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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出嫁前,杜鹃回来了一趟,这回是大大变样了。
小脸看着圆润了许多,头上插着两根金镶玉簪子,上面隐隐有些金光晃动,两只耳朵上戴上了耳环,一对银质耳环闪闪发亮,随着摆动一晃一晃的,身上穿的衣裳料子光溜溜的,藕荷色衫儿暗底花纹样,里面的丝线隐隐闪动,和上回回来又是大大的不一样了。
“玉翠姐姐,上回见你喜欢绢花,我留了几样,是府里的夫人们赏的,你过来看看合不合意?”杜鹃打来随身带着的一小布包,里面是几朵绢花,粉的,红的,紫色的都有,用绢纱做得栩栩如生。
萧玉翠见了,眼睛亮亮的,这简直太好看了,比上回杜鹃回来头上戴着的还要好看。
“玉珠妹妹,你也过来挑两样,我知道你平日里不喜欢戴花,挑两样拿去做个念想。”杜鹃拉过萧玉珠的手。
萧玉珠上前来挑了两朵颜色淡雅的粉色海棠,萧玉翠挑了两朵红色的木芙蓉。
杜鹃拉着萧玉珠的手去大槐树下说话,两人坐在长板凳上,相互靠着。
“自从上回你回来,咱们都快半年没见了,你在府里过得好吗?”萧玉珠望着头顶的槐树叶子,上回也是这样一个天气,风和日丽的,树上的鸟儿不停地鸣叫。
“只是没想到一别就是半年多,近来府里的事多了,有些忙不过来,好几回想告假回来看看,人手不够,夫人不准。”
杜鹃这副打扮和上回回来时不太一样,看来是升职了。“给我说说,你现在干的什么差事?是不是升迁了?”萧玉珠扭着头看她。
“快别和我说笑了,干的还不是些初使活计,只不过品级升了两级,现今是三等丫鬟,不用洒扫院子了。”杜鹃微微笑笑。
“咱们姐妹两个,你还和我生分?这样就好,升官了我也替你高兴,这阵子我还担心你来着,怕你在外面受主子的气,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一提到家,萧玉珠赶紧闭上了嘴,不想让杜鹃想起以前的伤心事。
杜鹃抿着嘴,脸色淡淡的,一番沉默后,说起了府里的事。
府里老爷前阵子病了,病了好几个月,半个月粒米未尽,夫人整日以泪洗面,以为他会挺不过去,没料想,老爷竟活过来了,这阵子可苦了下面的丫鬟们,主子的脸色不好,下面的人也跟着提心吊胆,生怕不小心说错了话,惹了主子心烦,这做奴婢的自是要看主子的脸色吃饭,老爷的病好了,奴婢们才能跟着好过起来……
萧玉珠没太认真听,这些侯门深院,嫡庶之争的故事和她离得太远了,压根是两个不同世界,随便听听当着乐子还行,自是不会放到心上。只是杜鹃一口一个“主子”“奴婢”的,让人感觉到她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第九十五章 大变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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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珠提着食盒去送肉,见到王寡妇和段氏在堂屋里有说有笑,说的是要给大牛去打一副银项圈,套在脖子上,有了项圈护身,小孩的毛病少,好养活,两人讨论着打多重的项圈,选些什么式样,要工匠师傅雕刻些什么花纹。
段氏又说,顺便去打一副银簪子,她和娘一人一根,好多年没打过新簪子了,现今的花样可比几年前多了许多,什么样式的都有,花朵式的,瓜果似的,云纹似的,想要什么样式就有什么样式。
两人说说笑笑的一副发了横财的样子,一点都不心疼银子。
想到山茶房里堆满的廉价布料,再一想王寡妇要给大牛打的银项圈,萧玉珠觉得心里就来气,这嫁妆礼金多半是被王寡妇给吞了。
王寡妇这人心思重,处处算计着不让自己吃亏,只是没想到既然算计到几个闺女头上,对闺女不好不说,甚至把闺女当成了摇钱树,巴望着嫁女发财。
范氏接过萧玉珠手里的食盒,叹了口气,这张家给的聘金六两银子,恐怕多半进了王寡妇的腰包,留给山茶置办嫁妆的银钱是少之又少。张婆子好几回来,送的绸缎布料,看来是王寡妇给私藏起来了。山茶几个丫头摊上这样的娘,也是前辈子造的孽,欠王寡妇的。
萧玉翠过来说道,“我给山茶姐绣几个帕子,也算是给她添妆。”
范氏点点头道,“再多绣几副枕头,绣些喜庆的花样子,这绣枕头的布料家里用,压箱底好久了,娘都忘了是哪回用剩下的,娘这就去拿。”
萧玉珠跟着范氏进房去。见箱底有一大块大红色绸缎,范氏拿布料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一处白花花的,是几个碎裸银子。
范氏见她伸长了脖子看,拍了她一下,“这钱啊是留给你们两个丫头置办嫁妆的。”
萧玉翠才十一岁,她才九岁多,现在就置办未免太早了些?萧玉珠摸着头笑笑,“娘。我和姐姐还小呢。”
“不小了。不小了,再过两三年就得给玉翠说亲了,这些裸银子娘留着,到时候给打些银首饰给来压箱底用。”范氏笑道,抱着布料出看房。
萧玉翠脸色绯红,应该是听见了东厢房里的说话。红着脸找出针线筐子,翻着筐子里的各色线头。
萧玉珠几个月下来,学会了几样简单的针法。缝个衣裳纳个鞋底还勉强够用,要说绣花那是拿不出手的,针脚粗陋。拿出去也会被别人笑话。
范氏拿出布料,便出去了,两姐妹在房里讨论着绣些什么花样。
“就绣鸳鸯戏水,我看着婶子摆嫁妆那日,摆在最上头的就是一对绣有鸳鸯戏水的枕头。”萧玉珠提议道。
萧玉翠的脸羞得更红了。小声嗔道,“这鸳鸯戏水我可不会绣,要绣各自绣去。”
萧玉珠摇着萧玉翠的胳膊,撒娇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绣活那是拿不出手的,要我绣,那鸳鸯估计都绣成鸭子了。”
萧玉翠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叫你学绣花,你不愿学,现今迟了吧!就你那功夫,估计连个鸭子都绣不出来,上回绣的茉莉花,都快绣成油菜花了。”
这鸳鸯戏水,萧玉翠可能还真不会绣,她没绣过,估计想绣也不敢在人前绣来着,到时候真绣成鸭子都要贻笑大方了。萧玉珠朝她笑笑,想着嫁妆里常见的花样,“那就绣个花好月圆,我见着小姑绣的可好看了。”
“行,那就绣个花好月圆。”萧玉翠抿嘴笑道,打发萧玉珠去丁香那拿图样,她先在一旁裁布,裁好了两块布,绣花图样也拿回来了。
萧玉珠坐在床头,托着下巴,微微笑着看着萧玉翠绣花。
看了一会,见院子里簸箕上晒着的菊花,阴了地方,起身下床去搬簸箕,把簸箕搬到太阳光照得到的地方,随手翻翻上面的野菊花,一阵好闻的花香扑鼻而来。
院子里几个大簸箕上全晒着野菊花,屋檐下挂着一串串新收的干辣椒,几株蔷薇爬上竹篱笆墙,蔓延开来,黄的,红的,绿的,给小院增添了色彩。
萧玉珠选了些上好的已经晒好的野菊花,分成两份,让萧景土去城里卖陶的时候给赵掌柜和陈掌柜送去。剩下的选些好的,准备送到茶坊去。去年茶坊的野菊花卖开了,好些茶友反映都不错,茶坊掌柜就等着今年的新菊花下来。不过这野菊花山上都有,不是什么稀罕物,茶坊掌柜是个精明人,把价钱一压再压,看在萧玉珠送的野菊花晒得干色泽又好,才在给别人的价上每两加了一个钱。剩下的不怎么好的,自是送到药房去。
萧玉珠心里叹道,这野菊花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价格越压越低,花也少了,才不出十日,萧家村附近的野菊花已经被人摘得差不多了,好些人摘花不知道爱惜,连枝带叶一起掰了,本来好些花骨朵再养几日,又能绽放出花来,现今到处却是一片光秃秃的。
赶集日,萧景土去城里卖陶,把野菊花送到茶坊和药房去,连带着二妞的野菊也拿去卖了,换了好些个钱回来。还打听了赵掌柜口里说得那家医馆,名叫“天字一号”,那大夫世代行医,祖上还出了个御医,给皇上太后看过病咧,医术是祖上传下来的,医术了得。那医馆他今儿去瞧了一眼,听人说,正堂内挂着的“妙手回春”牌匾还是皇上亲笔题名御赐的。
“诊金该是不低吧?”范氏问道,这大夫祖上给皇上太后看过病,怎么说也是见个皇上容颜的,说出来也是响当当的,给皇上看病的咱们老百姓能看得起吗?
“赵掌柜在那家医馆抓了好些回药,一来二往的熟了,赵掌柜说,这大夫行医行善,开出的诊金不贵。咱们老百姓也能看得起,我今儿瞧。见门外排了好长的队,多半是些当地的老百姓。”
“这么说来,傻蛋有救了!”范氏很是高兴,医术高明,诊金又低,老百姓能看得起病,这是八竿子打得着的大好事啊!说着就要去把这好消息告诉傻蛋娘去。
萧景土伸手叫住她,“赵掌柜说了。要是傻蛋去城里看病。有个难处可以去找他,他会帮村帮村。”从兜里掏出三百来个钱,说是给二妞卖的野菊花钱,顺便给送去。
傻蛋家干了鱼潭卖了鱼,得了钱,便带着傻蛋去了城里的“天字一号”。从医馆回来,傻蛋娘的脸色明朗了许多,那大夫虽是没明说。傻蛋的病能不能治好,说要先吃一段时日的药看看,可看傻蛋近来的样子。不哭也不闹了,是比以前好了许多,她的心里也跟着轻松了许多,逢人便是笑了。
给山茶添妆的枕头帕子绣好了,大红的绸缎。绣的是花好月圆样式,月亮正圆花儿正茂,端是是应景儿,枕头四角绣了缠枝花纹,寓意连绵不断,这样一搭配,甚是喜庆好看,连丁香看了也赞不绝口。
山茶出嫁前,杜鹃回来了一趟,这回是大大变样了。
小脸看着圆润了许多,头上插着两根金镶玉簪子,上面隐隐有些金光晃动,两只耳朵上戴上了耳环,一对银质耳环闪闪发亮,随着摆动一晃一晃的,身上穿的衣裳料子光溜溜的,藕荷色衫儿暗底花纹样,里面的丝线隐隐闪动,和上回回来又是大大的不一样了。
“玉翠姐姐,上回见你喜欢绢花,我留了几样,是府里的夫人们赏的,你过来看看合不合意?”杜鹃打来随身带着的一小布包,里面是几朵绢花,粉的,红的,紫色的都有,用绢纱做得栩栩如生。
萧玉翠见了,眼睛亮亮的,这简直太好看了,比上回杜鹃回来头上戴着的还要好看。
“玉珠妹妹,你也过来挑两样,我知道你平日里不喜欢戴花,挑两样拿去做个念想。”杜鹃拉过萧玉珠的手。
萧玉珠上前来挑了两朵颜色淡雅的粉色海棠,萧玉翠挑了两朵红色的木芙蓉。
杜鹃拉着萧玉珠的手去大槐树下说话,两人坐在长板凳上,相互靠着。
“自从上回你回来,咱们都快半年没见了,你在府里过得好吗?”萧玉珠望着头顶的槐树叶子,上回也是这样一个天气,风和日丽的,树上的鸟儿不停地鸣叫。
“只是没想到一别就是半年多,近来府里的事多了,有些忙不过来,好几回想告假回来看看,人手不够,夫人不准。”
杜鹃这副打扮和上回回来时不太一样,看来是升职了。“给我说说,你现在干的什么差事?是不是升迁了?”萧玉珠扭着头看她。
“快别和我说笑了,干的还不是些初使活计,只不过品级升了两级,现今是三等丫鬟,不用洒扫院子了。”杜鹃微微笑笑。
“咱们姐妹两个,你还和我生分?这样就好,升官了我也替你高兴,这阵子我还担心你来着,怕你在外面受主子的气,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一提到家,萧玉珠赶紧闭上了嘴,不想让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