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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也罢,恨也罢,都过去了,她不想纠缠在过去。说到底,她觉得女人真的不必去为难另外一个女人。如果把赵艳平比作一条疯狗的话,她崔如眉并不想因为她咬过她一口而去反咬她一口,让自己也变成一条疯狗。一个人碰到疯狗,除了远离,还是远离,既然现在有机会远离了,那何必再去和她计较呢?
但是,那疯狗却追了上来,不将她置于死地而不死心的架势。现在怎么办?既然这条疯狗是难以摆脱的,逃避不了的,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彻底除掉它!
欺负人,不带这样欺负的!再这样容忍下去,那天底下真是没有天理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见朱大常把愤怒的崔如眉架出了病房,赵艳平也跟了出来。看到崔如眉对着她横眉倒竖的样子,她余怒未消,刻薄地挑衅道:
“柳依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你不是有骨气,和朱大常离了婚了吗?怎么又回来勾搭他呢?你装什么样子,装什么骨气?如果实在离不开他,就早点说罢,何必又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又想人家说你自尊,又要暗地里和朱大常不清不楚地来往?你不要忘了,朱大常现在是我的男人,他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嗯,听见没有……”
“赵艳平,你说什么话?今天是儿子突然病了,我才过来的,哪里是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快回去,少在这儿丢人现眼了,现在你人也打了,还想干什么?”
朱大常见赵艳平说话说来说没谱,急红了脸,赶紧阻止。
见朱大常当着柳依晴的面吼自己,赵艳平气不打一处来,她叉着腰瞪着朱大常骂道:
“朱大常,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当我没看见是不是?我在窗外明明看见你正在给这个贱人擦眼泪,一副亲热无比,情真意切的样子,你还想骗我?是不是没有给你录下来你就可以随意抵赖?”
原来是为这事。朱大常终于知道赵艳平为什么这么疯狂了,原来是刚才的一幕刺激了她!
“哎,你……”面对赵艳平伶牙俐齿,朱大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事,永远都说不清了!
崔如眉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要与赵艳平这个女人理论的话,那纯粹是一厢情愿而已。
她看到了她的暴躁,看到了她的蛮不讲理,看到了她的超乎常人的疯狂举动。
透过这些表象,她更看到了她内心的虚弱,这样的女人,看起来强大无比,实际上是一条纸老虎,只要找准了时机,打对了地方,轻轻一下,她就可以灰飞烟灭。
她本不想与她一般见识,甚至见面都不想见到,但是赵艳平她却非得将人逼上绝路,如果不还击,她不知道她的厉害,她只会嘲笑她的软弱,她更会变本加厉,一次次地伤害她和孩子。
以暴制暴是一种极好的方式,只是崔如眉准备用的暴力,看不到一点儿嚣张的影子,她准备用一种最温柔的方式,来收拾这个不可一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女人!
上帝欲让人毁灭,必先让他疯狂!
现在,就让她继续疯狂吧。那是她赵艳平的选择,她崔如眉不过是成全她罢了。
想到这里,崔如眉怒气全消,突然对朱大常笑笑,语气特别温和地说:
“大常,那液体快输完了,这样,我在里面去看着儿子打点滴,你陪她在外面坐一会儿,等液体输完后,你送我和天天回家,送到楼下,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朱大常点头表态,她俩轻盈地转入了病房,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仿佛朱大常和赵艳平是俩个专程来看望病人的朋友一样。
她的举动,让朱大常呆呆地站在原地,让赵艳平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廊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套用一个很俗的比喻说——静得掉一根针在地上都听得见。
☆、78、乱了心窍(第二更)
78
如要吵架,得双方旗鼓相当才行,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拳头我一脚,有来有往,方才吵得热闹,也才打得激烈,各自的情绪也才能持续升级,场面也才会越来越好看。
但是现在,双方完全不对等了。
只有赵艳平一个人心里还有怒气,她的对手柳依晴,完全没有了斗志,不但没有斗志,还像什么事没有发生过一样。这让赵艳平心里极不舒服,好像一个拳手意气风发地上了场,突然发现没有对手一样;更像是使出浑身力量打了一拳出去,不料却打在一个棉花包上,软绵绵的没有弹力,棉花却活生生将那拳头的力量吸了进去,待抽出拳头来时,再没有出拳的劲头和兴趣了。
赵艳平本想大闹一场,但是崔如眉再没有给她一点机会。她骂人,无人应战,打人,更无人应战,人家就当她不存在一样。
站在那里纠结一阵,再来回走了几个圈圈,赵艳平眉头紧皱,转头看到愁眉苦脸的朱大常,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上了他俩的当了。哼,你们想看我的笑话,我偏不让你们看,你们不是不说话了吗?好,我也不说了,不但不说,我还要进去看看天天,表达一下我的关切之情呢。
赵艳平突然进了病房,把朱大常吓出一身冷汗,他以为赵艳平跑进去,又是找前妻吵架去了!于是,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也转身进了屋子。
病床上,天天睡得很踏实,全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今天太累了,发烧,让他的体力消耗怠尽。烧一退下来,他就沉沉睡去,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崔如眉知道赵艳平也进来了,并不理会,她用手背轻轻去触天天的额头,还好,几乎已经回到了正常状态。再看挂着的液体,马上就要输完了。
崔如眉见赵艳平进来了,赶紧出去。到值班室去叫护士过来取针头,这一瓶输完。孩子应该就可以回家了。
值班的护士揉着睡眼,跟着崔如眉过来,给孩子量了量体温,取掉输液器,说:
“孩子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了。你们可以把他抱回去了,只是注意千万不要让孩子着凉。一定要精心护理,他身体结实,一般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今天可能是玩得过火,又阴了汗,导致发烧,以后注意就行了。”
“好好好,谢谢医生。那我们走了哈。”
朱大常一听孩子没事了,可以回家了,心一下子松了下来。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过了,得赶紧把孩子和大人送回家,他还想休息一下。明天事情还多着呢。
朱大常抱着孩子,赵艳平紧跟在朱大常的身后。崔如眉也不着急,不远不近地跟着,四人下了楼,上了车。
“依晴,要不,孩子我带回去吧,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崔如眉知道朱大常是怕自己带不好他的宝贝儿子,轻轻一笑,说:“你放心,我一定带好天天。你把我俩送到楼下就行了。”
朱大常见崔如眉语气肯定,一旁的赵艳平又没有开口表态,便摇摇头无奈地说:
“好吧,我先送你们回去。”
说完,车子往崔如眉租住的小区驶去。
孩子被放在了崔如眉的怀里,睡得很香。
看着孩子天真饱满的面孔,崔如眉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大人之间的种种不堪,在天使样孩子的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到了小区门口,朱大常非得把崔如眉和朱翔天送上楼去。但是崔如眉坚持不让他送上去。
“你放心,小区的治安很好,里面没有坏人,我上去了,你们走吧。”
崔如眉平静地对朱大常说,然后将车门关上,背着天天往楼道里而去。
朱大常在后面追了几步,被赵艳平拉住了。
“大常,你看她一个人也可怜,身边有个孩子陪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安慰是吧。”
朱大常站住,看着赵艳平,冷笑两声说:
“你倒是变得快,现在又来当好人了,别人不知道你是咋想的,难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说说,我是咋想的嘛。”赵艳平被朱大常抢白了几句,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地不好看,便问道。
朱大常哼了一声,看着崔如眉远去的背影说:“你是生怕我把儿子接回家里吧。”
“你——”赵艳平指着朱大常,咬咬嘴唇说:“你居然这样冤枉我?好,你要跟着去是不是,你嫌弃我了是不是?行,你倒是跟着去呀,我不拦你!”
说完,转身就要走。
朱大常真是累极了,再不想吵闹,便无奈地自事宁人道:“唉,都是我的错,我啥也不说了,走吧,太晚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我们回去吧。”
听了示弱服软的话,赵艳平这才转怒为喜,却不好表达出来,便一声一吭地上了车子,跟着朱大常回家了。
小区里停了车,朱大常拿出电话给崔如眉打了一个过去,问到家没有。
换作往日,崔如眉肯定不会接这个电话,哪怕就是真心问候的电话,她也没有心情和必要去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要接,而且要心平气和地接。
“大常,我们到家了,没事,你们早点休息吧。”
“哦,那你费心了,有什么事情打电话过来就行了,我不关机。”朱大常也松了口气,温和地说道。
“会的,我挂了啊。”说完,崔如眉主动挂了电话。
赵艳平一直屏气凝神,注意地听着电话里若有若无的对话,夜晚安静,大部分都听到了。等朱大常挂了电话,她醋意十足地说:
“朱大常,你疼儿子我没话说,但是你如果再跟她崔如眉不清不楚的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谁不清不楚了?艳平,我和她现在已经离婚了,我现在和你在一起,你别一天到晚瞎猜好不好?走吧,上楼,我真的太困了。我希望你也不要再东说西说的,我没有精力说话了。”
说完,朱大常下了车,锁了车门,再不开口说一句话。赵艳平忍不住又抱怨了几句,但是朱大常一句都没有回应,见朱大常不作声,赵艳平也觉得无聊,便住了嘴,回去洗漱睡了。
朱大常很快进入了梦乡,但是赵艳平却躺在他身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今天,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柳依晴。
当见到柳依晴的瞬间,她有一些底气不足,当后来柳依晴被她打了骂了侮辱了却一句话都不说,依然笑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时,她突然有些发慌。
她对柳依晴的了解,都是通过朱大常得来的。
朱大常刚开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向她诉苦,说家里的那个女人如何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一心只扑在孩子身上,说那个女人如何地不解风情,甚至说在床上的时候像一截木头,让他渐渐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说柳依晴不注意保养,不晓得化妆,走出去,形象一般,就是一个路人甲,再也引不起他的丝毫兴趣。他还说他不想一辈子就这样和柳依晴那个没有情趣的女人过下去,他的生命里不能少了赵艳平,是赵艳平让他找到了男人的感觉,找到了已经消失的爱情的感觉,如果离开她赵艳平,他朱大常会不知道怎么过日子。
于是,她在头脑里勾勒出了柳依晴的形象,肥胖,邋遢,眼神空洞,言语无趣,让男人乏味,也让女人瞧不起。除了一味地顺从和奉献,再没有一点可以让人称道的地方。
于是,她从心理上站在了柳依晴的上方,她开始理直气壮地伤害她,一点点逼她走,朱大常那样优秀的男人,应该她赵艳平来陪伴的。
在她赵艳平的心里,柳依晴就是路边一棵最不起眼最不值得重视的小草,谁都可以欺负她,反正她也不知道反抗。
但是今天,当她第一次真正见到柳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