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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脸色一变,桌子一拍:“大胆贱人,还不快跪下?”
洛雯儿只觉好笑:“请问,我犯了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问?”茹妃怒不可遏:“你身为宫中女官,却与外来男子勾连,你还知不知道羞耻?”
外来男子?
千羽翼?
他不早走了吗?就算是算账也不至于拖了大半年之久吧?莫非又回来了?莫非聂紫烟又冒充自己跟他……
“贱人,你平日里恣意妄为,不守妇道也便算了,现今是老太妃新丧,你竟然在守丧期间白日宣淫,私相授受……来人!”
四个太监顷刻跑来将洛雯儿包围。
“你……”
洛雯儿方要怒斥,后背忽然遭一记重击,直接扑倒在地,额角恰好磕在石阶上。
一股甜腥霎时泛进口中,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茹妃傲慢的看了她一眼,端起茶盏,拿盅盖悠然的拨弄浮茶,慢声慢气道:“知道你会飞,这回,本宫看你能飞到哪去!”
洛雯儿被拖起。
抬头的瞬间,看到半张面具正在窗前向她张望,唇角弯得楚楚动人。
她被绑到石凳上,两个太监各执厚重的板子在旁候着,另有两个负责监刑。
“洛尚仪,你若是能把东西交出来,本宫就饶你一命,否则……”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你不过是心怀怨怼,栽赃陷害!”
“我栽赃陷害?”
茹妃“当”的一声将茶盏掷在桌上,抖着手指,指向洛雯儿:“贱人心肠歹毒,惯会巧辩,如今还要诬陷本宫吗?给本宫打,本宫不喊停,谁也不准停!”
一声令下,尺宽的板子便向洛雯儿招呼下来。
木板击打在身上,发出钝响。
她咬住嘴唇,然而依旧挡不住一声声的闷哼。
宫女重新给茹妃换了茶盏,她悠闲端起,指尖轻叩盏边,仿佛那行刑的声音是世间最动听的音乐。
即便是夹衣,也很快见了血。
荣秀一直在旁边看着,不知为何突然捂住嘴,肩膀抽搐。
聂紫烟始终立在窗边,只顾着欣赏“美景”,根本就没注意荣秀已经飞快跑开。
她看着那逐渐扩大的血痕,目光移至洛雯儿的脚上,笑意渐收。
茹妃接了她的眼色,放下茶盏,拿出帕子擦戒指上的红宝,似是极漫不经心的说道:“打归打,洛尚仪的腿受过伤,你们可不要打坏了……”
那几个奴才哪个不是看主子脸色办事?听此言,心中已是通亮,交换了眼色,高高举起板子,就向洛雯儿的腿砸去……
☆、531触目惊心
千羽墨坐在朝阳殿上,听群臣奏报,忽觉心仿佛被人狠狠攥了下。
他捂住胸口,不自觉的就睇向左边……
已经快半个月了,云彩始终不肯同他上朝,整日里跪在昌平宫。天越来越冷,这样下去,她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大臣的声音渐渐远去,却有一个声音渐渐接近……
“王上,王上……”
“大胆宫婢,竟敢擅闯朝堂大殿?!”
门外呼喝之声响起。
他循着望去……来人披头散发,看装扮,是碧迟宫的人,再一细看……
谷冬?!
“她来做什么”的疑问方起,众臣便见一物自眼前掠过,伴着那宫婢的惨呼:“王上,快去救尚仪,她要被打死了!”
呼声未止,已经有人发现宝座上的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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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宽的板子高高举起,经过无数刑罚饱饮了无数人血的板面泛着暗红的深色,此刻,又沾染了新鲜的血液,于近午的阳光下闪着骄傲而森然的光。它们只在空中停留片刻,似是在吸收大自然的力量,然后狞笑着,呼啸着,落下来……
没有人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只见对面行刑的太监板子一歪,人也随之歪倒,而这边的板子正蓄足了势,即便突然失神,依然势不可挡的砸下去……
“咔嚓……”
板子与人体撞击后是一声裂响。
这坚如精铁的板子竟然断了。
洛雯儿已经被打得发晕,只听得她们要敲断她的腿,竟是不由自主的忆起千羽墨为了给她弄一瓶雪域断续膏是如何的同南宫绾周旋。
是了,她们要敲断她的腿,因为有一次,她听聂紫烟跟千羽墨央求,也想弄瓶雪域断续膏来治疗自己的脚伤。怎奈千羽墨说,她的伤年深日久,即便是雪陵的灵药怕也无能为力。
聂紫烟自是不信的,或许她并不是想要这样一瓶灵药,她要的不过是一个不逊于任何人,比任何人都强盛的宠爱,她要的,是在一个男人心中绝无动摇绝无匹敌的地位。
好吧,你赢了。
洛雯儿闭上眼,等待那撕心裂肺的断骨之痛。或许这一下后,就什么都了结了……
她的确听到了板子与人体撞击后的闷响,只诧异于为什么没有料想中的痛楚袭来,莫非她已经痛晕了?
不过却分明感到有个什么东西重重压在她身上。
艰难的转了头……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与此同时……
“王上……”
“阿墨……”
“阿墨……”
数声惊叫齐齐响起。
清冷的雪色上是一道尺宽的血痕,斑驳参差,不知是她的血,还是他的伤。而他,只是伏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阿墨……”
这不是自己的声音,一定不是,因为它颤抖得仿若凌乱的呼吸。
而下一刻,她忽然尖叫起来:“阿墨……阿墨……你们放开我!阿墨,阿墨……放开我!阿墨,不要!阿墨,阿墨……啊——”
她开始惨叫,没有人能听懂她在喊什么,她仿若掉入满是尖刺的陷阱,不停的翻滚,一任绳索割开新的伤口,鲜血淋漓。她不停的嚎叫,声音凄厉如厉鬼,如疯魔,如猛兽,如世间最恐怖的一切。
监刑的太监吓得都跑得远远的,咬着手哆嗦的看她。
她仿佛陷入了最深重的梦魇,所以没有看到,那个护住她的人已经起身,正缓缓的,缓缓的向着台阶走去……
“王,王王王王上……”
茹妃哆哆嗦嗦的站起,茶水翻倒洒了她新制的翡翠烟罗绮云裙亦丝毫不觉,只声音断续道:“洛尚仪勾结外来男子……私相授受……通奸……臣妾不过是……”
然而千羽墨根本就没有看她。他的眼睛直视她的身后……而她的身后是敞开的殿门,那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她听到他的声音慢慢响起,冰冷得就如同他的目光:“你到底想怎样?”
“臣妾……”
她还想回答,却猛然惊醒,这话并非是质问自己,于是连忙噤了声。
透镂九花沉香窗内,聂紫烟背靠着墙躲在一旁,咬紧了帕子,唇角紧绷。
然而半晌听不到他的动静。
偷偷探出头,但见他已转了身,正慢慢的走回去,雪白衣袍上那道宽大的鲜红,就像刺一样扎进她的眼睛。
她看见他走到石凳旁,抱住那个不停叫喊的女人……
“云彩,没事了,没事……”
然而洛雯儿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叫,不停的挣扎。
“云彩……”
他眼底一烫,手指颤抖的,却是坚定的掐断了捆缚她的绳子。
他抱起她,不顾她的踢打喊叫,只是紧紧的抱着,缓缓离开了永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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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放开我!不要……阿墨不要!阿墨……啊……”
碧迟宫内乱作一团,没有人知道好端端的洛尚仪出去一个上午后怎么就变成了这种样子。
王上也不对劲,背上印着道宽宽的血印子,搞不清是谁的血,衬着一尘不染的白色,刺目又惊心。
他抱着洛尚仪,脸色死灰,失了血色的唇瓣只抖出了阴沉的两个字:“御医……”
胡大总管调身就跑出去,来不及放下的拂尘在身后拉成一条直线,恍若尾巴。
谷冬几乎是连滚带爬回来的,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定是知晓内情,然而殿内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嚎,让他们根本就无法从谷冬本就零零碎碎的话拼出一句完整。
“云彩,云彩……”千羽墨拼力想要制住她。
可是洛雯儿仿若神灵附体般在偌大的床上左闪右避,不停的喊着:“阿墨……放开我!不要……阿墨……”
“我在这,我在这……云彩,你看不到我了吗?”
凌乱的目光从他的脸上凌乱的划过,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惨叫。
“云彩……”
“王上……”
秦太医率领太医院一干人等匆匆赶来。
“你快看看,看看云彩是怎么了?她怎么不认得我了?”
千羽墨仿佛抓住根救命稻草般抓住秦太医。
☆、532痛彻心扉
秦太医好像看到了两个疯子,他反手握住千羽墨的手:“让老臣先给王上治伤……”
“混蛋!你们听不懂吗?我让你治她!治她——”
秦太医连忙点头,可是看着洛雯儿翻来滚去的样子……
“王上,尚仪这般,老臣也没法把脉啊……”
千羽墨闭了闭眼,指一甩……洛雯儿当即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急忙上前察看她。
她虽是动不了,可是气息急促,喉咙里咕噜咕噜的不知在滚着什么。
秦太医赶紧上前,三指轻搭……
然而没一会,洛雯儿的胸口突然剧烈起伏,却好像有气出不来,脸色亦随即大变。
千羽墨连忙解开她的穴道。
她仿佛生出无穷大的力气,将他推开,捂住胸口,眉心紧蹙,忽然开始撕扯衣服。
所有人大骇,赶紧退出。
千羽墨不知她到底是得了什么急症,一时手足无措。
可是她已经将衣服扯开了,还不停的抓挠着胸口,似是要把什么东西抠出来,凝白细腻的皮肤转瞬就被抓得皮开肉绽。
“云彩……”
他颤抖着去扶她。
“痛……”
他从她的艰难的气息拾得这一字,却未听清:“云彩,你说什么?”
“痛……”她憋足了劲,继续抓挠:“挖出来,挖出来就不痛了!”
她的裙子上全是血,身子因为挣扎被捆缚的绳索勒出道道血痕,额角模糊一片,经过这番惊心动魄,被褥,枕头,帘幔……到处沾染了血色,可是她却只抓着胸口,说痛……
千羽墨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她:“云彩,你到底怎么了?”
“王上,尚仪是受了惊吓。臣已派人煎了药,稍后先服下定定神……”
受了惊吓?
眼底寒芒一闪,忽的扯起后背的衣服……
“帮我……挖出来……”她忽然扑上前,攥住他的手臂,而后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云彩,云彩……”
帘幕内传出失了声的惨叫。
药已煎好,热气腾腾的端了来。
秦太医使了个眼色,那小宫女便战兢兢的将药端进去。
隔着帘幕听了会动静,秦太医躬身道:“王上,还是让臣给王上先看了伤,也免得尚仪再受惊吓。”
支起耳朵。
果真没一会,千羽墨就出来了。
众人急忙齐齐上阵,却是有条不紊的先剪开沾血的衣袍。
这一下挨得不轻,紫红交加,淤血上浮,后背从右上自左下,肿起宽宽的一道,仿若巨蟒横贯匍匐,上面的皮肤已经开裂,轻轻一碰,便渗出血水。
众人小心翼翼,然仍不免有手重之嫌,可是王上自始至终一声不吭,只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帘幕,仿佛入定。
良久,秦太医剪断绷带,又着人拿新衣给千羽墨披了,方将药递给医女:“方才看好了?洛尚仪的伤,仔细……”
岂料药瓶被千羽墨信手夺去:“我来……”
秦太医瞧了瞧一旁的张林桥,却见他正瞅着地面,纹丝不动。
千羽墨攥紧了药瓶。
他是怕看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