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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话,还望妈妈转告。”
“什么话您尽管说,我一定转告。”喜妈妈见杜文英虽然不悦也没有追究的意思,一口答应下来。
“我常听人说,□无情,戏子无义,燕小姐在百乐门喝什么酒唱什么歌跳什么舞见什么人无所谓,只是我可不希望将来在督军府看到什么情深似海,矢志不渝的大戏。”
这话说的十分不留情面,犹如无声耳光直接打在了脸上,喜妈妈是场子里的老人了,又带着红了半边天的燕栩栩,谁见了不给个笑脸好言两句,倒是许久没有听得这样厉害的话,脸上僵了僵却还是忍下笑着接受了,“老身都记下了。”
一旁的容九见事情解决也是暗自松了口气,总算逃过一劫,他想起阿力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杜文英见她答应,也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地方,悠悠的站起身,理了理衣角,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不急不缓的离开。
喜妈妈一直送到门口,又是叫车又是开门,等杜文英车消失在转角,一张脸迅速垮了下来,往地上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喜妈妈虽然今天被人挤兑但是心底却十分舒坦,因为面对一个挂着脸摆着架子却连对手都弄错了女人她哪里能不在心底偷笑,什么□无情,戏子无义,没爹没娘的丫头,摆什么督军府人的款,看谁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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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卿卿正卸着装就见喜妈妈一脸高兴的推门进来,一见她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您这是怎么了,在外头捡钱了?”卿卿打趣道。
“可比捡钱痛快多了,”喜妈妈那喜滋滋的样子不知道多美,她凑近卿卿,促狭道,“我听说督军给你送东西了?”
卿卿撇撇嘴道,“是啊。”
“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喜妈妈满脸的好奇。
“了不得?算是吧。”卿卿想到自己收到的礼物,眨眨眼点点头。
“在哪?”
见喜妈妈两眼快放光的样子,卿卿朝一旁的盒子歪了歪头,喜妈妈激动的跑到一个精致的盒子前,麻利的打开,双手直抖,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这是什么?”
要是你们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稀世珍宝可就错了,里面端端正正的摆着一本书,上头用正楷写着“茶花女”三个字。
“书?”喜妈妈的脸如同川剧变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脸上灰扑扑的,失望道,“这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啊。”
卿卿一手架在椅背上,学着她之前的表情也促狭道,“世界名著可不就是了不得的东西么?”
喜妈妈哭丧着脸,“你就别逗我了。”
卿卿见她这个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霍震风还真是和常人不一样,竟然想到送她茶花女。
“对了,”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来了精神,用胳膊杵杵卿卿,“我听说督军还要带你去参加晚宴?”
不提这个还好,一听这个卿卿的脸垮了下来,这霍震风给她送东西送本书也就罢了,带她参加晚宴本来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她要在众人面前亮相也是迟早的,可是,那天为什么偏偏是董佳佳的生日会啊,这下子,她的校园生活怎么办。
“怎么了?”见她脸色不好,喜妈妈问。
“这个宴会是我同学的生日宴,这一去不就穿帮了。”卿卿无奈回答。
“这可怎么办?”喜妈妈一听也急了。
“不知道啊。”卿卿摇摇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明天我找郑爷再说,对了燕小姐走了没有?”
“走了走了,早走了,你不用担心会碰到她。”喜妈妈挥挥手轻松道,卿卿和燕栩栩是见过面的,她和郑爷商量过后还是觉得不要和她直接碰面的好,这样麻烦也少些。
“那我走了。”卿卿带上帽子,拿起外套穿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道。
“好的,路上小心啊。”喜妈妈点点头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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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容九犹疑的看着杜文英,不知如何开口。
杜文英看着窗外流动的景色恍若未觉,过了良久,她淡淡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荣九忐忑的问道,“您为什么不要他们把燕栩栩叫来见您,那个女人可是嚣张的很。”他今天受了燕栩栩的教训,原本想着能在杜文英这讨回来,没想到杜文英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动机不纯,容九又慌张的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她仗着督军竟然不来见您,我们给她个下马威也好让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杜文英听完他的话,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他,眼底带着讥诮,冷声道,“她还不配。”
容九一听,急忙附和道,“对,她给小姐提鞋都不配,有什么资格让小姐见她。”
杜文英心底厌恶,不想再看容九谄媚的脸,转过头看着街上昏黄的灯火,那样短促微弱的光芒,像是生命的流逝和脆弱,她想起哥哥死的那个晚上,四周是炸响的炮火,空气中弥漫着硝烟,鲜血,腐烂的味道,她蜷缩在霍震风的怀中害怕的发抖,听见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哄着自己,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一辈子,她垂了头,心底微微发烫,这三个字让她一直坚持到了今天,让她一直为了能成为配得上“霍震风”这三个字的女人而努力,她看着他从籍籍无名到威震五洲,而她则从一个幼小的女童成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杜文英对着车窗上映出的自己缓缓勾出一个微笑,是的,他们之间的羁绊是没有人可以斩断的,他们之间的过去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要霸王我啊
话说我还是很勤快的,捂脸···
楠竹基本已定,乃们自己琢磨去吧····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微风带着凉意吹进窗户,白色的窗帘被吹动的在空中翻飞,窗外鸟儿正欢快的鸣叫,仿佛有用不完的劲。
卿卿还在床上沉睡,似乎觉得鸟儿太扰人清梦,无意识的皱皱眉,一扯被子,翻了个身,把整个脑袋埋进了被子,大半个身子露在了外面,露出雪白莹润的肌肤。
婉翠端着碗热腾腾的馄饨兴奋的进来,见卿卿的睡相,偷偷一笑,将碗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走到卿卿身边,扯扯她蒙住头的被子,“姐姐,姐姐。”没想到卿卿听后不仅没有醒来扯了扯最后身上的被子将头蒙的更加严实了。
婉翠无奈的又扯了扯被子,“姐姐,有又好吃又香的馄饨哦,你不起来我挠你痒痒了。”
见卿卿还是没有反应,婉翠伸出手,用指甲轻轻在她的脚底挠着,一下两下,卿卿敏感的缩了缩脚,藏了起来。婉翠又把目标转移到另外一只上,卿卿又缩了缩,这下婉翠学聪明了,一下子抓住她的脚踝,五指上阵,一阵狠挠。
卿卿挣扎了一会,终于坐起来,喊道,“别,别挠了,救,救命啊,救命啊。”卿卿一阵哭天抢地的求饶。
婉翠一叉腰,神气的看着她,“看你还赖不赖床。”
卿卿用手指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靠着床,半眯着眼无奈道,“我都快困死了,你再让我睡会嘛。”
婉翠一挑眉,一把拉开她的被子,“你还敢说,谁叫你每天那么晚回来,学校到底有什么事要忙到那么晚的啊?”
卿卿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并不回答,吸吸鼻子,睁眼一脸期待,“这个香味是,三鲜馄饨。”
婉翠撇撇嘴,“就你鼻子灵。”
转身走到桌边,小心的端到卿卿面前,献宝的转上一圈,下巴要翘到天上去了,“我可是赶了个大早去买的,怎么样香不香?”
卿卿吸了一大口气,哈,真是香啊,不由的咽了咽口水,昨天忙了一天,晚上又去百乐门唱歌,回来就倒头睡了,现在她是真的饿了。
卿卿笑眯眯的“啪嗒”一口亲了上去,“我就知道婉翠最疼我了。”再耍宝的朝她脸上抹上一把,手感真是嫩滑啊,果然是青春啊。
“姐姐快去洗漱吧,不然一会凉了,这个啊,趁热吃才好。”婉翠被卿卿调戏的脸上火烧火燎的,羞着推她。
“我马上起来。”卿卿点着头下了床,脚上穿着拖鞋,婉翠帮她拿来外衣,见她毛毛躁躁的说道,“慢点。”
“好啦好啦。”卿卿边往外走边回头说道。
她们住的是个筒子楼,厕所和厨房都是公用的,她这一层有四个住户,一边住的是一对老夫妻,一边住的是几个工厂女工,还有一户倒是从来没有现身过,不过卿卿听老夫妻说起,好像是码头工人。
楼道上静悄悄的,卿卿穿过走廊去厨房洗漱,刚来的时候她很不适应这样的生活,前世她的家境不错,父母也十分宠爱她,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之前是因为身上的钱不够所以才找了个这样的地方,现在她是觉得这个地方隐蔽又便宜,住着住着也就习惯了。
“小丫头起床了。”老太太站在门口操着地道的上海话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卿卿也笑着回答,“早上好,您今天起得真早。”卿卿知道他们一般都睡到中午起来吃饭的。
“哎哟,馄饨香十里外我都闻见了。”老人家笑的脸上的褶子深陷,全身都在晃动,似乎是听了个十分好笑的笑话。
“打扰您了。”卿卿不好意思的道。
“不会不会,你那个妹妹倒是熟门熟路,这老刘家的三鲜馄饨本地人知道的可是不多,更别说外地的了,这早上只卖三十碗的规矩也是好多年了。”老太太边说边用指头压了压鬓角,拿着盆子走到她身边盛水,“只卖三十碗?”
“是啊,那卖混沌的老刘是个牛脾气,一天只做三十碗,雷打不动,谁去也不行,”水哗啦啦的装了半盆,“好了,我回去了,不和你说了。”
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卿卿漱了口水,心底有了小小的疑惑,本地人都不是很熟悉婉翠是怎么知道的,“姐姐,怎么这么慢。”婉翠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卿卿也来不及深想,急忙吐掉口里的水,答道,“就来。”
她三两下洗好脸,拍拍自己的脸颊,不过是一碗混沌,自己真是想太多了,安慰完自己她高高兴兴的赶回去吃馄饨了。
“真香啊。”卿卿喝了一大口汤,眯着眼享受不已。
“慢点,慢点,不要烫到了。”婉翠在一旁提醒。
“真好吃啊,”卿卿腾出手又抹了一把婉翠嫩生生的脸蛋,赞道。
“这三鲜大馄饨,肯定是上海最好吃的馄饨了,大大的个头,丰富的馅料,实惠的价格,我也最爱吃这个了呢。”婉翠笑着答道。
卿卿吃了大半,看着婉翠突然想起来,“对了,你吃过没,这些你吃吧。”
“我不用了,”婉翠忙摆手,“我回来的时候吃过了。”
“我想着姐姐是江苏人应该也喜欢的,看姐姐这个样子,应该还和胃口,姐姐不是第一次吃吧。”婉翠见她吃完递过帕子问。
“额??????”卿卿愣了愣,随即笑了,“是啊,不是第一次吃,以前,有人亲手给我做过。”
“是谁啊?”婉翠见卿卿脸色突然黯然下来好奇的问。
卿卿抬眼看她,淡淡一笑,起身走到窗外,“是一个曾经很重要的人。”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婉翠突然十分好奇。
“他啊,”卿卿低头,嘴角微笑,修长的十指拉住一旁翻动的窗帘,任轻风吹动发丝,回忆般说道,“像一阵风。”
“风?”
“是啊,虽然清风拂面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