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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写着他的名字,还按了一个大大的红手印。
“孩子他爹,怎么样?”范氏愣住了,疑惑地道,她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可是见自家男人看了这帖子,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萧景土指着婚贴,手指哆嗦着,怒向金山爹娘,“这,这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和你家签过这样的婚贴!”
金山娘稳稳当当地道,“白纸黑字的铁板钉钉的事,还能有假?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婚贴,我保存好些年了,原本想等你家丫头再大些,再议此事。可咱家金山岁数不小了,我想就早些把此事办了,好了却一桩心事。你们刚才说,二丫头年纪轻,我想以咱家这样的家底。养个童养媳还是能养得起的。”
见萧景土不相信的样子,拿过婚贴又道,“这婚贴也不是咱胡乱拿出来唬人的,你好好认认这字是不是你签的,要不要当场对个手印?”
范氏惊恐不已,气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张了几合,才道。“你……什么童养媳?咱自家的闺女咱养得起。你家有几个臭钱,还不是金山舅爷接济的,有什么好显摆的?要我说,花自个挣的钱那才是荣耀……”
“行了行了,别吵了!”萧景土面如锅灰,立在廊下。暴喝一声,范氏才停住了口。
萧景土耷拉着脑袋,举步进屋去。那张婚贴是民间常用的龙凤贴,他在别家也见过这样的帖子,只是他的名字怎么就出现在婚贴上?一看署名的日期。是二丫头满月日,他可是和金山家没有任何交集的,他怎么会和金山家有过这样的约定?
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他记得不是太清楚,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走到金山爹面前儿,说,“我实在记不起有这回事了,这帖子能否再容我看看。”
金山爹点点头,“再看也无妨。”让金山娘把帖子再给他过目一下。
萧景土还是不相信地摇摇头,认出上面的字迹是他的,只是那手掌印……提出要当场鉴别一下。
金山娘慢吞吞地道,“对个手印也行,免得传出去说我们处处打压人,胡乱拿了张帖子就想逼人家嫁闺女。”让婆子去书房取了红色朱砂印和白纸。
萧景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捋了衣袖,在红色朱砂印上重重地按了下,再在白纸上按了,纸上立刻现出一个鲜红的手掌印来。手哆嗦着和婚贴上的手印一对,整个人眼前顿时黑了下来,只觉得天地无光,身子一软,斜在桌沿边上。
范氏扶住了他,才让他勉强站稳了身,问道,“他爹,咋样?”
萧景土难以置信地摇头,“这,这不可能!”
金山娘弹了弹衣裳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带着嘲讽的口吻道,“玉珠爹,玉珠娘,你们也别怪我冲撞。方才我已经说了,白纸黑字的,咱也不平白无故地打压人。我看啊,这事还是早点办了,我家金山年满十八,正是该娶亲生子的时候。再说,你家玉珠身板弱的,可是好生养的?咱可是还等着抱孙子呢。莫说你们舍不得她这么早出门子,便是嫁了,她那身子骨还得再养养,我啊就当做帮别人家多养几年闺女,这肥水终究是留不到外人田里去!”
范氏惊怒不已,哪能容她这么作践自家闺女,一个挺身站出来,冲到金山娘面前,怒吼吼地道,“咱家是没有你家有后台银两多,但自家的闺女还是养得起的!你把咱们老萧家当什么人了,也轮不到砸锅卖铁卖闺女的地步!也不看看你家金山是什么人品?孩子不懂事本来就是父母管教无方,这为人父母的不晓得反省自责,还想用一张假贴子要骗我家闺女过门,我告诉你,没门儿!”
范氏声音很大,整个屋里子都是她的大嗓门儿,金山娘气不过,那能这么便宜她,一只手撵了过来,连拉带推地,“我家金山岂是你能说道的……”
范氏使劲儿挣脱开了,还是被金山娘推的一路趔趄着到了门口,范氏反扑过来,三下两下把袖子捋到了手肘之上,推搡着金山娘骂,“咱家也不是软柿子,仍凭你拿捏。你家有什么?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没脸没皮的受人恩惠。”
两人扭打成一团,范氏毕竟是整日里干活的,力道要大,很快占了上风,一个推搡就把金山娘推到了门框上。
“行了行了!尽给我丢脸儿!”萧景土黑着脸儿厉声喝道,耷拉着脑袋背着手走了出来,经过范氏身边时嘀咕着,“你走不走?”
范氏一个转身,飞快地拍拍身子跟在他后边,出了院门儿。
金山娘嘤嘤呜呜地倚在门框上哭起来,“老爷,怎能就这样放过她?”片刻站直了身,恨恨的道,“这口气迟早都要出!”
金山爹咳嗽两声,“还不是你们闹出来的好事!”
…………
堂屋的门被敲得“咚咚”响,萧玉珠猜想定是爹娘回来了,立马放下手里的针线,溜去开门。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范氏灰头灰脸地站在门外,头发乱糟糟的不成样儿,连发髻上插着的木簪子都掉了。
她这个样子,像是和人刚打过架,萧玉珠急得扑上去,“娘,是不是金山家的欺负人了?”
萧玉翠和大花,听到声音也急忙出来看。
“大姐,你这是和人打架了?”大花扶着人进屋。大花和范大和的亲事,自从行过大小礼之后,她便改了口,见到范氏改口叫大姐。
萧玉翠头一回见范氏这副模样,心疼得眼圈顿时红了,去灶间打开温水用来梳洗。
范氏洗了一把脸,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这口恶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大姐,这事啊你还得放宽心,一个巴掌拍不响,他金山家就是再霸道,凡事得讲究一个理字。”大花宽慰她道。
“唉!”范氏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事啊你不知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那金山家如此作践咱家的闺女,这亲定是要退了的。原本以为把礼退了,两家不做声儿,这事啊就悄悄过去了,没想……”
范氏见萧玉珠正寻了梳子从房里出来,要给她梳头,便没往下说。
大花知道她心里头有难处,这事啊也不好当做玉珠的面儿说,细声细气地劝了几句,说她得空再过来串门子,便走了。
“娘的头发还是这样的好,比我和姐姐的头发还黑亮呢。”萧玉珠一边唠叨着,一边解了发髻,替她梳头发。
范氏摇摇头叹道,“娘老了,这头发啊也没以前的好的,一入了秋,这头发啊就大把大把地掉,都快掉光了,往前几年,那会的头发才叫好咧。”
萧景土在屋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吐出一长串白烟,埋头抽了好几口,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萧玉珠转头微笑着看过来,“爹,天气越来越冷了,晚上给你烫壶酒如何?”
女儿柔弱的的笑容落在萧景土眼里,让他更觉得心如刀割,朝她点点头,闷声说好。心里头添堵,手里抽了一半的烟斗抽不下去吗,在地上磕了磕,拿在手上进了房。
她本来想询问下情况怎么样,见萧景土避开她走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范氏身上,说了几句闲话,便把话头扯到这事上来,“娘,你就和我说说,礼退了吗?那金山家最后是如何说的?”
范氏不知该如何回答,转过头来,握着萧玉珠的手,将她的小手窝在手心里,“珠儿,这事啊娘和你爹一定会办妥的,你就甭操心啊,好好的,别多想啊。”
萧玉珠脸上微微笑着,“我没事儿。”
范氏见女儿神色一如平常,语调淡淡的,面色平静,更是觉得自家的女儿乖巧懂事,不能嫁给金山那样的混蛋,得给她找一个般配的人家,才算对得起她。
萧玉珠见范氏也是心有疑虑,有意无意地避开话头,对退亲的事只字不提,看来事情已经发展到她想象不到的地步了。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得亲自找金山出来好好谈谈。
第一百三十章 送信
…
…
…
范氏梳好了头就进厢房去了,见萧景土半眯着眼睛靠在床头,眉头紧紧皱着,轻轻推了推他,“孩子他爹,那龙凤帖子是真的吗?”
萧景土面露疲惫,闭着眼睛点点头。
范氏吓了一跳,大叫起来,“你糊涂啊!怎么能和金山家签那样的帖子?”
“你这般一惊一乍的,叫珠儿听见了,心里头怎生好过,这事啊得背着她点,千万别惊着她。”萧景土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范氏在床沿边上坐下,压低了声音,“你和我说说,那帖子是怎么一回事?”
“那帖子末端的日期是珠儿满月那日,这事啊时隔十多年,我记不太清楚了,我想来想去,有可能是那日我喝多了,醉酒说下的胡话。”
范氏一细想,“珠儿满月那日,院里来了好些人,金山爹像是来过,还随了一份礼来……”想到这感觉不对劲,朝萧景土胸口一拳头下去,“不会是那会和金山爹定的亲吧?你怎能这生糊涂啊!”
见她眼里含着泪看过来,萧景土觉得自个做下这样的事,没脸儿,重重地捶了捶脑袋,“这事啊都怪我,我对不起珠儿,我该死,我糊涂啊!”
范氏拦着他,不让他再捶下去了,背着脸儿坐在床头生着闷气,声音哽咽着道,“你的酒量小,喝醉了酒还不安生,既做下这种蠢事,这可是要误了大事的,你叫咱们闺女往后该怎么办?”说完小声地哭出声来。
萧景土无力地靠在床头,眯着眼睛,“这事啊我琢磨来琢磨去,还是喝醉了酒误的事,否则金山家也不会无缘无故拿了帖子唬人。不过要是真是这么回事,咱按照乡例把亲退了。”
范氏收拾了心情。抹了一把泪,转过头来,“我记得当时,老宅里的咱爹和老二老三也在,像是喜子爹也在,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会大村还小,大村爹带着大村也在。你到每家去问问。看有没有印象,能不能回想起当时的事。要是有人作证,是咱犯下的糊涂事,咱也就认了,多赔点钱财把亲退了,要是没有这回事。咱也不是软柿子,仍凭人拿捏!”
萧景土鼓了她一眼,“你也收收你的性子。要是再和人打起来,到头来只会误了大事!”
范氏低头称是,这事要真是如孩子爹所说。那是自家理亏在先,两家的关系要是真闹僵了,要退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为了孩子,这口气她是能忍则忍的。
两人商量好。萧景土突然想起下过雪陶窑就要散伙,他早约了两个陶匠师傅今日过来结账,原本约的是上响,估摸着下了大雪,不好下山来,看天色,人该是快到了。
范氏说下过雪陶窑里的活计也要歇了,过两日雪停了,师傅们就能走了,领了工钱也好回家过年,她先下去准备酒菜。
范氏刚起身,两个陶匠师傅就来了,人还没进院,就听见二憨的抱怨声,“下这么大的雪,快把山上的路给封了,好不容易等雪停了,踩出条路来,他娘的,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范氏愣了一下,道,“看看这二憨,力气大得很脾气也大得很,不过他这般直性子也怪好,心里藏不住事儿。”
两人出来迎人,二憨跺了跺脚上的雪,大喊着叫玉珠。
范氏见他手里捏着一个烧好的陶,轻笑着向房里喊道,“玉珠啊,快出来看看二憨叔给你带什么来了。”
萧玉珠正在后院的房里看远哥儿上回给她带的游记,心里头有事看得苦闷,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听是二憨来了,合上了书出了房。
“玉珠,看看叔的手艺怎么样?”二憨举着一个黑乎乎的陶件,脸上沾沾自喜的道。
萧玉珠见那陶件小小的,想起前几回,二憨给她带的,都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