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知洛听和尚的称呼,先是一愣,又是暗暗窃喜。
辛没反驳,什么异常行为都没有,万分平静地接受了,对和尚点点头,接过木筒,传给知洛。知洛闭上眼,晃着入手略重的木筒,不多时,一只褐色的签跳了出来,和尚一步上前拾了起来。辛搀着知洛从咖黄色的蒲团上起来,恭听和尚那悠长深远的祝福,“上上签,阿弥陀佛,夫人所求事可成。”揖了半揖,又走向下一位。
辛走到一旁,多投了些香火钱,牵着知洛出了大雄宝殿。
“真没想到,现在的和尚也满嘴的假话。”知洛凑在辛耳侧低声说。
辛疑惑地偏低下头来,“嗯?怎么说呢?”
知洛撅起已成殷红的小嘴不满地诉说,“刚才那签分明什么都没有,它掉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天真地扑闪着排羽般的长睫。
辛皱眉,打量了周围的善男信女,口下不留情地讽刺,“他们就为多得些香火钱,说不定这寺里的和尚还吃肉喝酒呢!”
知洛捂嘴嗤笑,轻轻捶了他一粉拳,“你可真刻薄。”
两人都不信佛,之间就没什么禁忌要避讳,慢慢地游着伽蓝,咏花颂风,悠闲地赋诗填词,谈古论今,好不快活。辛写的诗更具有男子的味道,辞藻阳刚之气更甚,视野也较开阔,虽以感怀为主题,气势却更张扬霸气。知洛是女子,填的词也自然而然透着一股细腻幽艾,其实没什么愁思,拈花拂草,又强填了薄怨,大概是女子的特性吧,悲春伤秋,多愁善感。
日头偏西天色沉,两人才尽兴欲归,快到寺门口了,看见一个自号“半仙”的瞎算命人摆摊在那儿,前面来时他就这么坐着,如今还是,似乎整整小半天都没人照顾生意。
知洛玩心一起,拉着辛到了摊前。
“小姐,算命吗?”磨砂的喑哑声音与其外貌倒是很配。
知洛好奇地看了老头一眼,把辛按在凳子上,“先生,您先给这位公子算。”说着摸出两块碎银放在老头手边。
老头却把钱推回来,沙沙地笑道,“莫急,莫急,算得不准,不收钱呵。”
辛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只觉得可笑,也没有去理会那点银子,“怎么算?”有些冷淡地开口问道,他压根不信算命的。
老头听了辛的声音,似乎稍有愣神,不过很快伸出了苍老的手掌,“公子,你的手。”
辛很平静地举起了白净高贵的一只手,从不劳动的手较同龄人都要显得年轻,倒也不嫌恶老头的污脏,很随意地递给他。
老头颤颤巍巍地触碰到了辛的中指,却仿若冒犯了什么,猛地甩开,双唇抖动,身子往后缩去,“哎呀!”惊叫一声,却是再也不敢来给辛算了,口中喃喃着,看那忙碌的动静似是要收摊回去了。
“诶——”知洛急了,按住了老头的小桌,不让他离去,“先生,你怎么要走?还没算完呢!”说着不高兴地撅嘴。
“不算了,不算了。”老头胡乱地摆了两下手,就要走。
知洛不肯息,不满地嚷着,“你这先生,怎如此不可理喻!亏我还高高兴兴地来,你怎么这样啊。”
那老头转身叹口气,低声道,“罢,罢,姑娘,老头就给你算算吧,那位公子,老头可不敢再算。”抚胸坐下,颇为难的样子。
知洛抬头看了一眼辛,有些不解,但少女的好奇心还是引了她坐下,将手伸到老头面前。
老头很是认真地按压地知洛的手指,而后又翻过掌来,不知搭了些什么筋脉,手法与郎中大相径庭。
“姑娘命中坎坷,有家国破亡之相,姑娘原是南元人吧。”不是询问的口气,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姑娘,年芳二八?”
“十七了。”知洛在外谈论自己的年龄到底有些羞涩,又被老头掀了老底,不免尴尬,却对这老头的算卜更信了三分。
“嗯,嗯。”老头兀自应着,思考着什么,良久才道,“姑娘,那公子是你的心上人吧?”
知洛更是羞赧,低着头不回答。
老头抚须而笑,没有嘲弄的意味,“呵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必害羞,呵呵。”才说完就板了面孔,“老头说句不中听的话,二位的姻缘里有劫,且是大劫,前景不容乐观。”
辛听完只嘲讽地一笑,他就知道,算命的,只会骗钱。
反观知洛,却紧张不已,巴着桌子,眼神慌张地盯着老头,“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嗯?”
老头却是一副平静的口吻,缓缓道,“姑娘,稍安勿躁,听老头把话说完,二位命中虽有劫难,但不是不可挽回,只要在初时开诚布公,坦诚彼我,劫难自消。”
一句话听得本满心鄙视的辛胆战心惊,冷汗涔涔,一低头对上知洛无辜诘问的眼神,更是难堪不已,心中发毛,这老头,着实可恶!心中这么想,可又不得不承认,这老头说的话切中了他心中最恐惧的地方。
知洛似乎有些不明白,凭借着敏锐的感觉,从辛躲闪的目光中读出了什么,辛,是幔了她什么吗?知洛感到慌张。
辛深深地看了知洛一眼,迈步先出了寺门。
算命的瞎老头却忽然凑近了知洛,压低嗓音忠告道,“姑娘,有舍才有得,放弃才能幸福。切记,切记。”
知洛不解地回头望了老头一眼,看着他凋零的身影,不敢多做停留,提了裙摆奔出寺门去追赶辛了。
“辛……”自从回到知洛的小院后,辛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嗯。”又是这样发于喉间的单音,辛的心还被老头的话语困在局促的空间里。
知洛双眸蒙了水雾,有些哽咽道,“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辛。”见他仍旧没有反应,知洛的嗓子真的哑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瞒我?求你了,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此刻她笃信那个算命的老头了。
“知洛,”第一次辛说出了两个字,有些踟蹰有些矛盾地睨了知洛,看到她泪凝于眶的委屈模样,着实不忍,也不想再瞒下去,坦诚说道,“我是晋王。”
“什么?”嘟囔的一句含糊,曚昽美眸透出的光表明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辛深吸一口气,揭去了所有的掩饰,将自己赤裸裸地捧给了知洛,“我是晋王,已经娶了四个女人,快要三十岁了。”说完却又觉不妥,附加一句,“其实只有二十九岁。”
【真是对不起了,现在子逸真的很累,所以更新时间也会晚一点,大大们谅解啊!】
第一章【终于开第三卷了!!!】
知洛没有注意辛刻意重复的年龄差距,十二岁和十三岁有什么区别呢?她都不在意,年龄根本就不是问题的关键啊,为什么他已经有四个女人了?那么他到底是抱了怎样的心态来和她在一起?
眼前的世界在一瞬间崩塌了,寸瓦不剩,知洛呆愣愣地坐着,两道清泪就流了下来,在脸颊上留下了透亮的痕迹,知洛埋低了头,双肩耸动,什么话也不说。
辛慌张了,从未想过竟会这样,手足无措,“知洛……”呼唤着起身要去碰她。
知洛却似在一瞬间爆发了,情绪十分激动,刷拉拉地从椅子里弹起来,伸出双手去推辛,如此羸弱的人在失控的情况下也有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口中尖叫着,“你出去,出去!”
辛心中有愧,也不敢用力去抵抗知洛,脚下滑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被知洛从屋里直接推了出去。
知洛的哭声在出口前就销匿了,只是泪流,两只颤抖的小手一个劲儿地把辛往外推,在辛一个趔趄出去后,知洛双臂一展,拉了双扃,当着辛的面,嘭地阖上。人在门后却无力地瘫软下来,一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涌上心头,无助地漂泊感让知洛蜷缩着身子,玉鼻绕着香肩,头埋在怀中。
“知洛,知洛,”辛边拍着门,边柔声呼唤,不安的彷徨充斥着全身,“洛儿,洛儿……”最后竟变成了低声下气的哀求。
里面久久没有声音。
辛彻底慌了,无章地敲击着木板,不敢用脚强行踹开,担心里面人儿,只能干着急。“洛儿,洛儿,开门,先开开门。”不可思议的哀求一遍遍的响起也没有融化里面人的心。
曦儿站在辛的身后,面无表情地拍拍他的肩。
辛不解地回头看去,只见丫头冲一边努努嘴,才注意到,一侧的一扇窗户开了一条小缝,辛只来得及感激地冲曦儿点点头,一个跃身便翻了进去。
双脚轻轻地落地,目光落在门口的阴影里,抱肩缩成一团不住战栗的身影刺痛了他的眼和心,二话不说,在知洛抬头看清他之前,辛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什么也不解释,口中只叫着,“洛儿,洛儿……”
知洛的身子半提,嵌在辛结实的两臂间,知洛对突然出现的辛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待听得耳边内疚的唤声,才又开始挣扎,两手攥拳雨点似的擂在辛胸前,脚也开始踢打他。
稍稍冷静过,知洛又恢复了一个女儿家应有的气力,发泄的怨气对于辛而言,不过是搔痒之力罢了。辛默默地承受着,臂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口下不再为自己辩解,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知洛再也没有力气来宣诉自己的悲怨,安静下来,伏在辛身上放声哭泣。
辛的肉体一点也不疼痛,反倒是心窒息般的难过,不知该如何面对知洛,五指顺着她黑亮的长发,“洛儿,对不起,我该告诉你。”
知洛听了这话,哭得更是伤心,但不再赶辛,紧紧地抱住他,痛苦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你既已有家室,为何还要来招惹我?”她很愚蠢,很天真,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怎么可能还没有娶妻成家?更何况,看他的衣着谈吐,分明家世优越,她却什么也没有想过,一心一意以为他与她就是那些小说书中的鸳鸯伴偶,就这么轻易地陷了进去,傻子一般。
“洛儿,我喜爱你的,和那些女人都是不同的,请你相信我,相信我。”辛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去找寻开脱的理由,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他要他的洛儿对他没有坏的印象。
“你骗人,你就是个大骗子!”知洛呜咽着骂道,“若是没有今日的那个算命先生,你打算瞒我到何时?”
听着那诘问,辛更是难堪,“这……”
知洛的心更凉了,又沉了三分,声音也蒙了绝望,“你根本就不是认真的,就是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喜爱你,洛儿,只怕你不要我,只怕你疏远我。”辛像个受到惊吓的孩子,紧紧抓住了仅剩的希望。
“都是借口,都是你的借口,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为什么要枉尊屈贵地接近我,我只是个平凡的小女子,只想要一个安稳的依靠,你不能给我,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知洛说着一点点地丧失了支撑自我的气力,人软了下去,声调却在拔高。真是可笑,她还曾为他所说的“平等”高兴不已,以为他不嫌弃自己的破国亡家之人,原来只是怜悯,他是胜利者,而她一败涂地。
辛听着知洛的话,突然气恼,口气也温柔不再,“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看懂我吗?为什么我捧给你的心,你可以弃若敝履,为什么这么不在乎?!”喘着粗气意识到自己的口气过重,才缓缓,又道,“洛儿,你就是天上的仙女,落入人间,那样无辜,那样天真,却又是那样残忍,你夺去了我的心,还要将那么严重的罪名加在我的头上,洛儿,何其狠心的人啊。”
知洛的眼泪流得更凶了,靠在辛身上,幽咽地说道,“你只会欺负我,分明是你骗我的,你为何不告诉我你的家世?为何不告诉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