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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策并不介意她所说,回想片刻道:“在丛林里埋伏半个月,又湿又热,大家身上都会有味道,不过不会很明显,丛林里的味道也很重。”那些峥嵘岁月,现在想想,已经很遥远了。
她好奇问道:“哪里的丛林?”在丛林里生活,肯定很难受吧,也不知他经历了些什么。
他简洁道:“缅甸。”那片充满危险的丛林,他在那里留下了汗和血,带回的是荣誉和伤疤。
月光清明,谢云舒看出他表情的细微变化,猜测他应该是提起往事而唏嘘。追问:“你去那边埋伏了干什么?”天朝没有跟缅甸发生什么啊,他怎么会去那儿。
没有去过的人,是永远不会了解在莽莽林海中生存和战斗的艰难的,单是湿热的天气和随时会爬到身上的虫子和蟒蛇就能轻易要人命。别说敌人更熟悉地形,也携带着不错的武器。
沈策看看她,心无城府、蹦蹦跳跳的样子,一看就是没经历过大自然的磨砺,答道:“准确的说是去抓毒贩,在姐告口岸的边境丛林。”姐告,在傣语里是什么意思,他都记不清了。
谢云舒对他的传奇过往十分感兴趣,再开口道:“毒贩?后来抓到了吗?”这个领域她从前还真是一无所知。
他淡淡道:“爆头了。”
“抱头?什么意思?”她歪头看向他,感觉他的面庞比之前更严肃了,黑漆般的眸子看不大清楚。
他解释:“就是用狙击枪,一枪打破了头,脑浆四溅。”然后不管是毒贩尸体周围还是自己的眼前,全是一片鲜红,那样的惨状,在从事这一任务的初期曾深深折磨着他,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条生命。但后来他还是挺了过来,因为战斗还没有结束,他的战友需要他保护、配合,否则,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他的战友或者他自己,危急的时刻不准许他有一刻懈怠。
“……”谢云舒呼吸一窒,愣在了原地,胸腔起伏。
沈策,原来你是个修罗,你真的杀过人,说起来毫不避讳,毫不动容。
他站近她一步,关心问道:“你怎么了?”莫非她又想起那次血腥的经历?这可不好,自己不该多说的。
谢云舒抬头,盯着他问:“你杀过多少人?”杀/人,这个词她听起来觉得太遥远了,从来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沈策不敢跟她说,因为对于她这样的普通姑娘来说一个和十个的差别不大,都是非常血腥的事情。回道:“记这个干什么。”
没想到,他的这样一句含糊的回答,引起了她更大的反应。谢云舒退后一步,定定看了他几秒,随即弯下了腰,一阵干呕,痛苦道:“我感觉恶心。”那夜绑匪的鲜血似乎又在空气中弥散开了,甜甜的温热的腥味。
沈策知自己这次是失策了,本想建立起她对自己的信任,却一时说多了,弄得她触动伤疤。沉声道:“是我说多了,我们回去吧。”
“你不继续巡视了?”她不想再跟这修罗走一起了,不管他是不是满身正气,她都会怕他。
他环视一圈四周,道:“巡完了,除了我们没其他人。”她都这样了,怎么还想着巡视的事。
“那快回去吧。”话毕,她都没管他,自顾自大步走向前院。
沈策知她听后难受,追上她两步,开解道:“其实解决毒贩也算一种为国效力,他们贩卖的毒品对社会危害很大。”
“可是一枪就……唉,别说了。”她摇了摇头,自己问太多了,自寻烦恼。
“恩。”他低低应一声,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和急急逃开的步伐,心中轻叹一下。原来杀/人对于她来说这么可怖,多想想都会怕,那自己这个舐刀舔血的人物,她肯定也怕了吧。
乔烨坐在客厅,一阵猛敲门后,冯管家开了门,她便从外面匆匆进来。
他站起身迎接她,却发现她脸色不太好,投进他怀里低低唤一声:“老公……”逃开了复杂过去的沈策,她瞬间觉得眼前的老公温良无害多了。
也不能直接问她为什么不高兴,他只能先装作无事道:“散步回来了,月光不错吧。”
谢云舒蹭蹭他的胸膛,喃喃道:“老公,我想睡了。”躲进温暖的被窝里,就不会害怕那些叨扰自己的惊惧了。
“好,咱们上楼洗脸。”乔烨不解,她平时不会在这个时间就睡觉的,是出去走累了还是沈策惹她不高兴了?
她向他抬起手臂,嘟囔道:“我要你抱。”
“行,我抱你上去。”乔烨连迟疑都不敢,知道她这反应肯定不对,却还是果断将她横抱起向楼上走去。
谢云舒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新熟悉的味道,整个人放松不少。她不想再让沈策保护了,因为他很冷血。她要让乔烨保护,他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两人草草洗漱完便窝进了大床上,乔烨安静陪着她,觉得她在睡前一定会跟他说什么,因为她是藏不住事的性格。
果然,没过一会儿,被子下窝着的她便小声喊他:“老公。”
“怎么了?”乔烨斜靠着床头,抚着胸膛上趴着的她的后背。
她的声音怪怪的,踟蹰道:“沈策杀过人。”而且数目他还没记。
乔烨一顿,原来是这个吓到她了,下一秒问道:“什么人?”如果沈策真的是杀/人犯,早就亡命天涯逃跑了吧,怎么还这么悠闲和坦然。
“毒贩。”可是毒贩也是人啊,竟然被他瞬间打爆了头。那场面肯定是她想象不出的恐怖。
听到她的回答,乔烨心底了然一笑,宽慰道:“这个挺正常的啊,他是军人,解决坏人是他的职责。”毒贩很多都是穷凶极恶,沈策为民除害也是情理之中。
她在他怀里抬起头,皱眉道:“可是他竟然说不出数目,那该是多少人。”而且他都没补充说明,比如没超过五个之类。
乔烨被她认真的表情逗得微笑,抬手为她抚平皱着的眉头,轻笑道:“他逗你的,这你也信?”杀人如麻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大隐隐于市呢,怕是心理上都不好了。
她否认:“可他跟我说什么都很认真,不像你逗我的样子。”就像乔烨老是逗她,却永远不可能在这样大的事情上逗她一样。
他宠溺笑着将她搂紧,“你好笨的,我逗你的时候你不也发现不了。”沈策要跟她说以前的事迹也肯定是说光荣的,怎么会跟她说血腥的,可见她是把玩笑信以为真了。
谢云舒却死咬着沈策杀过人的事情,畏惧地呢喃:“老公,原来他的身手都是用别人的鲜血练出来的。”难怪他下刀时没有一丝迟疑,都不像是在伤害血肉之躯。
乔烨拿她没办法,知她钻牛角尖里去了。耐心道:“那是是坏人,当然需要惩治。”
她把头埋在他睡衣间,汲取着他的温暖,小声道:“老公,你没有被鲜血喷在脸上,你不会懂那种惨烈。”沈策脚下镇着不知数目的生命,他理所当然也能镇得住她这个小女子,她被蒙在鼓里太久了。
乔烨陪着她在床上窝了半晌,睡意渐渐浓厚,挪进被子下平躺,手臂将她揽过在胸前相对,抚慰道:“沈策是个正义的人,他的过去我们也不用追问。不想这个了,好好睡觉吧,明天我还要早起呢。”
谢云舒觉得自己都想得累了,乖乖点点头,“恩,抱着我。”窝在他身侧,闻到的全是他的味道,是暖暖家的味道,她也就没那么怕了。
他伸手关掉床头灯,低头吻吻她的额头,温柔道:“老婆,晚安。”具体的事情,他以后再问沈策吧,他也该弄清楚的。
“晚安。”她的声音变得懒懒的,累了一天,睡吧。
凌晨,沈策久久站在窗前看外面的夜凉如水。
月光投在他的旧时领徽上,他用满是茧子的手指摩挲,就如从前在伤痛难眠的夜晚给自己打气一般。
原来军人也有不被普通人理解的时候,而他在此之前都是只有信念与职责,从没想过类似的多余问题。作为军人,服从命令便是天职,不允许他质疑,也没有时间质疑,因为下一秒毒贩的子弹就可能打在他脑袋上。
外面客厅里传来小猫的叫声,细微、柔弱,像极了它的主人。他好好渐渐明白了点,对于她这样感性的小生灵,杀戮总是可怖的,她没经历过残酷,不知道恶为何被称为恶,所以会对恶手软。
她可以继续无忧无虑下去,他却不行。他的失误已经让她受过一次伤,他决心护她周全,所以他不能放松丝毫警惕。如今她怕他了,那他就试着让她改观,总之,不能被她疏远。
沈策这样想着,整个人也轻松了点。月已偏西,他细听听窗外的动静,在脑子里调整下棋局,思索了之后的走向,才上床慢慢入睡。
☆、353、接受训话,好心提醒
周一早晨,牧文坐在自己的办公间里,乔烨一到办公室,便拨电话让他去一趟,上司要问的事情,他不想也知道。
看看桌上的早餐,是周晓蛮帮他做的三明治,还有现磨的咖啡,都还带着余温。说实话,这样贴心的姑娘,他还真舍不得赶走。可是自己的上司那边怎么应对呢?
不管了,先去听听他的意思吧。
敲门走进乔烨的办公室,他已经在翻看今天需要处理的文件,抬眼瞥自己一眼,淡淡道:“过来坐吧。”牧文顿觉不妙,平时自己都是站着说话的,乔烨也习惯那样。
牧文只得走近办公桌几步,恭敬道:“乔总,不用了,我站着就好。”反正您这是要训话的阵势,我当然得站着。
乔烨放下手中文件夹,抬眼看着牧文,面色淡淡却充满威严。随意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吗?”
牧文心中一苦,面上不动声色,简洁回答:“知道。”周末在大街上遇到,当时自己还跟周晓蛮拖着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双臂搁在大班椅扶手上,眸子里是网一般的细密情绪透出。微挑眉道:“那你自己说吧。”这样不直接问的方法,一般能获得的信息比一个个问题问得到的多,当然,牧文可能不中这招。
“我想通过周晓蛮找到白霜,不过她这段时间都没联系周晓蛮。”牧文猜测上司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跟周晓蛮住一起的事情,不然他的反应不会是这样程度,自己不能不打自招。
乔烨早将这其中的可能性想了一遍,提醒道:“你怎么知道她们没联系,说不定这是个连环局呢,你被她们两个耍了。”白霜通过周晓蛮获得信息,周晓蛮利用牧文,更深的他就不去假设了,可能性更是多得不行。
都说当局者迷,牧文这才发现自己还真没怀疑过周晓蛮,低头道:“乔总,是我疏忽了。”可是周晓蛮和白霜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乔烨喘出一口冷气,看着牧文的站立姿态,冷淡道:“你别多想,我没那么无聊,你愿意跟谁在一起是你的事,但我还是好心劝你得考虑清楚,不要做不靠谱的事,玩弄自己的人生。”以牧文的实力,找个门当户对的良家姑娘过日子再合适不过,何必要跟那样浮萍似的女人纠缠,给自己的未来增添不确定,说不定到头来被耍了也不一定。
“好的,谢谢乔总的提醒。”这样的提醒,牧文知道上司是说得实话,也是真心关心他才会说。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周晓蛮不是坏女孩,他看得清楚。
这话题关于牧文的私事,乔烨也不便多说,转言道:“还有,周晓蛮那边让她忘了之前的事,要是云舒知道她跟我接近过,天又要阴了。”一个白霜或许谢云舒还可以放下,可再多一个,换做自己也要闹翻天。
牧文喉结动了一下,尴尬道:“好的,我会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