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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乘车到慕尼黑褐色大厦,召见当地冲锋队领袖,并立即把他们逮捕起来。到六点钟,他带了戈培尔和少数卫士乘车到维塞。
1934年夏季,罗姆因病到维塞疗养。他选定为他治病的医生的私人小别墅作他的住所。选定这样一个地方作指挥部来策动马上就要举行的叛乱,可以说再糟糕没有了。这个别墅位于一条狭窄的死胡同的尽头,进出的人很容易被人看见。
别墅内没有一间可以供据说褐衫队领袖们即将举行的会议用的大房间。那里只有一架电话。这些事实都与暴动迫在眉睫的说法不符。如果罗姆和他的信徒们真的要进行叛变的话,那他们就的确太轻率了。
七点钟,元首的一列汽车开到罗姆的别墅门前。希特勒独自一个人,不带武器,径直地上了楼梯,走进罗姆的卧室。
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将成为永远的秘密。这完全出乎罗姆的意料之外,罗姆和他的私人僚属束手就擒,没有出什么乱子。希特勒一帮人带着他们的俘虏乘车回慕尼黑。在路上,他们遇到一队载着武装褐衫队员的卡车,这批人是奉命到维塞去出席中午的会议,为罗姆捧场的。希特勒从他的汽车下来,召见他们的指挥官,以充分自信的权威,命令他把这些人带回去。他立刻服从了。如果希特勒迟了一个小时,或者这批褐衫队早到一个小时,那么,整个大局就完全不同了。
到了慕尼黑以后,罗姆和他的一伙人被囚禁于十年前他和希特勒曾被监禁的同一个监狱里。那一天下午,处决开始。
在罗姆的狱室中放了一枝手枪,但因为他不肯领情,于是狱门被打开了,几分钟内,他就被一排子弹打穿。在慕尼黑,整个下午断断续续地进行了枪决。行刑队八个人一班,时时轮换,使兵士的精神不致过度紧张。每隔十分钟光景,就可以听到一排枪声,一直持续了好几个钟头。
与此同时,在柏林方面,戈林接到了希特勒的指示,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但在首都这里,被害的人超出了褐衫队的系统。施莱歇和他的以身体掩护丈夫的妻子,一起在家里被枪杀。施特拉塞被捕后遭处决。巴本的私人秘书和亲信都被枪杀,但他本人,由于外人不得而知的原因而得以幸免。恩斯特被从不来梅抓回来,在柏林的利希特费尔德军营结束了他的性命。在柏林,同在慕尼黑的情形一样,整天听到行刑的枪声。在二十四小时中,德国境内有许多与罗姆阴谋无关的人也失踪了,他们由于私人挟嫌报复,有的还是因很久的旧怨而送掉了性命。例如,在慕尼黑附近的森林里,发现了镇压1923年暴动的巴伐利亚政府首长奥托·卡尔的尸体。此次被“清算”的全部人数,各方估计不一,约在五千人到七千人之间。
在这血洗日的下午,希特勒飞回柏林。屠杀正在不断扩大,现在到了加以制止的时候了。那天晚上,有些党卫队(黑衫队)员因为枪毙犯人过于热心而走过了头,自己也在被枪毙之列。到七月一日凌晨一点钟左右,枪声停止了。那天近晚,希特勒在总理府的阳台上出现,接受柏林群众的欢呼,群众中有许多人本来以为希特勒本人也给打死了。有些人说他面容憔悴,也有些人说他露出胜利者的神气。他也许二者兼而有之。他果断、无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保住了他的目标,无疑也保住了他的性命。在那个所谓“大刀相搏之夜”里,保持了国社党德国的团结,使它得以为害全世界。
两星期后,希特勒在对他忠诚爱戴的国会上致词。他在长达两小时的演说中,为自己的行动辩护,说得头头是道。这篇演说表明他十分了解德国人的心理,也表明他具有无可置疑的辩才。这篇演说最精彩的部分是:
采取闪电般的快速行动之所以必要,是因为在这个决定性的时刻,我只有几个人在身边……几天以前,我还准备宽大处理,但在这个时刻,已无考虑宽大的余地了。叛乱总是按照铁的法律来加以镇压的,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如果有人指责我,问我为什么不通过正规法院对罪犯进行审判,那我只能对他说:在这个时刻,我肩负着德国人民命运的责任,因而我就是德国人民的最高裁判者……我不希望这个年轻的国家重蹈旧帝国的覆辙。我下令枪毙的那些人,都是这次叛乱的主要罪犯。
接着就是下面一段不伦不类但还生动的比喻:
我下令把毒疮烧光,剩下鲜肉。这些毒疮正毒害我们的国家生活的源泉,还毒害外面的世界。
专横暴戾的恶势力所进行的这次大屠杀,不管怎样去解释,都足以表明,德国的新主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同时也表明德国的情况与文明国家毫无共同之处。一个以恐怖和血腥镇压为基础的独裁制度,现在已在世界上出现了。反犹太运动是那么残暴和肆无忌惮。集中营制度已大力推行,用以对付一切讨厌的或持不同政见的阶层。这一个插曲,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那时,德国重整军备的全部过程,已有明显的迹象,在我看来,它带有一种冷酷无情、阴森可怕的色调;它闪烁着,射出刺目的火光。
现在我们不妨暂时转回到下院来。在1934年6月间,日内瓦裁军会议的常设委员会无定期休会。7月13日我说:
裁军会议已成历史陈迹,这使我十分高兴。把裁军与和平混为一谈,那是极大的错误。有了和平,才能有裁军。可是,最近几年以来,一些国家之间的关系不断恶化,恶意日益滋长,而且,尽管这些年来,人们持续不断地发表演说,下结论,好心多情,还经常举行各种宴会,但军备却在不断扩张,实际上是迅速扩张。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征。
如果各国不再像现在许多国家那样感到处于严重危险之中,欧洲就会获得安全,那时,军备的压力和负担将自然而然地消除,就像在长期的太平盛世所应有的情况一样;那时,根据普遍的同意来签署这类性质的提议,也是很容易做到的。
我确实希望,政府迫使爱好和平的、不实行军国主义的法国削弱武装力量的时期已告结束。我引以为幸的是,法国始终没有接受从各个方面多次向它提出的劝告,这些劝告,我们的反对党领袖〔兰斯伯里〕肯定会十分同意的。
在我们这一生中,我们不会只看到这一个德国。但我们必须考虑到,在目前,三两个可以说是不顾死活的人掌握着那个强大的国家,掌握着那个有高度科学知识、有智慧、驯良而勇敢的民族,人口达七千万;那里不同于君主制度,因为君主制度经常要考虑到它的长远利益,有许多顾虑,因而在决定政策时就比较稳重;在那里,根本没有公众舆论,有的只是无线电广播和受严格控制的报纸这些可怕的新闻机器所制造出来的东西。德国的政治和我们这里完全不同。在那里,你不能辞职去当反对派。你不能离开政府席位去找个普通议员席位来坐。你很可能忽然接到通知,要在一刻钟之内离开你的高级职位,把你送到警察局去,接着你可能很快就受到比撤职还要严厉得多的判决。
在我看来,处在那种地位的人,很容易受到某种诱惑,做出军事独裁还不至于做的事情。因为军事独裁固然有许多缺点,但毕竟是以对客观实际的精确研究为基础的。而那种独裁则比军事独裁危险得多,因为那些人,为了摆脱国内的严重危机,可能轻易对外进行冒险,使整个世界蒙受惨绝人寰的灾祸。
※ ※ ※
做这种冒险的第一次诱惑,不久就出现了。
1934年7月初,由巴伐利亚至奥地利的山路上,来往行人络绎不绝。7月底,有一个德国信使,落入奥国边防警察的手中。他身边带有许多文件,包括秘密电码,由电码得知有一个即将举行的全面的暴动计划。政变的组织者是当时奥国驻意公使安东·林特伦。但多尔富斯及其阁员对于危机迫近的警告以及25日清晨显然可以看出的即将发生变乱的迹象却反应迟钝。那天早上,维也纳的纳粹党徒集中待命,到下午一点钟,一队武装的叛乱分子冲入总理府,多尔富斯身中两弹,流血不止,没有人去救护他,只是等死而已。另一队纳粹分子占领了广播电台,宣布多尔富斯政府辞职,由林特伦继任。
但多尔富斯内阁的其他成员,采取了坚决有力的行动。总统米克拉斯博士发出正式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恢复秩序,并由许施尼格博士掌政。奥国军警大多数人都拥护政府,他们围攻被少数叛乱分子占据的总理府,其时多尔富斯在一群叛乱分子手中,业已奄奄一息。当时奥国各省也发生叛乱,在德国巴伐利亚的奥地利兵团的各个分队也越界入境。这时墨索里尼听到了奥国政变的消息,他就立即打电报给奥地利“保卫祖国协会”领袖斯塔亨堡亲王,答应意大利一定维护奥国的独立。他特地飞往威尼斯,接见多尔富斯的未亡人,表示衷心的同情和慰问。与此同时,有三个意大利师奉命开到布伦纳山口。希特勒到此地步,知道他的力量有限,就缩回去了。与暴动有牵连的德国驻维也纳公使里特和一些德国官员被奉命召回或解职,暴动就此失败了。还需要一个较长时间的部署,于是在最近的血洗中幸存的巴本,就被任命为德国驻维也纳的公使,奉命要用更巧妙的方法进行工作。
巴本之被任命为驻维也纳的公使,其明显的目的,就是要策动对奥地利共和国的颠覆活动。他负有双重任务,第一,鼓励在地下活动的奥地利纳粹党,此后每月发给津贴经费二十万马克;第二,推翻或收买奥国政治上的重要人物。在他受命之初,他不怎么掩饰自己,几乎可以说是轻率地对维也纳的美国公使泄漏秘密。美国公使向本国报告说:“巴本以最大胆和最无所谓的态度告诉我,全部东南欧到土耳其边界都是德国的天然腹地,他负有任务把这整个地区置于德国的经济和政治的支配之下。他爽快而直截了当地说,控制奥国是第一步。他打算利用他自己作为一个好天主教徒的声誉来取得因尼茨尔红衣主教等奥地利人的好感。德国政府决定要控制东南欧,这是阻止不了的。美国的政策,也同法国和英国的一样,都不是‘切合实际’的。”
在这些悲剧和恐怖之中,年迈的兴登堡元帅有好几个月因年老神志不清而成为德国陆军的傀儡,现在与世长辞了。希特勒成为德国的元首,同时保持德国总理的职务。现在他是德国的主权者。他同德国陆军的交易,已因血腥清党而得以成交和巩固下来。褐衫队员不得不服从。他们重申对元首效忠。褐衫队中所有的敌人和可能的对手已全部清除。此后,褐衫队大势已去,只是在典礼仪式时充当警卫队之类的角色。在另一方面,黑衫队员的人数一天天增加,它因享有特权而又有严格的纪律,便日益强大起来。它已成为在希姆莱率领下的专门保卫元首的禁卫军,与陆军将领和军人特权阶级分庭抗礼。它还成为一种有相当的军事力量并从事日益扩大的秘密警察活动的政治部队。这些权力,只须经过一种安排好的公民投票的正式批准,就可以使希特勒的独裁达到绝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