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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萧景土自认为,他对下面的陶匠师傅不薄,特别是陈师傅,念在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每年进了腊月散工的时候,还会多给一吊钱作为年礼。
回到家,范氏听萧景土这么一说,也是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出了这种事情,人是不能留了。”
“陈师傅跟了我这么多年,要辞了他,我也于心不忍。”萧景土性子软,下不了这个决心。
“你想想啊,留了他,无疑背后多了双眼睛,不能不防!处处防着做起事来也没那么方便,往后不光是釉料方子还有其他的也得处处防着,这其中的苦处你该是知道的。”范氏劝道。
“说不定是陈师傅一时糊涂,下回肯定不会再做这种事了。”萧景土还是狠不下心来。
见他这个样子,范氏只能退一步,“要是现今辞了他,不出几个月就到年底了,出去请师傅也不好请,陈师傅回去了也是闲在家,那就留他到年底,走的时候和他说说,让他心里好打算打算。”
萧景土也同意,“那这事就别往外说,就当做你我都不知情。”见范氏点了点头,低着头沉思一番,又说,“他猜他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把方子说给大黑媳妇。”把玉珠听到的话说给范氏听。
范氏听了也是摸不着头脑,陈师傅上有老下有小,儿女成双,照理来说是圆满的,怎么会?范氏也不好多加猜测,让萧景土暗地里打听打听。
之后,范氏把萧玉珠叫进房里,让她把听到的话别对外头说,对陈师傅和对大黑媳妇都不好。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萧玉珠是知道的,她虽是不喜欢大黑媳妇,可这种桃&色事件她还是有分寸的,点点头表示绝不说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萧景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原来陈师傅的爹一直有病下不了床,前几个月,他听回家探亲回来的陶匠师傅说,他媳妇也病了。他媳妇的身子骨向来就不太好,这下病了更是不能下地干活。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一共有七八口人,全靠他一个人在外捏陶挣钱,日子不好过。
大黑媳妇对红色釉料眼红,背地里向两位陶匠师傅打听,还开出了高价,以每样陶高出现在好几个钱的工钱要挖师傅过去。陈师傅家里有难,想多挣些钱养活家人,才对大黑媳妇开出的优利条件动了心思。
只是……大黑媳妇拿到釉料方子后,一直没有兑现她说的话。
范氏听了没有之前那么生气,只是叹气道,“大黑媳妇的话也能信?”
…………
萧玉珠正在西厢房里绣花,对面房间的谈话她是不知道的。萧玉翠在一旁看着,指点着她的针法,差点误了做饭的时辰。大花端了一盘山渣过来,说是自家树上摘的,熟透了吃起来甜,一点都不涩口。
萧玉珠拿了一个小山楂,咬了一口,“真甜,就是个头有些小,还不够塞牙缝呢。”
“大花,你别听她的。”萧玉翠朝大花说道,也拿了一个放进嘴里。
萧玉珠两口下去,小山楂只剩下个核了,抿嘴笑着说,“还一口一个大花的叫,也不知道叫小舅母,等小舅来了有你的好看。”
大花觉得很不好意思,她和大和的事两家是私底下说好的,但是大小礼还没行,现今就让玉翠玉珠两姐妹改口,她也觉得怪别扭。低着头说,“还是照往常一样,叫我大花吧。”
三个姑娘说说笑笑的,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相处起来自在。
喜子娘过来借锄头,见大花也在,忍不住要拿她说笑,“瞧瞧这舅母外甥女的,处起来就是格外的亲。”
大花脸上红扑扑的,被说的不好意思,拿着盘子就走了。
范氏听到声音,从房里出来,见着大花的背影,“这孩子才刚来一会,我还没听她叫一声大姐,她就走了。”
“往后啊,有的是时候。”喜子娘笑道,拉着范氏唠叨孩子上学的事,喜子玩心重,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写几个字写得鸡爪子样,她和喜子爹商量过了,这样下去也是浪费钱,这书还不如不念了,让喜子跟着他爹卖鸡蛋去。
“让他再跟着读两年多认几个字也好,要是实在学不进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范氏劝道。
“横竖是读不出来,再学两年不是糟&蹋钱?不像你家玉涵,连夫子都夸他咧,看来你们老萧家天上有文曲星照着,辈辈都能出读书人。”喜子娘叹道。
“不说别的,喜子这么小,你就让他去卖鸡蛋,你也舍得?”范氏走近了问。
“我这做娘的哪舍得?”喜子娘被说得动容,“只是不卖鸡蛋,也干点啥?原本指望着他能好好念,将来考个秀才老爷的,我好跟着享福咧,现今看来是没指望了。”
“小小年纪去卖鸡蛋,这不是把孩子给活生生耽误了,依我看,还不如去学门手艺,学个木匠活什么的。”范氏提议道,“我娘家一个亲戚家的小子,送去木匠铺子,学了一两年就出师了。现下在村里做木工,请他做家具的多着呢,活啊是接都接不过来。”
喜子娘仔细一琢磨,觉得玉涵娘说得在理,回家和喜子爹商量去了。
没过几天,姥娘觉得未来儿媳妇和女儿在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怕被人说嫌话,很快派了媒婆到春生家提亲。两家互换了庚帖,行过大小礼,把成亲的日子定定。春生家念着离腊月不出三个月了,置办嫁妆太仓促了,把日子往后延,初步定在来年秋收后入冬前。姥娘见亲家是个办事稳妥的,也觉得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金秋十月,秋收后没多久,陈师傅突然提出要请辞。
第一百二十一章 自立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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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土感到很意外,“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你跟了我好些年了,玉陶坊能有今天,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本想过阵子给你涨工钱,你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我知道你家里有难处,父亲和妻子病了,正是需用钱的时候,你更应该好好干下去,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要走?要是想回乡看望,我准你的假就是了。”
陈师傅看向萧景土,默了一会道,“东家,是我对不住你,是我不知好歹,做出这种苟且之事来!我千不该万不该把东家的釉料方子泄露出去!”说着就要掌自己的嘴,萧景土忙拦着他。
范氏从堂屋门口进来,同萧景土交换了一个眼神,釉料方子的事他们谁也没说出去,就当做不知道是谁干的,也没心再追究下去。这一个月来好端端的,见陈师傅恢复正常,两人也放下心来。如今看来,是陈师傅做贼心虚,心中有亏。
范氏劝道,“这釉料方子的事过去这么久了,咱谁也别再提了,这事啊也不能完全管你,你也是迫不得已啊。小陈,不是我说你,你家中有难,怎么不说出来,能帮得上忙的我们自然会帮。”
陈师傅听了这话,更是感激,“东家一家人都是好人,只是我……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这回屋里头的病了,家里上有五十多岁的父亲常年躺在床上,下边还有好几个小娃子,都是年纪尚幼的帮不上家里什么忙,一家七八口人,全靠我一个人在外挣钱养家,日子不好过啊!我常年在外头,不能照顾生病的父亲,是大不孝。”他声音有些哽咽。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着回了家,能够照顾到家里老小,在附近的做陶的地方包一个陶坊下来,自己有这门捏陶的手艺,不用出去请师傅,工钱可以省下来,能干多少是多少。”
见他面色坚定。是早就打定了主意的。要自己出去单干了,萧景土和范氏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他突然提出来,让人措手不及。
陈师傅是邻县的,离着石雨县好几十里地,他要自己制陶。两个县离得远,应该是影响不到自家的生意。萧景土想了想,见他主意已定。不好再强留,问他准备什么时候走。
“就这一两天了,这一窑的货我已经赶出来了。全晒干了在坊里备着。”陈师傅说着就要下跪磕头,“东家的大恩大德,我陈某在世难忘!”
“哎呀,小陈,这样的大礼我们哪里受得起?”范氏连忙去拦他。慢了一拍,还是受了他一拜。
见他执意要走,萧景土拿出账本结算工钱,还按照往年年底的规矩,另送了一吊钱和一些路上的车费盘缠,吩咐范氏去准备午饭,要留他在家吃饭,就当做是送别。
陈师傅接过银钱要谢,眼角顿时起了泪花,抹了一把眼泪,“只是我这一走,要给东家添麻烦了,我走得急,还来不及请师傅,陶坊要停上几天工。东家要是信得过我,我有一个同乡今年正好闲在家里,是个老实人,绝对是知根知底的,捏陶的手艺在我之上。”
萧景土正操心着此事,陈师傅一走,他还不知道上哪请好的陶匠师傅去。陈师傅介绍的人,自是信得过的,就像前几年介绍的这个二憨很满他的意。他立马说道,“陈师傅介绍的人,怎么会信不过?这年中间不比年初,师傅不好请,我正愁没有好的陶匠师傅,。”
范氏在院子里杀鸡,一边叫玉翠去割肉,上腊梅家打几斤豆腐,另一边让玉珠去叫二憨下山来,中午自家做东,请两个陶匠师傅吃个饭,正好送送陈师傅。
二憨知道了陈师傅要出去单干,捏紧了拳头,一拳打在路边的枣树上,“这厮偷了主子的釉料方子,要自起门户,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萧玉珠得知了这件事,心里不得不生气。光是把方子泄露出去,就已经让人很生气了,这回更得寸进尺,要拿了她的方子自己当老板挣钱。她气得没有话说,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很是无语。
桌上有酒有肉的很是丰盛,但大家心思各异,吃起来没滋没味的,二憨早早地撂了碗筷,连陈师傅和他说话,也是气呼呼地不理人。萧景土和范氏陪着陈师傅,往他碗里夹菜,让他多吃点。
吃过饭,萧玉翠收拾好桌子,范氏上了茶水和两盘新收的花生,一盘是生的,一盘按照玉珠说的方法,搁了盐煮熟晒干的盐花生,让陈师傅尝尝。
陈师傅面上笑着摆手,见东家这番招待,让他心里更是过意不去,说吃饱了去院子里转转,消消食,起身出去了。见萧玉珠在篱笆墙跟前站着,走了过去,满脸羞愧地说,“小主子,陈叔对不住你。”
萧玉珠转过头来,心情很复杂,要说不生气那是假的。拽了一把篱笆上的紫薇叶子,扯着说道,“既是知道对不起我,为什么要把方子说给别人听?哪又为什么要拿了方子出去挣钱?”
“把方子告诉大黑家的,是我不对,我被猪油蒙了心。”陈师傅心里更是愧疚,左右打了自己一耳光。
萧玉珠不是想拿他问罪的,只是心里实在是气不过,见他这个样子,更是来气,当下就要发作,沉下了脸。
陈师傅把自家的情况说给她听,然后道,“我有制陶的手艺,附近村庄里也有陶窑,只不过规模没有萧家村的大。我在家能够照顾一家老小,也能对父亲尽孝,还挣几个手工钱贴补家用。虽是发不了财,但是养活一家老小还是没问题的。这方子本就是瞒着小主子,偷偷学的,现今要拿了它出去换钱,怎么来也得向小主子说一声再走。”
萧玉珠听了没有那么生气,陈师傅的家境不好,他又是一家之主,全家人指望着他一个人挣钱,他要自立门户也不能拦着他。他在这做了这么些年,家里早不把他当外人看待,他突然说要走,虽然是以这种方式离开,还是会有些舍不得。陈师傅的家乡离得远,想来和自家的生意没有冲突。
想了想,还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