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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时辰,萧景土才从陶窑里回来,萧玉珠嘻嘻笑着,端茶倒水得很是殷勤,把借用金山家桑田的想法和他禀报了。
萧景土有些为难,金山家的桑田有一两亩,全是些好地,是祖上留下来的,有些年头了,桑树长得好,到了金山爹这一辈,他家却不养蚕了。平日里和金山家不亲近,这借用桑田的事还真不好说。
范氏知道去年两个闺女养蚕,是费尽了一番心思,自家没有桑田,为了这桑叶的事情也是吃尽了苦头。
见萧景土皱着眉头,知道他心里顾虑什么,这金山家有了钱,对村里的人家都瞧不上眼了,端着高高的架子,仿佛高人一等。范氏笑着搭腔,“孩子他爹,和金山爹好声好气地说说,金山爹是个好说话的,或许能答应,他家的桑田不用,空着也是白白空着浪费了。咱也不白借,他要是说要收租,咱就按老规矩给租。”
萧景土点点头,要起身,萧玉珠拍了拍他身上的黄土,范氏拿了一篮子青菜让他带上,平白无故的也不好求人,带上礼别家脸色也好看些,金山爹是个脾气温和的,怕就怕他屋里的那个,会给人脸子看。
人去了一会,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篮子空空的,范氏知道那菜金山家送下了,看来这事要是有盼头,连忙问金山爹怎么说。
“金山爹没说什么,只是不好应承没有表态,说要等金山娘回来,商量商量。”萧景土脸色淡淡的,从怀里掏出烟斗,蹲在墙脚磕磕。
一家人满怀希望的用过午饭,萧玉珠帮着收拾碗筷,端着去灶间,身后一笑声响起,“哎呀,我来迟了。瞧瞧,连午饭都没赶上。”
范氏连忙上前去,推开篱笆门,让她进来,“金山娘,看你说的,咱家这粗茶淡饭的,还怕你笑话看不上哩。你要是不嫌弃。下回杀了鸡炖上。请你来,你可得千万要来!”
“我哪会嫌弃,赶脚还来不及呢!”金山娘笑着,用手扶正了发簪上插着的鎏金步摇,一扭一扭地进院来。
范氏迎着金山娘进屋,拿出凳子用袖子擦了又擦。请金山娘坐下,一边喊着叫玉翠上茶水。
“哎哟,嫂子客气了。”金山娘一年四季团扇不离手。
萧玉翠烧了茶水。磕在桌上,便撩帘进房了。萧玉珠端着茶壶,拿平日里见客才用的茶杯拿出来。倒上一杯菊花茶,笑盈盈地递到旁边的桌子上。她也看不惯金山娘这副炫富的样子,今日有事想求,脸面上得做做样子,满脸陪着笑。
金山娘撇了一眼茶杯里面浮着的两片小野菊。用团扇掩了嘴笑道,“我虽是喜欢吃茶,一般的茶入口总觉得口味有些涩,估摸着是平日里吃惯了金山舅爷送来的龙井,这口味养的刁钻了些。”
范氏见金山娘看都不看一眼,这种野菊花茶她八成是看不上,脸色讪讪的,“下回有了好茶,再请你吃,还望金山娘被嫌弃。”
金山娘又是莺莺笑着,萧玉珠瘪了瘪嘴,把茶杯撤了。
金山娘看着萧玉珠,问,“是玉珠这丫头要养蚕?”
范氏抢先答话了,“家里两个丫头平日里无事,窝了些蚕种,也算添补下家用,能换几个钱是几个钱。”
“景土大哥和我当家的说,要借用桑田的事?”金山娘手捏团扇,一扇一扇故意有一句没一句地问。萧玉珠看清楚了上面的图案,是一副金鸡报晓图,让人觉得俗气。
范氏只得拉下脸面,把事情的由来再说一遍,试探性地问,“金山娘,你看这桑田?”
“借,肯定得借,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秀才老爷的面子我难道不给,这传出去也会让人笑话,不过,话说回来,借可以。”金山娘顿了顿,笑笑,“得收租!”
萧玉珠手里绞着衣角,鼓着眼睛看着金山娘,就是一副假慈悲!
这在范氏的意料之中,她早就想到了,金山舅爷是当大官的,金山家腰板也粗了,金山娘和平民百姓不是一路人,自家也不想占别人便宜,问怎么个收法。
金山娘托过范氏的手,“我也不多收,传出去别人还会说我的不是,就按照稻田的收法,一亩田交一吊钱,外加两担粮食,租期一个季,养完春蚕就收回来。”
范氏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把手慢慢地从金山娘手里抽出来,“金山娘和我说笑的吧,按照历年的规矩,稻田也不是这个收法?”
“我家那两亩桑田,全是好地,要是种上稻谷,能收好些担粮食,养蚕的收利比种田大多了,以为我能不知道,我这个收法还是看在秀才老爷的面子上,少算了的。”
范氏当下就黑了脸,就是一亩肥田,也打不到六七担粮食,换了钱也值不得一吊钱,这金山娘也太黑心肠了吧。
金山娘见范氏给她脸色看,起身要走,用手弱弱地捶了捶肩,“今儿我有些乏了,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嫂子要是想租,就过来和我说说,要是嫌贵了,那就罢了,那桑田空着就空着,我又不缺这几个钱花。”
“婶子,请留步!”萧玉珠上前去,当在她的前头。
“哎哟,这玉珠丫头,要留人也不是这个留法。”
萧玉珠袖子下的拳头紧紧拽着,咬了咬下嘴唇,“租,就按你说的租法,每亩一吊钱,两担粮食。不过我也有个条件,那就是租期一年。”
金山娘沉思一番,那桑田闲置着也没有大用途,租期一季和一年没啥区别,便点点头答应了。
范氏还是觉得吃亏,虽然这两吊钱养蚕能够挣回来,可挣的也是血汗钱啊。等金山娘走后,萧玉珠宽她心道,“亏不了,这两吊钱迟早会挣回来的。”
第一百零一章 玉涵害怕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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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金山爹带人去看桑田。
那桑田在南边的山脚下,临靠着水田,看来果真是用两亩好田种的桑树。桑树长了新叶,一片嫩绿,能掐出水来,一阵风吹过,伴随着叶子飒飒响,隐隐有梨花的香味飘来。再远一点,是几株梨树,散落在山脚,雪白的花朵密密匝匝地簇拥在枝头,宛如沉甸甸的积雪一般。
萧玉珠深深吸了一口气,闻着好闻的梨花香和新叶的清新,
“玉涵爹,实在对不住啊,这两亩桑田几年来都是空着,家里好些年没有养蚕了,也用不上。乡里乡亲的还收租,着实是太见外了,这话我都说不出口。原本我想这租就不收了,可是这桑田金贵着,你也是知道的,祖上留下的基业下边的人也得好生守着,不敢大意……”金山爹领着人桑田,边走边说。
看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金山爹是个怕老婆的!
萧玉珠跟在后面,撇了撇嘴,走进园来,见桑树长得好,新长的叶子绿得喜人,这下家里的蚕宝宝不用担心挨饿了,不过这代价却让人心疼。
“金山爹,这桑田比稻田金贵,我虽是粗人也是知道的,按照规矩,是要收租的,你家桑田整饬得好,这么好的桑田我上哪都求不来的。”萧景土心里觉得金山娘过分了点,但面上不好说什么。
金山爹说道,“我和我屋里的,商量过了,这粮食就不要了,你家人多地少,家里还供着两个陶匠师傅的口粮。粮食本来就不多,这两担粮食就算了,每亩只收一吊钱,这帐卖了蚕茧就一次结清。”
唔,这金山爹骨子里还是个善良的!
这话远远超出了两人的意外,萧景土面露喜色,连连道谢。
一行人在桑田里穿过,金山爹指着最外边的一棵桑树。“以这棵桑树为界。一米以外就不是我家的地界了。”把地界给大伙说清楚了,见萧景土没有什么疑问,这事便是谈妥了。
回到家把契约一签,这桑叶的难题解决了!萧玉珠大大地松了口气,抬头望天,瓦蓝瓦蓝的如水洗过般。这个世界还是这么美好。
恢复了往常的日子,两姐妹背着背篓摘桑叶,喂蚕虫。清蚕粪。蚕虫前些时期用桑量不大,蜕过几次皮,桑叶是吃得倍儿欢。每日得添上好几回。摘桑叶用的背篓也换成了箩筐,萧玉珠特意让她爹给编了两个小箩筐,给来她挑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挑着担走在乡间小路上,伴着微风沐浴着晨曦。
后面有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远远地跟着,早晨的雾气重,看不清楚脸儿。萧玉珠故意把脚步放慢了,那人渐渐地近了,一张脸飘忽在雾中,显得有些诡异,看清楚了,那是傻蛋的脸。
“傻蛋,是你啊!你这是打哪回?”萧玉珠扑哧一笑放下担儿,等他过来。
萧玉翠在前头听见了,骂她,“老是傻蛋傻蛋的叫,人都被你叫傻了,娘不是说了要叫旦哥儿的吗!”
“你还不是一样叫他傻蛋,还说我。”两姐妹说笑着,不过要玉珠管傻蛋叫旦哥儿,还真是叫不出来。
晨雾中显出人的身子,傻蛋抱着一把桑树枝叶,愣着头歪着脑袋,却不答话,把萧玉珠看得笑了。
萧玉珠又问,“你这是打哪摘的桑叶?”
傻蛋手指了指村东头的路边,捣蒜泥似的点点头。
“村头路边摘的啊,傻蛋今儿可真是懂事不少,懂得摘桑叶了。”萧玉珠夸他两句,正要准备挑着担起身,手里的扁担被一只手抢了过去,傻蛋把桑叶铺在箩筐上面,脸红红的挑着担儿就走,走起路来脚下带着风儿,把玉翠玉珠两人拉在后边。
“姐,你说傻蛋的病能治好吗?我看着他脑子比以前好使多了,就是不爱说话。”萧玉珠跟在后头,随手摘了根狗尾巴草。
“这傻蛋的病悬着咧,河对面村有一个傻子,也是小时候烧坏了脑子,看病看了二十多年也没治好,听人说前阵子,娶上了媳妇是个哑巴,还有人说,这傻子往后生的儿子也是个傻子。”文人小说下载
“别听人瞎说!”萧玉珠把狗尾巴草,解气地扯着,傻蛋又不是天生的傻子,后天的病是不会遗传的。
傻蛋八岁烧坏了脑子,变成傻子,就渐渐地不喜欢说话了,其他人见他疯疯癫癫地,也不爱和他说话,慢慢地形成了自闭症,说的话越来越少,他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傻蛋不是哑巴,相信他的痴呆疯傻病症减轻了,有人和他说话,他还是会恢复语言的。语言这项本能,总有一天会慢慢唤醒的。
才一会儿功夫,傻蛋的人影不见了,早晨雾大,两米开外的地方看不见影儿。等萧玉珠回到家,篱笆门口放着两个小箩筐,扁担搁在箩筐上面,箩筐上面的桑叶多了不少,只是傻蛋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傻蛋到了家门口,也不进来坐会。”萧玉珠看着前方摇摇头,挑着担儿进院来。
吃过早饭,喜子背着他爹给他编的书筐,来叫玉涵去学里。那筐子是用柳条编的,既轻巧又美观,上面还加了一个盖子,可以翻上去打下来,找书很是方便,萧玉珠见了也暗暗叫好,想叫萧景土给玉涵也编一个。
萧玉涵磨磨蹭蹭的从房里出来,脸面上不大高兴,一张小脸苦巴巴的皱着,小模样儿比苦瓜还苦。怪不得吃早饭的时候,就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了,才扒了两口饭,就把碗筷撂下了,回了房也是用手托着下巴,小脸望着窗外出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萧玉珠把他背上背着的书筐扶正了,搂过他的小肩膀,关切地问,“玉涵,谁踩着你的小尾巴了,和二姐说说,要是在学里有人敢欺负你,你告诉二姐,我收拾他去!”
范氏厉声喝住了,“二丫头,瞧你说的啥话,没得教坏了弟弟。”说完走过来,细声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