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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天朔真的乱了。
皇上的驾崩,让有些人高兴,而有些人却愁云惨淡。
皇后想不到自己的愿望这么快便实现,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到紫极殿,一边哭一边跪走到床边,装模作样地博取同情。
以往支持东豫王和七皇子一派的大臣都知道大势已去,唯有跪在紫极殿外抛洒热泪。
而太子一派则显得高兴和激动,走路也比平时抬头挺胸,皇上尸骨未寒,他们便俨然一副开国功臣的面孔。
寿王退到外殿,坐下来喝了半盏茶,便觉得身心疲惫,招来心腹侍卫,细声吩咐道:“替本王到南蛮王府走一趟。”
太子的登基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可是东豫王一天活着,皇后和太子就不会安心。
皇上是怎么死的,寿王比任何人都清楚,而相信东豫王和南蛮王也瞒不过,迟早有一天是要知道的。
皇后在寝殿里哭了一阵,被宫女搀扶出来,眼睛红肿,倒是演技十足。
随后出来的,是皇上生前最宠爱的叶贵妃,叶贵妃容色憔悴,双目失神,一个劲地流眼泪,哭得撕心裂肺。
皇后冷眼哼了一声,走到寿王身边坐下,看着叶贵妃从眼前走过,心里涌上多年来忍受的怒气,恶作剧地闪过一丝阴冷,伸出脚绊了叶贵妃一下。
叶贵妃心神俱乱,根本没有注意脚下,就这么一绊,狼狈地向前跌倒。
后宫乱
“贵妃娘娘!”宫女手忙脚乱去扶她,明知道皇后是有意的,却都敢怒不敢言。
皇后冷笑。
从今往后,天下都是她儿子了,后宫中怎么还能容下她的眼中钉?
这个贱女人,最好识相点儿自己消失,否则,休怪她不客气了!
“娘!”
蝶攸公主从外进来,刚好看到这令自己母亲难堪的一幕,她从出生,就受到皇上百般宠爱,叶贵妃更是圣眷隆宠,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
现在皇上刚刚驾崩,自己的母亲立刻遭到这样的对待,她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你为何要绊倒我娘?”面对着皇后,她从来都不惧怕,就像以往娘都不惧怕皇后一样,充满了勇气。
皇后冷冷牵起嘴角:“蝶攸公主,你问问这殿里的人,有谁看到是我绊倒叶贵妃的?”凤目往外殿一扫,人人噤若寒蝉。
太子就快登基了,这个时候,谁会不怕死想得罪皇后?
众人都拱手施礼道:“我等都没看见。”
皇后满意一笑。
蝶攸气得杏眼圆瞪,指着殿里的人道:“你们,你们一群废物!”
“蝶攸,你父王尸骨未寒,你就在紫极殿里大呼小叫,是不是存心叫你父王不能安心离去?”皇后冷眼看着蝶攸。
这个死丫头!
一出生就好命!长了一张和那死去的贱人相似的脸,便耀武扬威得到了一切!
寿王喟然长叹:皇上才驾崩,后宫便乱成这样。皇后已经迫不及待要除去眼中钉,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天朔将会进入更加血雨腥风的时代!
“我没有,是你!”蝶攸才不听皇后带着毒液的话,指着她说,“你才想父王不能安心离去!你这个坏女人,心如蛇蝎!”
“蝶儿!”叶贵妃站起来,连忙拉着蝶攸的手,让她住口,转身向皇后道:“蝶儿年纪小,不懂事,请皇后娘娘见谅。”
时局混乱
皇后寒着一张脸,双目中射出凌厉的电光:“来人啊!把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拖出去!掌嘴一百!”
“皇后!”叶贵妃几乎要跪下求饶,她只有蝶攸这一个女儿,皇上忽然驾崩,她立刻失去了所有支柱,所以现在不得不苟且偷生。
后宫中的女子,本来就依附男人而活,自己的男人死了,就等于给自己也宣判了死刑。
所以此时此刻,识时务者为俊杰,在皇后面前,一个不小心,自己连命都保不住。
“本宫不要她的命,已经是格外开恩。”皇后站起来,对寿王略一躬身,高傲地朝外走去。
寿王也不想再看下去,随后跟上去。
紫极殿外殿中,就在皇上遗体的外面,蝶攸公主的哭喊一声比一声凄惨。
皇后嘴角带着一丝笑。
云收雨歇,空气中带着一股湿冷,凉凉地浸透骨髓。
阿薰在乾元宫的院子里,闲庭散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就是一片混乱。连玥最近也非常忙,每天匆匆回一趟太子殿,坐下来和她说说话,吃些点心,便又匆匆离去。
她知道现在时局很混乱,可是也非常担心。
有一次阿薰无意中提起东豫王,连玥喝茶的动作缓了缓,继而不动声色地说:“皇叔应当没事了。”
“哦,没事就好。”阿薰知道此时提起子渊不好,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那么……找到七皇子的……。”‘尸体’两个字,在喉咙里重逾千斤,不是轻易就能说出口的。
其实找到和没找到都是一样的。
“没有,”连玥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去,“过几天我登基,然后……大婚。”
“哦,恭喜你。”阿薰飞快抬头,同样地飞快低下去。
连玥抹着茶杯轻轻一笑:“我以为说到我大婚,你多多少少会有些不高兴,原来我想错了。”
“殿下……。”
一切要求都答应
“我说过给你特权叫我的名字。”连玥放下茶杯,一只手伸出去,捏住她的下巴,逼得她抬起头和他对视,“为什么你对我永远都这么疏远呢?”
阿薰避无可避,深邃的帝王之瞳像是一个无边深渊,她根本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鼻子一酸,用力把捏在下巴上的手扯开:“太子殿下,对不起……。”站起来,飞快地跑进内室,动作太急,把桌上的茶杯都撞翻,摔在地上,溅起无数碎片。
连玥慢慢蹲下来,把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
“太子殿下,这些让奴婢做就好。”宫女诚惶诚恐跑进来,跪在地上。
连玥把碎片放到宫女手中,沉默了一下,才说:“好好照顾阿薰小姐,她的一切要求统统都答应。”
宫女低声说:“如果小姐要求出宫呢?”这个要求前几天就提过好多次,可是太子殿下没有应允。
连玥怔了一下,手心里沾着几滴茶水,此刻都凉了,竟觉得有一股寒气从掌心渗透进来,嘴唇微张,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答应。”站起来理了理袍服,再看了一眼安静的内室,转身出去。
阿薰在床边坐了好一阵,满脑子胡思乱想,都是最后一次看见子渊和连陌的情景。
“你从哪儿来,立刻回哪儿去。”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竟然这么无情。
阿薰想着,又忍不住流了眼泪。
想了想,把宫女叫进来:“小菊,能帮我把慕容郡主请进宫来吗?”
小菊就是刚才在外面收拾碎片的宫女,早就得到了要答应阿薰一切要求的命令,所以并不觉得为难,只是说:“小姐,过几天就是慕容郡主和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按照规矩,慕容郡主是不能进宫来的。”
阿薰这才想到这一层,想不到这些规矩不仅她那个时代有,就连这个陌生的朝代都有。
“那我……。”她知道不可能,连玥摆明了把她软禁在这里,好吃好住好玩,就是不能出去。
真正的屈服
小菊温顺地道:“太子殿下已经吩咐过,小姐若是想出宫,立刻就可以出去。”
“真的?”阿薰不大相信,再问一次,以免自己耳朵产生幻听空欢喜一场。
“太子殿下刚刚才吩咐的呢。”小菊笑起来,“小姐是要出宫吗?让奴婢立刻给小姐找套轻便的衣服,顺便叫几个侍卫跟着,这样才安全些。”
阿薰转着眼睛,问道:“太子殿下是怎么吩咐的?”
小菊眨眨眼,说:“太子殿下说小姐的一切要求都要答应,包括出宫去。”
一切要求。
阿薰怔了一下,连玥真的肯放手吗?
还是,让她出去体验一下,知道她在外面会过的多么辛苦,然后再回到他身边,那时候,自己才会真正的屈服。
是不是这样?
南蛮王府
人人都为郡主出嫁的事情忙得热火朝天,这一次不但是新皇登基的大典,同时还是新皇大婚封后的典礼,前所未有的隆重,所以南蛮王异常重视,许多任务分配下去,王府里每一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然而,身为主角和当事人的慕容碧却是最清闲的,喝喝茶吃吃饭练练剑,整天无所事事等着出嫁。闲不住就找自己的大嫂——上官初雪说说话。
上官初雪嫁进来已经多时,性格开朗活泼,和慕容碧相处最为融洽。
两个人坐在院子中,上官初雪对比着几块绸缎的样品,问:“碧儿,你喜欢哪个颜色。”
慕容碧眼睛都不抬一下,只顾吃精致的小点心:“红色。”
“为什么是红色?”上官初雪把红色的布料托在手里,细细地看,不觉得红色比其他颜色好啊。
“成亲当然用红色了!难道用白色啊?”慕容碧瞪她一眼。
上官初雪早就习惯了她口无遮拦的性格,只默默念了一声‘童言无忌’:“这是给你以后做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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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小陌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出场,大家不要寂寞啊~
长兄如父
上官初雪早就习惯了她口无遮拦的性格,只默默念了一声‘童言无忌’:“这是给你以后做衣服的。”
慕容碧扑哧一声笑出来,差点儿连吃进嘴巴里的糕点都喷了出来:“大嫂,你嫁给我哥之后真是越来越像那些大妈了,什么童言无忌?对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大哥生个儿子吧,别让他一天到晚只会管我,还理所当然地说什么‘长兄如父’啊!切~”
“你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上官初雪脸上红红的低下头。
慕容碧用小铁锤砸开一个核桃,还想再说话,忽然看见侍女小婉跑进来,老远就喊:“郡主!郡主!”
小婉跟在她身边许多年,一向都是冷静温柔的,这么火急火燎还是头一次见到,慕容碧猜到可能有什么大事了,站起来走过去:“怎么了?”
小婉喘着粗气,说:“郡主最想见的人来了?”
慕容碧横了她一眼:“什么我最想见的人?”
“您不是天天念叨吗?”小婉累的几乎想断气。
慕容碧‘啊’地叫了一声,连和上官初雪道别的话也不说,旋风一样的冲出去。
“王妃,对不起,我们郡主有急事先走了。”小婉只好留下来赔罪。
上官初雪抬头好奇地问了一句:“谁来了?能让碧儿这么急?”
“除了那个小薰还会有谁呢?”小婉叹了一声,阿薰的身份她并不知道,因此对上官初雪也不大顾忌,反正郡主难得有个朋友,让王妃知道了兴许会高兴。
上官初雪听到‘小薰’的名字时,霍然站起来,一堆绸缎落了一地。
小薰!不就是……
那次在宫里见面之后,因为混乱就再也没有和他说上话,后来听说她中毒昏迷,上官初雪好几次派人去东豫王府求见,都被拒绝了,再后来,听说东豫王重伤昏迷,而阿薰的消息,却再也听不到了。
上官初雪以为她出事了,躲在房里哭了好几天。
最佳时机
现在又听到阿薰来了,她怎么能不高兴,扔下手里的工作,也走出去。
小婉弄得不知所措:“王妃,您去哪儿啊?”
慕容碧冲到偏厅里,看见阿薰坐在哪里,多日以来悬着的一颗心都放下了,忍不住心里欢喜,大叫一声扑上去:“小薰!”把阿薰抱了个满怀。
热情过度的慕容碧让阿薰差点儿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把她推开,坐下来喝一口茶。
“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为什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