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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花摇头,没作声,小雨嘴巴翘的老高,一路的抱怨,“没有贼来,是那些不长眼的,把小姐和我当贼防了,小姐只不过想去后花园而已,就被他拦了,真是太过分了,把小姐当什么,难道他想把小姐囚禁在这里。”
脸色本就不好的小梨,更是骤然色变,青筋都隐隐冒出,清眸中闪过阴霾,瞬间隐没,出院落都出不了,那驸马府更不可能出。
见非花不言不语,只是浑身像抽干了力气的,歪斜坐着,她心中更是疼闷,向着非花福了福身,“小姐请等会儿,奴婢去公主那儿,请示出令牌,小姐就可以出院落了。”
非花还是摇头,‘强取的自由,有什么好的,出不去就不出去了,小梨你们也别太过气恼,你们想出去玩的话,就去吧,我休息会儿。“
小雨眼睛红了,“小姐当奴婢,是只顾着自己玩,而把主子撇下的坏奴婢了,小姐说这话,也太过伤人。奴婢生气了。”
非花笑了笑,喝着快冷的茶水,一来一去,也浪费了不少时间,“是是,都是我的错,只不过,现在我让你出去,是要让你帮我办事,难道这都不可以?”
小雨连连点头,照着非花吩咐的去做了,非花的要求并不难,只要驸马府里的花,全部摘来一种,一种一篮,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到府外去采集,总之,所有小雨见过的花,都希望她能采出一篮来。
花毒需要大量的花原料,非花一路下来,用的多采集几乎没有,既然困着出不去,她就多研点花毒花药好了。
小梨没有跟着去,也没让小雨多带人去,她不想非花的要求,太过惹眼,以小雨的性格去做的话,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她这个疯丫头,为了讨好主子欢心,而采集花瓣。
非花也知道这一点,心思微转间,得失自有分寸,不管怎么样,都要选最有利的,好好的活下去。
不为别的,只为了活着,就必需,要有衡量得失的能力,驸马府可以困住她一时,可是困住她的不是,那层厚厚的暗卫之墙,而是病床上的李益,只要他的病情恢复,她就会离开,她不会一辈子,都做落雨院的主人。
时间在非花若有所思间,小梨眉宇忧愁间,悄悄流逝,不再回转,天在绽放绚丽彩霞后,渐渐的黯淡了,像是用尽了能量。
非花睨眼,瞧着无声升起的圆月,眉心也褶起,“小雨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在外面采野花去了。”
别说小雨武功高强,要是去了森林暗处,一到晚上,毒虫猛兽集聚的地方,也会有危险的,何况还是小雨,有时候过分自信的心理。
小梨也望着月色忧心,照理说小雨该回来了,府里的花采都采不尽,她该没去外处才对,“奴婢去笛声联络看看。”
小梨腰间,一只别着一束小巧的白玉小笛,平时也没见她用过,让她说起,非花才明白是暗信所用,不禁多看了几眼。
小梨解下玉笛,十指按着该按的位子,吹起曲子来,她吹的是最普通的梨花落,清脆的笛声,特别的好听,同时可以看到,隐形的音波,正在慢慢扩散,她的笛声,是可以渐渐的传出十里之外的,至少驸马府的人,都可以听到。
非花明眸看着小梨淡然的吹奏着曲子,心中也有些想叹息,千里传音,真是好高的法术,放眼天旦国,也没几个人能学成。
因为需要醇厚的内力,悠绵长缓的呼吸,还要无法憾动的定力,这种音传,十个有九个人学过,只是成功的人,就算有一个,也有可能因为心绪不定,而走火入魔。
小梨吹完一曲,就放下了,腿一软,拿着笛子的手撑在了桌沿,声音颤抖了,“没有回音,小雨出事了。”
海上霸主
非花心下一惊,只是让她去采集花瓣,怎么会出事呢,是不是真如她所想,小雨是去了深山老林,被野兽所困。
小梨收起短笛,拦住站起要往外赶的非花,脸色凝重,“小姐,小梨去就行了,府中还是小梨熟路,请小姐坐等消息。”
非花心中斟酌一二,止了步,她在驸马府,连她住的落雨院都不熟,别说这偌大的驸马府了,加上小梨心事细密,交给她去找,她也放心。
“快去快回,必要的话,让所有人在驸马府中寻找。”不能耽误,也不能犹豫,非花快声吩咐完小梨。强压住心情,沉重的坐了回去。
小梨点头,身子无声,向着阁外略去,只有轻微的衣衫风声,一条浅影过后,小梨就消失在非花眼前,因为事态紧急,她已用上了轻功。
非花坐在原处,手缓缓交握,十指压着后,又慢慢松开,手沉的如石压住,还是抬起,拿起水壶,倒了杯茶水,细细的喝着。
明眸微捭阖间,时间悄悄流转,暗夜,月的光亮,逐渐成了唯一,清冷的没有温度,就是黑暗,特有的氛围。
风从窗棱透进,拂乱了非花的青丝,发扫眉宇时,非花低了眼睑,低轻的声音,毫无感情,“来了就出来吧,每次都躲躲藏藏的,感觉真累。”
室中只有她一人,不是她等疯了自言自语,而是有一计,太过讽刺:调虎离山计,或是各个击破,都是绝招,兵不厌诈,谁上当了,或是谁妥协了,就是她现在处境:孤立无缘。
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浴血奋战,非花明眸中多有可笑,与他的奋战,她宁愿孤立,欠的情太多,负担就会把人压垮,而她不想欠了。
风起微动间,又是从角落行出,脚上落地无声,好像踩在绵云上,来人不变的金色面具,在月色中更是清寒,让他在金色面具下,凌厉的眸子,肃杀可怖,让人望而生畏。
他是个令人胆寒的人,能对付武林所有门派的海盗之主,不可小觑已是本能,非花也从来没有看轻过他,只是他的手段,让她…厌烦。
“你把我的人藏到哪里去了?”别的非花也不想多说,如果他给不出她要的答案,她不介意和他好好打一场。
面具人缓慢而沉稳的步伐,很矫健很流利的脚步,向是踏风而来,发梢还在飞扬,除了冷寒,他的气息,其实非常的魅惑,这暗夜,他无疑是,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低笑声响起,他站于非花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话中也没有多少起伏,只是笑意的声音,怎么听都会令人毛骨怵然,带着面具的笑,总会让人联想绵里藏针这四个字,太过森寒,“你想知道?”
非花微抬头,望向有些得意的男人,嘴角抽了抽,最终没有一巴掌挥过去,小雨在他手下,能忍则忍,“当然。”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都不说有什么好处?”有些无赖,是特别的无赖,挟持人还要好处的人,脸皮要厚,人也要够流氓。
非花明眸直望着他,如果忍不能解决问题,她似乎该做些什么,只是他的武功,好像挺高,她没有把握一下子擒住他,而她的机会,只有一次。
唇边漫开娇艳的笑,像是罂粟般的美丽而危险,渗着曼陀罗的迷惑,非花的容颜从来是美丽的,而她要展现的美,就是致命的诱惑,眼前的人,无疑是失了神,非花眼眸深处,有些寒冰结起,“你想要什么好处?”
不认为她的美人计,能生生困住他,她也不屑用,非花笑过之后,就敛去了那倾城之笑,只是淡淡的,问着他的答案。
而她不知道,她的笑是真的迷惑上,一个叱咤海上风云的领头人,而他在失神间,已经把生命交换给她,那一刻,他宁愿牺牲生命,换取那昙花不再的绚丽笑容。
有些失落,人生在世,美好的东西太少了,世间俗物,往往让人厌倦,他想留住的笑容,也只在一瞬,有一种冲动,他想在她笑容中,沉沦不醒。
海中的男人,情意是猛烈而浪漫的,就像那层叠而起的巨浪,只需一瞬,就可风云变色,翻天覆地,而他,正被巨浪冲击了。
他现在终于知道,他想要什么,一直让他轻蔑的情长,让他的心,正在澎湃的跳动着,为了那一刻的美丽而活。
“只要你嫁给我,你的人我还给你,我还可以送你更多的婢女,更多的珍宝,整个南海,我都可以恭手让给你。”
脱口而出的誓言,终于有了温度,他是认真的,他想要拥有她,让她常伴在他身旁,让他的心,继续的活力的跳动着。
非花终是见识过短,或是说,她遇到了个疯子,这种强娶的话,眼前之人说出,真是太过不真实。
恍然间,她又想起了,这些日子,不同的求亲宣言,什么时候,她成了男人眼中,需要娶的女子了。
非花觉得荒唐,耐心用尽,“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小雨在哪里,我希望你把她送回来。”
面具男人,突然手袭上面具,面具就在他的摘落间,他的脸也在非花的眼前,突然的展现了,没有想像的难看,不,是意外的俊美,他的唇微薄,眼睛也弯着,只是看着非花笑,非常的眷恋,“我叫落鲤,落花的落,鲤鱼的鲤,娘亲说,我是大海的儿子,是条小鲤鱼。”
他清朗的声音,带着少有的孩子气,因为他提起了娘亲。
非花眼睛湿润了,久远的话,温柔的响起:我的女儿,名为非花,百花齐放的花,因为她出生的时候,园子里的花都开了,满室飘香,我的女儿一定是百花仙子下凡。
好久没能重现的话,再次被人所提醒,而这个人,就是他,一个海上的儿子,落鲤。
他有湛蓝的眼睛,单纯的气息,海上的热情,常常会让人迷失的个性,非花突然间,觉得周边都黑暗了。
你要救谁
她骤然间昏倒,毫无预兆,这让落鲤也吓了一跳,只见她秀眉紧蹙,宇间聚着似喜还愁的情绪,仿佛陷入痛苦与快乐的梦境。
特别是从眼角滑落到颊边的泪滴,晶莹的让人破碎,她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让她如此的执着固念。
“非花,非花,你醒醒…”落鲤头一次后悔,没有听娘亲的话,好好习医术,以至于现在的一无所知,连非花怎么了都不知道。
怎么摇都不醒,他急了,就要倾身抱起她回他的深海,深海中有一名怪医,他一定可以让非花醒来。
倾起的身体,却被一阵劲风所扰,带着刀刃的尖锐,让他不得不猛退,衣衫飘扬青丝飞舞间,他厉眼扫向不识趣的人。
来人正是察觉出不对劲的单离,急急赶来时,就看到一个陌生人,正要抱起非花,胸口怒火狂烧,瞥眼看到桌上的金色面具,他怒火更炽,“大胆狂徒,竟敢多次独闯驸马府,当真以为驸马府无人么?”
落鲤的热情,也只在一见倾心的非花身上,对单离而言,就是嗜人的杀意了,略狭长的眼睛,微微咪起,“不关你的事,你也只不过驸马府暂时的住客而已,识趣的快滚,莫怪本座手下不留情。”
驸马府的情况,他了若执掌,单离这名特殊的客人,他也知道,至于他的身份,暂时查不出来也不奇怪,江湖中有的隐瞒身份的人,只要不来找他的事,他就当没看见。
单离不再多说,刚才的怒喝只是为了引来驸马府的暗卫,他只要在最短的时间,拿下他,把他去除,其他的都无所谓。
与落鲤拆起招来,招招不留情,都是向着要害而去,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非花就昏在桌上,他绝对要擒住他。
落鲤在他步步紧逼下,又因为是后出手,一下子就落了下风,连连退闪,耳边还听到了不寻常的衣衫飘动声音,知道驸马府的人,已大半赶来,心中也微寒。
看一眼毫无转变的非花,心中生出退意,单离也看出他眸中的退意,只是把他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