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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只是些琉璃珠子啊……虽说质地不佳,却无色透明,寻常难得一见,勉强可算是宝物。”
那人居然没走!还突然在她身畔出现,她吓了一跳,险些坐到地上。“这珠子中间,竟还包着一片叶子……”他低头想了一想,便从袖内摸出一条琥珀坠子,丢进她的盒子。趁她没有缓过神来,直接在她袋内掏了一把就收进左袖中。
“等等……”她连忙喊住他,“还给我,我不换的。”
“我给你的坠子可也不多见。还有,从今以后,要叫我常道。”他神情自若。
“你……”可恶!
她咬牙,手探入袋中,仔细摸索,少了两个玻璃珠,还有……“我的巧克力!还来!”
“巧,克,力,什么东西?”见她怒目相对,他的俊面上笑意荡漾,渐渐凝成一朵极恶质的笑花。他将右手滑入左袖,目光却仍是停在她的脸上,似以观察她的神情为乐。不急不缓地在袖内掏了一阵,才慢悠悠地向她递出握紧的右拳,在她眼前摇了一摇。见她几乎要咬牙切齿了,他轻笑一声,这才翻过手腕,绽开五指,果然有几个金光灿灿的小圆球停在他的掌心里。
“是这个吗?”他笑眯眯地:“拿去。”
她急忙去夺,指尖就要碰到时,他忽将拳头握起,曲指如勾,将她闪避不及的手指紧紧勾住,左手又覆了上去。 “小丫头,叫声常道哥哥,我就还你。”
语声柔滑,如魅似幻,竟让她有些招架不住。这人……是谁?他在做什么?这是在调戏她么?不,不可能的,她明明化黑扮丑,不该会引人暇思……那他为什么要故意招惹她?
她可不是古典小说里的怀春少女,随便一个书生作揖还礼就能迷失神智,芳心暗许。她……在家乡也算见过世面的,怎么可能被那么浅薄的感情所骗?
她如何使力也抽不出手,不得已抬眼瞪他,却意外看到他瞳眸深处的奇异火焰,让毫无防备的她有如突临火场,直觉危险而更想逃避。
一句话忽然浮上脑海: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她心内一惊,眼前这人,他眼中所见并非她的表象,那他想得到的是……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不认识他,明明不认识他啊?
她只盼即时来人打破如今窘境。时间却像凝固胶着了一般,让她万分焦灼,倍感人生无奈。
好吧,要是叫个名字就能暂且摆脱他的束缚,她也没有什么损失。叫就叫,你不是叫常道么?果然心如肠道弯弯,“肠……”话未出口,他忽然撤了力道,她的右手终于解脱。
他将目光移开:“哼,你的救星来了呢。”倾刻间一副散漫而不经心的模样,让她一时适应不良。“这个就还给你吧。”有东西被塞进她的手心。
她看向手心,是几张仍然金光灿灿的巧克力包装纸。不会吧?他,他……抬眼看去,那人心情极好的样子,手里正捏着失去保护的黑色小球,在那里沉吟着。
“你,你可别吃……”她紧张阻止。
“原来是吃的啊,”他恍然而笑,将黑黑的小球丢进嘴里,皱眉:“这是什么味儿啊。”眼角余光瞥见淑人站在门口望着妹妹,神色担忧。
在淑人进屋同时,他跨出房门,与淑人擦身而过。像是察觉到她的含怨注视,他回身随意摆了摆手,像是在和谁道别,脸上又浮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笑容,真是好讨厌啊。她真的再也不想看见他。直到遇见深哥哥之前,果然他也没有再出现。
想不到,他不再出现的原因竟是因为,他就是茶商李道非!
花园里的小屋,是她自养病起一直住着的地方。直到年前安莲离去,她才开始照料姐姐的生活起居,这才与姐姐同住一屋。若不是那日在姐姐处撞见,李道非应该没有别的机会见到她。可是,他那日的眼神教她难以释怀,总觉得十分异样,像是他很熟悉她……到底他在暗中注意了她多久?
为什么,偏偏是被这样一个男人惦记着?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想了又想,胸口一时有些发闷。
见她面色变得苍白,一直紧盯着她的李道非眉头轻皱。
“你不舒服吗?”何近深关切的声音适时响起,拉回了她的神智。她勉强笑了下,低声道:“没事。只是,我想回去了。”
“坐了几天的马车,我也乏了,就此别过。清远,我就住在永升客栈,得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就来找我。”
经过她的身畔时,她的袖尾像是被谁轻轻地扯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扯回来,却听见何近深含笑的声音:“快走吧,妹妹,你还要杵在那里多久?”
抬眼一看,何近深正在几步远处等着她。
深哥哥,还好有你在。
“等等我。”她绽开笑容,跟了上去。
数天后。
客栈门口时不时传来一阵喧哗。声音传入连希玖的耳里,她似充耳不闻。怪她素来就不喜凑热闹。手执那支姐姐送给她的笛子,她在那儿琢磨五音打发时间。
她原就喜欢古曲,笛箫之音更是喜爱。本想好好学学吹笛子,也在姐姐细心教导下学了基础。可眼下,哎,她低低的叹息一声。这样清闲的日子,真是难过。
已好几日没有见着他了,想是他仍在为姐姐的事奔走,生意上的事也不能耽误。她一个人虽百无聊赖,却也不愿离开客栈。一方面自是她人生地不熟,无处可去;另一方面,就算再好奇外面的世界,也不愿不小心又碰上那个李道非——总要是,他走了才好。
那天回来,何近深早早安排她歇下,难得的,他竟有丝犹豫,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陪她坐了一会。在客房桌边,两个人就静静对坐着,他沏茶,她饮。
她心绪不定,几回思量李道非的出现,究竟意欲为何?何近深也不打断她的思绪,似自有烦恼。良久,她回神,望向何近深,轻问:“李道非,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沉默,只定定看住她,好一阵才答:“他待你,倒是一片真心。”
相识至今,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专心瞧着她。让她一时之间忘记了李道非,忘记了她的疑问。纵然她心头曾因那人有过千般滋味,又怎抵得过眼前人这脉脉一眼?
禁不住他的视线,她脸上一热,低头不语。一时觉口干舌燥,她起身便要自己添茶。他却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右腕上。他的指尖轻触她的腕间肌肤,传来的热度不高,却令她有如火炙。
她一惊,深哥哥可从不曾碰触过她,令她一度以为古代的好男人就是这样,对女性注意分寸不敢稍有逾矩。难道竟是因为今日她以真容示人?不像啊。
今天这是怎么了?她不敢抬头,不觉呼吸清浅,满心只注意着他的相触,心跳竟慢了一拍。迟疑之间,却见他指搭脉门,神情专注半晌,才道:“妹妹前番伤重,虽说今已痊愈,还须多加调养才好。”
害她白白紧张了半日,原来,又是她误会了……只要放下便好了。可是,她心里,好像真的有一点点放不下了。
他称有事,叮咛了几句后离开。这几日,伙计日日送来汤药,她虽不喜欢,也还是喝下了,总觉不能拂逆人家一片心意。可是,她越发心烦意乱了。
胡乱吹了几个调子,她将笛子搁下。淡淡瞄了一眼临街的后窗,虽然关得严严实实,却阻隔不了街市的喧嚣声。这种隔音效果,她叹。索兴推开窗子,靠在一侧,不让路人瞧见。目光斜斜望去,窗外正对着一面池塘,塘畔绿柳随风起舞,塘上白鹅自在游曳。这样好的时光,她又有什么好叹气的。
第七章 不如怜取
再瞥了一眼窗外,人来人往的景象刺激着她,让她越发想到街面上再走走。可谁知那个人又会打哪儿突然出现?还是算了吧。探出手去,她正要把窗关上,打算再次来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忽觉一道炽热的视线投射在她的身上。她一凛,下意识从窗缝往外探去,只看见一辆马车晃晃悠悠打窗下过去了。
她不由舒了口气,想来是她多心了。
未久,客房门外传来客人上楼的脚步声,间杂着几个人的说话声。居然是客栈老板亲自领了人上楼呢,看来这回客人的来头可不小。
这景福客栈呈口字格局,楼梯在口字形左上角,她正好住在右上角,而听声音来人并未经过她的门口,而是往楼梯相邻的那一侧去了。
“有劳了。”这声音中规中矩,十分沉稳,在向客栈老板致谢。她觉这声音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便将门悄悄打开一条缝,向外窥视。廊柱后,一个穿藏青色长衫的欣长男子侧影若隐若现,映入视线。
这人身材不错,穿衣也很对她的品味。呵,美之物人人欣赏,今日她也是大闲人一个,也凑作其中一份子好了。咦咦,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戴着纱笠的女子,怎么越瞧越眼熟呢……
那男人忽然转身,像是朝她房间方向看了一眼,嘴角似还勾起一丝笑意,又低头与身畔女子说话,声音低微,听不真切,隐隐竟恍有一两声轻笑。她慌忙离开门侧,身子软软地靠在墙上。
奇异的感觉袭来,刚才那一瞬间,竟觉得是李道非在看她。怎会?李道非不是说过,他住在永升客栈……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忽有轻微脚步声传来,越走越近了。她不敢相信,只是瞪着门,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门上映出一个淡淡的人影,她才发觉自己的手心居然已微微汗湿。
“妹妹……”这个温柔的声音是……
她未作思考,立时开门扑了出去,霎时就将淑人抱了个满怀,脸上笑意浓浓。
“姐姐,我真想你。”她直白。淑人稳了稳险些摔倒的身子,脸上透出一抹红晕。
“进去再说话吧。”
她想起自己如此举动的不合时宜来,乖乖听姐姐的话,进了屋,掩上门。未觉对面廊柱后,一个藏青色的身影正静静立在那里。
“难怪我觉得眼熟,果然是姐姐呢。”她笑意盎然,扶着姐姐坐下。“姐姐,你此番出来,是特意来看我的么?”
淑人轻点下头。“也算是吧。只是,我不用再回去了。”
“不用再回去……”呆呆重复她的话语,忽然领悟,禁不住一脸喜色。“姐姐已是自由身了么?这可太好了!不过,深哥哥早间出门时,还不曾与我提起此事,他为何要瞒我呢?……”
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她神情转忧。“莫非,姐姐是由别人赎身了?是刚刚一同上楼的那个人么?这……可怎么好?”
“妹妹多想了。依我性子,脱籍一事,自是他们安排,怎会容别人插手?”
“是这样啊。”见妹妹宽了心,淑人也泛出笑容。
“妹妹身子可好些?”她自进屋,便察觉屋子里有极淡的药味。
“我好得很,什么事也没有……”见姐姐仍未放心,她只好承认,“是深哥哥自作主张弄的汤药,我……”
“他对你,倒比我想的要好些了。”淑人温言笑道,便见妹妹有些举止无措。
“……当哥哥的不就该对妹妹好吗?”含糊带过。
“说得也是。”淑人微微点头算是同意。此事也就不再提了。
其实,连希玖很想知道:那个人……他也插手了吗?他是否也投到了这个客栈?可她不想再问下去。知道得越多,只会令自己更加不安罢了。姐姐是自有主张的,只要那个人对姐姐无害,她还是“不闻不问”比较妥当,何况问了也许还会令姐姐难堪。想了一想,她另起话题:“这样一来,过几日便可动身了呢,我也想早些见见二哥……”
淑人身子几不可见的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