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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拉着萧玉珠在廊下肩并肩坐着,一开始,两人无话,只是看着河面的弱柳在风中摇曳,两人吹着晚风。
最后还是杜鹃打破了沉默,望着河面浅笑着,像是自言自语,“我娘还是走了,她走的时候很安静,看着她的神情,我感觉一切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有我爹,有我娘,还有我们兄妹四个,想想那时候的时光真是好啊。”说到这,杜鹃轻笑出声来,她的笑声很干净,里面全是美好。
萧玉珠不忍打断她的话,只是用力地握了下她的手,杜鹃的命运就像这流淌的河水,波澜不惊,两个至亲的人都先后离她而去了,这份打击对她来说,太过于沉重,眼下自己能做的,就是给她倚靠。
杜鹃侧头看了下玉珠,“我原本以为我会恨她,我会恨她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忍不住不去想她。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走了。看到她病成那样,我才明白,苦的人不仅仅是我们姐妹三个,她比我们更苦。这样一想,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都不重要了,我只想让她活着,好好地活着,让我有机会能够孝顺她,让她过上好日子,她居然那么狠心,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说到这里,杜鹃摇着头地哭出声来,眼泪在风中显得别样的苦涩。
萧玉珠抱着杜鹃,不让再说下去了,而此时的她已是泪流满面。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哭湿了萧玉珠肩上的衣裳,杜鹃抬起哭肿的双眼,看着玉珠肩上湿了的一大块,颇不好意思。
萧玉珠不在意地耸耸肩,“想哭就哭出来,这样心里会好过很多。”
杜鹃朝她抿嘴坚定地笑了笑,想起正经事,从身后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几件旧衣裳和几副银首饰,还有几颗裸银子两张银票。
给玉珠看过东西后,赛到她手里,“要是村里来人,你托人帮我把这个交给石榴,务必要找稳妥的人,并且这事不能让我嫂子哥哥知道。家里还剩下石榴,她原来是定了亲的,原计划是秋后成亲的,因在孝中,婚事定是要往后推。她在家我不放心儿,哥哥嫂子又是那样的人,知道送了东西回去,还不得逼着石榴给交出来。”
“他们是不是找你要钱了?他们有手有脚的,家里这么多田地种上了还不够开销?你可别再给了,一旦缠上就没完了。”萧玉珠皱了皱眉。
杜鹃点点头,“好像是我哥摸牌欠了赌债,被债主追上门来了。他们既然做得出来,也别指望我会把他们当亲人。我娘看病吃药欠下的钱我全还了,但他们欠下的债休想让我帮他们还!我也让石榴把钱看紧了,千万别让那女人给偷了去。”
她的语气很是坚决,萧玉珠看着旁边的杜鹃,感觉杜鹃在府里这几年变了许多,她自然是站在杜鹃这一边,“别人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好吃懒做的东西!”不过,她又转了温和的语气道,“石榴她知道该怎么处事,你就放心吧,不用太担心她,她往后嫁了人有婆家人给她做主,只是你,你和秦浩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杜鹃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现在是二等丫鬟,哪里还敢奢求什么?”
“你不是老太太屋里头的大丫鬟吗?怎么突然变成了二等丫鬟?”萧玉珠很是惊讶,从杜鹃口里得知。
半个月前,因为她娘的病,杜鹃以归家奔丧为由告了假。老太太下面的两个姨娘因和老太太不和,杜鹃又得老太太的喜欢,早就是她们的眼中钉了。因为突然回乡,大姨娘派人暗中查了查,得知杜鹃娘得的是痨病,便联合二姨娘从中大作文章,说杜鹃过了病气,会传染,得把她赶出府去。老太太年老,也忌讳这些,只是杜鹃跟了她四五年,伺候得周到,她念着这份情,便把杜鹃降为二等丫鬟,把她分配到偏院去了,出头露面的伺候活就不用干了,只干些扫地擦洗的粗使活计,少接触人的好。
没想到半个月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杜鹃的处境,萧玉珠可以想象得到,一旦被人下了绊子,坐了冷宫,是很难再得主子的青睐了。再加上痨病这一条,人人都避讳她,她出头的机会更少了,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萧玉珠小心打量她的脸色,问道。
杜鹃低头沉思,眼睛里木木的,久久才叹气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萧玉珠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其实她想告诉杜鹃,府里的日子不是永远都那么光鲜亮丽,这些安逸背后被禁锢的是自由,斗心勾角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她想告诉杜鹃,她不是不能吃苦,其实她只是有些疲倦了,只要调整好心态,她还能想以前一样,重新过上自己美好的生活。脱了奴籍,置办一方田地,虽是穷些,奋斗几年,一样能过上好日子,以后生了孩子,不再是家生子,不用再伺候人,还能让他们读书写字,挣个功名;其实她想告诉杜鹃,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她不要只看到她头顶的一方天空……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就你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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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傻蛋爹来送鱼的时候,萧玉珠把杜鹃送来的包裹托他给带回去,并细细嘱咐了,这包裹就让他屋里的傻蛋娘去送,偷偷转交给石榴,不过这事得背着人,千万别让杜鹃哥哥嫂子知道了。因为这个包裹对石榴很重要,有了它,石榴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包裹里是什么东西,傻蛋爹不用看便能猜出个大概,杜鹃哥哥嫂子的品行,他也是知道的,只能叹了两声,让玉珠放心,他一定把事办得稳妥。
傻蛋爹做事是个利索的,相信他一定会把包裹安全送到,萧玉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大大地松了口气。傻蛋爹走后没多久,阿彩就来了,今日,她来得比往常早了一个时辰,这让玉珠感到很意外,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她的眼睛肿得跟桃似的,似乎哭了一夜。
她这副样子,让范氏大大地吃了一惊,阿彩低着头,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脸,走进了厨房,一声不吭地和面,擀面皮,包着水饺,整个人木木的。
范氏见她丢了魂儿,拿过她手里薄薄的面皮,不让她再包下去,朝玉珠使了个眼色。萧玉珠感觉阿彩今天很不对劲,见范氏有话和阿彩说,便知趣地退了出去,在水井旁择菜洗菜。
等萧玉珠出去了,范氏才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阿彩红着眼道,“你不知道,姓林的又娶媳妇儿了,这月刚过的门,三年前他娶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我不说什么,没想到他这一回竟然娶了一个乡下女子,听人说那女子要容貌没容貌。长得又矮,家里头又没钱财撑腰,只是个穷酸秀才的女儿,难道我连她都不如吗?”
范氏起初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她口里的姓林的是她原来的丈夫,被休之后,阿彩便该了口,在跟前提过几回。
范氏皱了皱眉。“他娶媳妇儿。你有什么好伤心的?他爱娶三房四房,那是他的事,和你有什么相干,难道你还指望着他八台大轿把你抬回去。”
她这一骂,阿彩嘤嘤低泣起来,“他当初休我的时候。怪我无所出,我也认了。可是他娶的千金小姐,也没见她生下个一男半女。她倒是稳坐了正房的位置,我心有不甘呐。我虽是商家出身,但爹娘在的时候也是大户人家。只是这些年没落了,当初没有我家的钱财,他那能混到今天这番田地,说不定连渔船都置办不起。”
“你这又是何苦?他如今发达了,却忘了你了。你还念着旧情?虽然那老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竟是从那个门槛走出来的,他要娶妻纳小,都与你不相干了。再说了,这种人,你记挂着他做什么,你以为他会念着你的好,总有一天把你接回去?快给我收了你的性子。”范氏劝道。
阿彩收起了泪,咬了咬牙,手里紧紧地拽着帕子。范氏说的没错,这种忘恩负义的负心汉,今天娶妻明天纳妾,说不定真要娶个四房五房,她难道就要为他一辈子伤心下去?他的目的她清楚,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但是他当初居然那么狠心,负了她,她也不会为他守一辈子。
范氏知道她遇上这种事心里很难过,劝了几句便出去了,阿彩是个明白人,她会想清楚的,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只不过说来容易,做起来难,阿彩需要的是时间。
这段时间,庄子上的菜长势快,除了每日送到店里来之外,剩下的拿去卖了。大棚里的菜是些反季节的蔬菜,辣椒豆角黄瓜青菜之类的,拉到集市上摆开来卖。因刚从地里摘的新鲜,又是现今时节没有的稀罕物,卖得快,每日有五六百个钱的进账。
卖菜的伙计过来报,惊喜地说结交了一位大户,每天庄子上的菜一送到,他就会过来买,买的数量还不少,整整拉了一大板车回去,天天如此。
萧玉珠觉得蹊跷,让伙计再探探,要是明日那人再来,及时过来禀报。
果不其然,第二日,那人又来了,留着两撇八字小胡子,要了三十斤辣椒二十斤豆角十斤黄瓜,一筐子青菜,装了满满一马车,赶着往一条小巷子走了。
萧玉珠紧紧跟在小胡子后面,只见他赶着马车,车轮滚滚地出了巷子,拐过一棵大榕树,往西边的街道去了,一会便不见了人影。萧玉珠在后面连追带跑,好不容易追上了,刚扶着墙根喘了口气,一抬头小胡子又不见了,急得一路狂奔,踉跄着朝西边街道去了,还好,在巷子口停了一辆马车,正是刚才拉菜的那辆。
萧玉珠停下脚步,觉得这里很眼熟,特别是那几株从院墙处伸出来的翠竹,这个地方她之前定是来过的。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说话,萧玉珠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趴在巷子拐弯处的墙角看。从后门出来两个伙计,加上之前的那位小胡子,两伙计把菜从马车上卸下来,小胡子只是在旁边看着,看来是位管事的。
盯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名堂来,直觉告诉她,这家肯定也是做吃食生意的,否则不会每天买这么多菜。萧玉珠直起身来,拍拍身子,谁知,那小胡子像是发现了她,往这边看过来。萧玉珠故作镇定,假装是路过,昂头大步往前走去,留下一个笔直的背影让他看个够。
出了巷子,拐了个弯,果然是一家酒楼,看那装修豪华大气,勾梁画栋,屋檐下挂着几个大红灯笼点缀着,萧玉珠转头欣赏起来,牌匾上的“千山雪”这几个字引入眼帘,原来这是赵掌柜家的酒楼,说起来,她之前还来过两回。
看到这,萧玉珠感觉豁然开朗,怪不得自从潇湘记推出什么新菜式,第二日便有人模仿了去。上个月推出的卤豆腐系列,第二天就有客官反应,别家也有这几道菜,价格还更便宜,分量更多。餐前汤品,餐后水果,还有各式甜点,特色小吃蒸饺云吞,这些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有人以雷电般的速度做了出来。大棚里的新鲜蔬菜刚一拿到集市上卖,别家酒楼就开始新添这些菜式,要和潇湘记争个高低。
竞争很激烈,对手很强势,商场如战场,不容小觑啊。
模仿的不止“千山雪”一家,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可是她又能怎么样?不得不说,古代不缺乏头脑灵活的人,这些菜式技术含量不高,别人很容易仿出来。幸好她还有秘制泡菜,别家也有泡菜,可做出来就不是这个味。
想到这,觉得情况比预想中要好,萧玉珠才幽幽地吐了口气,她家的店小,容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