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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瑶一撇嘴,“他躲你还来不及,我若是陪着你把他堵在御书房,这不是逼他自尽么。”
“他为何要躲我?”
夏瑶又撇了撇嘴,将一杯蜂蜜水兑好了递给御琅穹。她能怎么说?一派直言告诉他,你的亲弟弟还没等你咽气便要烧死你,并且押着你最爱的人为你殉葬,并且他自己也要一同自尽?
那跟挑拨离间有什么区别?
“兴许也是伤着不愿让你看见吧,之前花流痕和傅青虞为了些误会跟他交过手,徒有一身御神一族的武功还是被打伤了,男人么,多少得好面子不是?”
“你撒谎越来越没谱了。”
“有谱就不叫撒谎了。”
其实夏瑶明白御琅陌为什么避而不见,而她……又何尝不是同样避着不想见御琅陌呢?
当日说是形势所迫,说是将计就计,她也是设计利用了御琅陌,把明明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生生给逼疯了啊。
可是,都没脸见对方,本来就美好的日子,就会无端多了很多瑕疵,自寻烦恼。
突然觉得,大家都还活着,真的比什么都好。
当然,对于已经活着的人,贪心总是不足的,她要是能快快长大,就更美好了。
将夜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远来是客,夏瑶就算是再看他不爽,也不能真叫人抄棍子打出去。
更何况,他约了御琅穹在御花园暖亭中下棋,秋日渐凉中,两个尚未痊愈的伤患,也唯有这些事了。
夏瑶还是细心给御琅穹早早披上了狐裘斗篷,又弄了手炉塞给他,完完全全将他当成了柔弱的贵妇人般看待,不,这样的形容不恰当,应当是最宝贝的人。
扶着御琅穹一路走到御花园,她的肩膀堪堪能顶着御琅穹的手肘,搀扶便显得极其走样。
而将夜早已经在暖亭中等候,品着淡淡的药茶,也算是沾御琅穹的光。
不过,沾人家的光,那嘴上却不甚积德,一见两人相携而来,突然一笑,“若不是看习惯了,还以为御琅穹配了根手杖自行前来。”
“你全家都像手杖。”夏瑶毫不客气讥讽回去,扶着御琅穹落座,极其自然为他斟茶。
☆、等你长大 (1)
将夜仍旧一身血红的衣袍,却已经不再那般森森鬼气,只不过……这年头怎么男人那么喜欢穿红衣?
“借你吉言,我全家都已经死光了,其实……我也想要一根手杖。”
御琅穹意味深长瞥了将夜一眼,淡淡抿茶,“你大可将带来的十个女子全收在身边,便有十根手杖。”
将夜一挑眉,打量着两个人,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看来真是我看走了眼,不该送那十名妙龄女子于你。”
夏瑶刚觉得这才像句人话,忽听后面半句,就全然不是人话了。
“你如今有伤在身,必是享乐不得女子。我应该送上善解人意的俊美男子若干,也省了你有心无力,唉……悔矣,晚矣。”
夏瑶的脸登时黑了,她以为自己就够不要脸,居然这里还有人比她更不要脸。
手上一颤,真想把茶壶丢到将夜脸上去,忽又一笑,对御琅穹说道:“陛下,看来是南朝皇帝孤枕难眠,如今又难以开口迂回婉转。北齐向来有待客之道,更是不能小气了俊美男子不送南朝皇帝。”
御琅穹被夏瑶的反击逗笑了,却也状似一本正经配合道:“二十名俊美男子,此事你知会陌一声,要他去办便是。”
“狼狈为奸。”将夜无奈评价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御琅穹淡淡回道。
夏瑶瞅了将夜一眼,也不装什么宫廷礼仪了,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将夜一笑,施施然摆开棋盘,“既然已经来了,自然是要见识了北齐皇帝的大婚,喝杯喜酒再走。”
完,将夜恐怕是赖在这了,大婚?猴年马月的事啊。
“行,那我去跟陌说一声,今天晚上,先给你准备十个俊美男子,省得你晚上睡不着。”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夏瑶瞪了一眼比她还不要脸的将夜,又看向御琅穹,见御琅穹对她微微点头,转身便去御书房找御琅陌。
然,没走几步,突然回返,指着将夜道:“我警告你,御琅穹要是少一根头发……”
“你剁了我好了。”将夜接口道,目送着夏瑶的背影走远,突然幽幽说了句,“御琅穹,你这彪悍的女人,总觉得熟……说话真像我家人呢……”
御琅穹古怪瞥了他一眼,伸手落下一颗棋子,“她与人笑闹惯了,你大可不必计较。”
“嘁,不必那么急于护着她。”将夜不慌不忙落下一颗棋子,“我知道,她也是吴国公主,几国间素来有联姻的习惯。当年我有个姑母曾嫁与吴国皇帝,但我也是很久以后才得知,我那姑母是双生子。皇家向来忌讳双生,另一人一直易容打扮在姑母身边做丫头,后来被一同送往吴国陪嫁。再往后的事恐怕就蹊跷了,嫁过去没几年,姑母便再也不跟南朝联系。兴许也不难猜,那丫头存了祸心,李代桃僵,夏瑶应该是我姑母的孩子。”
“她比君少雅年纪小。”御琅穹淡淡提醒道,显然,很多事,他也已经知道了。
“呵,吴国皇帝那个蠢货,哪里能分得清双生子谁是谁?”将夜一提起吴国皇帝,同样是一脸的不屑。
☆、等你长大 (2)
御琅穹挑了挑眉,继续落子道:“夏瑶不欲认祖归宗,你如果是来寻亲的,都城中尚还有你的亲戚,你还有一个侄女。”
“我可不缺那些便宜亲戚,只是投缘才多说几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大婚娶她?”
“等她长大。”
将夜古怪的一笑,“若不是我知道她虚长了几岁与你相识,还真要以为,你有那等恋童的怪癖了。”
“断袖之癖也好听不哪去。”
“我怎么觉得你也像我家人呢?”
…………
夏瑶悄无声息的推开御书房大门,其实并不能算悄无声息了,她如今没有武功,而有了武功的御琅陌,恐怕地上落根头发他都能听见。
多亏当日花流痕出手,算不算得幸运,御琅陌灌注全部内力的一掌击偏了,几乎毁了半个寝宫,他自己只受了点轻伤,凤绝都不屑给他诊治。
当然,凤绝不肯医治他,多少也是恨他做下的那些事。
“陌哥哥……”
御琅陌其实早就在夏瑶进门的时候有所察觉了,可是,他又能怎么办?避而不见也只能是心照不宣,人都找来了,他总不能起身走掉。
他如今的处境如此尴尬,明知躲不了一世,却又不知该如何化解。
“陌哥哥,你忙完了么?”夏瑶说着,还像曾经没有记忆的小夏瑶,本来就稚嫩的声音,娇小的身体攀着座椅扶手,拽着御琅陌的手臂,就要往上爬。
御琅陌身体一颤,赶忙站起身来,把整个椅子干脆让给了她,“夏瑶,不能如此。”
“你抱着我买糖的时候还拍我屁股呢。”夏瑶一脸坦然道。
御琅陌脸上一白,“那……那个时候你什么都不记得……”
“哦。”夏瑶见御琅陌真是被吓着了,也不再逗他,恢复如常道:“陌,你最近也太忙了,琅穹很伤心。”
“皇兄……情况如何?”
“不好。”夏瑶答得干干脆脆,见御琅陌脸色又白了几分,这哪里还是曾经云淡风轻的暗帝?“被自己亲爱的弟弟抛弃了,他如今是寝食难安,忧愁得又快要睡不醒了。”
御琅陌叹气摇了摇头,他只是心中难过,却还没变傻,无奈道:“夏瑶,莫再讥讽我了,你和皇兄相处的可还好?”
“不知道算不算得好,如果换做是你,抱着一个尚未长全的小孩子,觉得算不算好?”夏瑶扯着御琅陌在椅子上坐下,宽阔的龙椅,两人坐还有余。
“已经算好了,你毕竟已是十四岁,再过了年十五,大婚也就可以准备了。”御琅陌还是对心中的事避而不谈,只是继续道:“不过,恐怕我不能一直等你们大婚了,希望届时能赶得回来。”
夏瑶一愣,扯住御琅陌的袖子问道:“别告诉我你看破了红尘,要去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呵……哪有。之前御神一族的人来过,本说要带皇兄回族中休养,但是我知道皇兄从未想过要回御神一族,索性就告诉他们,我已经恢复了武功。他们斟酌再三,要我回去担任族长。”御琅陌淡淡说着,眼中仍旧掩不去淡淡的寂寞。
其实御琅穹不肯回御神一族的原因很简单,那里没有亲人,没有相熟的挚友,唯有曾经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他又何尝想回去呢?
☆、等你长大 (3)
“陌……御神一族就没有别的人可以做族长了么?”
“我去岂不是更好?”御琅陌淡淡一笑,“若是让旁人做了族长,我和皇兄流落在外,恐怕还有诸多麻烦事,也算是一劳永逸。”
“可是……琅穹会伤心的。”夏瑶还是不能接受御琅陌就这么走了,一旦走了,有生之年再想见一面,就难了,“我也会伤心的。”
御琅陌摇了摇头,“皇兄有你在一旁安抚,你也有皇兄护着,我也不是去死,总会再见的。”
“可是……”夏瑶仍旧觉得心中不是滋味,突然抬起头来,“陌,必须要逃避么?你没做错什么。当日那样的情形,换做是我也一样。”
说着,举手阻拦御琅陌说话,又道:“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觉得,我很感谢你,你懂我。如果当日御琅穹真的不在了,我也是早就想好了要殉葬。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确实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但是我心里清楚,没有御琅穹,我活着根本没有意义。
很多人不会理解的,但是有你理解我,又为什么顾念别人的说辞去自责呢?”
御琅陌的脸色终于有些动容,旁人不理解他,甚至凤绝他们直到现在还恨着他,但是有夏瑶说理解,那心里的滋味,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了。
“但是……我毕竟在你们还没死的时候……就要下手了。”
“呵……陌啊,对不起,也是我利用了你。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记起事了,只是想借你的手……要么激琅穹醒过来,要么……也算是达成我的心愿。”
御琅陌沉默了,而夏瑶也不愿这样再诉什么衷肠,毕竟御琅陌不是那种作茧自缚的人,他只是愧疚了自寻烦恼,这是任何一个寻常人都会有的。
不需要她再多的开解,他只要知道,还有人理解他就够了。事中人都已经理解不在意了,旁人那些闲言碎语,御琅陌还是有心力去应付的。
“走吧,现在朝中哪有那么多事务可做?去御花园转转,琅穹和将夜下棋呢……哦,对了,琅穹说,给将夜安排二十名俊美男子侍寝,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
御琅陌哪怕已经熟悉的了夏瑶的玩笑,仍旧无奈摇了摇头,这等玩笑都开到将夜头上了,也就证明夏瑶对曾经的攻伐不介意了,与将夜也算熟识了,可就不知这对将夜是幸还是不幸。
两人刚要出门,忽见一个影卫模样的人从外面匆匆走来,对着御琅陌一拱手,“殿下……”
却是看了夏瑶一眼,不再说下去了。
“说吧,不是外人。”御琅陌吩咐道。
“殿下吩咐暗中监视的女子,已于一个时辰之前,失足坠入井中,确定已经身亡。”
“知道了。”御琅陌没想到是这件事,看向夏瑶,只见她仅是耸了耸肩漠不关心状,这才将心放下。
而夏瑶还真的只是听听罢了,拽着御琅陌直奔御花园。
可是,她其实听明白了,君少雅死了,一个疯子,刚生完孩子没几个月,失足坠入井中……
陌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