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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怒意,一份怜惜,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顿时充斥了他的胸怀,他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多管闲事的指责了她,痛骂了她,可是看到她这么无助,他一颗坚硬的心为什么柔软了?
“别哭了”他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搂在了怀里,安慰道:“如果你想学武,我来教你。这个神针诀弊大于利,以后不要学了。”
她慢慢地抬起了头,眼中雾气腾升,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你真愿意教我?”
“当然,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
“真的么?可是你有时间么?”
“我尽量抽空。”
“那太好了。”她笑面如花,哪还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他张口结舌,半晌才道:“你设计我?”
她眼珠一转:“君之一言快马一鞭,如果你敢反悔,我就把你背信弃义夜入女子闺房的事编成故事让说书先生天天说唱,相信天下所有的人都会感兴趣的。”
“你…。”他脑门数根黑线浮了上来,这个黑心的丫头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哪怕是伤心欲绝之时也不忘了算计于他!
“喂,你还要占我便宜到什么时候?”
脸更黑了,他一把推开她,嫌弃道:“你一个没长开的黄毛丫头,我能占你便宜?”
“不是就好。”她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又道:“听着现在有些心理变态的专门对未成年少女下手,你不是这样的人吧?”
“当然不是!”他咬牙切齿的低吼。
“那我就放心了,不要对我动心,我没有心。”她的声音突然变冷,不再是玩笑而是坚定。
“哈哈哈…你多虑了…我对你没兴趣。”他大笑,用来掩饰内心的惊疑,这个女孩真是十一岁么?怎么有这么成熟的心性?这么敏锐的感觉?又有这么圆滑的手段?
她明明要借他的势,却半真半假的绝了他的后路!她只想得到却从来没想过付出,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为何这天下有比他还能伪装的人?
她是这么冷,冷到让人靠近就发寒,可是她又如夜罂粟,致命妖娆引人一探究竟!
“那就好,快教我武功吧。”她淡淡道。
“先练内功心法吧,你现在练虽然大了点,但为时还不晚,只要勤学苦练,自保不成问题。”
他拿起了笔,运笔如风,动作更是行云流水美不胜收,只一会龙飞凤舞的数百字的内功心法就跃然纸上。
等干了后,他一面欣赏一面道:“唉,多好的字给你真是可惜了。”
晨兮接过后看了一眼淡淡道:“的确不错,可以卖不少钱。”
“…。”他额上全是黑线,咬着牙威胁道:“你敢卖的话,小心我带着你的信物上门求亲!”
眉微微一皱:“我有什么信物?”
“那块毛巾”
“…。”不再理他,拿起他的字仔细的读了起来。
他得意道:“是不是越看越喜欢啊?我的字可是一字千金,别人求都求不到呢!”
晨兮听了立刻将纸还给了他:“这么贵重我可不敢要了,还你吧。”
“没事,你拿着吧,不收你钱。”
“不要。”
“拿着!”
“不要!”
“拿着!”
“说不要就不要,我都记在心里了,还要做什么?难道等着授人话柄么?”晨兮把纸塞到了他的手里,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他一愣,气得将纸撕了个粉碎,骂道:“你这个黑心的丫头,过河拆桥!”
她无辜地看着他,卸下了防备与疏离,让他有种她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的错觉。
他正想说几句时,突然脸色一变“有人来了。你有事就到陈记找人。”
“哼。”她点了点头。
他一如来时风般的消失了。
她闭着脸将自己投入了椅中,瞬间与黑暗融于一体…。
她还是她,从来没有变过,她一直是浴火重生后的晨兮,没有心,没有情,只有痛与恨!
她想强大,要强大,就必须借势,借天下第一公子的势!借他的能力,借他的人脉,甚至借他的情…。
从她练神针诀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这针法有问题了,她变得易怒暴燥,心底总有一股火要发泄!
可是她不得不练,没有武功,她就凭着头脑根本不能在这男人作主的世界里挣得一席之地,更别说保护自己的亲人了。
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没有办法接触武功这类男人才拥有的技能,所以她只能设计了他!从他踏入兮园的一步,就在她的算计中,用一根银针引来了他的怀疑,更引起了他的愤怒,从而引得他心甘情愿的将内功心法教给她!
这天下第一公子不光是相貌英俊,体态风流,武功也是卓绝的,他的内功心法还能差到哪去么?常人根本不能求得的东西,就在她略施小计之下被囊括于手中了…。
可是她也知道她的小计谋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只要稍一思考就能发现她的算计,到那时他会不齿她,冷淡她!
那么好吧,她先发治人,露出奸计得逞的样子,她小人得志的样子引得他卸下了防备之心,果然他不怒反笑,甚至是开心的。
两世为人她深知男人喜欢什么,追逐什么,只有若即若离谜般的女人才能勾住这种风般飘忽,心性坚韧的男子的心!
假扮柔弱更能勾起男人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当初的如琳不是这样引得太子忘乎所以么?而今的二姨娘不是也凭此让父亲宠妾灭了妻么?
她在玩火,是的,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可是她警告过他了不是么?
再说再大的火也比不上前世那场烈焰,经历了那种皮肉烧灼的痛后,她还怕什么?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辈子她要让欺她之人血债血还,害她之人以命偿命,人敬她一分,她敬人一丈!
“杨大小姐真是逍遥!”一道低沉深邃的男音闯入了她的耳膜。
她拿起了一个新杯子倒了杯水,淡淡道:“来者是客,坐吧。”
☆、第六十四章我要洗澡了你守护着
男子步履生风跨入了屋内,一股冷冽的冰雪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顿时让温度降了三分,晨兮余光看到他黑衣的一角,他坐了下来…
冷魅的眼看了眼桌上了杯子,声线变得阴寒:“刚才谁来过了?”
仿佛这是他的宅第般问得理所当然又霸气天成!
她低着头抿了口茶,似笑非笑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胸中腾起一股怒意,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声音愈加暗沉:“难道你就这么不检点么?半夜三更私会男人?还跟他饮茶畅聊?”
晨兮勾了勾唇,将自己全身都隐入硕大的椅中,眼微合,声音轻而带着讥嘲:“这个是我决定的么?你们男人一个个来无影去无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又何曾顾及到我一个弱质女流?比如你不也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我的屋子么?明明是你们男人太放肆却指责起我的不检点,你不觉得这很好笑么?”
男人僵了僵,冷笑道:“真是牵强之语,难道你不会拒绝么?”
“拒绝?”她唇间勾起了玩味的嘲弄:“那么现在我拒绝你,你可能离开么?”
“当然不可能!”男人冲口而出,愣了愣又道:“我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你也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你与我萍水相逢,他与我亦是无意邂逅,左右都是陌路之人,又有什么不同!”
“不要拿我跟别的男人比!尤其是他!”他低吼出声。
“噢,原来你知道他是谁啊?那你还明知故问?”她轻笑,举起了杯子优雅的抿了口茶,人更舒适的倚在椅中,眼微微闭上,一副享受的样子:“南公子,北魔刹,公子如玉魔刹追命!两位的声名在世人口中早就传了数年,更是比了数年,如今阁下恼羞成怒也是意料之中,可是你不觉得对我一个弱女子耍这些威风会损及你一世的英名么?更是坏了你魔刹的名头?”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北魔刹?”声音陡然变得森然,凝水成冰,冷风微动间一只冰凉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一股冷息窜入她的身体,血液都仿佛冻僵…。
眼却闭得更紧,讥道:“阁下这般杀气,这般气势,这般霸气,我就算想不知道也难!”
“真的?”手却微微松了松,他疑惑道:“你一个闺阁女子,年纪又如此幼小如何知道这么多的江湖之事?”
“阁下的盛名,阁下的手段,阁下的作风会因为我一个幼弱的闺阁女子改变么?”
他皱了皱眉:“当然不会!”
“那不就是了?阁下如此名扬四海,声名远播,上到八十岁老妪下至八岁幼童都能耳熟能详,我知道了又算什么呢?这与我一个幼弱女子又有何关系?”
手渐渐的松了开来,他沉声道:“你说得不无道理。”突然他道:“你真的只有十一岁么?”
“这天下还有能瞒过阁下的事么?”
“…。”
见她正眼也不看他,他不禁生气道:“你为什么不看我?”
“不敢看!”
“为什么?”
她勾唇一笑,他眼中只见被茶水润湿的唇带着水光的诱惑吐出几个字:“因为我怕死。”
“怕死?”他的眉皱了皱。
“宁见阎王不见魔刹,这些人见过你真面的人除了死人就是死人,你说我怎么敢看你?我一个弱女子虽然在你眼里命不值钱,可是我还是很珍惜的。”
男子听了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不过你可以看,我不会杀你的。”
“那是不是要感谢阁下的另眼相待?我是不是要万分荣幸?”晨兮轻笑,那一笑间却逍遥自如淡淡如风般轻盈,潇洒似山中空松,唯独没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样子。
“那倒不用,反正你早晚得嫁给我,现在看到我的真容与以后看没有什么区别。”
“扑…”一口茶被晨兮狠狠的喷了出来,顿时漫天细雾挥洒开来,全喷到了男子的身上。
男子腾得跃出了五米远,但还是有些沾湿了他的黑袍。
“你…”眉皱得紧紧地看着湿掉一角的衣摆,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笑话不好笑,公子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你以为我是说笑话么?”语音里带着薄怒。
晨兮慢慢地抬起眼,入眼处,他一头黑发如缎张扬的披散着,风吹过处,散点点暗香,半张脸被一个黑色的面罩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肃杀而深邃的眼睛,让人不敢逼视,只稍一望去,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奔腾其中的野性与凶残…
眼迅速的挪开,不敢与他对视,因为他的眼底有魔性,让她多看了激起了她潜意识里暗黑的元素,她与他是一类人!
只是他的黑暗早就张扬在外表之外,而她却深藏内心深处!
她亦怕他发现了她深藏不露的阴暗!
眼慢慢落在了他远山般孤傲的鼻子上,他的鼻子很高,很挺,肉很厚,类似于传说中的狮鼻。他的唇很薄,抿得如一条直线,唇色更是淡得几不可见,而下巴却刚前毅坚定,孤直而高傲,只从他下半部分的面相就能看出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人从相书上来说属于海纳百川,霸气天成,不怒自威,冷酷如冰,薄情寡义之人!
而且危险!
他一身黑衣与夜色融于一体,烛光轻闪摇曳仿佛不敌他全身散发的冷寒气息,他站在那里就是一座冰山,移动之后就是冰海,只一个字,冷!
两个字是:更冷!
评价这人就是:冷得让人窒息!
一个极冷的男人,比上次在巷中见到更冷了三分!
晨兮微退了数步,避开他身上的冷寒之气。
他眼一缩:“你怕我?”
“这世上有不怕你的人么?”她微吸一口气,努力抗拒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威慑力,盯着他的下巴平静中不掩淡淡的讥诮:“这就是你所说的用真面目面对我?”
“别人连我下半部分脸都不能看到!”言下之意你知足吧。
晨兮冷笑道:“真是荣幸之至。”
说完她坐回了椅子中,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