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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业是最后一个下来的,步子很慢也很重,踩得木质楼梯吱吱响,手里头拎着个暗沉沉的旧式木箱子。
走到楼下时,他忽然停住,向着夏城的方向笑了笑。
秦守成有点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看到岳峰站在夏城门口,满目狐疑地看着他们这群人。
秦守业主动向那边走了两步,跟岳峰打招呼:“单位有点急事,得回去。苗苗迟两天走,楼上留了人陪她,你要是没事,可以上去坐坐,找苗苗说个话什么的。”
岳峰有点尴尬,但同时又舒了一口气:“那秦叔你走好,还以为公务员挺清闲的,这都半夜了……你们这种机关单位,忙起来也够呛的。”
秦守业呵呵笑起来,他伸出手去,拍了拍岳峰的肩膀,话里有话:“可不是嘛,身不由已,都是为了上头交下来的工作啊,棘手的很。”
这谈话让岳峰全身不自在:“工作还不就是这样,总有办法解决的。”
秦守业点头,笑的很有点意味深长:“那是,借你吉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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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守业一行一走,岳峰拔腿就往楼上跑,开门一看,季棠棠在台子上睡着,蜡烛光幽幽的,还剩了两三厘米的样子。
岳峰真想把蜡烛吹了,拉着红绳直接把她拽出来,这时候才后悔事先没问清楚:能中途吹蜡烛吗拽绳吗,会造成不良后果吗?
犹豫了再三,还是关了门悬着心等,神棍不在,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儿他做不来,稳妥起见,还是等吧。
顿了顿伸手到后腰摸了摸,摸到枪在,心里稍微安了些。
事情有点不对劲。
单位事忙?骗鬼呢吧,又不是什么机密单位,什么样的急事要你半夜十二点出门?办单位的事带一堆秦家的人,亲友团啊?更重要的是,公事不带公文包,拎那么个让人看着就心发毛的旧式小箱子是怎么回事啊?
岳峰心烦气躁,掏出烟来点,手有点抖,几次都没打上火。
也不知道棠棠跟叶连成见到没有,棠棠你长话短说,可别没完没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两天没来,收到好多长评,艾玛欢喜死我了,谢谢妹纸们。
大家的评论都仔细看了,文章刚写没多久时,有人批评高*潮不明显,对话流严重,总会交代非主角的情况,剧情进展慢等等,我想了想,我当然可以压缩对话专门写剧情用二三十万字写个很紧张的故事,但那样一来,就只是写故事而已了,不是自己想写的东西。我还是比较喜欢慢慢的写,即便是紧张的恐怖故事,里头还是有松弛的让人开心的东西,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嘛,而且也有一些我想表达的东西,当然可能也有人会说网文只是图个乐呵,不想看你表达什么意义啊什么的,但是我有我自己的看法,我不是专职的写手,我很可能写了一篇之后因为其他事情繁忙很久不写,也不想跟个热题材飞快开文,收益好了就写长点,收益不好就马上结文开新文,我就是想用自己的风格和速度写个自己喜欢的故事,如果这个过程当中你们也喜欢,和我时不时的交流,我就很开心了。所以每一篇文章,对我来说都挺宝贵的,它可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是我花费了我的时间、精力、心血和精神来写的。
有人说不太恐怖,说实在的啊我写文会设想真实场景,然后去写,所以写太恐怖了自己会害怕。写怨气的前期,伊伊做了个风铃寄给我,我挂屋里头,结果有一次忘记是写到第几章,睡觉的时候风铃响,吓的我……还有一次出差,突发奇想要写个鬼故事,名字都取好了叫《酒店鬼事》,结果当晚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房间里有声音,我心说算了吧,我也是个常出差的人,把自己吓到就不好了……
所以我不会写的特别恐怖的,哪怕这文标了恐怖,我也希望看文的妹纸看完了有点想法啊感慨啊什么的,而不是不敢出门啊睡不着觉啊云云。
虽然可能还有一些篇幅,但是这篇文是向着完结的路上走了,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不受其他因素干扰心境很平和的把后面的部分写好,前文的埋线和所有的问题,都能尽量衔接起来,在最后给大家清楚明白的答案,不管是前面突然拓开一笔写神棍,还是交代一个配角的林林总总,都希望让大家明白是有意义的,而不是胡写一通或者故意拖戏。我有一阵子看恐怖小说,前头总给我埋很多线,设置很多悬念,结果答案出来特别坑爹,每次我都想掀桌子。所以我觉得文章的结尾跟开头是一样重要的,甚至更重要一点。
谢谢大家一路陪伴不离不弃,希望我能写好吧。
107第①⑦章
季棠棠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四周都是浓的化不开的雾气;她走了一阵就停下了;心里有点慌:不是说召来的是谁,进的就是谁的世界吗?难道这白茫茫的一片就是叶连成的世界?
好像每次使这个法子;都会出点小状况;这次是不是又出错了?
正茫然间;后方传来叮铃铃清脆的声音,季棠棠纳闷地回头去看,腰间突然被什么一撞,痛的弯□去;前方有人刹车,声音很不满:“哎哎;同学;让你看着点啦。”
同学?
季棠棠愣了,她呆呆看着前面骑在自行车上的大男生,穿白Tshirt,破洞的牛仔裤,一手稳着车把,另一手拿着打饭的盆,腿支在地上,还在看着她:“撞着你没,没事吧?”
季棠棠摇头,那人松了口气,车把一扭,自行车又歪歪扭扭上路了,链条咯噔咯噔响,像是下一秒就会滑坠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雾气已经散去了,阳光照下来,暖暖的,周围嘈杂起来,无数的学生和她擦肩而过,有拿着饭盆去打饭的,有刚从图书馆抱了厚厚一沓书回来的,有年轻的情侣挽着手窃窃私语的,有一边抱着篮球一边拿汗巾擦汗的,他们说说笑笑,吵吵闹闹,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同。
季棠棠的眼角忽然有些湿了,明知这是虚假的时光倒流,还是被这份虚假给暖了心。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多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拂落肩上的桃花,还能相视一笑。
熟悉的校园,熟悉的回忆,食堂还是青砖墙的,墙面上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宿舍楼后头老长的一溜自行车,新的旧的破的歪的上了三四把锁也防不住盗的,图书馆只有考试前才人满为患,这样阳光灿烂的玩乐时节,门口只晃动着小猫两三只。
季棠棠慢慢朝操场走过去,很多人在,中间的草皮上有人踢球,也有人放风筝,跑道上有人慢跑,边区有人翻双杠、压腿,或者围坐着聊天。
隔着很远,她就看到了叶连成,他坐在树下,出神地看操场上的人和事,衣服上有血,大块的血迹,但仍理的整齐,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同和怪异,或许因为,这是他的世界?
季棠棠走到近前才停下,叶连成抬头看她,也许是阳光太过刺眼了,他的手搭起凉棚,微微眯起眼睛,唇角扬起温柔的笑:“小夏,你来啦。”
季棠棠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真的跟他面对面,心情反而平静了,她挨着叶连成坐下来,长长舒一口气。
两人就这么肩挨着肩坐着,直到铃响,叮铃铃响了一阵之后,又响第二遍,操场上的人渐渐就少了,季棠棠问叶连成:“预备铃吗?是要上课了吗?”
叶连成说:“好像是吧。”
季棠棠笑起来,这场景何其熟悉,两人逃课的时候,经常有这样的对答。
叶连成也笑,他说:“你爸爸跟我说,一个人死了之后,如果有怨气,会长久的在横死之地盘桓,说不定就成了孤魂野鬼。但是如果没有怨气,在离开这一世之前,会重新经历这一生最幸福美满的时刻。我现在才知道,我走了那么久,原来从来都没走出过这里。”
季棠棠沉默了很久,轻声问了句:“我爸爸?”
尽管早就猜到叶连成的死一定跟秦家、跟自己的父亲有关,但那种猜测跟从叶连成口中得到证实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季棠棠的心情特别复杂,有痛苦有愧疚还有深深的无地自容,她不懂叶连成怎么可以这么平静,隔了很久才颤抖着说了一句:“阿成,对不起啊。”
叶连成抬头看她:“小夏,我不知道你这几年过的这么难。”
让他这一句话说的,季棠棠眼泪都快下来了,好像这么多年的辛苦,因为他这句话,忽然间就有了慰藉和值得一样,她深深吸一口气,轻声说了句:“都过去了。”
叶连成笑着点点头,笑容里有些许的失落:“果然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夏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这么重要的四年,就一笔带过了。”
季棠棠怅然:“要是从前的小夏,也活不到现在了。”
叶连成沉默了一下,末了轻声说了句:“小夏,你比我想的坚强。”
季棠棠苦笑,她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尖,靴子的边上沾满了浮尘,她拿裙摆的下缘去擦,擦着擦着,叶连成忽然伸手覆住了她的手背,熟悉而又温柔的触感让季棠棠泪盈于睫,她抬头看叶连成,眼前模糊一片,叶连成说:“我知道他们还在找你,小夏,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季棠棠说:“我本来……”
才说了三个字,泪水刷的就流下来,见到叶连成,好像见到最亲切的家人,哭的再怎么狼狈都不在意了,她说一阵就去擦眼泪,擦干了又流,流下了再擦。
她说:“我本来想着,再也不管这些了,我自己的幸福,凭什么要让这群乌七八糟的人影响和左右是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对吧,世界这么大,秦家没那么手眼通天,我总能找到地方安顿的……”
“但是你一出事吧,我就觉得……我就觉得我特别有罪,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对吧,我不能自己打个洞钻起来,让你们给我挡刀子。做人总得有点担当,不然活着也就是吃饭睡觉,没什么意思了对吧。”
她语无伦次的,说了好几个“对吧”、“是吧”,叶连成静静听着,也不去打断她。
“我到古城来,一来是送你,二来也想查查看,你出事跟秦家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没关系的话,我接着会去八万大山的盛家,我的根在那儿,一切的源头也在那儿,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再可以失去的了,进八万大山是生是死,都随它去了。如果有关系,秦家一定在这里等我,我想跟他们做个彻底的了断,我想通了,我不死,他们一定会追我到底的,我继续逃,我身边在乎的人会一个个死光的,不逃了,不想再逃了。”
她说完了,眼泪也不流了,呆呆看操场那一头的抢球,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自言自语:“不逃了,就在这里了断了。输了也认了,世上那么多人,总有人抽到一手烂牌的。”
叶连成问她:“那岳峰呢?”
季棠棠浑身一震,惊的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怎么知道岳峰?”
叶连成的笑容有些苦涩,他移开目光,轻声说:“你爸爸跟我讲了你的事之后,我才知道上一次来古城的就是你,那时候,我记得岳峰对你很好……我其实不确定你们的关系,只是试探着问问。”
虽然她没有确认,但是这个反应已经算是交了底了。
季棠棠有点难受:“对不起啊阿成,和岳峰在一起之后,虽然我从来不说,但是心里面,我总觉得特别对不起你,感觉像是自己变了心一样。”
叶连成笑起来:“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