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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医疑惑地检查了遍小人,好好的,这小人是他刚扎好的,没破没坏,是傻蛋的替身,怎么会不灵验了?游医掐着手指开始算八卦……
萧玉珠见傻蛋害怕的样子,估计吓都要吓出病来,脑海里不断翻腾着去年驱魔时的画面,道姑,佛尘,化了符纸的水……这些已经在她脑海里留下了不好的,不可磨灭的印象。要是换了其他的小孩,估计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不能够让傻蛋再经历一次。
萧玉珠扑上去,护住墙角的傻蛋,“婶子,傻蛋没病都会吓出病来,傻蛋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疯病得慢慢治。急是急不来的。”
傻蛋娘知道玉珠也是出于好意。眼圈顿时红了,用手拨开她,“玉珠啊,婶子知道你也是好心,旦儿啊病了四年多了,我不能让他一直病下去。我得把他的病治好了,给他娶媳妇啊!别家的小子过个几年都得说亲了,我家这旦儿……”
“火旺得水。方能相济火能生土,土多火晦……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游医掐着手指,口里碎碎念道,算了一遍,没有什么犯冲啊,皱着眉头看了看傻蛋。示意让他站起来。
傻蛋娘推开萧玉珠,把傻蛋扶着在墙根站好。
“玉珠,咱们离远点,小心那人手里的钢针,比绣花针可粗多了。”腊梅过来拉人。
游医一针扎在了小人百会穴穴位,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傻蛋看,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傻蛋见了萧玉珠,眼睛忽闪忽闪对着她咧嘴笑。
“这反应不对啊,他应该哭才是,对!就是哭,哭了才能把七窍里的怨气给逼出来。”游医又回头看了看傻蛋,见他还是傻乎乎地笑着,又用手拍了拍手上的小人,稻草小人晃了两晃,傻蛋还是没反应,引得在场的其他人哄笑起来。
游医气急败坏地再扎了一针,傻蛋伸了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比刚才笑得更开了。
“不可能啊,这方子我试了很多回了,针对癫疯犯傻很灵验的,一定是这个稻草人有问题!”游医丢下手里的稻草人,以飞快的速度重新扎了个,扎了一遍,还是不行。
民间一直流传着乌合之术,扎的小人通天意,扎在小人身上痛在人身上,用这个偏方能治头疼脑病,这点萧玉珠也有听到过,只是没想到,今日会亲眼所见,见傻蛋好好的,她才放下心来。
游医丢开手里的小人,捋着胡子围着小院转,看了看墙角,看了看院里种的梧桐树,低着头沉思着,走到猪圈牛圈旁看看猪牛……
游医这一番做法,让人很是不解,每走一步引得人屏住了呼吸看,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腊梅拉着萧玉珠的衣角,指着地上被丢弃的小人,“那小人扎得可真好看。”
傻蛋娘让腊梅别乱说话,“那是傻蛋的替身儿,别用手指,以免冲撞了神明。”
游医走到鸡群里边,里面的鸡扑棱这翅膀争着逃命,一时半刻间,群鸡乱舞,一片片鸡毛从半空中降落,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神医,家里就养了这几十只鸡,除了鸡舍旁边就是一个柴垛子,就没有其他了。”傻蛋娘见游医像是在找什么,主动提醒道。
游医捡了个小石头,往鸡舍里面扔进去,一阵“咯咯哒,咯咯哒”的鸡叫声响起,一只赖鸡婆从鸡舍里面窜出来,一路急奔,花容失色,扑棱着抖了抖松散的鸡毛。
“就是这只赖鸡婆,它就是祸害!”游医指着赖鸡婆说道,赖鸡婆瞪着眼睛看她,人家在睡觉睡得好好的,不是饶人清梦吗!
“神医说得有理,这赖鸡婆不下蛋,一天到晚赖在鸡窝里,疯疯癫癫的和傻蛋还有几分像。”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我听说神医前阵子,给老王村的一个婆子看病,那婆子心口长了个瘤,原来是自家院子里的一颗大樟树长个瘤子,神医三下五下用斧头把树上的疙瘩劈了,那婆子的病竟好了。”
“还有妇人生了娃之后,气血两亏的病也是让神医给治好的,说是那妇人家的院墙遭雨淋垮了,里边的水才会不断地流出去,你们猜后来怎么着?把院墙补上,这妇人的病就好了,还真是神了!”
旁边的人一个个说得有鼻有眼的,让很多人都信了,一细想也有道理。
神医捋着胡子,得意非凡,高傲地仰着下巴,一手指着没走远的赖鸡婆,“把赖鸡婆浸水淹死,保准药到病除,赖鸡婆一除,傻蛋的疯病自然就好了。”
傻蛋娘领了命低声说“是”,起身要去逮鸡,萧玉珠拦着她,“婶子,这赖鸡婆赖一段时日,也能重新再下蛋的,到时候能收不少蛋呢,若是浸水淹死了,不是白白养了这么多时日,再说这哪里是神医,分明就是……”
傻蛋娘捂着她的嘴,别让她再说下去。
傻蛋不知什么时候走开了,手脚并用地上前逮住了赖鸡婆,抱在怀里,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敌意地看着游医,身子往后缩了缩,“不准……不准你碰我家的鸡!”
傻蛋的样子把大家逗得都乐了,旁边的人指指点点,“这赖鸡婆还没死,傻蛋的病就好了,真是奇了!”
傻蛋娘挣开萧玉珠的手,发疯似的要上前抢过傻蛋手里的鸡,傻蛋不让,抱在怀里不停的躲着。赖鸡婆“咯咯哒”大声叫个不停,一时间,鸡叫声,狗吠声,鸟叫声,人说话声,叠加在一起,小院好不热闹。
傻蛋爹扛了锄头从田里回来,见家里围满了人,又见了个郎中模样的人,估摸着傻蛋娘哪根筋搭错了又犯迷糊了请了人过来,舞着锄头把看热闹的人挥散了,回房拿了一串钱出来打发游医走人。
游医哈腰弓背地点点头,收拾好钱和钢针,把两个小人胡乱揣在怀里,奔走而逃。
“那小人,游医拿走了。”腊梅心里还惦记着那好看的稻草小人,萧玉珠朝她示意了下。
“也不看看你这当娘的,办得什么事?”傻蛋爹骂了两句,见傻蛋抱着鸡,像是受了惊吓,一脸呆呆地躲在萧玉珠后面。
“我办的什么事,还不是为了旦儿好!”这声音几乎是连吼带着哭腔出来的,把在场的人都震了一下,傻蛋娘鼻子抽泣着。
“是个正经人都被你吓出病来了,看旦儿的样,是受了惊吓的,再吓出个好歹来,痴疯卖傻疯疯癫癫的,你就满意了!”傻蛋爹脸色铁青,喝道。
傻蛋娘眼泪很快流了出来,一手抹着泪儿过来,放下傻蛋怀里的赖鸡婆,把傻蛋抱在怀里,见他一动不动像个呆头鹅立着,以为真是吓着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手把人揽在怀里一手哭着招魂,“旦儿,回来哟,旦儿回来哟……”
傻蛋见他娘又哭了,垂下了眼帘,他又惹娘生气了,真是没用。
“叔叔,傻蛋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上城里请个医术好的郎中给看看,说不定能治好。”萧玉珠见傻蛋娘以泪洗面,很快哭成个泪人儿,这时候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有话只能对傻蛋爹说。
傻蛋爹叹了口气,“旦儿的病看了不下十个郎中,没一个能看好的,反反复复四五年了,虽是比以前好些,可还是老样子,我也想送他去城里治治,可惜啊!”
萧玉珠听出来了,傻蛋爹这是愁钱。
举目望去,屋里破破烂烂的,一张大木桌子几张破板凳,院子里青石上,放着一个半大簸箕,里边晒着几条咸鱼,再往右边搭了两根竹竿,晒着几件衣裳也是补丁加补丁。
为了给傻蛋看病抓药,几年下来,家里的积蓄该是花光了,萧玉珠在一旁宽他心道,要不先去城里看看情况再说,要是需用钱看病抓药,几家凑凑,现在野菊花开了,让傻蛋下面的几个妹妹跟了她摘花卖也能换上些钱。
傻蛋爹沉思了一番,“玉珠啊,你是个好闺女,叔叔婶子谢你,马上就要干鱼潭卖鱼了也能得些钱,不过旦儿的病能不能治好还很难说,这事容我和你婶子再商量商量。”
萧玉珠认真地点点头,拉着腊梅回了。
第九十三章 刘氏耍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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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往嘴里塞着马蹄糕,边走边吃,“玉珠侄女,你说傻蛋的病能好起来吗?他可是病了好几年了,打我小的时候他就病了,一直不见好转,有一回他犯傻,有人见他撕棉被啃土疙瘩,那样子可吓人了。”
萧玉珠看着她摇摇头,她啊一个小屁孩,就知道装深沉,也不看看她几岁,张口闭口玉珠侄女,今儿心情有些闷,不想和她说笑,叹道,“我也不知道傻蛋的病能不能好起来,希望吉人自有天相,他的病能好些,好让他娘放心。”
“傻蛋娘整天哭哭啼啼的,老掉眼泪,每回见了她都哭成了泪人儿,我娘说,老这样子哭会把眼睛哭瞎的,到时候傻蛋的病没治好,她的眼睛怕是要瞎了……”腊梅跟在后面,叽叽咕咕。
萧玉珠埋头走在前头,傻蛋的病得去城里找个郎中看看,一直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拖得久了越不好治,他娘还盼着傻蛋能娶上媳妇,她好抱大胖孙子呢。
巷子里一群小孩结伴踢着球玩,把一个像蹴鞠之类的竹编球状的东西踢来踢去,一边踢着一边唱,“傻蛋傻蛋,睡觉睡到灶上,爹娘回来,打一巴掌,傻蛋傻蛋……”
这首童谣已经在村里广为流传,她已经耳熟能详了,后面唱的一大串词儿能背下来,唱的都是傻蛋犯傻时候的坏毛病。
腊梅小短腿走不快,在后面摇着身子,像只鸭子一摇一摆,三步并着两步追上来,“玉珠侄女,你明日是不是要去摘野菊花,我见山上好多野菊花开了。林子娘还有一大群人往山上摘去了,去的晚了怕是被人摘光了。你摘野菊花的时候带上我,我帮你摘,我干活可利索了,我娘都夸我来着。”
萧玉珠和腊梅是一对欢喜冤家,可不知怎的,这腊梅谁不爱待见她,她反而喜欢和谁待在一起。萧玉珠没少给她冷眼冷板凳。可她还是像个青头苍蝇,赶都赶不走。盼着腊梅帮着摘花,怕是黄花菜都凉了,她爱跟去就跟去,只要她不给自己添乱就行,萧玉珠面色冷冷道。“你爱去就去,明日吃了早饭我就要去的,你要是来晚了。我可不侯。”
腊梅鸡琢米似的点点头,“玉珠侄女,咱可说好了!明儿一早吃了饭我就去。你可别不等我。”说完,愣着头一个人自言自语,“上回三姐说带我去大枣树下打枣,没等我睡醒午觉,她和二姐就去了。害得我醒来,见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一顿好找……”
腊梅长大了绝对是个婆婆妈妈的神经质,这般念经的功力能赶上唐僧了!
两人走到巷子岔路口,便分了手,腊梅拐进巷子家去了。
回到家里,萧玉珠把傻蛋家的情况一说,范氏也赞同让傻蛋去城里看病,四五年下来,看了不下七八个郎中了,断断续续吃了药都不见好,这远近的赤脚郎中都看遍了,一提到萧家村的这傻蛋都摇头,没得治!
萧景土想起宴席上,赵掌柜说起的一件事,前阵子老袁病了,得了肺热,找了城里一家医馆,那大夫医术高明,两副药就把人治好了。要不,他改日去城里卖陶时问问,是哪家医馆。
范氏点头,也说行,找家知根知底的医馆,也不至于被人坑了去,这城里有的医馆门道黑,专坑生人。去年,萧玉珠发烧送到城里看病,被一家医馆坑了好几两银子,同样的药材别家只要几十个钱,那家就要价几百个钱。
第二日辰时还没过,腊梅便来了,手里拿了一团水豆腐,说是给玉珠带的。
一看那白豆腐都快成黑豆腐了,被腊梅的手揉得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