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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但这次的声音却比刚才要沉闷的多了。
自然是“沉闷”的。妙语的脑袋毕竟还没有桌子那般空洞。
差一点遇害
“痛!”妙语皱了皱眉头,终于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但尚羽突然出现在她边上也着实令她吃了一惊。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她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尚羽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她的眼睛道,“妙妙在想什么开心的事,不如和我一起分享一下,如何?”他并不笨,她会这样的时候实在不算多的。
开心的事?“没……没有!我哪有什么开心的事!”
“是吗?”尚羽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又不说话了。
“对了,我今天看到颀伯伯单独一人出门了,你觉得他会去那里?”趁这个空挡,要赶快转移话题才行。
“颀伯伯?”她竟然换了个称呼了,尚羽终于将注意力从自己的手上转移开来,抬起了头,“你去过颀府了?”看来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她会这副模样,一定是和颀耀发生了什么事。想到这里,他竟莫名其妙的烦躁了起来。
这样实在一点也不像他。
“对,昨天去吃饭的。”妙语不经意的说着,她希望能将自己的表情调的最自然,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去想昨天的事。
“然后呢?”她越是想表现的自然,越是有问题。
“然后?然后……就这样呗。”
尚羽沉默了半晌,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额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半晌,又开口了,“你今天看到颀门主单独一人出门了?”
“对啊,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尚羽想说的却显然不是这么一件事, “所以……”天蓝色的人影一晃,他突然站了起来,背对着她。 “今天早上你还在他家中。”
他的心莫名其妙的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这……对。”看来咱真是说啥错啥,最正确的方式果然是啥也不说。
但事实上住他家也很正常,只不过她就是莫名其妙的心虚。
长久的沉默。
窗子外的街市明亮而喧闹,透过敞开的窗白昼光射进了屋子,窗子那四方形的一块小地方显得格外的亮,但却越发显得屋子昏暗。
尚羽就站在窗边,他虽然穿着明艳的天蓝色,但在这样昏暗的屋子里,在这样强烈的日光的对比下,蓝色的光亮也显得那样暗淡。
他转过身来,也许是看久了那片光亮,从妙语的角度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清晰可见的轮廓挡住了那方整的一片光。
“如果我说……我要杀了你,你觉得如何?”他说的声音不大,也决无唳气,好像是在和她谈论天气一般。
但妙语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从他身上传出来的寒意,那种似乎要结冰的感觉又再次袭来。
“你……不要开玩笑了。”虽然这样,她还是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他慢慢走了过来,离开了那片光亮,他的表情也渐渐清晰起来,脸上是朦朦胧胧的笑。一如既往的,笑的魅惑却疏离。
“妙妙怕了?”他捋了捋鬓边的发,似乎很享受这种可以令别人害怕的感觉。
“我哪有怕!”她虽然害怕,也绝不会失去骨气的,她就不信他真的要杀她。
但他却走的离她越来越近了,笑容的也越来越大,“不怕便再好不过了。”
他要杀她实在太容易,容易到他实在不知道该选什么方式来完成。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手停在半空中,犹豫不决……
当你真正想杀一个人的时候,任何一种方式都是最好的选择,但你若不是真心的想要某个人死,那么无论哪种方式都会觉得不太对的。
尚羽显然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妙语却真的要被他吓死了,她实在不知道他们俩正常的谈话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认真思考怎么杀她的表情令她紧张的一动都不敢动,若逃有用的话,她绝对会马上逃走的。
尚羽不经意的抬起头来,他自然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惧,“妙妙很怕?”陈述句。
“我……”这次她可再没敢说不怕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小命就这么简简单单莫名其妙的没了。
“若是怕,我给你想个主意,如何?”反正他一下子也想不到如何杀她最好。
但这么说完后,他自己竟反而轻松了起来,这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
他刚才想要杀他,只因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悲哀的情绪一阵又一阵的敲击着他的胸口,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除了杀了她,他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必定是因为她这个笨蛋竟然可以和颀耀在一起,所以才会这样难受。
她说的对,他是喜欢颀耀的,一定是如此的,一定要是如此的!
可此时刚刚抓到救命稻草的妙语却是满脸期盼的望着他。
“什么主意?”这个主意可一定得是好主意啊,她心中暗暗祈祷,不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放弃耀耀,你配不上他。”他可从来没有这么慷慨过,他想杀人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给过别人机会。
晕!妙语现在才明白,搞了半天他竟然是在吃醋,看来她果然还是没有将他当作情敌的思想意识。毕竟被个男人当情敌,她的人生中还是头一次。
但想到这里,她就轻松多了,“我说,你以为杀了我就有用吗?”只要知道了他为什么想杀她,什么事情都好办一些。
“如何没用?”他又坐回了先前看报纸的位置上去,“你死了,耀耀就不用被个笨蛋缠着了。”
啥?你爷爷的才是笨蛋!她差点骂出口,还好及时刹车,她还没忘了,他现在是心心念念想要杀了她呢,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她就喀嚓了。
“即便我死了,你也不见得有希望。颀耀又不喜欢你,我死了他只会恨你。”其实她也不知道颀耀到底会不会恨他,现在是非常时刻,肯定什么话都要上了。
尚羽果然开始皱眉,但却不知道他是认同她的话呢,还是有些其他的想法。他这个人本就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半晌,他又站起来,向她走来。妙语才松开的弦顿时拉紧,不是吧,他还想杀她?!
但他却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今天我还没想到用哪种方式杀你比较好,不如下次吧。”说完,长长的袖袍拂过她的脸,他一个转身,又走了回去。
虾米?妙语顿时楞在当场,一句话都说不出。他不但说起杀人来像谈天气,就算不想杀人了也跟打酱油一样,她能不楞吗?
刚刚谈论过“杀人”的话题,房间空气还冷的很,妙语却好死不活的又开口了。她开口,只因她知道尚羽若说了今天不杀她,便绝对不会杀她,她放心的很。
“你到底知不知道颀伯伯去哪里拉?”
尚羽似乎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思问这个问题,转过头道,“你不怕我杀你吗?”
“怕啊,但我也知道,你今天决不会杀我的。”至于明天?管他的呢!
她之所以如此放松,也许是她心中始终认为他是不会杀她的缘故吧。
他突然觉着有些好笑,也真的笑了起来,房间里也因为他这一笑而重新温暖了起来。窗外透进屋子的光似乎也没什么刺眼了。
他其实更喜欢这样的感觉。“妙妙想去找他?”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妙语真的是条条黑线了。他心情转好的速度和心情变差的速度还真是一样的突然其来,令人措手不及。
“你知道他在哪里?”虽然他的变化令人措手不及,他心情变好总比变差好多了,她还抱怨什么。
“也许我们可以去试试运气。”
“试试?”他的意思是……
天上是无边无际的云海。蓝色与白色交相辉映,一朵朵,一片片,信手编织的形状是人间看不懂的符号,却也是世间最纯洁的图画。
地上,却是令人不可思议的热烈,大片大片火红色的花朵如火如荼的绽放着,热烈、浓稠得令人呼吸都几乎停滞。
微风过处,浓香伴着翻滚的花海,一阵阵袭来。
红色、蓝色、白色,在这个世界里色彩就是一切,在这里任何东西都是多余的。
最美丽的地方,这里,当之无愧。
妙语几乎想疯狂的奔跑起来,醉倒在这片连绵起伏的花海里。这么想着,她也果真跑了起来,这样浓重的花香令她脑袋发热,几乎忘记了自己今天来这里目的。
花影重重,葱绿色的身影几乎淹没在了花海里。一下子冒出个头来,一下子又掉了下去。脸上洋溢着的是比阳光还要明艳的笑容。
尚羽就跟在她身后,他的速度不快,但却可以始终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还未见过如此的女子,看到这样的美景就好象得到了全世界,好象从此以后便可以什么都忘记了,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烦恼可言。
他笑了,也许他自己并不知道。因为这样的美丽,这样的阳光灿烂。
但妙语却果真脑袋发热了,跑着跑着,竟栽倒了下去,重重的花影映在她脸上,阳光暖暖的,明媚的她几乎想放声大叫。
幸好尚羽发现了她的意图,及时冲过去,掩上她的嘴,“妙妙不要高兴过了头了,可还记得今日是来做什么的?”她还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妙语终于清醒过来,倏地跳了起来,四下张望,但花长的太高,要远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尚羽却望也不望,直接向前走去。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妙语忙跟了上去,看他这副沉着模样一定是知道了。之前也是他说颀伯伯可能会来这里找颀耀他爹的。
“凉棚。”
“你怎么知道的?这里这么美说不定他们在哪里边赏花边聊也说不定啊。”
尚羽有些好笑的回过头来,“你以为他们都跟你一样?这里的景色虽美,但每年都一样,看多了也就这样。”
对了,他不说她差点忘记了,“这是罂粟花吧?”
“你认识?”尚羽对她倒有些刮目相看了,这种花并不常见。
“算是吧。”咱中国还经历过鸦片战争呢,对罂粟总有种特别的情绪。即便没见过真花,照片她总看过的。
算是?
虽然奇怪,尚羽倒也没深究,边走边道,“成熟后的果实千万不可食,它的毒性很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好心去提醒她,但以她的好奇性子还真说不准会去咬上一口的。
“知道了。”妙语在背后暗自好笑,她当然知道有毒了。即便不认识,她也还没那种勇于“冒险”的精神。植物不可乱吃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可是为什么要在这里种罂粟呢?”她始终不懂,总不至于这里的人还要抽大烟吧?
“妙妙莫非忘了,颀门可是个神医呢。”
妙语顿时恍然大悟,罂粟好象还是一种药材。
长了花的土地要再找到那个低矮的凉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幸好尚羽似乎对那里熟门熟路的样子。看都不用看看,径直就向前走了。
终于火红色的花海里,隐约现出一点石青色。在离凉棚最近的一层花丛,尚羽停了下来。静静的站着。
妙语看看凉棚又看看看尚羽,顿时非常郁闷。她当然知道偷听高手讲话不能凑太近,但……也不能太远吧?这样的距离她还听个屁啊!
尚羽低下头来,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弯,伸手在她身上点了一通。
妙语正欲发牢骚,还未开口,耳朵却有些受不了了。她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听力突然之间增长了无数倍,鸟叫声在她耳中唧唧喳喳响个不停。简直和锣鼓声无异。
适应了一会儿,她才冷静了下来。也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棚子里的谈话声。
作者有话要说:许多朋友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