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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我了解您的处境,我只请您进行积极的宣传,并适当采取您自己已经向我建议的军事姿态,设法为我牵制英、法军队。
这是德国文件中所出现的第一个证据,表明希特勒在取消进攻波兰24小时以后又恢复了信心,而要继续进行他的计划,“即使冒”同西方作战的“风险”也在所不顾。
8 月26日当天晚上,墨索里尼又作了一点努力再次劝阻希特勒。他又给元首写了一封信,齐亚诺又用电话传给阿托利科,这封信在快到下午七点钟的时候送到了帝国总理府。
元首:我相信阿托利科无意造成的误会已经立即得到了澄清……除高射炮以外,我请求您供给的其他物资可以在今后12个月内陆续运到。不过,纵使误会已经澄清,您显然还是不可能大力帮助我补足意大利在埃塞俄比亚和西班牙战争中所耗损的大量军备。
因此我将采取您所建议的态度,至少是在冲突的最初阶段,一方面尽最大能力加速军事准备,一方面就像目前己在进行的那样尽可能多地牵制住法国和英国的军队。这位意大利领袖由于自己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扮演这样一个不光彩的角色而深感苦恼,尽管如此,他还不死心,仍然认为应当试一试,看看是否有可能再来一次慕尼黑式的妥协。
……我不揣冒昧' 他接着写道' 再次请您试一试寻求政治解决的机会,这决不是出于与我的天性格格不入的和平主义性质的考虑,而是为了我们两国人民和两国政权的利益。我认为现在还有政治解决的可能性,而且认为这样'567' 一个解决办法一定能使德国在道义上和物质上都完全得到满足。现在已经可以从档案材料看出,当时这位意大利独裁者努力争取和平是因为他还没有为战争作好准备。但是他为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而感到很难过。他在8 月26日最后这次信件交换中对希特勒说:“在这行动的时刻,我出于非我力之所及的原因而不能给您真正的支援,此种心情,阁下当可想见。”齐亚诺在这忙碌的一天结束时在日记中写道:“领袖的确很难过。他的好战本能和荣誉感驱使他走向战争。理智现在已经制止了他。然而这使他大为伤心……现在他已经不得不正视严酷的事实了。而对领袖来说,这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经过这番穿梭般的信件往返之后,现在希特勒也只好让墨索里尼临阵脱逃了。8月26 日深夜,他又给他的轴心伙伴去了一封信。这封信是在27日零时10分从柏林用电报拍出的,送到墨索里尼手里是那天上午9 点。领袖:我已经收到您表示最后态度的来信。我尊重促使您作出这个决定的理由和动机。在一定情况下,这样做还是可能有良好结果的。
但是我认为,先决条件是意大利不应使外人知道它所打算采取的态度,至少在战争开始以前应当如此。因此,我诚恳地请求您用您的报纸和其他手段在心理上支持我们的斗争。我还要请求您,领袖,如果有可能的话,就在军事上采取示威性措施。至少要牵制住一部分英法军队;即使不能如此,无论如何也要使他们狐疑不定。
不过,领袖,最重要的一点是:事情万一和我所说过的那样发展成一次大战,东线的局势就必须在西方两大强国能操胜算之前予以解决。然后今年冬天,最迟也不过明年春天,我将以至少和法、英数量相等的兵力在西线发动进攻……
领袖,现在我有一件事要求您鼎力协助。在这一场艰巨的斗争中,您和您的人民所能给我的最大帮助是派来意大利劳工,从事工农业劳动……希望您慷慨应允,对您过去为我们的共同事业所作出的努力谨表谢忱。
阿道夫·希特勒意大利领袖当天下午作了一个温顺的答复,表示外界绝不会“在战争爆发以前知道意大利的态度”,他一定严守秘密,并答应'568' 设法牵制住尽可能多的英、法陆海军力量,他还将向希特勒派出所要求的意大利劳工。据冯·马肯森大使对柏林提出的报告来看,墨索里尼那一天在回这封信之前,曾经“郑重其词地”再次向这位德国大使表示,“他仍然相信,达到我们的全部目的而不诉诸战争还是可能的”,并且说,他将在给元首的信里再一次提出这一点。但是他在信中并没有提及。看来他当时已经心灰意懒,连提也不想再提了。
战争一旦突然爆发,法国虽然能几乎全部提供盟国方面在德国的西方国境线上所需的军队,而且在最初几个星期内,盟军在数量上也会远远地超过那里的德国驻军,但是在8 月将尽的那几天里,希特勒对于法国的动向似乎满不在乎。8 月26日,达拉第总理写给他一封慷慨陈词、颇为动听的信,提醒他法国会采取的行动,并声明一旦波兰遭到攻击,法国就一定出兵作战。那封信中写道:除非您认为法国人民的国家荣誉感不如我本人认为德国人民所具有的国家荣誉感,否则就不应当怀疑法国将恰守自己对其他国家,诸如波兰,所作的庄严保证……达拉第在呼吁希特勒通过和平途径解决他同波兰的争端之后,补充说:如果像25年以前一样,法兰西和德意志在一场时间更长和杀人更多的战争中再次流血,两国人民都会抱着必胜的信心进行决战,但是最有把握的胜利者将是毁灭和野蛮的力量。考仑德雷大使在递交总理的这封信时,还加上了他个人热情的口头呼吁,恳求希特勒“看在人道的份上,为了他自己良心的安宁,不要放过这个和平解决的最后机会”。但是这位大使却不得不怀着“遗憾的心情”向巴黎报告,达拉第的来信未能打动这位元首——“他无动于衷”。
希特勒第二天给法国总理的复信,巧妙地利用了法国人不愿“为但泽送命”的心理,不过他没这么讲,这话留给法国的姑息妥协派说去了。希特勒宣称,自从归还了萨尔之后,德国就对法国放弃了一切领土要求;因此,两国之间没有理由一定要兵戎相见。如果竟然发生了战争,责任决不在他,而且他会感到“非常痛心”。
在最后那个和平的星期中,德、法两国在外交上的接触仅此而已。自从8 月26日那次会见以后,考仑德雷一直到大势已去、无可挽回的时候为止,没有再去见过希特勒。在这个紧要关头对'569' 这位德国总理关系最大的国家是英国。正如8 月25日晚上希特勒推迟了入侵波兰的行动以后对戈林所说的,他要看一看能不能“排除英国的干涉”。
最后一天的和平日子
英法政府自以为已使德国人和波兰人同意进行直接谈判之后,尽管它们对希特勒深为怀疑,但还是集中力量为实现这一谈判而努力。在这项活动中,英国走在头里,法国则在柏林,特别是在华沙从外交上予以支持。虽然英国人没有劝波兰人接受希特勒的最后通碟,在8 月30日派一个全权特使到柏林去' 因为他们认为这种要求,正如哈利法克斯在给汉德逊的电报中所指出的,是“完全不合理的”' ,但是他们却敦促贝克上校宣布准备“毫不迟延地”同柏林举行谈判。这就是哈利法克斯在8 月30日深夜拍给驻华沙大使的那封电报的大意。根据这份电报,肯纳德须把汉德逊准备提交给里宾特洛甫的英国照会的内容告诉贝克,向他保证英国将忠于对波兰的义务,但是强调波兰必须同意立刻和德国举行直接谈判的重要性。哈利法克斯的电报说:从德国内部形势和国际舆论的观点来看,我们认为至为重要的是,只要德国政府表示准备谈判,就不应该让他们有机会把引起冲突的罪责推在波兰身上。
肯纳德于半夜访晤了贝克,这位波兰外长答应在请示他的政府以后在8 月31日中午再给他一个“慎重的答复”。英国外交部于上午8 时收到了肯纳德叙述这次会见的报告,哈利法克斯对此并不十分满意。中午时分——这已经是8 月的最末一天了——他又打电报给肯纳德,叫他“偕同”驻在华沙的法国同事' 法国驻波兰大使利昂·诺尔' 一起去提醒波兰政府,他们现在应该告诉德国政府说,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给德国政府的最后答复;而且还应当证实,他们已经接受了直接谈判的原则。这话最好是由他们自己直接告知,否则就通过我们告知。法国政府耽心德国政府会利用波兰政府方面的沉默。
哈利法克斯勋爵对于他的波兰盟友仍然感到不放心,过了不到两小时,也就是午后1 点45分的时候,他又给肯纳德拍去一份电报:'587' 请立刻转告波兰政府并劝告他们:既然他们已经接受了直接谈判的原则,便应当立即指示波兰驻柏林大使告知德国政府,如果德国有什么建议,他随时准备转致本国政府,以便他们能立即考虑并提出自己的意见,以便及早讨论。
但在这份电报发出之前不久,贝克为了回答半夜那个demarche,已经用书面照会通知英国大使,波兰政府“证实准备……同德国政府直接交换意见”;除此之外,他还曾口头向英国大使保证,他定将指示利普斯基去会见里宾特洛甫,告诉他“波兰已经接受英国的建议”。肯纳德间贝克,利普斯基如果接到里宾特洛甫交来的德国建议时将怎么应付。这位外交部长的回答是,他不打算授权给他的柏林大使接受这种建议,因为“鉴于过去的经验,这种建议很可能附有最后通牒之类的东西”。贝克说,重要的是重新建立接触,“然后再就谈判的地点、人选以及谈判的基础等细节进行讨论”。根据这位一度亲德的波兰外长所提到的“过去的经验”来讲,他这种看法是不无道理的。据肯纳德在电报中向伦敦报告,贝克还说:“如果德国邀请他去柏林,他当然不去,因为他不想去受哈查总统所受的那种接待。”实际上,贝克给利普斯基的指示和上面所说的不完全一样。他并没有让利普斯基去对德国人说,波兰“接受”了英国建议,而是要他说波兰“正以赞成的态度考虑”英国的建议,并且“最迟不出数小时”即将作出正式答复。贝克给利普斯基的指示还不止于此,这一点德国人是知道的,因为他们掌握了波兰人的密码。
由于一个我们不久就会明白的简单而充分的原因,德国人并不急子接见那位驻柏林的波兰大使。当时已经为时太晚了。午后1 点,也就是收到华沙发来的电报指示几分钟以后,利普斯基就去求见里宾特洛甫,说要传达波兰政府的一个照会。一直等了两三个小时,他才接到威兹萨克的电话,后者代表德国外交部长问他,是作为全权使节还是“以某种其他身份”前来会晤。“我回答他,”利普斯基后来在他的最后报告中说,“我以大使的身份请求会见,递交我国政府的一项声明。”
接着又等了很久。午后5 点,阿托利科来访里宾特洛甫,说“领袖迫切希望”元首接见利普斯基,“至少要通过这种方式建立为避免最后的决裂所必须的最低限度接触”。德国外交部长答应把意大利领袖的这番心意“转达”给元首。'588' 在这8 月的最末一天,为了设法挽救和平,这位意大利大使到威廉街来奔走,这已不是第一次了。那天上午9 点,阿托利科向罗马报告说,局势“极为严重”,除非“出现某种新变化,否则几小时后战争就要爆发”。于是墨索里尼就在罗马和齐亚诺凑在一起商议,企图寻找“某种新变化”。他们商量的第一个结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