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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出猜想:“难不成是因为熙阳不喜欢她了,因爱生恨?”
王梓梦思忖一番,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月月和叶煕阳分手的时候也没这么闹过。他俩的事过去这么多年,月月虽然还总朝叶煕阳献殷勤,但也早就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
说罢,她叹了口气:“这下,他俩应该算是真的断了。月月从前每天都在我耳边磨叶煕阳的名字,不知道这次是出了什么事,但她能放下,终归也是有好处的。”
我心有不满:“她是放下了,可是熙阳呢?多处骨折,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我的眼泪悬在眼眶,耳边似乎又响起月月棍下那阵阵骨骼碎裂的声音,心也好像一下一下被抽打着,目光不自觉向紧闭的手术室门望去。
“雨澄……”王梓梦拉拉我的衣角,“月月是有不对,可是我觉得,这事或许不能全怪月月。”
我听她此时还袒护月月,火气忍不住往上窜,但又觉得王梓梦是明理之人,她这样说必定有她的道理,便静听她说下去。
“叶煕阳看见月月拿着晾衣架打过来,完全没有躲,似乎是做好了准备的样子。”
“做好了准备?”我蹙眉,他早料到月月会如此?
“多的,我也不知道了。”王梓梦站起身,朝我微微鞠身,“我学校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她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来跟我说:“叶煕阳肯定会住一阵院,平时你上班忙不过来的话,我很乐意过来帮忙。反正我考完了研,毕业设计的事也不会太忙。”
“这……那太麻烦你了。”
她摇摇头:“不麻烦,这事本来也有我的错误,应该的。”
她独自离开,后背的疼痛使她的身体保持着僵直的行走状态,却没有吭一声。
我一个人靠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回想着刚才王梓梦说的话。熙阳骨头的碎裂声和月月愤恨的关门声汇聚在一起,越想越乱,混杂的思绪缠绕得我快要窒息。
☆、062 再次邀请你
手术进行了整整四个小时,叶煕阳被推出的时候,走廊的凄冷压抑都得到了解脱。
“手术很顺利,但一定要好好修养,不要乱动。他的多处骨折比较严重,休养期间要是胡乱折腾,就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了。好了,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我忙不迭点头,拿着医生给的材料跑上跑下,忙活了好一阵,终于把各种手续都办好。
回到熙阳的病房,他正痛苦地闭着眼睛,睫毛微微发颤。医生说,术后麻醉药醒来,会经历一两天的剧痛,大概这正是此时他所承受的。我坐在他的**边,握紧他的手,默默无声陪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的眉头松弛下来,我问:“好些了吗?”
“好些了。”他虚弱地笑笑,“看你为我到处奔忙,怎么都好。更新最快最稳定”
不知为什么,此时我陡然想起了井喷那**,望舒中毒晕倒,我一勺一勺地舀着清水,专心致志地为他清洗眼睛,心无旁骛。熙阳则静默站在我的身边,神情低沉地对我说:“雨澄,真希望现在躺在这里的是我。用我中毒的晕厥,换你珍惜的凝视,我多心甘情愿。”
而如今,他伤病在**,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忧心,也算是遂了他当初的心愿。只是,短短不过几月,我为之忙碌的人,已不再是当初那个。
从夏末到隆冬,我们眼见着季节无止的嬗变、自然不息的荣枯、人事命运的诡谲,深切地感到自身在这庞大世界的孱弱无力。
“雨澄?”他用手在我眼前晃晃,“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缓过神来,朝他笑笑,见他已经不再疼痛,便顺着他的话往下问,“我在想,月月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呢?”
熙阳怔顿了一下,又笑起来:“因为我喜欢你呀。你也知道,她对我旧情难忘。”
我不相信地撇撇嘴:“听说你们以前分手的时候都没闹得这么厉害呢。”
熙阳握住我的手,并不看我的眼睛:“那时候,她总以为我们家里亲近,总还有以后可以和好。现在我和她完全说明白了,她知道这是彻底断了,一时有些受不了刺激。”
我仍然半信半疑:“可是,月月临走前说的话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你怎么解释?”
他哈哈大笑,抚着我的手背,好一阵,声音已经从大笑变成干笑,才开口对我说:“月月连高考语文都没及格,这种成语她会混淆的,你不必当真。”
“正常人都会知道这种常用语,更何况……”
“哎哟!”熙阳一脸痛苦的表情,“腿又开始痛了。”
我忙紧张地握紧着他的手,觊觎我的陪伴能让他少疼一点。
熙阳的眉头都拧在一块,把我们紧握交织的手放在他的唇边,用力而克制地亲吻着。他的头顶冒着虚汗,手也微微颤抖,突然间抬起头,一双深情中掺杂着疼痛的眼睛凝望着我:“雨澄,让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向我发出这样的邀请,但那再痛苦之中的一眼凝望,一下子让我慌得找不着北,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
☆、063 苦肉逼抉择
这样的熙阳令我感到慌乱,不是善解风情、不是阳光灿烂、不是小心翼翼,他以疼痛做赌注,将脆弱和深情揉在一起展示在我的面前,几乎要将我吸进去。
我的心中起伏不定,本能地想要用沉默拒绝,就像国庆节那晚一样,先推开他的手,再同他道一声晚安,淡然离去就好了。可是此时此刻,他紧紧拽着我的手,额头上渗出疼痛的虚汗,满眼惊痛交织的深情,我怎么能够,又怎么舍得推开他。
“雨澄……”他见我不语,把我的手握得更紧,柔声道:“我们在一起,以后成为彼此的家人,别再让我自己签手术同意书了,好不好?”
“正大光明地代表我,好不好?”
他的言语唤醒了我脑中的画面。熙阳躺在担架车上,他的嘴唇苍白,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体,几乎疼得把持不住。却还是咬着牙,自己在手术书上签下了同意。
这简简单单的签字,原本可以由我代劳的,却生生让陷在伤痛中的他挣扎得那样痛苦。
可是同时,我又想起望舒,狱中他消瘦的脸,被锢住的手脚,他的背影颓唐,一步一步,像更深的黑暗处走去……
“别问我!”我惊呼,“至少现在别问,你好好养病……”
“不,我现在就要知道。雨澄,你已经拖了太久了。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他的声音不再柔和,右手握住我的手,左手作势要朝他骨折的腿上捶下。
“你要干什么?”我忙起身阻止他。
他的拳头握紧,声音不容质疑:“答应我,否则我废了自己这条腿!”
那语气,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他在赌,拿他的一条腿赌我心里有他。
听闻此言,我大口喘着气,不敢面对他此时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神。明明知道他是在用苦肉计,却无法明白地说出来,生怕他一受刺激,就真的朝他刚做完手术的腿下手。
我抓住他的左手,死死抵住不让它落下,仍然逃避回答。我使劲全身的力气试图钳制住他的手,却如蚍蜉撼大树一般无力。
他的左手带着我的手,猛地朝他腿上落下一拳。我条件反射地想要抽出手,恰好带着他的手偏离了方位,没有打在骨折的部位。
虽然如此,这一拳落下去,却丝毫没有减弱力度,我听得闷闷的一声响起,似乎已感到击打处和骨折处连接的经脉在相互牵扯,接着看见熙阳浑身疼得一颤,汗水如注,却仍然逼视着我:“答不答应?”
“别逼我……你别逼我……”心中纷乱不知所措,我的泪水肆虐,“你明知道我心里有望舒……”
我心里有望舒,也有你,为何要这样苦苦逼我做决断。
“是你在逼我,雨澄。”他再一次举起拳头,这一次,是用他的大手包裹着我的小手,这样贴心的牵手方式,却可能在他的用力下废掉他的腿!
“雨澄,你已经拖了太久了。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我和许望舒之间,你不应该再犹疑下去。”他逼视着我的眼,“许望舒心里没有你,而我,恨不得把心剖开给你看。”
☆、064 我心中有你
他的大手包裹着我的小手,高高举起,痛苦煎熬的眼睛里却是坚定。他的力量把我的手握得发疼,指甲嵌进我的血肉里,周身皆是刀割般的剜痛。我已分不清,这到底是皮肉之痛还是内心之痛,又或者,双重交织。
我压抑得无法呼吸,气氛为何会变得像现在一般无路可退?
是背叛望舒?还是逼废熙阳?无论是哪一个选择,我都将饱受煎熬,注定亏欠。
无论望舒心里有没有我,我都应当为他付出守候的时光,这不光取决于他对我的感情,还有我对自己内心的交代。
可是,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熙阳用我的手,毁掉他自己的腿吗?
我紧闭双眼,不想再去思索这样艰难的问题,可现实却容不得我不想。
见我依旧迟疑不定,熙阳痛苦的神色更浓,又是一阵自嘲的哂笑:“雨澄,我对你的爱,绝不比你对许望舒的少一分一毫。为何你要这样纠结?”
我本以为,他握紧我手的力量已经到了极致,可这句话之后,却发现他的力量更大,几乎快要握碎我的骨头,大有下倾锤下之势。
熙阳的汗水如注,眼角边青筋暴起,刚才下去那一拳,再加上麻药苏醒的剧痛,已经让他几乎到了痛苦的临界点。
僵持着对视的眼,我们彼此都不说话,可此时此刻,我却清清楚楚感受到了他的酸涩、伤情和坚决。
“答应我,或者,废了我的腿。”
他的手放松了一瞬,再猛地用力,大有直破云帆的冲刺之势。
我怕了,真的怕了,这纯白洁净的病房里,好像燃着一团火,又好像下着满天雪,我的心在冰火之间烤灼封冻,快要膨胀得爆开,又缩成了一片单薄的影。
他看着我,眼里全是决绝的泡影。这一次,他是积蓄了所有的力量,准备向骨折要害的部位挥去。
“答应你!我答应你!”拳头将要砸到腿上的那一瞬,我终于崩溃大哭。
险些,我就要让熙阳失去这只腿!险些,就要让他为我付出难以承担的代价!而这个认知,我绝对无法接受。
闻言,熙阳终于松开了我的手,转而抓紧了**单。最后那奋力的一击虽然没有砸下,但第一拳也是实打实地落在了腿上。此刻,他痛得咬牙切齿,还不忘追问:“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有!我心里有你!”我的眼泪停不下来,唯有不停地点头,此刻,别的都不再重要,我只是害怕失去他,害怕自己亏欠得他更多。
他的唇畔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容,又问:“有我多一些,还是许望舒多一些?”
我怔了一下,还未回答,他已打断了我,苦笑着:“不该问你这个,以后,我们慢慢来……”
我胡乱擦了擦眼泪,急忙站起身来,“等着我,我去找医生!”
刚挪开一步的距离,就感到手腕被熙阳死死拽住。我转身疑惑地看着他,见他苍白的脸色下,锐利的眸子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忧心和犹豫:“雨澄,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我怔了半饷:“你说。”
他深吸一口气:“无论将来,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请给我一次被原谅的机会。好不好?”
我本想说原不原谅要看具体是什么事,但见他这副难受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这才松开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