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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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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对方那声夜叉夺命似的暴吼,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吧?

头晕目眩,随时面临窒息的危险。与其活活憋死,倒不如试试逃跑。万一被对方抓住,干脆指着他鼻把心里的不爽统统倒出来,之后要杀便杀要剐便剐,随他便吧!

半个脑袋缓缓浮出水面,男人高大的身躯就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好在有夜色与雾气的遮挡,小心翼翼地移向他的身后,天神般壮美的宽肩再次勾起了心头的爱与忧伤。

想他——

却又迫切地想要避开他。情根不除,尘不可出,她不愿再以伤痛作爱的代价。事过境迁之后,她终于明白有些男人是不能爱的。心情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小心翼翼地移向来时脱下衣裳的地方,动作极轻,生怕弄出一丝动静……

拓跋焘猛一转头,俯看的视角当下锁定了女人变色的花容。一轮细弱无声的水波暴露了她的踪迹,刚要开口质问,女人纤长的双臂半掩着丰盈的胸口撒腿就往岸边跑。甩开大步追了上去,强壮的铁臂狠狠环住女人柔弱的腰身,纠缠厮打,水花四溅……

“啊——”单薄的身顺势一仰,软软地嵌入他蛮横的怀抱。钢铁般的肩臂坚强得让人窒息,却又温暖得让她难舍难离。

久违的体香扑鼻,拓跋焘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似醉半醒之间,压抑已久的情慾像冬眠醒来的蛇悄悄地抬起了头。跋扈的唇如爆虐的铁蹄在如玉的侧颈上留下一串暗红的印记,大掌固执地搬开她护着胸口小手,巡视着他专属的领地。

庆幸,不论她是人是妖,那道封印还在,就像立在边境的界碑宣誓着从属与占领。两座挺拔而诱魊的山峦被紧紧包裹在掌心,沙哑的嗓音加杂着急促的粗喘,“不准你再离开半步,朕会生生世世把你捧在掌心!朕是你的主——你的天王。”若非真的醉了,他万万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佛法无边,他分明已经屈服了。

小女人身骤然一震,被爱欲灼烧的灵魂如眼的泪水一样欲罢不能。

不要!稍一回头,就会再一次跌入无尽苦海,这个男人身后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江山、社稷、万民,还有万寿宫里的上万个女人……

抛开情感纠葛。男人呼吸时蒸腾的酒精,忽然使她注意到了那些迷人情话的另外一层含意。他承认自己是佛门护法?真的喝醉了!这个男人若不是醉了,这辈都说不出一句动听的话。

天底下有一类男人并非不擅长奉迎讨好,而是不愿意亦或不屑用语言表达。想起卡莉的话:爱神被湿婆眼的火焰化为灰烬,唯爱无形,感受真情,唯有用心。

爱神被焚化,并不是否定爱情的存在,而是告诉人们“爱”是看不见莫不着的东西,只存在于两人心神相通的意念里。

年轻的女孩总希望男朋友常伴左右,对她爱不释手、言听计从。换做一句时髦的话:你要爱我,宠我,关心我,照顾我,不许欺负我,我不开心的时候你要哄我开心,我被人欺负了你要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我……

这些都只是爱情呈现出来的“相”,就像悬浮在空的水气在阳光下投射出的飘渺暗影。具备这些就是爱情吗?不一定!没有这些就不是爱情吗?也不一定。

天性虚荣的女人很容易就会被这些讨喜的现象蒙蔽,妄自沉迷,选择了错误的伴侣交付出自己。之后,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终于变成了穷凶极恶的藏獒,恍然发觉自己当初有眼无珠。

更有一些自以为高明的女人,仅仅用钞票、洋房、豪车作为衡量爱情的一般等价物。种下一个歪曲的因,注定要结出一个扭曲的果。换位思考,男人用钞票就可以满足一个女人的欲求时,还有必要为你劳神费心吗?

用钞票去慰藉女人的不爽比坐下来抱着她贴心安慰省事得多!

心比较难分,但钱很好分。当男人有了足够的钞票去满足N多个女人恶俗的欲求时,“小三小四小五”自然就产生了。

别怪男人薄情,这个白痴的男人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在他心目就连与他相伴终生的妻都是冲着他的钱来的。对那颗市侩的脑袋来说,五个女人就等价于五幢别墅,五辆TT,外加五张附属卡。男人好色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说到底是道德的恶俗和女人的痴愚纵容戕害了他。

而身后这个将她圈在怀里的醉鬼就是典型的代表,生在父权社会统治阶层的最顶峰,他可以无节制地满足过剩的色欲,却从没有机会去享受自由而纯美的爱情。后宫佳丽无数,不是供奉神明的祭品,就是政治联姻的产物,而他,只是个被权利肆意纵容的大孩而已。

权利巅峰,欲望之争 第160章 缱绻如梦佛智圆融

久违的欲望在男人邪魅地挑逗下徐徐升温,沉睡的卡莉在燥热的身体里张开了妖媚的眼睛。肉紧的酥麻随着剧烈搏动血脉向四肢百骸蔓延,女人的后脑枕着坚实地胸膛轻抬迷离的眼帘,“佛狸,我……我不属于这里,也不想被当做奸细……求你,放了我……不然就杀了我。”吃力地推拒着肆无忌惮的指掌,泪光闪动,却无力逃脱。只剩下苦苦地哀求,凄然落下一缕温热的泪。

拓跋焘满心自责,可他不会对着一名女奴认错。不晓得自己之前都干了些什么,把她的彻底心伤透了?

悲悯与忏悔熄灭了腹下狂燃的欲望,夹紧臂弯小心翼翼地将她裹在怀里,生怕只是个梦,一转眼就会逝去。

焦灼的目光扫过女人凄怨的泪眼,一声长的叹息,紧闭着刚毅的薄唇缄默无语……

雁落羽很意外,他会因为她的泪水和乞求停下来。耳边渐渐舒缓的心跳像来自云端的佛鼓震荡着她绷紧的神经。怔了片刻,忽然间抽噎起来,“呜,好安稳……抱着我,佛狸,抱着我……”她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也知道这一夜很快就会过去了。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被贪婪的卡莉蛊惑。困惑:永恒是什么?

大掌托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拇指压上抽泣颤抖的樱唇,锁定凄迷的泪眼轻轻摇了摇头,“不要再哭了,朕会心疼。落羽,随朕回宫。”

“雁落羽已经死了——”她别开脸,回避那缕多情目光的纠缠,“是的。你不是赐给她一口大红描花的棺材吗?浊世冷暖,生者执情。生死不过是一扇门,好容易得到了解脱,为什么要回去呢?”

“自朕从道清修以来从不说佛,今夜破例。”苦笑一声,貌似并不赞同对方的观点,“呵,醉了,全当是一场梦境。若生死只是一扇门,站在门内和门外又有什么区别呢?一场痛苦结束了,不过是投入了另一场痛苦。佛说:诸漏皆苦——一切情绪都是痛苦。如果相信有某些纯然愉悦的情绪,你就不是个真正的佛教徒。”

怯怯地瞄了眼男人庄严而淡静的“夜叉脸”,斗胆评价:“现在看来,你比我更像个佛徒!”要是她记得不错,他的书柜底层藏着大落的经。

拓跋焘淡淡自嘲,拥着女人的身没入温热的泉水。“阿育王发愿弘法,佛道东传。然众生福报不及,悟性浅薄,不堪受用佛陀的真言教化,误将悉达多当做了超越天地造化的沙门‘胡神’。

那些急功近利的沙门过分渲染神迹,愚弄甚至扇动贪婪而愚昧的百姓。然而佛陀本人曾说,信徒不应该崇奉他个人,应受到礼敬的是他所教导的智慧。

我拓跋氏世代佛徒,而国某些素有野心的沙门高僧则运用‘去病消灾’、‘转世福报’、‘有求必应’等等直叩人心贪欲的神迹笼络人心,胡教势力历经几代,已逐渐渗透到了朝廷各个阶层。那些达官贵人嘴里念着‘空性’、‘涅槃’全然不解其真意。

而那些真正领悟了佛法精髓的高僧大德,有痴愚的信众做为根基,又因为毕生所学的如来智慧而具备了超长的策反能力。今又与朝廷内的贵族势力亲善,令朕每疑沙门为贼。”

“所以,你就扶植原儒道两家的势力来防止和尚扇动太谋反?”雁落羽自知失言,赶忙捂住了小嘴。

“呵,不笨;可惜是个小女人。”扬手拂过她圆满的额,心喃喃自问:她对“太谋反”一事直言不讳,怎么可能是晃儿的眼线呢?释然一笑,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朕也可以像先祖那样继续礼敬沙门。自魏晋以来,原百姓早就习惯了虔心朝拜,诸事求佛。可一颗清净的心告诉朕,一个充满了伪佛徒的世界,未必会比现在更好。”

“口念弥陀的未必真信佛,你这种平日里对佛祖菩萨不屑一顾的,却超然领悟了!若见此相非比相即见如来,你的‘无相神功’果然练到家了。”真人不露像,露相非真人。服了。

“佛法与世法本来不二法,心善是菩提心恶是夜叉。佛法本身是从智慧而生的世俗真理。所以说,佛法世法不二法。真佛徒本身最关注的是智慧,而非伦常与道德这些界限含糊的问题。而最终归结为,是什么人再驾驭这种智慧。明晰佛智,需要具备一颗‘正见’佛心。所以佛说:心正修邪法,邪法亦正;心邪修正法,正法亦邪。”

“就是因为这个,许多真正有修为的罗汉就不拘泥于戒酒戒肉等等量化的形式,而会利用自己所学的智慧去解决问题,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也就是说,具备圆融佛智和正见佛心的人未必非要剃了头发,或者刻意声称自己是佛徒。”

“菩提乃是觉悟。从某种意义上讲,昔日华夏诸百家都可以称之为菩萨。其又以老庄之学最为博大精深,与悉达多王的觉悟有诸多心意相通之处。就其智慧本身来讲,朕学佛还是学道又有什么差别呢?换身装扮,改个名字而已。”宠溺地吻上她的肩头,嗅着幽幽的体香轻笑道,“佛陀以王的尊贵,舍弃了舒适而奢华的宫廷生活去山野间寻求证悟,单单是为了念经打坐,消除恶业和超度死者吗?比起死后往生的事,人更需要明白怎么活。”

权利巅峰,欲望之争 第161章 爱情与自由的取舍

借着微弱的星光,雁落羽第一次被那张一半是祥和,一半是狰狞的脸震撼了。卡莉说,在最高的统一没有善与恶。是与非,对与错圆融共通的时候,他就成了佛。明晰了佛的真谛,他不再需要佛法了,那些佛经像一堆废纸一样被永远地丢弃在柜底……

“忽然觉得你像一只寄生蜂,从里面吃掉了松毛虫,毫不留情地丢弃了缺乏营养的外壳。”钦佩,但不像是赞美。无奈,她只能想到此类不怎么美好的比喻,就像席乔政当初说的,离开了实验室她一无所知。

“佛法乃是抵达极乐彼岸的船筏,一旦上了岸,留它何用?佛说:遇佛杀佛,就是这个道理。”

心底忽然升起一抹欣喜,仰视着那夜色一般深邃的眼睛,“佛狸,要是我没猜错,你已经找回了自己。”半个灵魂说不出这样圆满的话。然而像她这样的“凡夫俗”,大多都只具有半个灵魂。人们习惯了用过多的精力去争执善恶、对错,而忽略了矛盾背后隐藏的东西。

她也算个佛徒,却没有高深的修为,对于是非对错有很世俗的标准。譬如,一个男人如果爱她,就不能同时爱着其他的女人。永恒和忠诚是爱情最基本的特征,这事儿不论佛说什么都没有用!

拓跋焘一脸温存,拂过女人剪了大半的秀发,“上一次是为了止血,这次又是何苦呢?”

媚眼漾起一片浓重的哀怨,沉沉地控诉:“这次一样是为了止血——止我心口的血。”

“恨朕吗?”一手捧起对方的脸,问得很郑重。

“恨!”不假思索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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