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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的。那一刻,正是7点29。
特写 洁仪 惊讶的目光
黑屏洁仪与赵姆 “知道吗?小李死了。”赵姆说。
“哪个小李?”Jie Yi asked.
“就是咱们班去年转走的那个小李呀!”Zhao Mu说,“你忘了吗?那个瘦子,戴着眼镜,还有———” “我知道。”洁仪叹息,“真惨,怎么死的?”
“据说是从自家楼上跳下去了,但他们家楼不算太高,5层,当时没完全摔死,就是脖子断了———”赵姆正兴致勃勃,她打断了他,“恶心死了,为什么死呀?”
“反正原因挺复杂的,我也是昨儿听东西南北说的。”星期日 正学习 来电话 告诉我 兴致勃勃
知道吗?不知道。告诉你吗?告诉我吧。(一阵耳语)家长 卑鄙 压力 学习 老师 绝望 高楼 坠下 地面 救护车 围观 哭 闹
赵姆说 !!! ?!
“原来是这样,我也道听途说了一个消息。”
“大道小道黑道白道?”
“反正就是听说吧,H是因为精神出问题才休学的!”
“他不是腿摔坏了吗?”
“假的,早好了!你没看见他这段时间老怪里怪气的?”
“你吃饭了吗?反正我没吃。”
“那去那边吧!”
两个人,各骑一辆车,在学校边上来回搜罗。
“那个面馆开门了吗?”赵姆问。“开了又怎么样,都过了7点20了,你还能到哪儿吃去?”洁仪不屑地说。我就喜欢她这个样子,赵姆想,真漂亮,有种居高临下俯视众生鹤立鸡群的感觉。他不禁又浮想联翩起来。真可惜,现在天气还冷,她穿裙子的样子最好看了,特轻盈。该用什么诗来形容她呢?来首曹植的!本是同根生?不对。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好美!但这是种雍容大气的美丽,不适合她。
说着两人干脆来到一个小卖部,将车在跟前停好。看着她锁车的样子,他不禁想起女生们是如何形容自行车颜色的:鸭屎绿、狗屎黄。
“你想吃点什么?”洁仪问,突然,她的神情像是停顿了一下一样,他回头一看,只见H在那儿。他不是休学了吗?怎么跑到学校门口了?真有点游魂的感觉!回忆(1) 那是5月16日上午大概7点20多吧,我和赵姆到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就看见他在那儿。我当时还想呢,他不是休学在家了吗,怎么又来了?我看见H的样子很怪异,目光冷冷的,看见我们也没打招呼。我们就过去,先是赵姆说———
赵姆:你来了?怎么样?是想回故校重游吗? H:嗯。
(赵姆遂不理他,对着洁仪笑着说)
赵姆:H够奇怪的。好不容易逃出牢笼还自个儿往这儿跑。说到学校我想起来,一会儿你帮我看一下老师那儿怎么样,我估计今儿自己不挨顿打是逃不过去了,我还以为周末老师会来电话,不过还好,老师把给我厄运的时间推到今天。
洁仪:你到底犯什么错了?周五我去看老师的时候,她满脸通红,气得胖了一圈,所以可见《围城》里的话是错的。
赵姆:啊!是的,是有关生气的话,但我忘了是谁说的了。
H:可悲的人们,你们把生活当成什么?(H开始幻想)
(阴郁的天,以及无边的草原,身边是庸庸碌碌的人群,赵姆和洁仪似乎都心怀鬼胎,在背后一人拿着一把刀)
H:我知道你们的鬼心眼,我知道你们想除掉我去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使你们得逞了也会被别人藏在身后的刀杀掉。
赵姆:这家伙的心情不太好,咱别理他。(这时,从远处来了几个高中生)小心他们,最近班里被劫钱的人巨多,上礼拜五东南西北还被劫了呢。
H:都是一群神经病!除了劫钱还会干什么?
赵姆:嘿!别太激动,小心他们揍你。你是回来上课吗?还是就看看?
H凝视了赵姆一会儿,看着高大的楼群说:“有时候我有些幻觉,学校即将成为一片废墟,而我将是废墟上的胜利者,但我做不到这一点,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赵姆想竭力转移话题,于是说:“你听说了吗?咱们班那个小李,后来转走的那个,他自杀了。”
H用惊异的眼睛望着他,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痛苦地靠在乌黑的墙上,沉默了许久。“不至于!”赵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死了,我们活着,简单的一个关系。”
H努力让自己平静,“什么?!你在说什么,学习学傻了吗?你们的眼里面只有考试和分数,他妈的,去他妈的考试吧!人都死了!”我恨你们下课以后兴致勃勃的对分数,无穷无尽的欢笑或悲哀,知道自己胜别人一筹后肮脏的表情。
“不要老是你们我们的,咱们都是学生,都是半大不小青春期的中学生,仅此而已。”
这时,赵姆看见那几个高中生走近了,不禁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他看出他们是在走向H。
“嘿!你哪年级的呀?带钱了吗?”当中一个校服很不干净的人问。
天呀!他还没有我个子高,H想,他长得真恶心,胡子都出来了,像个日本人。“有,怎么了?”H问。
“有的话借俩花花。”
“不借。”H回答得很果断。他们大概没有看见过这样坚定的人,有点不清楚是接着要钱还是怎么着。那个长胡子的高中生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别人,接着说:“你几年级的呀?”
“你管呢?”H毫不让步。
朋友死去的消息在他心中回荡,
现实的无奈让他变得绝望。
我还有他写的信呢!
脑海里还有他的形象。'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瞧瞧这几个粗鄙的人,
他们贪婪的眼神像恶狼。
大概没有人向他们抬过头,
没有人敢向他们嚷。
“算了,算了,”赵姆发现自己的舌头有些伸不直了,“涮了涮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走吧!”他低声说,还拉着H的肩膀,H扭头瞪着他。“害怕你就走!”
“你跟他是一块的吗?”长胡子的高中生问。
“那个,我,我先走了。”赵姆看了一眼H,回头向不知所措的洁仪走去。“走吧!走吧!H犯病了。”赵姆低声说。他们俩慌忙地骑上车,向校门而去。回忆(2) 结局 7点半整
“H?你来了。”赵姆呆呆地站在办公室门外,看着H在楼梯口望着自己,他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仇恨的滋味。
“H,你———”赵姆笑着迎上去,突然H扑过来,一直藏在衣服里的手这时才露出来,里面攥的是———一把刀子。
他想要干吗?赵姆停了下来,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半米。H挥舞着刀子。他想要干吗?拿着刀子进校门,警卫没拦着?
H挥舞着刀子。他跟那些高中生吵起来没有,甚至是打架了?H挥舞着刀子。在此时此刻,在悠长的楼道那头,小文正忐忑于自己的检查,那检查正握在自己的手里。不知道洁仪进教室没有?箫若西又要开始说话了:“洁仪,你知道吗?小李死了。”
死了?真可惜。H挥舞着刀子。
那刀子正捅进了他的胸膛。
赵姆整个过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倒在了地上,《东邪西毒》里梁朝伟好像说人死的时候能听见自己血喷的声音,是吗?他看见自己满手都是血。
某某中学初三(6)班学生赵姆于2005年5月16日星期一早上被自己的同学刺杀身亡。
………
“知道吗?赵姆死了。”萧若西说。
“哪个赵姆?”
“我们班的,你也应该见过呀!”萧若西说,“记得吗?那个瘦子,不戴眼镜,还有———”
“可惜,真可惜。”让我心痛的妞妞和《妞妞》(1) (2005年5月22日开始写,5月31日写毕)
很早就听说了《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那本书长久以来都静静地躺在家中的书柜里,虽然故事情节非常熟悉,只可惜我一直没有认真看过;在学校上课时,我们学过作者周国平的散文,由此得到的印象,他是个对于世界看得很深很深的人,文笔也好。但都只限于远距离地观望,没能近看。 去年三月患了癌症后,我体验了生与死的滋味,亲与爱的滋味,希望与战斗的滋味,当妈妈将《妞妞》带到了我手中时,我马上急切地愿意翻看、体会。因为,我就是另一个故事版本中的妞妞,我与妞妞同年同月生———1990年4月。
我用孩子的目光和一位父亲的目光对视,我以癌症患者的身份和一位癌症患儿的父亲对视。他又是个哲学家,肯定能在这本书中写出他的体验。
一
从书的第一句话“妞妞是在离我家不远的一所医院里降生的”,我的心就被作者的笔幸福地牵着走。我相信,一本书的好坏,一看它的开头就知道了。从《飘》里的“郝斯佳长得并不美”到《约翰克里斯多夫》的那句“江声浩荡,自屋后上升”,都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我想像着整整15年前,幸福的哲学家父亲开始写札记。感叹诞生的奇迹,奇迹的诞生,说“你来了,我们才第一次有了家”(30页),“你是爸爸最得意的作品”“我整天坐在摇篮旁,怔怔地看你,百看不厌……最美的是你那双乌黑澄澈的眼睛”。“此时此刻,即使请我到某个国家去当国王或议员,我也会轻松地谢绝的。”(32页)
我已经看到了妞妞,我看见了她的眼睛,美丽的眼睛,她也发现了我在看她,于是开心地笑了。妞妞!与我一般大的妞妞!
不幸降临到了这个欢乐的家庭里,坏消息接踵而至,但哲学家父亲的表现除了可以理解的心痛的悲伤(我太能理解了,因为我们家庭何尝不艰难呢)以外,他的很多举动与心理我却觉得是错误和难以理解的———
当大夫告之孩子得了恶性眼底肿瘤时:“我只知道一件事:妞妞活不长了”(59页);
当眼科主任签署了“左眼摘除,右眼试行放疗和冷冻”的医嘱后:“我到此止步了,医嘱的执行被无限期地拖延了下来。”(268页)
注意!请注意!妞妞不是没有活的可能!是他们主动放弃了!不是没得治,是他们决定不治。这回,放弃了救的努力,没有可以扭转的机会,妞妞真是“活不长了。”
但等待死亡的过程是多么让人心痛!真的,我阅读的时候想像他们的生活都不敢置信。我不敢置信于他们这样的决策———等死,我不敢置信于他们的思想———将恶性肿瘤与死亡画等号,说“我的患有绝症的女儿”(109页),甚至还用“死症患者”一词(259页)。我拥有与他们毫不相同的治病经历,是因为我拥有一位毫不相同的妈妈。我妈妈从来没有把它当做绝症,抓住每一个机会,她认真研究思考,不盲目去做任何事情,在每个决策上都做到了最好。
看到妞妞的一生是在家中度过的,我为她难过,妞妞还只能说:“去外外。”那就让我为她说她不会说的话吧!
于是,在刚开始读《妞妞》时,我就准备大写文章,好好说一下自己的读后感。
想想妈妈是怎么疾风暴雨般救我的。2004年3月24日下午在学校我突然呼吸窘迫,是因为胸腔里长了一个大瘤子。后来得知它是纵隔非精原生殖细胞肿瘤,国内少有认识,少见治疗经验。在一发作就险些要命的情况下,我进了肿瘤医院,大夫说法不一,妈妈在一天之内,多方联络,定夺,25日住进中日友好医院。在医生准备手术的同时,她遍访胸外科权威人士,请他们看片子。其中只有一位见过此种肿瘤,并有过两例手术经验,术后半年内都复发死亡。妈妈用数码相机把片子拍下来发到美国。在病发第三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