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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触碰过他受伤的手臂,冰凉一片只知道是流血受伤,却不想……
“你在发热?”
“已经十几日了,习惯了,不妨事。”
御琅穹所谓的不妨事,就是不会妨碍他上阵杀敌,不会妨碍他清楚的思考,但是,他还是人吧?
夏瑶只觉得心里滋味怪怪的,一抹酸楚,一袭疼痛,或许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亏欠了他太多,他自己的事已是自顾不暇,她还谋了个局,让他更加焦头烂额。
扶他在床榻上躺下,想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解开他里衣的衣带,胸膛腰际被白布层层包裹,从中渗出点点血迹,却更多是晕染着淡黄色,未包裹的边缘,隐隐泛着焦黑。
“御云蕊是不是有病啊?!她明知道你要上战场,不帮忙也就罢了……”
“不是她……”御琅穹淡淡说了声,收敛一身冰冷杀气,整个人显得虚弱又无害,闭着眼,让她读不到他心中所想,“我去了一趟御神一族。”
“结果被人打回来了?”夏瑶皱眉问道。
“呵……”御琅穹突然笑了,“你就不能拣点儿好听的说。”
“好听不好看,刚到阵前,你身上哪里还有一点儿能看的地方?”
御琅穹却反而笑得更开,他终于知道,君少雅和夏瑶到底缺在了哪里。为什么他对一模一样面容的君少雅,总觉得无话可谈,而夏瑶,每一句话都让他想要留在心中去回味。
☆、天生贱骨头 (6)
他曾经总觉得君少雅身上少了什么,如今才知道,灵气,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也是绝对学不来的。
“你在关心我,心疼我,对么?”御琅穹轻声问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添了几分威严与恐吓道:“给我说实话。”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若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你这样的伤势,也不一定追的上我。”夏瑶说着,掀起一床被直接盖在御琅穹身上,转身就要逃。
突然,从锦被下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腰带。
若说抓了衣袖可以断袖,可断了腰带,那麻烦就大了。
“你很忙?”御琅穹睁开眼,眼中的伤痛有些遮掩不住,他本以为,显露伤势之下,夏瑶多少会心疼他,却不想,她知道了他的伤,却作为逃跑的大好机会。
他以为,夏瑶哪怕利用他,哪怕是逢场作戏,那也该多少有几分真情,难道真的到他临死,也看不见他想要的情,听不到他想要的话?
“倒不是很忙。”夏瑶有些尴尬,“只不过,你御驾亲征,营帐中却收着个女人,有损士气。”
“这样便要走?”
“我的出现就是个巧合,也顺带俘虏了将夜身边的将军给你,多少算大功一件,你放过我好不好?”
“你要是敢走,我就杀了他。”
“那你随意,他在我心里,早就是个死人。”
御琅穹的心渐渐凉透了,胸口仿佛有一股刺骨的冷风钻入,如冰锥一般扎在心上,冥冥中想起夏瑶曾经说过的话,谁先相信,谁就输了。
他只信了一点,那曾经过往点点滴滴,相信她无论如何对他已有情愫,他就是输了。
慢慢松手,如脱力了一般搭在床沿,“你走吧。”
或许他不该奢望,大战已至,他不能再顾念儿女情长。拼命一搏,他可能护不了任何人,或许天下覆灭在所难免,夏瑶不在他身边,反倒还有一线生机。
“真的放我走?”夏瑶倒有些不信了,“那你也别杀傅青虞,当我求你的?”
“把他也带走。”
说完,御琅穹背过身,而就在他转身之际,脚步声越走越远,消失在门外。
原来,没有谋局,她便是这般无情。她知道他身上受着伤,绷带几日未换,她知道他身体的高热已经持续半月,她甚至知道他没带着追尘,身边无人能用,但是……她就这么走了。
或许,一切一切,无情便是答案。
…………
夏瑶走出营帐,众人纷纷侧目,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擒了敌国将军,又被皇帝带入营帐许久,没人知道该怎么对待她,其实夏瑶也不知道她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
或许,任何一个御琅穹不在的位置都可以,她看见他会心慌,会心痛,会觉得……生命从一开始就很糟糕。
但是,人就是那么感情复杂且矛盾的动物,御琅穹留下她,会让她想起她的生命有多糟糕,可御琅穹放开她,她又觉得,生命更加糟糕了。
☆、天生贱骨头 (7)
她也知道,似乎御琅穹对过往的事不是那么暴怒,他们之间很可能就隔着一层纸,兴许一捅……
“捅个屁啊,我把他糟蹋的还不够?非要最终惹得他不杀我不行,那就舒坦了?”
一声嘟囔完,夏瑶这才发现,自己就站在营地的正中央,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一脸呆滞看着她自顾自的疯言疯语。
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迈开腿半天却不落,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想要去哪,甚至连方向都找不到。
她曾经本想来偷偷再看御琅穹一眼,想认清了将夜的相貌,日后好报仇。
可是如今,她没什么仇能报了,而且还光明正大看了御琅穹很多眼。
“姑……姑娘,敢问陛下的伤势……?”终于,方才被她夺了药箱的御医,大着胆子上前询问。
“已经无……”夏瑶想说无妨了,可是,御琅穹明明浑身都是伤。这御医她连见也没见过,她在宫中也呆了些日子,然,放眼眼前的军营中,竟然没有一个和御琅穹稍显亲近的人。
“那在下就告退了。”御医一听说没她的事了,甚至没敢多问一句,转身就要开溜。
“等等。”夏瑶突然开口,犹豫了许久,终于叹口气道:“我给你写个药方,你去煮些药汁来。”
说完,还是跟随御医一起去准备药了,虽然她对傅青虞的事也有些好奇,可是最起码今天,她没有精力再去玩真心话的游戏了。
端着一盆飘荡着白雾的药汁,身上背着一个更大的药箱,夏瑶重新进入御琅穹的营帐中,竟然没人阻止她。
_文_御琅穹还保持着她离开时候的样子,好像已经睡着了。
_人_只不过,苍白的脸上泛着微微薄汗,嘴唇却红得有些异样,胸膛略显急促的起伏,又让她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_书_夏瑶将盆放在床边,又从药箱中取出一大叠白布,浸泡在药汁中。
_屋_突然,御琅穹垂在床沿的手猛地一动,径直向她抓过来,指如利爪,却在她脖颈三寸处险险停下。
夏瑶身上登时激起一层汗,看着御琅穹锐利警惕的目光,扯动脸颊,算是笑吧。
“你又回来做什么?”御琅穹的声音低沉如负气,跌回床榻上,闭眼不再看她。
“那个……别问这么难回答的问题行不行?我没有恶意就是了。”夏瑶生硬敷衍着,撩起锦被,解开御琅穹里衣的系带。
从药汁中捞起一块白布,慢慢浸湿他身上的绷带。这绷带恐怕好几天也没有换过,早已经与伤口的血水水泡粘在了一起,若强行换下,就又是一身新伤。
“你可怜我?”
“不敢。”
“随你吧。”
御琅穹说完,重新闭上眼。他好像真的是生气了,或许也是又一次放弃了。
夏瑶记起,这种感觉与曾经御琅穹不再逼问她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被逼迫她玩命跳脚,没人逼她了她反而有点儿失落。果然,她生了一身贱骨头,用柳非烟的话说,她三天不挨揍,骨头缝都痒痒。
☆、天生贱骨头 (8)
用药汁将绷带慢慢浸透,小心用小刀割开绷带,腥红发黑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从来没上过药,应该是御琅穹自己处理的,也就只有他,敢这么对待一国皇帝的身体。
“喂,动动。”夏瑶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肩头。
御琅穹转过身,将后背给她,仍旧一言不发。
直到将旧绷带都清理干净了,夏瑶吸着凉气看着御琅穹身上的伤,完完全全像一幅地图,还有各种山河湖泊坑洼不平,再撒上药粉,万里山河一片雪白。
“不疼?”
“疼也是我自己的。”
好吧,看来御琅穹的耐性已经被她耗光了。
“我扶你起来好么?”夏瑶说着,勾起御琅穹的脖颈,一边撑着他,一边小心缠裹着绷带。
“裹紧些,松了行动起来反倒麻烦。”
是啊,再上战场,绷带松了反倒牵动伤口,可是,再这么裹紧,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
夏瑶也就只敢在心中唏嘘,手下倒是细致飞快,裹好了绷带,御琅穹除了那几句话,仍旧在装睡。
直到再扶他躺下,看着他明显松口气,夏瑶张了张口,想说话,又咽了回去,何必自讨没趣。
目光瞟向御琅穹的腿,她想看看他腿上有没有伤,但是,她敢去脱他的裤子么?
“腿上是轻伤,无碍。”
“哦。”
御琅穹好像闭着眼也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之后又陷入一片沉寂,仿佛两人在暗中较劲着什么,谁先开口说话,谁就输了。
然,两人就这么静悄悄谁也没再开口,直到夜幕慢慢降临,直到太阳再次升起。
…………
战况仿佛僵持住了,将夜的亡魂大军仍旧如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御琅穹整日带着北齐十几万大军挡在前方,让将夜的亡魂军再也不能深入。
但是,这样又能坚持多久?屡屡打成平手的喜悦在将士们的脸上渐渐消失,谁都能看得出来,将夜并未孤注一掷的攻伐,只是每日持续不断的宣战,损失万把骨头便击鼓退兵。
北齐的大军也不敢乘胜追击,僵持是将夜的计,或许如果北齐打破僵持,便是中了他的计。
有时候是一天一次,有时候是一天两次,不管什么时候,御琅穹都要披挂上阵。似乎源源不断杀不完的亡魂大军,虽然全力拼杀不足以为敌手,可有时也会带几道伤痕回来。
骨头不会受伤,似乎数量也不见减少,可是,人会伤会亡,这样的消耗战,让人们越来越看不到希望。
夏瑶却没有离去,她可以在军营中肆意游荡,没有正经的身份,竟也没有人理会她管束她,没人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她就像个幽灵一般,仿佛所有人都看不见她的存在。
每天御琅穹出征回来,她也都自发准备好了药汁药品,跟进帐中去,替他褪下盔甲,换绷带处理伤口。
但是,两个人自那天后再也没说一句话,夏瑶像是理所应当忙活她的,御琅穹也像是理所应当接受,没有理由,没有半句话。
☆、要抱抱 (1)
哪怕她实在看不下去御琅穹身上的伤,整夜渡些内力给他,他也仅仅偶尔睁开眼看看,然后一言不发再睡去。
或许他是真的寒透了心,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或许他的耐心有限,已经耗光殆尽,再多说一句,就不是那么颇为宽让的话了。
待到御琅穹赴战场,夏瑶就又像个幽灵一般,整理好营帐,熬好药汁,准备药品,偶尔良心发现洗洗衣裳晒晒被褥,完完全全一副使唤丫头的模样,军营中所有的人对她视而不见。
唯一还让她能有些存在感的就是面对傅青虞,一个身体绵软的被俘将军,算得昔日旧情人?
“青虞,当时君少雅到底要挟你要做什么?为什么我想了许久,你似乎除了被迫身在青楼,也没图谋过我什么呢?”夏瑶终于问出久久想不通的疑惑,她至始至终没将傅青虞当做是敌人,也正因如此,他从来没害过她,甚至没有在她身上捞到一点儿好处。
傅青虞连着在床榻上躺了数日,本就被药物控制的身体,几天躺下来早就软得连说话也无力。
但他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无论如何,他是敌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