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这一切,都没了。
没有一声通知,没有一点预兆,就把她二十年的辛苦抹杀了。
早知道付出那么大代价才获得的亲情,最后还是会失去,那她值得吗?
刘氏把她丢在人多杂乱的集市中,就是想吓唬吓唬她。却不知,让高静媛彻底醒悟了。原来,她有一个巨大的心结——她是孤儿,无论怎么聪明怎么奋斗,怎么取得别人做梦也达不到的成绩,永远无法获得的就是亲情,父母给孩子毫无保留的亲情!那是她作为幼儿时,看到邻居家小孩在父母怀里肆意撒娇就留下的巨大阴影……
养父母就是养父母,对她再好,她也从来没敢冲养母撅嘴撒娇过。
这一辈子,她还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远在天边,不知样貌的父母,生了四个孩子,独独把她丢在老家!
好吧,高静媛心想,那我承认了,认命了,再也不渴望父母的疼爱了。
所以,她不需要为获得亲情而活,只为自己而活!
第十八章 寻出路再次相会
“哎呦呦,我的腰啊!疼死了!”第二日的一大清早,刘氏故意在打水的时候摔了一跤,揉着腰回来了。高老太对她很不满,打个水还能把腰扭到,真是笨死了!可再不满能怎样,只能让她回屋休息去了。整整一天,刘氏什么活都不做,躺在炕上哎呦哎呦叫唤,不是叫高莺姐儿帮她揉腰,就是让高静媛帮她倒水,一刻不得歇。
“行了啊,你消停点。不就闪了一下腰吗,又没红又没肿的,至于嘛!”
刘氏的眼泪说下就下,“可是疼啊!我知道婆婆看我不顺眼,可我在这个家,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做家事闪了下腰,不找大夫给看看,连叫唤声都不能了。”
高老太脸色涨红,“咋地了,你这意思,是我亏待你了?好,你要看就看。咱家不是出不起钱!”
“别……”刘氏低着头,“也没啥大事,扭了下,歇息两天就好了。”
高老太闷声哼了下,末了道,“疼就忍忍!别嚷跟孩子似地,多大人了!”
数落完了,到底不好跟病号计较。高老太一个人围着灶台做一大家子的饭,完了得打水劈柴,得收拾屋子,还得给全家老小洗衣,喂猪喂鸡,忙得和陀螺似地!要是年轻时候,这点活计根本算不上什么,可她毕竟五六十岁的人了。一天下来,刘氏的腰没好,她也快直不起腰了。
晚上高祈德回来,听说家里的变故,打算明天不出去,就留在家里帮忙,遭到高老太和刘氏的一致反对。
“大老爷们儿,管家里的事情做什么。去去,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拒绝了青壮劳动力,高老太还想强撑着,等刘氏腰好。可她怎知,刘氏的腰啊,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没达到目的,刘氏怎可能罢休!
次日一早,她忙让高祈德把儿子送回娘家,算是减少了一部分负担。而高莺姐儿,半大孩子懂事早,也能帮忙喂鸡喂猪,擦擦灰什么的。唯独一个闲人——高静媛,啥事也不做。挖泥鳅,打小鸟,爬树,什么都干,光是乱跑疯玩。刘氏想着老娘的话,就撺掇高老太把高静媛送到三房去。
高老太一口拒绝,“咋地了,也不多她一个。”
刘氏咬咬唇,不甘心——她怕啊,怕高静媛一时口快,把她故意弄丢的事情抖搂出来。虽然在她心理不觉得高静媛有那么聪明,知道她是存心。她慢慢揉着腰,望着天棚顶胡糊强的纸,哼哼冷笑,管那丫头聪明不聪明呢,看到她就烦,不行,不趁机弄走她,不然受苦受累的都是自个儿!谁乐意替人养孩子!
等三房的妯娌过来看望,她故意说起高老太这两日有多么辛劳,家里家外都快顾不过来了。要给高二太爷和高祈德送饭,还得照顾元元和莺姐儿两个丫头。后者才是关键。三房的新媳妇沈氏很快听出了言下之意,皱着眉踌躇不定。
高莺姐儿肯定不能接回三房了。那元元……
沈氏嫁过来不足两年,当初为了一些陈年旧事,一直是住在城里。生了孩子才回到高家坡的。她对元元了解得不多,每次来二房都听刘氏数落元元怎么调皮捣蛋了。她想来想去,不敢拿主张,回去跟婆婆李氏透了点口风。李氏不含糊,立刻来二房把高静媛接走了。
“嫂子,这两天我亲自照看元元,等老九媳妇好了点,再送来。”
高老太本来不愿,可李氏人是笑着,眼睛却看着莺姐儿。
“唉,也好,这两天的确事多。元元,在三爷爷三奶、奶家里不准淘气,知道吗?”
高静媛睁着漆黑的大眼,望望这个,望望那个——在她刚准备融入这个家庭的时候,就把打包送走了?好吧,也没什么大不了!脆生生的应了,“哦。”
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不过拎个小包袱就跨出了大院。回头一看,高静媛总觉得背后有刘氏阴深深的笑容。其实刘氏真的多虑了,她会把集市那件事埋在心理,谁也不会说起。因为说了,有谁会信她!在这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高小宝就是刘氏的护身符,别说只是玩笑恶作剧,就真的把她弄丢了、卖了,难道还能判刘氏个无期徒刑?
没什么好说的,自己的命,自己稀罕。
就这样,高静媛开始了在三房生活的日子。李氏没跟老爷子商量一下就决定,因为接侄孙女过来小住几日,有什么大不了的?小事而已。可不出三五天,就听说刘氏有了身子,害喜非常严重。这下可好,高静媛在三房的日子延长到七八个月……也许更久。
……
“少爷,您要找的两个人,有下落了。”
“哦?快说!他们在哪里?”
“是,那两个兄弟,兄长高勿饶八年前就去世了。只剩下弟弟高勿争,就住在落马坡不远的高家坡!”
“高家坡?”傅胤之微微一皱眉,试图从尘封的记忆中找到一点印象,好容易想到了什么,立刻丢开手中的笔,站起身,“走!”
身后轻飘飘落下一张纸,上面写满了人名,“守礼……守拙……守诚……静娟……”
都是高家第三代的子孙。
当高头大马进入山明水秀的高家坡时,引起了不少轰动。小乡村,很少见到这么毛色纯白的骏马,很多小孩子过来好奇的观看,连大人也不例外。
“请问这里是高家坡吗?”
“是啊,几位是哪里人,到高家坡做什么?”
“我等是慕名而来,听说‘雾隐茶’乃是一位茶道精深的老师傅所制,特意前来拜访。”
说起茶,十里八乡没有几个是不懂行的,听说也不惊讶,笑眯眯的指着高家二房,“原来出找高二太爷的,喏,那边就是老爷子的住所!”
还有热心纯朴的乡民领着他们去了,主动介绍,“这里是慕名而来的外乡人,听说老爷子制茶功夫精湛,特意过来寻访高人的。”
高老太人逢喜事精神爽,小儿子成亲八年多来只有独子,终于又要开枝散叶了,乐得合不拢嘴,“贵客请进!”
傅胤之当先一步进去了,两个侍卫跟随。另外则有两三个侍卫,以“喂马”为名,留在外面。其中一个长相特别成熟的,名唤阿蒙,看到小丫头高静媛蹦蹦跳跳的身影,瞪得眼睛都圆了。
第十九章 逞心机各露马脚
“哎,我说你眼珠子瞪那么大干什么?没见过世面似的!”身旁一个侍卫看到阿蒙激动的样子,实在看不过,戳了戳他,指点道,“阿蒙,咱们现在可是代表少爷的脸面,你别像上次一样丢人了”。
“不不……是……是……”
“是什么啊?我说阿蒙,你怎么出来一趟,越来越笨了呢?连话都说不清了!”
阿蒙越急越说不清楚,干脆指着高静媛,“看她!看她!”
“怎么了?”那侍卫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三四个乡下孩子在玩耍,男孩扎着冲天辫,穿着开裆裤,鼻涕乱抹,女孩稍微好点。可穿得花花绿绿,丑死了,都不忍让人再看一眼!
“没什么啊?阿蒙,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声音变得严厉了,要是阿蒙老这样“抽风”,说不得只能请他回去了。少爷的身边,不能留下没用的废物!
“那个女孩啊,刘大哥,你没看出来,就是上次那个女孩!”
“啊?你说那个不识好人心,还打了你一拳的坏小孩?”刘大吃了一惊,不会这么巧吧?不过这里是高家坡,距离落马坡不远,是有这个可能的。他再努力看了看几个乡下孩子,发现他们长得几乎一样,都是脏兮兮、土里土气的,根本分辨不出来么!
“就是那个长得白白净净,小脸像玉兰花一样的女孩。”
“啊?像玉兰花?”那不是长得很好看?刘大伸头。伸了半天,发现土孩子几只,跟玉兰花压根不搭,好么!
阿蒙也急了,打了他的坏小孩那么显眼,别说丢进三五个孩子中,就算丢尽百八十个孩子群中,也能一眼认出来!
“就是那个啊,说话声音叮咚响,大眼睛跟星星一样,一闪一闪,可好看了!”
刘大在脑海里勾勒出粉雕玉琢、眼如寒星的小女孩形象,可任他伸长了脖子,眼珠子在几个土孩子中来回的望,还是没发现!
鸡同鸭讲了半天,刘大觉悟了,“你丫没见过世面!土孩子也能看出天仙来。难怪被个小丫头打了,灰头土脸的!行了,不管是不是她,你还能过去打回来?就当不认得罢!”
“那怎么行?少爷也说了,她当时非常害怕,我得问问她家里人,干嘛把孩子一个人丢在集市,害她可怜兮兮的等了那么久。”
“够了啊!这是人家的家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可告诉你,别耽误了少爷的大事!否则……哼!”
刘大是侍卫的头儿,认真沉下脸来,阿蒙只好听命了。可他对高静媛充满了好奇,眼睛不住的往那边瞟。
说来也奇怪,无端被打了,阿蒙本来是很生气的,可看见高静媛跟小孩子们嘻嘻哈哈欢乐、不见忧愁的模样,一点气都没了,好像看见她这么快活,就他心底的不郁也驱散了似地。
……
高二太爷白天一般不在家,所以傅胤之只进了高家院子,喝了一杯茶,留下拜帖,约定日后再来拜访就告辞了。路上刘大发现少爷的心情还不错,把阿蒙的事情说了,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这阿蒙不知怎么回事,要说府中的三等丫鬟他也见得不少,二等的也见过几个,怎么眼界这么狭小!竟把乡下的土孩子当成漂亮的美人了,还什么‘玉兰花’,‘天下的小星星’,真笑死个人!”
傅胤之诧异的看了刘大一眼,“那孩子我也看见了,破衣烂袄难掩水润灵姿,脸庞虽不如玉兰花静谧美好,不过大眼的确如星星闪烁。怎么,你没发现?”
刘大期期艾艾,摸了下头,“啊!少爷也瞧见了啊?小的,小的……真是有眼无珠了!”
傅胤之摇头,“有眼无珠用错了地方。一个小丫头而已,没认出来有什么打紧。以后别自称‘小的’了。你们都是跟我出府的人,不论之前如何,也不论你们个人资质,就凭‘忠心’这一条,我傅胤之认下了!将来我飞黄腾达,你们都是左膀右臂,切不能看轻了自个儿,也让人看轻了我!”
两三句话说得刘大等人都激动起来。谁也不会怀疑傅胤之将来的前途,那根本是板上钉钉——明摆的事情啊!
“少爷,我等必效死力,以保少爷之恩!”
傅胤之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很难让人联想到他的实际年龄。
才十二岁,就懂得收买人心了!而且做得水到渠成、不露痕迹,何等可怕!
三日后,傅胤之再次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