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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并非难事,小凤可曾记得当日与在下进行过一场□裸的谈话?”他笑的暧昧,妙语也听出了他话中有话。
□裸?难道是指那日被薛蕤……
晕!妙语忙看了一眼颀翎,他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皱着眉头回想。还好!他不知道!妙语大大舒了口气。随即接口道,“记得,那又如何?”这可是老娘的耻辱,怎么可能忘记。
“那日姑娘大叫一声,所有人都跑了进来……”
颀耀还未说完,妙语突然打断他道,“难道说他没有来?”所以怀疑他那晚做他的侠盗去了?
“小凤不要着急,他那日自然也来了,只不过是穿戴的整整齐齐的来了。”他笑着看了一眼颀翎。
颀翎一滞,叹了口气道,“我一早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好骗的。”
妙语不解道,“他穿的整整齐齐有什么不对,难道穿的歪七扭八才好?”什么乱七八糟的。
“平时穿的整整齐齐自然没有问题,只因那日正值子时,小凤又叫的匆忙,他却能够来的及时又穿的整齐,说明他本就是穿着衣服的,大半夜却不去睡觉,难道不可疑?”
被他这么一说,妙语也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的确是满可疑的。随即叹了口气,拍了拍颀翎的肩膀道,“师傅,都是咱害的你!”不然您就能继续逍遥自在的做“楚留香”了。
颀翎笑,“你呀!”随即看向颀耀道,“即便那日没有被发现,也总会有被发现的一天的。”
他这个哥哥,他一直都是了解的。他是父亲的骄傲,是颀门的骄傲,他对什么人都好,除了一个人……想着不禁叹了口气。
两人都处于沉默之时,颀耀突然又开口了。“我记得你一向是不喜欢练武的。”
颀翎一楞,随即仿佛陷入了回忆。
半晌,缓缓道,“我从前以为武功只是打打杀杀,而学医却可以拯救苍生,一个是杀,一个是救,我当然选择救。但是……”他叹了口气,“多年前,我行走江湖想要凭自己的努力救济苍生,却慢慢发现,在江湖上身体强健没有病痛是远远不够的,有的人身体强健却依旧受人□,有的人行事恶劣,却可以活的异常潇洒,这个世界的病岂是用医术就能够医好的?我只有寻找其他的路来救人于水火之中。”
听完他的话,妙语突然鼓起掌来。说的好!说的太好了!简直就是一个现代版的鲁迅先生嘛!放弃从医而寻找新的路来拯救世人。
“所以你就以暴制暴?偷了恶人的去救你眼中的那些好人?”妙语还处于激动中,颀耀这一番话却当头给她泼了个透心凉。
什么?以暴制暴?他用词也太拙劣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
颀耀的理想
虽然有些愤怒,妙语毕竟还是忍住了。扯了扯颀耀的袖子道,“喂,他好歹是你弟弟,你用的着说话这么刻薄吗?”
“小凤不用替我说话。”他抬起头来,眼里毕竟是有些失望的,“哥,若你能理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我也不介意。”
他停顿了半刻,似乎在调整情绪,半晌再抬起来时,眼里已充满了熠熠神采,“只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去做我认为是对的事。”
妙语再次眼含崇拜。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句话现在应该还没有吧?但他却能领略的如此透彻,实在不容易!
颀耀叹了口气,苦笑道,“在下本以为,小凤既然想的到用报社吸引读者的方式来帮助那些受压迫的百姓,至少该明白的。”
妙语不解,“明白什么?”
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明白即便当时我们救了那些百姓,对他们来说也仅仅是治标而非治本。”
听到这话,颀翎似乎也有所触动般眉头微皱。
“同样的,即便当时你救了他们,送了生活物资,只要恶人还在,压迫便不会停止,他们迟早还是会回复到原来的生活。”
“那我该如何?”颀翎眼中的迷惘与矛盾渐渐加深。“杀了那些恶人?”
闻言,妙语猛的心下一震。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她从未想过会从他嘴里说出来。他明明是个连蚂蚁都热爱的人。
但这一刻说起杀人来却丝毫没有犹豫。
他是何时变的如此的?
颀耀摇了摇头,直直看着他,似乎也想从这双眸子中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半晌,“恒山帮堕落,青云坛卑鄙,即便参加武林大会也是江湖祸害,于是你偷刀又偷珠宝?”
“不错,他们的确不配参加武林大会。既然那些东西都是无用之财,何不救济那些需要的人呢?”
说的很有道理嘛!妙语在一旁点头附和。
“哦?”颀耀挑眉,“你觉得他们现在仍不配参加吗?”
现在?妙语和颀翎都一楞。
以前的他们的确不配参加武林大会。然而,现在恒山帮已经决定重震昔日之威,而青云坛也打算脚踏实地的开始,即便他们的实力目前为止还不能算是最好的,但谁也不能否认,有这样品质和决心的人绝对是有资格参加武林大会的,这样的人即便今天没有什么成就,也不代表永远不会有成就。
所以,妙语和颀翎都沉默了,沉默当然是表示他们也承认,至少现在恒山帮和青云坛是有资格参加武林大会的。
而这两个帮派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只不过是因为颀耀的几句话罢了。
若是翎篁的行为更突显了恶人的恶,使得人心大快的话。颀耀的行为则是彻底“消灭”了恶人,虽然不能逞一时之快,却使江湖多了两个有前途的帮派。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颀耀岂非要比翎篁勤快的多?
翎篁劫富济贫,只需动手,而颀耀说服恶人从善,却要动脑。从古至今,脑力劳动之所以一向比体力劳动要高级一些,并非毫无道理的。
一个是不花心思的蛮干,一个是精心准备的劝戒。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恶”人或是绝对的“好”人,恶人与好人也许仅仅是一念之间的事。其实由“恶”而“善”的改变并不困难,困难的是你是否愿意相信他们可以改变,是否愿意为他们的改变而花上一点点的心思。
望着沉默的两人,颀耀继续道,“世上虽没有永恒的黑暗,有何来永恒的光明?所以世间总有那么多不如人意的事。”
若是世界非黑即白,又何来那么多喜怒哀乐。
“但若世人愿意给别人多一些相信,多一些宽容,我们便多一分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希望。”
听完他的话,两人都呆立当场。
伸手打了个哈欠,颀耀自顾向后走去,“在下困了,先睡去了,费兄弟记得把小凤送回去。”
不知道他使的什么本事,转眼竟已望不着人影了。
妙语看着前方空空如也的街道,有些发傻。
他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把她丢给别人了?
刚回过神,脚步还未迈开,便瞥见一脸垂头丧气的颀翎。
这个时候她又怎么能走呢?
“师傅?怎么了?”
颀翎抬头望着天上刚升起的一轮明月,思绪已飘的很远。
有人说明月能使人宁静淡薄,使人明智通达。
“我在想,到底怎样才是对的。”他似乎在问妙语,却更像在问自己。
“这……”妙语一时语塞。
她开始时的确是支持侠盗的,但却也没什么理由。不过是对楚香帅的个人崇拜,加上点惩恶扬善传统思想的作祟。听完颀耀的一席话她才如梦初醒,这样的事是她从未想过的。
若是站在整个江湖的立场上来说,的确是他说的比较对。也许江湖还不够完美,但至少值得我们为之努力。但这也并不代表师傅全错了吧?他也是一番好意,不过是为了社会正义罢了。
但另一方面,“为了社会正义”,岂非就是世界上大多数以正义而行不法之事之人最终犯错的原因?
法律或是规矩的存在总是有其意义的,它是经过了数千年的修改改进而最终确立下来的。若以正义之名,就能做不法之事,法律的威严何在,社会的正常秩序又怎样维持下去?如果法律不够好,我们应该做的是完善法律而不是落井下石,寻找制裁的捷径,这不过是偷懒的表现罢了。救的是个别的人,惩的是个别的恶。
妙语虽然是想通了,但却不知如何安慰颀翎。又不能直接说他的做法不对,该怎么办才好?
等等——
正义……法律……?
妙语微微一笑,顺手搭上颀翎的肩膀,“师傅,咱回去吧,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故事?”这个时候?
“不错,听完之后你定会想通的。”
于是他们便一边散步,一边听着妙语的故事回去了。
这的确是个故事,还是个有些怪异的故事。有人将之称为“死亡笔记”。
这个故事当然不是妙语自己的,她还没这么大的本事,全要感谢当年勤看电影的缘故。
想当年他们寝室里的姐妹集体沉迷于侦探“L”和“夜神月”的斗智斗勇之中。如今正好用上,现在看来他师傅的状况其实和“夜神月”差不离,都认为自己的行为可以拯救天下苍生。但最后“月”死于死神之手,为了自己所谓的正义变成一个连自己父亲都可以杀害的人,何其可悲。
这个故事应该够警醒了吧?妙语不禁感叹起自己的见多识广来,要不是咱从前的存货多,哪可能随便举举就是一鲜活的例子啊!
但说完故事半天,颀翎都没有说一句话。妙语几乎要为自己的故事功略打个叉叉了。
这时,颀翎突然抬起头来,“那个捕快最后后悔了吗?”
为了理解便利,妙语将“L”说成捕快,将警察局说成了衙门,将死神说成了阎王,将“月”说成了知县的儿子。
虽然是自己这么说的,但听到别人将“L”说成是捕快,她无论无何都想笑。
看到她欲笑不笑的模样,颀翎更加奇怪了,“怎么了?”
妙语忙摆手,“没事,没事!”随即调整一下情绪道,“我想他一定没有后悔,因为他身无可恋,办案是他唯一的乐趣。”
“如此。”
说完这个两字,他又沉默了。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妙语的房门口。两人相互道了声别,妙语就进屋去了。
屋子的灯是亮着的。
这次颀耀在里面并没有把她吓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早知道他会在这里一般。
侃他两句还是免不了,“你不是困了吗?”关上门,妙语也走到桌边坐下,将颀耀手边的茶抢了过来,一饮而尽。
说了半天的故事,口都渴了。
“小凤的故事时常会给在下来个意外惊喜。”
妙语还是一杯复一杯。看来她的确是渴的很了。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故事你还没听过呢,妙语暗自好笑,要是给你讲讲《变形金刚》、《超人》甚至《中国式离婚》,保管你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
他嘴巴合不上时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想到这里妙语不禁大笑了起来。
颀耀额头冷不防冒出一滴汗来。
“你故意的吧?”把她一个人丢那里!妙语举着杯子,继续喝她的茶。
“不错。”他并不否认。
“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说话?”她真的很好奇,他真有那么了解她?
颀耀微楞,她竟然不问为什么把她一个人丢那儿?他倒真没有想到。
妙语虽不是太聪明,好歹也与颀耀相处这么久了。他会莫名其妙把她丢那里绝不会没有原因的。想想也便通了,他不过是想借她的口劝服她师傅放弃做“侠盗”的想法罢了。
而她竟然还真的那么做了。
颀耀笑着向她眨眨眼,“小凤和在下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