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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些太太们嘴里出来的话,陈太太听了很是不快,便拉了范氏在一旁说话。两人同是乡下来的,同是种田出身,颇有些相似之处,谈起话来很是投机。
陈太太忽然一笑,“还有一事。我差点忘了,园中的杏树开了花儿,就在前两日刚开的。”
范氏也觉得奇怪,“杏花一般春天才开,现下入了冬,眼下这个时节哪有什么花啊,也真是难得。小宝宝刚满月,杏花就开了,说来还真是个好兆头。”
陈太太呆了一呆,脸上心情大好,“想想也真是巧了,那杏花开得还真是时候,看来咱家闺女和杏花儿有缘呢。”立马邀请范氏去赏花。
刚要走,秋荷在她耳边低语两句,陈太太才悟过来,今儿她是主子,怎么好主子跑开了,把人撩在一边?不好意思地叫了旁边一位婆子带了人去。
赵香儿偎依在萧玉翠身旁讨教着女红,玉翠教她怎么打络子,教了好几个花样。她学会了一样梅花结,打得像个样子。学得累了,听到要去赏花,马上拉了萧玉翠的手跟上去。
萧玉珠正百无聊赖地倚在廊下,看周芷然一脸安静地坐着,手脚放好,规规矩矩的样子,像个木头娃娃。看了一会,觉得无趣,随手拣了路边的石子,扔到荷塘里去,打着残荷玩。
周芷然侧过头来,看着萧玉珠抿嘴一笑,那笑容莞尔含蓄,让人如沐春风,看得人分了三分神。
“芷然妹妹,你试试。”萧玉珠拿了个石子递给她。
周芷然泛了泛眼,转头看了看她娘,正唾沫星子乱飞说得正高兴呢,哪有闲工夫理她。试着接过石子,扔到了荷塘里,激起一朵水花。玩着玩着,觉得萧玉珠是极爽快的人,才慢慢敢同她说话。
这边,萧玉翠过来叫玉珠去赏花,萧玉珠正好觉得有些苦闷,想出去走走,问周芷然道,“我们要去赏杏花,你去吗?”
周芷然看着她娘,朝玉珠摇了摇头。
萧玉珠幽幽地叹了口气,走了出去,“这般呆头呆脑的,像个木头娃娃,又裹了小脚,没有半点自由,不知道官家小姐们有什么好?”
萧玉翠点她的额头,“你就别为她们抱不平了,她们从小衣食无忧的,裹了小脚只盼着往后嫁个好人家,又用不着干活怕什么?在她们眼里,咱们这一类人才是苦呢。”
“什么是小脚?”赵香儿抬起一双乌黑的眼睛,好奇地道。
萧玉翠玉珠两人齐刷刷的去看赵香儿的绣花鞋,还好,没遭那份罪!
沿着青石小路,进了园子入口处,果然有几朵白白的杏花傲立枝头,走近了,便有淡淡的清香传来,只是开得少了,只开了一两枝,在寒风中孤零零地立着。围着杏花踱了一圈,看多了两眼,并没觉得有什么趣味。
范氏略观赏了一番,觉得还没有开春了村里头杏树上开的花好看。
从山上下来,亭子里的谈话还没有结束,隐隐听到“萧家二姑娘”“吃了官司坏了名声”。
人走近了,有姑娘使了眼色,还有人兴致勃勃地说,“你们不知,那萧家二姑娘是吃了官司的,表面上是被恶霸看上了,说不定啊两人早就不清不白的了,不过那恶霸人长得不咋滴,可能是嫌人丑,想反咬一口,好等有后人给她立贞节牌坊呢!”
第一百六十章 聚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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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得在场的姑娘太太们一阵哄笑,又有妇人笑着说,“吃了官司,这名声也就臭了,往后谁还敢要她?怕是一辈子嫁不出去,要当老尼姑了。”
“真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却被那恶人给毁了。”
“表面上看还真是看不出来,原来这玉珠是这么苦大仇深的啊,也难为她遇着这种事,当个没事人一样,实则是个没脸没皮的,不知道臊。”说这话的是周家大小姐周芷灵。
“你们不知道,要不是有人暗中帮忙,那玉珠哪能再活过来,。”赵太太唏嘘道,引得旁边的太太婆子们挤过头来打听。
陈太太的脸色很不好看,想劝却插不上话,一时之下,众人倒把她这个女主人晾在了一边。
萧玉珠越走越近了,玉翠跟在她后面也听到了些不好听的话,见她咬着嘴唇,把嘴唇都快咬破了,急忙拦着她,“玉珠啊,亭子里闷得很,你陪我到处走走如何?园子那边咱们还没有去看呢。”
“要么叫香儿陪你去看吧,我这会有些累了。”
她出乎意料的冷静,慢慢地吐出这几个字,脸色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说不上是愤怒是难过是绝望还是看透了,见她这个样子,更是让人心里发慌。
“你要是累了,那咱们回家去啊!”萧玉翠继续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哄道。
赵香儿摇着萧玉珠的胳膊,“姐姐,你是怎么了?你说了要教我画梅花的。”
萧玉珠苦笑了下,袖子下的拳头紧紧拽着,原本以为她会发疯一样冲到亭子里,大闹一场,没想她却是安安静静地。淡然如水地回到了亭子里。旁边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打住了嘴,有姑娘拿了团扇掩住了脸,不敢看她。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说得这么热乎,你们继续啊。”萧玉珠故作轻松地在小杌子上坐下,拿了一串葡萄,摘了一颗放进嘴里。
“这……”几个太太们胆子大些,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周芷然还是保持着那个规矩的姿势坐在廊下,一双眼睛清盈盈地朝萧玉珠看过来,眨了眨眼,里面泛着泪花。
萧玉翠生怕她受半点委屈,从外面冲了进来。
萧玉珠看了看众人,扫视一周。忽然笑了,“你们不说,我来说。这事是其实也没啥好背着人的,当事人在这里,你们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有关于细节可以问问啊。你们不是一向喜欢打听别人家的阴私事吗?”
她的表情轻松,语速不急不慢,稳稳地吃了好几颗葡萄,还直夸葡萄不酸甜着呢,要分给几位姐姐们吃。这般沉稳的样子让大家琢磨不透。
要哭便哭,要笑便笑,以玉珠往常的性格,这会儿她的反应太过于平静,让萧玉翠很不放心,拉了拉她的手,正想向陈太太告了罪,拉她家去。
谁知,萧玉珠从小杌子上起身,朝周芷灵走了过去,轻笑着道,“周姐姐,你说我没脸没皮,不知道臊,我玉珠是吃了官非,可我行得端坐得正,自己挣钱自己花,光荣着呢,不想某些个人只凭着三寸金莲就想充淑女,嫁入豪门,这才是没脸没皮呢。”
“你!”周芷灵手绞着帕子,指着萧玉珠,气得说不出话来。
周夫人拉过自家的女儿,神色一紧,还是向萧玉珠笑着道,“玉珠姑娘消消气,灵儿从小被我宠惯了的,这些个事儿她也是一时心奇,听人说起过,学了别人的话,也是无心。实际上灵儿为姑娘的事抱不平,背地里偷偷哭了好几回呢。”
萧玉珠看着她假惺惺的笑意,睨了一眼,“哭就不用了,往后有的是为她自个哭的时候。”
萧玉珠的举动惊呆了一众人,尤其是赵太太,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她面前。
萧玉珠朝她行了一礼,缓缓道来,“婶子,行这礼一来是敬你是我的长辈,理应尊重,二来这些年来,赵掌柜帮过我家许多忙,接济过我家,在此我说声谢谢了。”说着朝惊恐不已的赵太太抿嘴一笑,又道,“我嫁不出去也罢,要当老尼姑也罢,这是我娘应该操心的事,轮不到你,你还是多替你家的四朵金花操心吧,给她们找个好婆家。”
遇到这种情况,陈太太急得手足无措,旁边的秋荷连忙打圆场道,“为了这宴,我们太太可是卯足了劲的,要好好款待你们,都怪我们下边的办事不周,冲撞了各位太太姑娘们。”
萧玉珠余光扫过赵太太,末了,眼神定格在周芷灵脸上,脸色淡淡地,一字一句干净有力地道,“管好你的嘴,若再敢犯我,我一定不饶!”说完踢开挡在面前的一个小凳子,小凳子撞在亭子的廊上,“哐啷”作响,萧玉珠一挥袖子,扬长而去。
萧玉翠向陈太太辞行后,急哄哄地追了上去。
这边,陈太太早派出去的婆子寻了范氏回来。范氏因不喜待在亭子里,一位婆子陪着她在园子里散步,没想,才不到一刻种,便发生了这种事情,刚从园子里赶回来,一头撞见了拉拉扯扯的两姐妹。萧玉珠在前,萧玉翠在后,一边大步流星走着,一边说着话劝解,萧玉珠头也不回,只顾着往前跑。
“珠儿,你给我站住!”范氏厉声喝道。
萧玉珠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眼睛里满是水汽,含着泪儿看向范氏。以为她娘会呵斥她两句,没想到,范氏走过来,摸着她的头,用手轻轻的理了她额头凌乱的头发,那种感觉柔柔的,想前世里的妈妈。
实际上范氏也是她的妈妈!
一种委屈涌上心头,泪水顿时浸湿了眼眶。
范氏看着女儿红红的双眼,面上流露出一种怜惜,她没看到事情的经过,可是自家女儿是有分寸的,只要别人不惹事,她定是个和和气气的人。
“闺女,别怕,娘在呢。”范氏的手一下一下拍着萧玉珠的肩膀。
萧玉珠眼泪汪汪地点点头,觉得心里好过了许多。
“娘,咱们回去吧,气都气饱了,我看这宴席也没啥好吃的了,回去我给娘包水饺。”萧玉翠上前挽范氏的胳膊。
范氏沉着脸儿,斥她一句,“好好的宴席让你们给搅合了,我怎么能一走了之?再者这一走,那些个有心思的不知道要编排个什么,放出什么话来。今儿是陈太太第一回摆宴,这个脸面还是要给的。”
范氏说的是理,只是这种地方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萧玉珠让她娘代她在陈太太那里陪罪,道个不是。
“剩下的就交给娘来做,放心吧。”范氏嘱咐玉翠带着玉珠先回去。
一个婆子掂着小脚赶了过来,得了陈太太的命令,让家里的车夫送两位姑娘一趟。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回了家,萧玉珠一头扎进房里,把头埋在被子里,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却没有一滴眼泪哭不出来,剩下的全是难过。
萧玉翠在外面叫人,“玉珠,你开开门,你把门打开啊,你要是觉得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啊!千万别做傻事!”
“放心吧,我只是不好受,想一个人待会。”
“那你饿了吗?我给你下水饺去了。”
一阵脚步声,运去了又近了,走走停停的,像是不放心地走了一段路又折回来看。
萧玉珠趴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有些昏昏欲睡,直到萧玉涵下学回来了,在窗台上一声声叫唤,“二姐,我是玉涵,你把门打开啊,大姐煮了好吃的饺子,你出来吃点,饿着肚子饿瘦了,那你就没有力气教我画画了。”
正准备爬起来,外头有撬窗户的声音,估计是玉翠玉涵没听到声响,以为她想不开要做傻事。
为什么要那么难过呢?有这么好的家人,不管遇上什么坎,她肯定能迈过去的。
打开了门,果然见萧玉涵拿着一个铁锤立在廊下,见了玉珠,立马丢下手里的铁锤,苦着个脸奔了过来,“二姐,你可把我们吓坏了,以后不许这样子吓人了,二姐坏。”
范氏从陈家回来的时候,已是下晌三刻。萧景土回来,问起席间的事。
范氏沉着脸道,“早知道那周家和赵家也去,这宴席我定是要推了的。”
萧景土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见你回来就板着个脸?”
范氏叹道,“也不知道那周家夫人是怎么调教闺女的,往前小的时候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人还不错,大了性子却全变了,没得一点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