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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却没对她说这些,更没告诉她,还在面试那天我就记住了她的名字。我实在怕我的无心之语,让她如我少年时样,做些不切实际的梦来。
我只谈谈的笑。
她终于觉得没趣,回到了她的座位上,自顾自的做她的工作。
我冲着她的背影,在心里暗道,实在对不起了,春花姑娘,我不是《雪山飞狐》里的胡康安,我不想让你痛苦。
快下班时,我忽然想起一整天都没见到青梅,竟莫名的有些失望。
这时,前面的两个女子在窃窃私语,还偷偷的邪笑。
我以为又是在议论我,不禁有些冒火,本想发作,细听,说的却是瓶梅公司老板和总经理的事。
声音细如苍蝇,不胜明了,听不出具体说的是什么?也不知是确有其实,还是捕风捉影。
总经理,总经理不就是青梅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时竟特别紧张,竟失声问,你们说老板和青梅怎么了?!
我的声音很大,吓得那两个女子再不敢言语,赶忙摇头说自己哪说总经理和老板什么了,你自己听错了吧?
在一个公司,老板就是皇帝,总经理就是宰相,国事那可是轻易说得的么。我知道她们为什么面色怆惶不敢承认。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我和她们,连春花也终于从她专注的电脑显示屏上移开了眼睛。
我确实不想让那两个女子有鹦鹉前头不敢言的恐惧,更不想让别人从我的失态里看出什么来。我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青梅曾经是我青梅竹马的朋友,更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为什么和青梅反目成仇,毕竟那不是件很光彩的事。
我努力让自己轻松了下,然后道,对不起,我是一时表达错了。我不过是想问问总经理是不是叫青梅,面试那天我好像听人说她叫青梅的。
于是大家不再惊讶,只是不停的笑。那笑,心照不宣,谁都看得懂。无非是在嘲讽我,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这嘲讽尤以藩玉为甚,更添了几分轻蔑。
但我不在乎他们的嘲讽,我在乎的是青梅到底跟瓶梅公司的老板有着怎么样的关系?
我只希望那两个女子在嘲笑之后,又轻声的私语。这次我一定会竖着耳朵,听出点什么来。
只可惜,却到了下班时间,一个个如鸟出笼,兴奋的飞出了公司。
我却是只倦鸟,在公司的大楼外,等待杨娜从车库开车出来,载着我一起归林。
是同事之间的关系,是青梅和老板的关系,让我如此疲倦的。
隔着宽阔的公路,我看到那边的人群里,有个女子,一袭白衣,在不停向我张望,欲向我靠近却又逡巡不前。
赫然就是那个曾在荒郊外,月夜里,塞给皓然几张冥币的奇异女子!
正文 24
我疲惫的身心,顿时有了无穷的力量和精神,办公室里染上的郁闷和对青梅的猜疑全都荡然无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那个女子不肯过来,那么我就走过去。那晚无论是无意还是有心,她身上都有太多神秘,我有很多话想问她。
如果我自己不问明白,我就不能给皓然解释清楚,他也许就真会因为那几张冥币放弃自己谋生的职业。虽然于他那样嗜酒的男子,放弃跑出租车这样的职业并非坏事,但总不能放弃得不明不白。
更何况我自己,从小受《聊斋》的影响,早已染上蒲松龄才非干宝,雅爱搜神;情类黄州,喜人谈鬼之怪癖。此时见她在人群中徘徊顾盼,竟觉得她跟蒲松龄笔下的某个妖魅女子一样楚楚楚可怜,颇疑惑她背后也有离奇而凄美的身世。作为网络写手的我,不觉技痒,想邀她畅谈,然后以她的经历作本现代版的《聊斋》。
但我不会像蒲松龄,萧斋冷案,形容枯槁,虽成孤愤之书,终竟是为他人作嫁衣,满纸都是别人的故事。我只要写,就一定会像我那本《女房男客》样,不是主角也要拼命把自己写成主角。如果她是聂小倩,我理所当然就是宁采臣。
只是如果我真是宁采臣,她又果然是聂小倩,我又将拿我的杨娜姐姐如何?
这样想着,便听到了杨娜对我轻柔的唤声。
寻声望去,杨娜竟不知何时已把车开到我身边。车窗打开,她坐在驾驶室里,笑靥如花。
我抵挡不住她那妩媚的笑颜,我上了车,坐在副驾室,像早上来时那样,表情亲近。
但我还是没忘记那个奇异女子,轻车熟路,杨娜把车开得很快,在远处我悄悄的回头,只是再也不见了那一袭白衣。
我怅然若失,那个消失在人群中的奇异女子,把我的什么给带走了。
晚饭时,坐在杨娜对面,我忽然好想喝酒,也许与那个奇异女子有关。但我没喝,却是因为杨娜。我是怕我喝多了,又像昨晚那样,对杨娜想入非非起来。如果只是想入非非还好,只怕终于控制不住,做出那个曾经醉酒的房客那样的事来。到时必将一失足而成千古恨,我努力在她心目中建立的君子形象毁于一旦,丢掉出租房是小,只怕再无和她亲近的机会,我那些美好幻想,都通通作了泡影。更何况,那个醉酒的房客,至今还让她心有余悸,以至昨晚还一边防患,一边用酒试探我。她已受过一次酒鬼的重伤,只怕那脆弱的心经不起再一次折腾。
我是怕,是不忍。
她夹起菜,自己不吃,却放进我碗里。
弟弟,多吃点。
我望着她,就是我的妈妈,也从没把菜往我碗里夹过。第一次被人这样关心,还是一个美貌温柔的姐姐,竟感动得鼻子有些酸酸的,眼里有湿湿的东西要流出来。但我终于没让那些湿湿的东西流出眼眶。而是流进了心里。
好半天,我才终于能平静的说话。
我说,姐姐,我不会做饭,以后我就跟姐姐一起吃吧。月底我会把餐费和房租一起算给你的。
杨娜有些嗔怪的道,既然叫我姐姐,何必还要说这么见外的话?姐姐那出租房信息里不是说过,下限看缘吗?
然后又笑着道,你告诉姐姐,姐姐的厨艺如何?
下限看缘,那是说的房租,总不至觉得合缘,不但把房租降到最底线,还连生活费也白搭吧?
我没回答她的问话,如果回答必将难免俗套,无非是些特别好吃的奉承话。我只是反问,这么说来姐姐是说我们有……?
停了停,心跳得厉害,还是颤抖着小声说出了那个缘字。
如果我不自己先觉得那个缘字不能随便说出口,我就不会脸红心跳,我就不会停顿,就不会声音异样。杨娜也不会跟着我脸红心跳起来,不会羞怯得不好意思回答我的问话。
我再不敢看她,她也不敢看我,也不再向我碗里夹菜,都默默的埋头吃饭。
有时候,沉默就是默认。比如这一刻。
静,看似平静的静。
两个人的内心,却正澎湃起伏。
有温暖的风,从窗外吹进来,仿佛她隔座送来的呼吸,芳香如兰。昨夜曾如是,但我依然喜欢这样的感觉。
一顿无声的晚餐,却让我度过了无比美好的时光。真正明白了白居易的那句诗,此时无声胜有声。
饭后,我帮她收拾餐桌,她却道,弟弟,你去洗澡吧。第一天上班,一定很累,洗了早点休息。
关切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却让我的心比先前还跳得厉害。我想起了昨夜浴室里的尴尬经历。
我的脸更红了。
她大概也一下子记起那场尴尬来,捧起碗筷便逃也似的去了厨房。
在浴室里,我再没被喷头里的水烫得失声尖叫,她也没再来敲浴室的门,那门更没应声而开,但脑子里总莫明其妙的反复闪现那个情景,我赤身站在浴室里,中间是扇敞开的门,而她正关切而焦急的站在门外……
但她在厨房里匆忙清洗碗筷的声音,却分明告诉我,那一刻不会重现,艳遇不会再来。
果然,我从浴室里出来时,她如昨夜一样,把自己关在了我卧室的隔壁,门缝里透出昨夜那样依稀的光亮。
她是要避开我,因为羞怯和尴尬,连澡都顾不得洗。
但我没像昨夜那样默默的走进我的卧室,反而突然有了敲开她的卧室门的勇气。
心中没了那不正经的东西,自然就有了勇气。我是想看看她卧室里的插座到底坏成什么样了,明天下班回来之前,买个同类型的回来,连同浴室里那把锁一起换了。
她听到敲门声,在里面问我,弟弟,有什么事吗?
我突然意识到只要她把门打开,她卧室里的春色就会被我一览无遗,竟一下子慌乱得回答不出来。
但她还是向门走了来,脚步越来越近……
我忘了浴室门上的那把锁,我忘了她卧室里的插座,脑子里只有让我激动不已的幻象……
正文 25
我还没来得及平静自己,门却已打开,杨娜卧室里的春色,迫不及待的闯入眼帘,汹涌如潮,不容抵挡。
越期待的东西,越怕直抵现实。我宁愿永远保持幻象,也不要在现实中发现它的缺陷。
从来如此。
但有时,现实又不给我逃避的机会。比如杨娜卧室里的春色,我在敲响那扇门的瞬间,就后悔不已,但它们终究还是逼人而来。
又比如妈妈让我进瓶梅公司的真相,即使不向我逼近,为了妈妈,我也不得不主动逼近它们。
但值得庆幸的是。虽然直面了杨娜的卧室,我却并没像以往的经历一样,倍感无趣和失望。反而卧室里的点点滴滴,都更加激发了我的幻想。
窗帘拉拢着,隔断了外面的世界。室内的灯光,朦胧而温馨。有淡淡的香,仿佛杨娜的体息。
床头的梳妆台上,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化妆品。化妆品旁边是面圆圆的镜子。我看不到镜子的背面,但我猜想,那背面一定嵌着一幅画,画上是一对戏水的鸳鸯。
妈妈的镜子背面,就有幅鸳鸯戏水图。
杨娜和她的爱人,一定也曾如鸳鸯一样,是镜子里幸福的一对。不知多少个清晨和黄昏,她对着镜子巧笑顾盼,他为她梳头画眉。
而如今,镜子里另一个人呢?
再不见了那个人,她是不是时常对着那面镜子,反复幽咽:黄昏卸得残妆罢,窗外西风冷透纱。听蕉声,一阵一阵细雨下。何处与人闲磕牙?望穿秋水,不见还家,潸潸泪似麻。又是想他,又是恨他,手拿着红绣鞋儿占鬼卦?
如果有些人可以代替,我愿意代替那个人,在杨娜孤独时,抚去她脸上的泪水,驱散她内心的寂寞。
仿佛那镜子前面,就真出现了幸福的一对。一个是杨娜,一个是我,一个巧笑顾盼,一个含情体贴……
弟弟,进来说话,有什么事吗?
是杨娜在招呼我,声音轻柔,却有些慌乱。
我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我说,没什么事,不过是想看看姐姐房间里的插座能不能修,如果不能修,明天就买个回来换上。
杨娜哦了声,依旧是轻柔慌乱的声音。
我明白杨娜在慌乱什么?因了昨夜的尴尬,她在刻意逃避我,没想到我却不请自来,敲门进入了她的房间。
毕竟这是她的私秘之所,除了她的爱人,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闯入?更何况是春意撩人的夜里,她寡女,我孤男,还有张床,近在咫尺。
那是张多么诱人的床啊!宽松柔软,谁看了都有扑上去的冲动。
就是在这张床上,杨娜曾和她的爱人,殢云尤雨,有万般千种,相怜相惜。只可惜春宵苦短,爱人终去。到如今,昼长漏永,却鸳鸯被冷,孤枕难眠。
如果可以,我多想变成杨娜爱人的模样,将她按倒在床,低帏昵枕,折腾到天亮。
那么宽松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