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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半晌之后,赵斌感叹道:“若是叶双是叶夫人的亲女儿,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同样还是那一句话,说出来却成了另外的味道。
“计划是叶夫人想的,不过我真的没想动手。毕竟叶双是我娘子。”赵斌叹了叹,说道:“那个计划不知何时让叶双知道了,我身上的毒便是叶双下的,那一刀也是叶双刺的……”。。。
081 喝茶要收钱
世事就是那么难预料。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叶夫人与赵斌有私情,那都是实打实的事。男女之事,本身是没什么对错的,可偏偏这个赵斌入赘了叶府,又选了不是叶夫人亲生女儿的叶双为妻,于是,这就成了一切的开端。
叶夫人与赵斌谋划的事,不知何时何地由何人,背着俩主谋给漏了出去,而后便传到了叶双的耳里。
自己的相公想杀自己,叶双最初是不相信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便开始起了疑心。
都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叶双心里一合计,一个反谋杀的计划便成了形。
这事儿也凑了巧,叶双选在动手的日子,刚巧就是叶夫人安排赵斌动手的那夜。
对于叶双内心的想法,照赵斌说来是半分不知也半分未察,所以才会轻易的着了叶双的道,毫不怀疑还乐乐呵呵的喝下了那杯带毒的酒。
所谓的毒酒,其实毒性并不大,最多也就是让赵斌全身无力之后昏迷而已。至于他身上的刀伤是倒是叶双刺的,那也是因为后来叶夫人的出现,在场面混乱之下无意中刺到的。这倒是解释了为何赵斌身上刀伤不深,而且角度奇怪的问题。
叶双的死因是刀伤加窒息,不过基本上都是叶夫人所为,就连叶双落气后的四刀也是她捅的。
赵斌表示,他真没想到叶夫人会恨叶双到如此地步。
万世倒是认为有可能。
当年,叶双的生母谨儿下落不明,多半都栽到了叶夫人的手里,如此善妒的女人,怎么可能容忍抢了她相公的女人生下的女儿再抢了她的情人。
那份恨意是日积月累堆出来的,而引爆的导火线自然是赵斌这个男人。
说他无辜,倒是有几分无辜,说他活该,那也绝对活该。谁让他当初就没安好心,若不是有了歪念,怎么会造成如此惨案。
本就由万世推测出来的内容,在赵斌的话里一一作了证实,至于那些暗藏的隐情,也在他无奈的讲述中渐渐清晰。
话落之后,整个刑房之内安静得诡异。
万世沉默是因为此案过于匪夷所思,她猜到赵斌在叶府里有情人,却没想到那个人就是叶夫人。
可苟能沉默却是心焦。
如果赵斌说的都是事实,那他最多也就算个从犯,真正的主犯应该是叶夫人才对。叶老爷的妻子杀了他的女儿,先不说叶老爷会站在哪一边,就说真让他抓了叶夫人回衙门,他也没那个胆来审她。
叶夫人的娘家,似乎大有来头。
这还真是进也不行,退也不能,直接陷入了僵局。
此时的苟大捕头,巴不得让时间倒退,再让他重来一次的话,他说什么也得先让赵斌把手印给按了,至少也算把案子顺利了结。
室内安静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在苟能的深呼吸里结束了漫长的且诡异的沉静。
他深吸了口气之后转头对着万世,一张脸几乎是纠成了一团地问道:“万老板,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关她什么事?万世翻了个白眼,冲着苟能妩媚地笑了笑,说道:“苟捕头,您怎么问起小女子要怎么办了?这死了人的案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她虽不知道苟能在踌躇什么,但看刘岚在对此案也挺想撇清关系的,其中的猫腻不用脑子想,她也能猜个七八成。
敢情是捅到了马蜂窝了,难怪叶夫人是有持无恐。
万世的装傻,苟能虽有些怨念,但也心底明白。万事屋再怎么插手,怎么说那也是个编外人员,能不收半分银子的查案查到这份上,基本上他已经要烧着高香磕头作揖,连睡着了也得笑醒了。
只是……接下去,才是麻烦的事。
“来人。”苟能嚎了一嗓子,有些像在宣泄郁积的情绪。
没一会儿,况宝探了个头瞅了一眼,瞧到万世就先傻笑了下。
“头儿,啥事儿?”
“把赵斌带下去收押,给他单独一间牢房。”
苟能安排好后,看着况宝把人带走了,这才再转向万世,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就听万世软软地说道:“听说十多年前,叶府有个叫谨儿的丫环失踪了,再听说,那叫谨儿的丫环是叶夫人的陪嫁丫环,也就是叶双的亲娘。苟捕头,何不先去查查谨儿的事,再回头来想如何向叶府要人的事呢?”
此言已点得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就算苟能这种有些木讷的人都听出了话内的弦外音。
万世的意思很简单,只要让叶老爷知道他的爱人与女儿,都损在了他的妻子手里,那位催悲的叶老爷九成九的不会出面干涉衙门的做法。
苟能听得瞳仁微亮了下,还撑了不到半秒就熄灭下去。
这法子好是好,那只能说对于一般的百姓而言。而叶夫人的娘家,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啃得动的。再说直白些,叶夫人有个在京城当官的亲戚,这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苟能相信万世不会不明白。
“万老板,我估计此案……得照之前的来结。”苟能说得有些艰难与汗颜。
“啥意思?”万世一挑眉,凤眼斜扫过来,眸里闪过诧异,还有一丝察觉他话中之意的愠色。
苟能瞄了眼坐那儿的书记,蹙了下眉说道:“万老板,借一步说话。”说着将万世请出了刑房。
走在道间,苟能瞧着四周没了杂人,这才压着声音说道:“我听说叶夫人的堂兄,是在京城当官的,这事刘大人比较清楚,想必让刘大人来公事公办,只怕……”
“只怕什么?”万世将话头抢了过去,在对方发怔的表情里翻着白眼,说道:“只怕有难度是不是?只怕丢了乌纱帽是不是?亲爱的苟大捕头,本姑娘虽不是什么疾恶如仇的主,但也瞧不上趋炎附势的货,若刘岚那厮觉得难办,那就不办呐,您给我讲那么多干嘛,关我屁事。”
她说完扭头就走,走出两步再停下,回眸一笑的同时补了一句:“哦,对了,苟大捕头,您以后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往着咱们万事屋跑,坐一坐,喝个茶什么的都是要给银子的。”
瞧着那道妖娆的背影,一摆一扭的离开,苟能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叫了他亲爱的?不对不对,重点不在此,她那话似乎是让他再别去万事屋……苟能心间泛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荡感。
算了,还是先把案情报了刘大人再说罢。。。。
082 借赌消愁
喧闹的赌坊里,隐隐能听得到一个女子兴奋高亢的下注声,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她夸张的笑声。
刚入内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着人围得最多的那桌而去。
不知从何时开始,万事屋似乎就没再认认真真的做过生意,纵是接下的委托,也只是些找找小狗小猫小老鼠的无聊之事。
而万事屋的老板,却是天天都窝在赌坊里,几乎把大红运赌坊当成了家。
薛云自然希望万世天天都来赌坊,倒不是因为她的到来能带更多的生意,而是单纯的想看着这个赏心悦目的女人而已。
只是万世此时的模样,却让他担心不已。别看她同样在笑在闹,也与往常一般损人不眨眼,可她的瞳仁里似乎总带着想逃避现实的无奈。
她这样消极的模样,三年来他从未见过。
桌前刚下好注的人,被突然挤过来的那两个男人给拨开,那人还没来得及发牢骚,就让其中一个男人给瞪得收了声。而另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冲着坐在对面的万世淡淡说道:“你也差不多一点罢。”
说话的人是颜卿,而瞪人的则是罗昊。
半个月前,罗昊瞧出万世不对劲,可不知她出了什么岔子,就是觉得她突然的自暴自弃起来。他问了夏目孟巽,那俩孩子似乎也不明白原因。
万世成天的跑赌坊,罗昊是劝过的,不过没有半分效果。他不得已之下,只得跑了邻县一趟,寻了颜卿俞希俩救兵回来。
颜卿不想回来,应该说他没义务要帮罗昊,可俞希听说万世成了那样,放心不下就吵着要回和顺县。
虽说有点小波折,至少救兵是搬到了。
薛云虽未见过二人,但看颜卿罗昊二人气宇不凡,加上衣着华丽,倒也明白他俩至少有些来头。
有来头的人,出口却是不客气的责备,可见他们间的关系也不算浅。
那层念头从薛云脑里浮出,他侧过眼瞧万世时,便带了些看戏的意思。认识她这么久了,好像还没谁能管得住她。
来的颜卿和罗昊,当然没法管住万世,不过她知道颜卿定是代表俞希来的,她不总能让俞希担心的也跑一趟赌坊罢。
万世瞥了颜卿一眼,顺带的剜了眼罗昊,将身前的碎银收了收,再对身旁的薛云摆手,说道:“薛老板,我先回了,明儿……”
“明天什么?”颜卿抢过话尾,带着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容笑问了万世一句,后者少有龟毛的改口道:“从明儿起,我估计又有许久不能来了。”
薛云唇角轻颤了下,努力将笑意给压了下去。
原来还真有能降住万世的人存在。
出了赌坊,马车早就等在了赌坊门前,俞希坐在车头,似乎等得很不耐烦了。
瞧到万世耷拉着脑袋出来,俞希双眼一亮,嚷道:“席嫣,你怎么了?居然学着借赌消愁?”她发自内心深处的担忧换来的这么一嗓子,可想而知那声音有多惊人。
附近的人朝着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
罗昊怎么和俞希说的,怎么感觉她像是担心她堕落了一样。
万世妩媚的脸蛋抽了抽,埋着头爬上车头,第一件事却是先捂了俞希的嘴,再压着声音说道:“我说了现在我叫万世,别乱喊,要传到某人耳里,我又要跑路了!”说着停了下又道:“我还有笔大生意没做成呢,现在就跑路不划算的!”
俞希眨眨眼,表示她明白。
万世这头还没来得及把手拿开,那头就觉得后背一凉,侧目瞧去,颜卿站在车下正浅笑着瞅着她,杀气却很重。
啧,她又没欺负俞希,用得着拿内力来吓唬她么。
她看罗昊冲她努嘴,便一把拉了俞希从车头跳下,冲着颜卿撇了下嘴去了车箱。
二女上去没多久,马车便驶了起来。
大红运赌坊离万事屋不算远,没一会儿的时间马车就停了下来。
回到店里,夏目却没在。
“目目去哪儿了?”万世拉着俞希往着软榻上一靠,随口向孟巽问了一句,还没得到回答便又说道:“巽,去泡茶,顺便去酒楼订桌菜,咱们晚上出去吃。”
话一落,颜卿和罗昊走了进来。
孟巽乖乖的应了,走前说了句:“小目让惠娘给找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按时回来。”
万世的眸色顿黯了一分。
叶府的案子,因为叶夫人是要犯,而刘岚却不敢动她的关系给搁置了下来,珍儿的案子便也无人问津了。
半个月前,惠娘来了一趟,万世是昧着良心将她忽悠走了,事后她就消沉到现在还没恢复。
今天不是俞希来了,只怕就凭颜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当初她插手衙门的案子,可不是为了看到眼前的僵局,摊上如此不作为的衙门,她所做的,就如同在犯傻一样。
“是啥事让你烦了?给我说说呗。”俞希打断万世的思绪,她可爱的脸蛋上露出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