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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大夫-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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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曲莲沉吟了一下,又说:“让灰喉来见我,他来了以后,你和他一起到书房来,艾菊帮我守住书房,连蟑螂都不可放进来。”

艾菊和扶桑与程曲莲十六年相伴早已互相心灵相通,两丫头意识必定是有重大事情发生,齐齐脸色严肃地回了声是。

一刻钟后,程曲莲坐在书房的圈椅上,对面站着灰喉和扶桑。

“灰喉,你启用在太医院的探子,要探听到一切程二老爷在太医院和宫中的行踪,就算暴露了身份也一定要探听到。”程曲莲吩咐说。

灰喉的脸色变了些,他回了是。从程祖太爷就传下来的传统,程府会在太医院的药仆或药僮中安排一个探子,不管是太平盛世还是乱世,这条规矩都不会变,每一届家主都会安排一个,但也只安排一个,多一个也不行。

程曲莲刚接手家主之位,她还来不及布置自己的探子,所以现在动用的是程白芨安下的。

扶桑和灰喉听到程曲莲说不惜暴露探子身份这几个字时,心里都已明白,此次事件极有可能是非常重大的。

这么多年以来,程家家主都没有动用过探子,从程太老爷到程白芨,前后都一百多年了,探子一直是有备无患不曾动用的,而这次……

“扶桑,让潜在二房的探子将程二老爷和程二夫人行踪每日报给我。”程曲莲又对扶桑说。

扶桑也回了是。

程白芨告诉程曲莲,他在二房和程老太爷的屋子里都安了一个探子,不过都只是粗使仆人。

灰喉和扶桑都领命而出,程曲莲慢慢地靠在圈椅的背上,书房的外面,太阳夕钭,冬日的日头总升得晚而降得快,她看着外面的梅枝,白梅树上的梅枝,每一枝都想伸出阴暗的角落去照耀阳光,照得越多的梅枝,梅花就开得越闹。

“父亲,程府一定会在孩儿的手上,再一次站在大赵朝的顶级世家之列。”程曲莲一字一句地说。

程府内忧外患,程曲莲反而有了更强的斗志。

“是谁在谋程家?”程曲莲喃喃地说,有一只黑暗的手,操纵着程府往泥塘里去,从文皇后产子开始,程曲莲从来没有放弃去找到这只黑手,只是她还有守孝,又刚接手家主,家里的很多财物和人权都被老太爷和二老爷拿走了,她又没布置下属于自己的人手,真分不出手去查外面的事,比如文皇后事件中最明显的嫌疑人——王院卿。

正文 第二十章 烫手的卖身契

二十章烫手的卖身契

五日后,陆续传来了消息。

第一个消息来自太医院的探子,探子说程二老爷极受王院卿大人的看重,每次王院卿给**嫔妃们看诊都会带上程二老爷,但如果是给皇上诊脉,就不会带上程二老爷,程二老爷在**的医术名声渐起,隐隐有些传言,说是程二老爷在妇人怀孕生子上有秘方,颇有程家祖太爷的遗风。

程祖太爷是服侍大赵朝开国皇帝及其**的名医,当年太祖武皇帝得了天下后年纪已大,皇后也年纪不小,一直不曾有嫡皇子,正是在程祖太爷的手上,皇后才生下了嫡皇子,但在那不久之后,程祖太爷就去逝了,而此后的程家历代太医,都不曾有人习得妇人生子之术。

当然,程家并非真的无人习得生子之术,而是遵从程祖太爷的遗训,程祖太爷留下来的医籍里,有一本只能给家主看的就是关于怀孕生子的。

程曲莲听到这个消息后眉头皱得很紧,据她所知,父亲并未曾将那本生子医术给除她以外的人看过,那程二老爷又是从哪里学得的?这么多年,她可并未曾听过他有此医术。

程曲莲让灰喉传信给太医院的探子,尽可能地查清近三个月以来**诸嫔妃的用药纪录和脉方,若有人想谋划一个阴谋,又传出这般流言,那极有可能会让程二老爷在为**嫔妃孕子生子上出大错。要害程府,她又一直守孝不出门,程二老爷又是初次进太医院正是志得意满之时,正是好谋害的缺口。

程府二房的探子只是一个粗使仆人,只能摸清二房诸人进出的时间,等到了正月十四,元宵节之前,那边传来了一个消息,程二夫人的嫂子轻车简行地来访了。

程二夫人的大哥赵房山是江南监察史是正五品官员,在京城之外负责江南官员的分察和分巡,在江南也算是一方大员,在年节时侯,当家主母正是忙得分身无术之时,怎么会在此时上门呢?

程曲莲想了一下就放一边了,执笔开始写下她在21世纪最有心得的三类医术之一:春药与房事。

房事与生殖息息相关,从小的时候程曲莲就钻研过这方面的事,但苦于没有现代化的分析仪器无法论证她的想法,直到穿越到21世纪,借助先进的仪器,她对各种春药的药性更加了解,同时也得益于21世纪发达的西医,在解剖学上加深了她对人体生殖器官的了解,所以她借助春药医治房事中出问题的人颇有造诣,她的研究生论文正是关于这方面的,当时带她的导师都自叹不如。

守孝的第一年,她完成了玻璃的制作以及酒精的提取、单叶产钳的制作及使用等与生产相关的书,而守孝的第二年,她开始写春药与房事的书,守孝的三年是难得平静的三年,她利用了所有空闲的时间将对医术的心得都记录下来。

“锁阳,又名不老药,野生于荒沙之处,即便满地白雪,锁阳生长之处不积雪不冰冻,为治阳痿之上上药。”程曲莲写下这行字,放下笔,蹙眉,叹气,锁阳是治疗男子不**的极好之药,可惜一般要长在极寒的沙漠冬天,只能等她能自由了或者派人去找了。

程曲莲写医术时浑然忘我,等她觉得脖子酸痛抬起头时,却瞪瞪地与两只鸡眼相对,吓了一跳。

“咯~~~~~~~~~~~~”公鸡拍了拍它的鸡膀,歪着脑袋,好似在嘲笑程曲莲傻呆呆的样子。

“大公鸡,你家主人不在这里,找错地方了。”程曲莲好笑地说。

“唧唧~~~~”公鸡居然发出了小鸡的叫声,边叫边开心地伸出鸡嘴从它的腹部掏出一张纸来。

程曲莲惊讶地看着它的腹部,在一大堆鸡毛当中,居然有一个鸡毛形成的小袋子。

接过纸,一看,居然是端工的卖身契,卖身十年,并印了一个大大的手印。

程曲莲的脸色稍变,这卖身契…她可不想接,家仆犯错,主人难辞其咎,端工的来历神秘而玉默公子又被软禁在深宫之中,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说,他们俩的图谋必定不小。

“大公鸡,把这张纸带回去给你的主人吧,我不要。”程曲莲微笑着将纸递回公鸡。

公鸡将头歪向另一边,用一只鸡眼瞪着程曲莲,虽然它不说话,程曲莲不知怎的就觉得这只大公鸡满肚子坏水。

程曲莲的直觉没有错,才一个眨眼,大公鸡就拍打着翅膀飞着跳着,在程曲莲的房中四处拉屎!飞一次就拉一泡,没一会就搞得到处都是鸡屎。

作为大夫,程曲莲向来喜欢清洁,哪能受得了这般脏臭,她气得脸色铁青,拿起一个掸子就追着大公鸡打。

大公鸡体型比一般公鸡要大一些,但逃起命来一点也不含糊,看情形不对,夺门而逃,程曲莲追了过去,它一直逃到偏厢房,闪进端工的屋子里,程曲莲追了进去,端工正坐在凳子上看着一本书,看见大公鸡冲进来,他放下书,转眼又看见程曲莲满脸怒色地冲进去,他心里就明白了,对程曲莲说:“三少爷,小老儿的弟子又闯货了,小老儿必定会给你个交待。”

“端工,这只鸡将屎拉到我的书房,实在太可气了!”程典莲一直以来都是彬彬有礼的,此次真是被气急了。

大公鸡躲在端工身后,抖了抖身体,从鸡胸袋里掏出卖身契,给端工,鸡眼里充满了委屈的神色。

端工接过纸,严肃地看着程曲莲说:“三少爷,为何不收小老儿的卖身契?”

程曲莲缓了口气,冷静了些才说:“曲莲对端工以客相待,怎能收端工的卖身契。”

端工生气地说:“三少爷,小老儿诚心来投奔少爷,以卖身契投诚,少爷嫌弃小老儿吗?”他的神色隐隐有些威严,让程曲莲哑了哑。

“再说,如果三少爷没有小老儿的卖身契,又如何向程府以及宫中解释小老儿成为你的医仆之事?”端工又说。

程曲莲想了想,平静下来,小老儿说的也是极有道理,如果没有卖身契,整个程府又怎么可能会认为端工是她的医仆?如果不是医仆,他又如何能跟着她进宫?

程曲莲接过了卖身契,脸色凝重地看着端工,说:“端工,曲莲这一生无所求,曲莲命也好,个人荣辱富贵也好,可抛却,但唯有母亲与程府的名声基业不可抛,这是曲莲的最后底线,端工可明白?”

端工眯了眯眼,然后微笑着说:“当然,当然,小老儿必定不会让三少爷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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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又一张卖身契

第二十一章又一张卖身契

这天夜里,程曲莲躺在床上,看着卖身契,她将这件事的前后都反复想了又想,第一件事是在玉默给她第一个布包时,她为什么不将它交给侍卫?第二件事是为什么她要继续接下玉默给她的事情?

若是开始就将布包给侍卫,那后面的这一切麻烦也许都不会随之而来,程曲莲仔细地想了想,最根本的原因是她对父亲的死亡存在着极大的怀疑,而玉默一个关在深宫中的人,突然告诉她他可能知道答案,所以她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

第二天一早,程曲莲刚起,大公鸡就出现在她的门口,它默默地看着程曲莲,旁边还蹲着一条盘成便便状的大花蛇。

原本守着门口的艾菊脸色难看地对程曲莲说:“少爷,这两只畜生。。”公鸡和蛇齐刷刷地看向艾菊,艾菊马上住了嘴,停了一会指着它们说:“它们天没亮就到这里了,也不进来,好像在等少爷出来似的。”

大公鸡点了点头,叫了声“唧唧”,然后低头从鸡胸处掏出一张纸,递给程曲莲。

纸?又是纸?程曲莲接了过来,低头一看呀了一下,又是一张卖身契,第一行上面写着:“兹有一个唧唧因做错事而不得不卖身与程曲莲,为期十年。”

唧唧?还一个?程曲莲继续往下看,脸黑了:“卖身期间,主人要每日给唧唧提供三餐,早点提供十只毛毛虫,午饷提供一条蛇,晚飨须有两条蛇,不得有误。”

落款:唧唧。在落款上还盖了只大鸡爪。

不用想了,唧唧估计就是这只大公鸡的名字,程曲莲哭笑不得地对鸡说:“唧唧,我没有这么多虫子和蛇给你吃,卖身契就算了吧。”

唧唧咯咯地叫了,翅膀又拍了起来,然后又从鸡胸处掏出一张纸递给程曲莲。一旁的大花蛇盘成一团,动也不动,就露出一个蛇头,两只蛇眼呆呆地无神睁着。

程曲莲犹豫地说:“不收你的卖身契就是看不起你?看不起你,你就要拉屎?”

大花蛇的眼神还是那般呆,但一旁极为怕蛇的艾菊死死地盯着蛇眼,却从蛇眼中好像看出一种对大公鸡的嘲笑神色。

程曲莲苦笑说:“我这里真没蛇,要卖身就不能要吃虫和蛇。”她又不是鸡丫环,难道为了给鸡找吃的,天天上山捉蛇不成?

唧唧抗议了一会,但程曲莲态度坚决,它歪了歪头,然后又从鸡胸处扒拉出一张纸,纸上写着:“唧唧自己可以找吃的,但主人不能在唧唧进食时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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