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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葛皮氏几步走到滟滟跟前,指了她手里的那件天青色的披风道:“不是让你机灵点吗?你怎么就这么笨,这点事都做不好?”
滟滟红了眼眶看向葛皮氏,哽声道:“大爷生气了,说屋里的不懂规矩,让大奶奶打发出去呢!”
葛皮氏便僵了僵。
她一直想着以滟滟的姿色,想要爬上大姑爷的床,那是三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的事。虽说,她也觉得似乎心急了些,可是憋在心里的那口恶气,使得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给若兰没脸,便没多想。
眼下被滟滟这样一说,不由便有了几分后悔,正想再问得仔细点。不想,雷婆子打起了帘子,对她招呼道:“葛妹子,大奶奶有话要吩咐,你和滟滟快些进来吧!”
葛皮氏啐了一口,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若兰正端着阿宝才奉的茶,轻轻的啜着,抬眼见了脸色难看的葛皮氏和滟滟,眼角掠过一抹冷笑,放了手里的茶盏,稍倾,冷声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葛皮氏当即抢了上前,大声道:“大奶奶,奴婢原不是府里的人,照说也当了大奶奶您的陪嫁丫鬟,可老太太心疼您,怕您在这府里有个什么行差就错的,这才特意让奴婢随了大奶奶您陪嫁过来。”
“奴婢是万分想要好好当差,想要侍候好奶奶和大爷的。可您屋子里的锦儿却仗着与您从小的情份,生怕奴婢夺了她的宠,处处与奴婢为难。就好比适才奴婢让滟滟给您和大爷送衣裳去,原不过是怕着春天天气反常,冻着您和大爷不好。可锦儿却说奴婢是别有用心,奴婢到想问问,奴婢的别有用心是什么?”
好一张牙尖嘴利!
若兰不由便对这葛皮氏高看三分。
锦儿气得身子直打抖,她就没见过这样拿脸不当脸使的人!
“大爷之前明明吩咐过了,说不用人侍候,你这般不拿大爷的话当话,让大爷怎么想奶奶,怎么想我们这些跟着陪嫁过来的人?”锦儿瞪了葛皮氏怒声道:“再说了,那后花园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怎么就会冻到了,分明是你想……”
若兰睃了锦儿一眼,锦儿惊觉失口,连忙噤了声。
葛皮氏却是不依不饶了,顺竿子道:“我想什么了?你到是说说,我想怎么了?”
“你想陷奶奶与大爷不和!”
“你……”葛皮氏怎样也想不到锦儿会说这句话,怔了怔后,便张嘴要嚎。
“妈妈若是要哭,让我先使了黄婵出去看看这临近街渞哪户人家死了人,你再嚎吧!”若兰冷了脸对葛皮氏道:“我想老太太将你指给我,定是妈妈有过人之处。却不想,妈妈的过人之处便是一日三嚎,想来,我这也是没妈妈用武之处,不若我另替妈妈寻了差事如何?”
葛皮氏哆了唇,目光阴冷的瞪了若兰,“大奶奶,您虽是主子,可奴婢却是老太太的人,您这般……”
“正因为你是老太太的人,我才要多说你几句。”若兰似笑非笑的盯了葛皮氏,“你这般没事便嚎上一嗓子,知道的说妈妈你嗓子好,不知道的还当是我苛责了你。你是我的陪嫁妈妈代表的是谢家的规矩,府里没成亲的哥儿姐儿还有,传了出去,哥儿姐儿在外人跟前还怎么说亲?”
葛皮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响咬了唇道:“即是奴婢这般入不得大***眼,大奶奶不若便将奴婢打发回去好了。”
她就不信,若兰真敢将她打发回去,她可是老太太给的人!
若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打了葛皮氏道:“妈妈你年纪大了,记性当真不好,前儿个黄婵还说了,我手里的人,只有发落的,哪有送回谢家的道理?”
“可……”
“好了,这屋子里我看也是没个主事人,才会没了章法。”若兰扫了从人一眼,对一直默然不语的雷婆子道:“雷妈妈,您是姑母替我寻我的人,以后我这屋子就劳妈妈兴起规矩来。若是有那不听的,妈妈也不须回我,直接按着姑母家的规矩处置便是。”
“是,奶奶。”
91回门
若兰的一番发作,虽说没有砌底的解决了葛皮氏和滟滟两人,但总算是让她们暂时的安份了下来。
很快便到了三朝回门的日子,因着若兰当日的发作,葛皮氏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与她收板,找到了安排人事的雷婆子。
“大嫂子,这次除了锦儿陪奶奶回去,您看让滟滟也跟着回去吧?”
雷婆子一脸和气的看了葛皮氏,摇头道:“奶奶早吩咐过了,左右两府离得不远,来来去去几辆马车麻烦,这次就只带锦儿一人回去。”
葛皮氏当即怔了怔,稍后便脸色白了白。
雷婆子笑着顾自忙乎去。
若兰自不会去理会葛皮氏是什么样的心情,待得杜府管家将来接她回门的谢景明请了进来,她与江惟清郎才女貌的往那花厅间一站,顿时便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眼光。
丰氏正与惠婆子对着回门的礼品,这会子乍然看到二人齐齐走了出来,也不由得便心悦诚服的暗暗赞了句,招手示意若兰上前,将手里的礼单给她,和声道:“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东西没?”
礼单其实昨儿夜里丰氏就让人送给江惟清看过了,若兰也扫了几眼,照她的本意来说,那些好东西拿去孝敬钱氏,真是白瞎了。
当时江惟清看她那副肉疼的表情,还打趣她,“你要是不舍得,我们便在中途给掉个包算了!”若兰傻傻的问一句,“这样也可以?”直把个江惟清笑倒在床上。
她这才知道,这个不在外人跟前不喜言词的大公子,是在逗她玩呢!
“不用了,这样很好。”若兰笑了对丰氏道。
丰氏便将礼单交给惠婆子,嘱了她去办。
江惟清与谢景明淡淡的聊了几句,便朝这边看过来。待得了若兰的回应,便转身招呼谢景明往外走。
晨起开始,外面便下着稀稀沥沥的小雨,等到他们准备出门时,小雨成了瓢泼大雨,廊檐上的水似是决了堤的河坝,哗哗地直往下流。更不要说走在下面的人了,便是偶尔从那过的人鞋袜和衣裾立刻会被淋得透湿。
大家披着蓑衣穿着木屐,小心翼翼的前行。
锦儿撑了把油纸丧吃力的将大半个伞挡在若兰头上,自己的身子湿了大半边。若兰笑着,伸手去拿她手里的伞,轻声道:“我自己来吧,瞧你这湿的。”
“没事,奴婢穿着蓑衣呢!”锦儿仰了满脸的雨水笑道。
“你这样很吃力……”
若兰正欲伸手去抢了锦儿手里的伞,不想半空里却伸出一只如美玉一般的手接了抢在她前里拿过了锦儿手里的伞。
若兰愕然抬头,便看到江惟清淡淡的侧脸。
“还是我来吧。”江惟清淡淡道,抬手揽了若兰的肩,朝候在那的马车走去。
走在前头,正往里看的谢景明,当即便怔在了那。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江惟清拥着若兰的那只手。
江惟清护着若兰往前,车夫已经放好了脚凳。他探手扶了若兰扶了的手,柔声道:“快上车,小心淋湿了衣裳。”将伞移到了脚凳上,竟然要亲自服侍若兰上马车。
豆大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他似是恍然不觉,只待若兰上了马车,他才一撩袍子紧跟着上去,将手里的丧递给了小厮松方。
一直站在留心着二人的谢景明再次滞怔在原地。
他打听过了,杜府大公子身世坷坎,性子清冷,极难接近。可,看他适才对若兰的态度,却是与传言极为不符。
到底是传言有误,还是他太会演戏?
谢景明怔怔的上了马车,雨落在车顶噼噼啪啪地作响。犹如他此刻怦怦乱跳的心!
他刚才本想借着机会与葛皮氏或是与滟滟见上一面,可是自始自终,他都没能见上她二人中的一人!而,就眼前的情况看来,不管杜德元对若兰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人前他很是尊重她,爱护她。若是想要借用杜德元的手来攻击若兰,似乎有些难?!
谢景明一路怔愣。
左思右想难以寻出一条合适的路,末了,暗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的蠢蠢欲动。
车子里,若兰拿了一条绣着兰草的帕子递给江惟清,柔声道:“快擦擦吧。”
江惟清接了她手里的帕子,拭了把脸后,对着若兰挑了挑眉头,淡淡道:“你这继弟有些意思。”
“有些意思?”若兰笑了看向他,勾了唇角道:“什么叫有些意思呢?”
“你没发现吗?”江惟清将帕子整齐叠好,随手放进了自己的袖笼,撩了车帘,透过镶着玻璃的车窗朝外望,稍倾回头看了若兰道:“他这一路,目光就不曾离开你我身上。”
若兰笑笑,谢景明是打的什么主意,她不知道。但谢景明是什么样的人,她却是相当清楚。但,她也很想听听江惟清的意思,是故,一对流溢彩的眸子定定的看了他,等着他往下说。
江惟清也不卖关子,略一沉吟,轻声道:“瀚阳告诉我,他这一年多,总能在不同的地方与你弟弟偶然遇上。”
“哦!”若兰心底对谢景明到真是有几分赞赏了,她想了想,接了话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肯定没有主动上前与胡公子攀谈对不对?”
江惟清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确也是个有耐心的人呢!”
这到是事实!
若兰颇为认同江惟清的话,若芳也好,若英也罢,都是个爆筒子脾气,似乎只有谢景明最能沉住性子,也最能看清时势。
“你什么想法?”江惟清忽的看了若兰问道。
这个问题若兰想了很多次。
让她狠心斩草除根,她做不到。必竟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彼此间并没有生死之仇。但她同样也清醒的意识到,如果让他们占据高处,他们对她,将会毫不手软!
“我其实一直,能河水不犯井水最好。”若兰挑了唇角,自嘲的一笑,轻声道:“我也跟他们明说过了,他们不来惹我,我自不会去寻他们麻烦,可若是他们……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行,我明白了。”
若兰瞪了江惟清,什么叫他明白了?他又明白什么了!
江惟清看着若兰似嗔似怨的目光,不由促狭心起,忽的倾身,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
“哎呀!”
若兰惊呼着捂了脸,压了声音道:“你疯了,这什么地方?待会还要见那么多亲戚。”
“我又没干什么。”江惟清呵呵笑了,抬手拿下她捂脸的手,压了声音道:“还是你想让我干点什么呢?”
越说越没个正经了!
若兰抿了嘴,恨恨的推了他一把。不想,却是手上一紧,整个人便被江惟清带进了怀里。下一刻,微带着冷意的唇便似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一触既开。
“你又胡来了……”若兰连连推搡着江惟清。
江惟清双手略略用力,将她禁在怀里,压了声音说道:“别乱动,我就抱抱你,别的肯定不干。”
若兰还想再说,可想着自己在这家伙面前不管是武力值还是文力值都不堪一提,当下便也歇了心思,由着他将她抱在怀里,僵着的身子也略略的放松开。
江惟清笑了笑,便轻声道:“你姑母家的女儿要议亲了,你知道吗?”
“婉蓉?”若兰惊愕的看了江惟清,失笑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句都没听到。”
“我也是偶然听说的。”江惟清看了若兰,敛了眼里的笑,轻声道:“你今天借机劝劝你姑母,左右堂妹还小,慢慢寻着便是,一生一次的事,莫要匆促了。”
若兰先是失笑,打趣道:“说得好似你妹妹似的,原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