世说道:“嗯,说罢,我也好听听是什么事让咱们目目如此在意的。”
夏目眨眼点头,却没立马开口。她如猫般灵动的眸子轻轻转动,在脑里将本就破碎的内容勾勒清晰之后才动了动丰润的唇瓣,把她进院开始直到见到珍儿挂在梁上为止,细细的说了一遍。
再一次的回忆,珍儿歪斜在口腔外的舌头以及那鼓出的眼珠,不由让夏目后背升起凉意。
上吊很可怕,因为不雅观。
夏目说完陷入沉默,万世眸内波光流转同样沉默。
室内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就连窗外本还叫着的鸟声也不知何时停了,似乎进入了无声的空间一般。
“请问有人么?”玄关处传来的声音,搅动了室内不寻常的宁静空气,使那静滞下来的声音重新回了正轨。
万世还静着,夏目回过神冲着玄关答道:“有人。”说着起身走去。
光听夏目说了经历,万世就生出了抓不住的念头。她冥思苦想,就连玄关的声音也没能将她拉回现实。
未梳起的头发,整齐却不够端装的衣衫,还有上吊的地点……
上吊的地点……
“……老板!”
夏目如狮子吼的声音唤回万世的思绪。
万世捂着发疼的耳朵,微露责备地说道:“目目,耳朵都快被你吼聋了。”
“都怪老板自己入定了。”夏目嘴毒的回了一句,撇撇嘴微有失望地再说道:“刚刚苟捕头派人来说,珍儿是自杀的。”
万世挑了下眉,明显就对这结果有质疑。
“自杀……么?”她自言自语地喃了一句后,轻快地说道:“既然是自杀,那咱们也别多想了。目目,还有三家罢,你去瞧瞧,别那三个姑娘也学珍儿搞自杀。”
夏目心里一惊,立即转身出店,却在门口处与人撞了个满怀。
她往后退出一步,耳里听到悦耳的男声问道:“啊,对不起,请问万事屋是这里?”
废话,不识字么?夏目头都懒得抬一下,随便“嗯”了一声匆匆跑走。
男子站在万事屋前,棕色的瞳仁复杂的轻缩。。。。
010 被卖了帮数银子!
孟巽回来的时候,他家老板正眸色游离的坐在软榻上。
带着极重心事的女人,在窗外洒入的阳光里安静的坐着,两手轻轻握放在膝间,后背也挺得极直,就连平日妖娆搞怪、风情万种的模样,都被高贵神秘端、庄贤淑的气质微妙的代替。
孟巽之所以会觉得微妙,那是因为他完全无法在脑海里想象万世高贵时的模样,却偏偏映入眼里刻入脑中成了现实且没有一丝造作,自然得与身俱来,真实得如同虚幻。
妖娆,高贵。明明是两种矛盾对立的气质,却同时出现在她一人的身上,一反常态但并不突兀,将不搭调揉成了和谐,让本就神秘的她更让人摸不透、猜不着、看不清、想不到。
就在眼前,本是伸手可及,总又感觉遥远。
小目想必与他有相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