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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混凝土的碉堡,后面还有第二道防御工事。袭击这样强大的巩固阵地需要准备。第七装甲师阻止敌人向北方和西北方向逃跑。为攻击这一阵地,我们可以调用的军队有第六澳大利亚师、英军第十六步兵旅、皇家坦克团第七营(二十六辆坦克)、一个机枪营、一个野炮团和一个中程炮团。
为了写完沙漠中的胜利这一段,我就顾不上谈新年的事了。1月3日清晨开始攻击。一营澳大利亚军,在强大的密集炮火掩护下,在西边的外围阵地攻占了一个据点。在他们的后面,工兵冲进了反坦克壕。两个澳大利亚旅继续进攻并向东面和东南面扫荡。当时,他们唱着一支从美国电影上学来的歌曲,这支歌不久在英国也流行起来了:
“我们去看那位巫师,
那位神秘的奥兹的巫师
我们听说他是巫师中的祖师,
如果世间果真有巫师。”
这支歌经常使我想起这些轻松愉快的日子。4日下午,英国坦克——即所谓的“马蒂尔达”——在步兵的支援下攻入巴迪亚;5日,守敌全部投降。共俘敌四万五千人,缴获大炮四百六十二门。
翌日,1月6日,轮到了托卜鲁克,第七装甲师切断了它的交通;7日,领先的澳大利亚旅已进抵其东部防线的前面。
这里的外围阵地长达二十七哩,与巴迪亚的阵地相似,只是在许多地点反坦克壕的深度不够,起不到作用。驻防的军队包括一个完整的步兵师、一个军司令部和从前面阵地撤下来的大量残余部队。直到1月21日才得以发动攻击,另外一个澳大利亚旅在强烈炮火的掩护下冲入南面的外围阵地。该师的其它两旅进入临时建立的桥头阵地,向左右两翼扩大。傍晚,防区的三分之一已被我军占领,翌日凌晨一切抵抗都停止了。俘虏近三万人,缴获大炮二百三十六门。沙漠兵团于六个星期内在缺水缺粮的地带前进二百余哩,攻占两座经常配有海、空军部队的设防巩固的港口,俘虏敌军十一万三千名,缴获大炮七百余门。侵入并希望征服埃及的意大利庞大的陆军,到现在已经溃不成军了,只是由于距离和供应上的莫大困难才耽延了英军无限地向西推进。
在所有这些战斗的过程中,舰队曾给予有力的支援。巴迪亚和托卜鲁克依次受到舰队的猛烈轰击,舰队的飞机也参加了陆上作战。尤其是,海军除了为运送军事人员进入被占领的港口提供了莫大的便利之外,还每天为陆军先头部队输送三千吨供应品,支援陆军的前进。我们胜利的陆军之所以获得成功,也大大归功于皇家空军对意大利空军的优势。我空军虽然在数量上逊于敌人,但是,飞行人员勇于进攻的精神,迅速地使他们在士气上完全压倒敌人,从而享有空中活动的自由。我们对敌人机场的袭击收获颇大,后来发现,被击毁和委弃的敌机达数百架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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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对方的反应,往往是件有趣的事。读者已经熟知齐亚诺伯爵了,请对软弱的人不必过事苛责,这种人是容易受金钱和地位的诱惑而误入歧途的。那些成功地抵制了这些诱惑的人,可以对事情作出评论。当齐亚诺面对行刑队时,他完全偿清了他的债。坏人是由不同的材料制成的。然而,我们千万不可以这样想:宁可当一个大坏人,也不愿当一个齐亚诺或各种各样的潜在的齐亚诺之一。我们已经见到齐亚诺每天写下的日记。①
①《齐亚诺日记,1939—1943年》,马尔科姆·马格里季编辑,315—317页。
其中有以下数则:12月8日:没有新的事情。12月9日:策划对巴多格里奥的阴谋。12月10日:“晴天霹雳似的传来英军进攻西迪巴拉尼的消息。起初看来似乎并不严重,但格拉齐亚尼随后拍来的电报证明,我们惨遭败北。”当日,齐亚诺曾两次见到他的岳父,觉得他的岳父还很镇静。“他抛开个人立场,以客观的态度评论这件事。……更加执迷于格拉齐亚尼的威望。”11日,罗马的枢要人物不得不承认四师意军已经被歼;而更坏的是:格拉齐亚尼强调敌人的勇敢和策略,而不谈他自己将采取什么反击的措施。墨索里尼还保持泰然自若的样子。“他认为,在每次战争的转折关头,我们不可避免地要经过许多痛苦的日子。”如果英军到达边境就停下来了,便不致发生什么严重的事。相反,如果他们进抵托卜鲁克,“他以为局势就接近悲剧了。”晚间,领袖获悉,在两天之内五个师都“被粉碎了”。显然,这五师意军总是出了什么差错!
12月12日,格拉齐亚尼拍来一封“大祸临头的电报”。他打算一直撤退到的黎波里,“以便使国旗至少能在那个要塞上飘扬”。他因墨索里尼过分受隆美尔的影响硬要他冒这么大的危险去攻埃及而十分恼火。他抱怨说,他是被逼迫去打一场“跳蚤与大象”的斗争的。显然,跳蚤已经吞下了大半个象。
15日,齐亚诺本人也无法断定英国人是否到边境就罢休,他把他的这个看法扼要地写在日记上。格拉齐亚尼背离了军人的行为,对他的上司激烈地反唇相讥。墨索里尼说了一句也许是相当公道的话:“这又是一个我犯不着对他生气的人,因为我瞧不起他。”他仍然希望,英军的前进,至少能被阻止在德尔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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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都向议院报告我们在沙漠中的进展,12月19日,我就整个战局发表了一次长篇讲话。我叙述了我们本土防御的改进,并促请大家提高警惕。我们预料,敌人的空袭仍将继续;我们对防空洞的安排,卫生设施的改良,以及努力改善人们在夜间休息时的极坏的条件,都是政府在国内的当务之急。“防空大队、内政部和卫生部与在利比亚沙漠中追击意军的装甲部队一样,也是在前线作战。”关于船舶在大西洋的损失,我认为也有提出警告的必要。“船舶损失率依然使人不胜忧虑;虽说不像1917年最危急的时候那么坏,但是,我们仍应认识到,我们在一年以前似乎已经克服的这种危险,也可能重现。今后,我们将不断加强我们小型舰队和其他防御方法的力量,但是,我们必须把对付敌方潜艇和现在正在袭击我们的敌远程轰炸机,以保持这条我们与海外交通的航道畅通无阻,作为我们一切军事任务中的第一项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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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通过广播对意大利人民讲几句话,现在正是时候,因此,12月23日夜,我向他们提醒了英意之间的长期友谊,而现在我们却在互相战争。“……我们的军队正在粉碎并且一定要粉碎你们的非洲帝国。……这一切是怎么产生的呢?
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
意大利人,我要把实情告诉你们。这都是因为一个人。一个人,就是那一个人把意大利人民投入了对大英帝国的你死我活的斗争,并且使意大利失去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同情和友谊。我不否认他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但是,他毫无约束地执掌大权十八年之后,把你们的国家带到了可怕的毁灭的边缘,这却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也就是这一个人,违背意大利国王和皇室的意旨,违背教皇以及梵蒂冈教廷和天主教会的宗旨,违背根本就不想打这次战争的意大利人民的意愿,使古罗马的继承人和后裔与凶恶残暴的异教徒为伍。
我宣读了我出任首相时致墨索里尼的信和他于1940年5月18日写给我的回信①,接着,我又说:
①见本卷上部第六章,第107页。——译者
这位领袖,在执掌独裁政权十八年之后,把信赖他的人民领到什么地方去了呢?现在他们可以选择的出路是多么不妙:要么,准备在海上、空中和非洲遭受整个大英帝国的炮击,遭受希腊民族的猛烈反攻;要么,换一个办法,从勃伦纳山口请阿提拉①率领贪婪的军队和秘密警察来占领、镇压和保护意大利人民,而他和他的纳粹党徒对意大利人民是直言不讳地极端蔑视的,种族与种族之间像他们对你们这样蔑视的情形还从未见过。
①阿提拉为五世纪匈奴帝国国王,曾攻掠高卢,侵入意大利,致使西罗马乞和,此处喻希特勒。——译者
一个人,而且只有那个人使你们遭遇的结果就是如此。我将等到意大利民族能再次创造自己的命运那一天——这一天必定到来——再详谈这正在逐步展现的故事。
奇怪得很,在这同一天,墨索里尼对齐亚诺谈到意大利陆军的士气时说①:“无论如何,我得承认,1914年的意大利人比现在的意大利人好。这不是夸赞那时的制度,只不过讲实话罢了。”第二天,他望着窗外说,“这场雪和寒冷的天气很好。这样,我们这些不中用的意大利人,这个劣等民族,将有所改进。”在他认为是对衰落的大英帝国进行了六个月的侵略战争之后,意大利陆军在利比亚和阿尔巴尼亚的失败折磨着这个邪恶的人的心,他内心的痛苦和不愉快的感触就是如此。
①《齐亚诺日记》,第3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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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事态演变迅速,因而对一切可能的举措都必须事先加以考虑,这样,我们才能应付裕如。我们在利比亚的胜利已经在阿比西尼亚激起了对于意大利的反叛。我切盼海尔·塞拉西皇帝能如愿重返故国。外交部认为这一步骤为时尚早。我听从了新任外交大臣的意见,但是也没拖延多少时间,皇帝甘冒一切危险,不久便回到他的国土上了。
(·限·即·日·行·动)
首相致外交大臣、伊斯梅将军,并转参谋长委员会
1940年12月30日
看来,我们应尽一切努力满足埃塞俄比亚皇帝的愿望。据我了解,我们已经制止我们的军官进入盖拉人①的地方。只是使用几营埃塞俄比亚逃亡者筑路未免可惜,这些人也许可以煽起起义叛变的。我们在肯尼亚有军队六万四千人,完全处于不活动状态,他们当然能代替这些筑路者。首先一点,我极力赞成海尔·塞拉西回到阿比西尼亚。无论阿比西尼亚各部落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分歧,但毫无疑义的是,皇帝的归国足以表明,起义的声势大振,并且可与我们在利比亚胜利的传闻联系起来。
①埃塞俄比亚东南部、肯尼亚北部和当时英属东非说库西蒂克语的几个部族人。——译者
如果代我草拟一封致阿比西尼亚皇帝表示同意的复函,我将不胜欣幸。
首相致外交大臣 1940年12月31日
人们认为,最好由阿比西尼亚皇帝自己判断,他在什么时候可冒生命的危险归国复位。你在你的备忘录中说,我们是“在仓皇中被迫采取时机不成熟的而且可能招致灾祸的行动”。我一点也不愿意在“仓皇中被迫”采取行动,但是,我愿望知道阿比西尼亚皇帝何以在几个月中竟无任何行动的理由。我切望把拍给他的电报拟得再稍为明显一些,而拍给迈耳斯·兰普森爵士的电报应更加明确肯定。不过,这只是些应予强调的事;如果根据你的见解,认为你不便给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