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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问题的关键在于空中优势。只要德国取得空中优势,它就可能单以空袭来试图制服我国。
7.德军除非彻底摧毁我们的空军和飞机工业(其中某些最重要的部分集中在考文垂和伯明翰),否则就不能取得完全的空中优势。
8.空袭飞机工厂可以在白天或夜间进行。我们认为,我们应当在白天大量空袭敌人的飞机工厂,以避免遭受严重损失,然而,无论我们采取怎样的防御措施(我们正在火速进行这一工作),我们也没有把握能确保我们的飞机工业所仰赖的大的工业中心在夜间空袭中不至遭受严重的物质损害。敌人无须进行精确轰炸就可收到这样的效果。
9.空袭是否能成功地摧毁飞机工业,不仅取决于轰炸造成的物质损失,也取决于对工人产生的精神影响以及他们在大规模破坏面前是否有继续工作的决心。
10.因此,如果敌人对我本土的飞机工业不断进行夜袭,他们就可能在有关的工业区造成这种物质上和精神上的损害,从而使全部工作陷于停顿。
11.必须记住,德国人在飞机数量上占四比一的优势,而且,德国的飞机工厂相当分散而且也比较难于接近。
12.另一方面,只要我们拥有反攻用的轰炸机队,我们就能对德国的工业中心进行同样的攻击,在精神上和物质上产生效果,使他们的一部分工业陷于停顿。
13.总之,我们的结论是:从表面上看,德国人很有胜利的把握;但是,真正的考验是:我们的战斗人员和人民的士气能否抵销德国人在数量上和物质上享有的优势。我们相信能。
这份报告当然是在援救敦刻尔克以前的最暗淡的时刻写的,不但由纽沃尔、庞德和艾恩赛德三位参谋长署名,而且还有迪尔、菲利普斯和皮尔斯三位副参谋长署名。我必须承认,在几年之后读这篇报告,还是感觉到情况是十分严重可怕的,但是,战时内阁和其他几位看过这篇报告的大臣全都是一个想法。没有进行讨论。我们都是一条心。
※ ※ ※
我现在亲自致函戈特勋爵:
1940年5月27日
1.在这情势严重的时刻,我一定要祝你成功。对于今后形势的演变,谁也不敢断言。不过,无论怎样总比陷入重围、坐以待毙好。我谨冒昧提出以下几点:第一,大炮应用来击毁坦克,正如在其他情况下一样,用大炮攻打坦克,也可能受到损失的。第二,在配有炮队的一个旅占领奥斯坦德以前,我对那个地方非常担心。第三,进攻加来的德军坦克部队很可能已经疲惫了,无论如何,除攻击加来之外,是无暇他顾的。趁加来还在我们手中,派一支队伍向加来进攻可能是一个好机会。也许,向敌人的坦克进攻,敌人的坦克就不那么可怕了。
2.现在应将情况告诉比利时人。我正在将下列电报发给凯斯,不过,望你同国王亲自会晤。凯斯会从旁协助。我们要求他们为我们做出牺牲。
3.我想,(我们的)军队是知道在开辟一条回英国老家的路的。从来还没有过这么好的鼓励斗志的事。我们将以海军和空军所能做到的一切来支援你。安东尼·艾登现在正在我这里,他和我一起向你致意。
〔附件〕
首相致凯斯海军上将
请将下列各点通知你的朋友(比利时国王)。我想,他知道英军和法军正在冲往格拉夫林和奥斯坦德之间的海岸(包括这两个地方在内);他也知道,我们建议在危急的登船时刻由海军和空军全力支援。我们能替他做些什么呢?我们当然不能为了比利时而陷入重围,坐以待毙。我们唯一的希望是胜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除非希特勒被打败或是英国不再成为一个国家,否则,我们决不退出战争。相信你一定能在时机未晚以前和他一起乘飞机离开。要是我方战事顺利,并建立了一个有效的桥头阵地,如果要求的话,我们将试把一些比利时师由海路运往法国。最关重要的是,比利时应继续作战,国王的人身安全也至为紧要。
凯斯海军上将在28日回到英国以前没有接到我这封电报。因此,这一特别重要的电报没有传达给国王利奥波德。不过,这不要紧,因为27日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凯斯海军上将和我通了电话。下面一段就是从他的报告中摘录的。
27日下午5时左右,国王告诉我,他的军队已经崩溃,他正在要求停止敌对行动,于是我就用无线电向戈特和陆军部发出密码电报。陆军部于下午5时54分收到这封电报。我立即乘车去拉潘尼并给首相打电话。首相事前一再接获报告,因此他丝毫不感惊讶,他只告诉我说,必须尽最大努力说服国王、王后〔母后〕和我一同到英国,并对我口述我应当在那天下午收到的电报:
1940年5月27日
“此间比利时大使馆从国王决定留下不走来看,估计国王已认为战事失败,打算单独媾和了。”
“为了不受国王的决定的约束,比利时立宪政府已经在外国的国土上重新建立起来。即便现在比利时军队不得不放下武器,但在法国还有适合服役年龄的比利时人二十万,物资也比1914年比利时掌握的多,所以还是能够进行抗战的。国王现在的决定是在分裂国家并把它置之于希特勒的卵翼之下。请将这几点意见转达国王,并让他知道他目前的抉择对于盟国和比利时所造成的灾难性的后果。”
我将首相的电报交给国王利奥波德,可是他说,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同他的军队和人民留在一起……
在国内我发布了如下的通令:
(绝密)1940年5月28日
在这黑暗的日子里,如果政府中所有的同僚以及重要官员能在他们的周围保持高昂的士气,首相将不胜感激;这不是说要缩小事态的严重性,而是要我们对我们的能力表示信心,我们有坚定不移的决心继续作战,直到把敌人企图统治整个欧洲的野心彻底粉碎为止。
不容许有法国单独媾和的想法;不过,无论大陆上发生任何事情,我们也不能对我们应尽的职责有所怀疑,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保卫本岛、保卫帝国和我们的事业。
28日晨,戈特勋爵再次会见布朗夏尔将军。我感激戈特勋爵的参谋长波纳尔在当时留下了如下的记录:
布朗夏尔今天会晤我们的时候,他在卡塞尔会谈中的那种热情业已消失。他没有任何建设性的意见或计划。我们向他读了那份命令我们向海岸推进以便登船的电报。他大惊失色。这真是奇怪;因为他和戈特是受命建立桥头阵地的,除此之外,他还能想到什么其他的原因呢?这种准备行动哪能有别的目的呢?我们指出,我们双方都曾接到关于建立桥头阵地的类似的命令。现在的情形是:我们已经从我们的政府接到关于下一个合理步骤的命令(这道命令无疑已经通知法国政府),而他迄今还没有接到与此有关的命令。他听了这番话以后,稍稍镇定一点,但是还没有完全镇定下来。接着,我们说,我们也像他一样,希望在这最后阶段英军和法国第一集团军仍然在一起。因此,预料法国第一集团军要在今夜继续撤退,同我们一致行动。这时,他态度坚决,声称,这是办不到的。我们费尽唇舌,尽可能清楚地向他阐明左右局势的各种因素。德军在东北翼对我们的威胁,在未来二十四小时内可能不会有所增加(不过一旦增加,情况就必然十分严重)。目前最严重的是对我们西南翼这道较长战线的威胁。正如他十分清楚的,在那里,德国步兵师的前卫在炮兵的支援下昨天已在好几处发动进攻。虽然沃木、卡塞尔、阿兹布鲁克等主要地点守住了,可是有一些地方已经被突破。毫无疑问,德军必然要利用他们取得的优势,并且我们敢断言,各师的主力不久就会散开,拚命拦阻我们向海岸撤退(已下令我们撤退,虽然没有给他们下令)。因此,从利斯河撤退是刻不容缓的,我们必须在今夜回到海岸,至少也要到达伊普尔—波珀临格—卡塞尔一线。如果等到明天夜间才撤,那就等于是给德国人两天时间,让他们抄到我们后面去,这样作,简直是太糊涂。我们认为,即便能够到达海岸,能脱围的部队,似乎连30%也达不到,的确,在前沿阵地的许多部队就永远到不了海岸了。可是,即便我们能挽救的受过高度训练的军官和士兵只是一小部分,那也会对战争继续下去有所裨益。因此,必须做一切可能做的事,其中之一就是今夜撤退一段路程,即便只撤一部分也好……
其后,现任第一集团军司令普利欧将军派来一名联络官。
这位联络官告诉布朗夏尔说,普利欧已经决定,他今夜一步也不能再往后撤了,因此,他准备留在运河的方形地区,其东北角在阿尔芒蒂埃尔,西南角在贝顿。这似乎使布朗夏尔反对撤退之意已决。我们请求他为了第一集团军和盟国的事业,命令普利欧至少也要抽出一些军队和我们一道撤退。他统率的部队不是全部过于疲劳,就是路途太远,以致无法撤退。因为凡是撤退到海岸的人总有·一·些上船的机会,而留在后面的人却肯定要遭到牺牲。那么,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不去试试,什么好处也没有:因为去试试的人,至少是有·一·些希望的,但是这样说并没有使他动摇。他声称,从海滨撤退是不可能的——无疑,英国海军部已经为英国远征军作好准备,可是法国海军部是绝不可能为法国兵士这样做的。因此,去试试也是无益的——得不偿失。他同意普利欧的意见。
然后,他直截了当地问道,如此说来,戈特既然知道法军第一集团军不一同撤退,他是否还打算今夜撤到伊普尔—波珀临格—卡塞尔一线呢?戈特回答说,他要撤。首先,他接到命令,要他们登船,因而就必须立即撤退。再等二十四小时,就意味着他不可能执行这道命令了,因为军队就会被切断。其次,除了执行命令这一表面原因外,把部队继续留在目前四面受敌的阵地也是一种极糊涂的行为。他们在那里不久就会被击溃的。因此,依据这些理由,很抱歉,英国远征军必须撤退,即便法国第一集团军不撤。……
28日拂晓前,比利时军队投降了。戈特勋爵仅仅在事情发生的前一小时才接到正式通知,不过在三天以前就已经预见到比军的崩溃,并采取了各种方法堵塞这一缺口了。我向议会报告此事,使用的语句比雷诺先生认为应当使用的语句缓和得多。
议会将会知道,比利时国王昨天派了一名全权代表到德军司令部请求在比军战线上停战。英国和法国政府已命令他们的将领,立即断绝和比军的联系,并在他们现在的阵地上坚持作战。德军司令部已答应了比利时的要求,比军已于今晨4时停止抵抗。
我不打算向议会建议,在此刻对身为比军总司令的比利时国王的行为做出论断。比军曾英勇作战,遭受重大伤亡,但同时也给敌人以重创。比利时政府已经与国王的行动断绝关系,宣称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