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玉翠过来说娘已经睡下了,这药熬好了就直接送到房里去。
萧玉珠一下一下扇着蒲扇,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不知道她爹快回来了。
“爹一大早就出去了,怎么这会还没回来。”萧玉翠看着外头渐黑的天色,喃喃道。
希望他这会回来能带来好消息。
萧玉珠垂着眼睑,想着心事,要是不是好消息,那该怎么办?她真的要嫁给金山吗……想着想着,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萧玉翠搂过她的肩膀,抱着她发凉的身子,想安慰两句却没有语言,只能陪着她一起小声地哭着。
萧玉珠趴在萧玉翠的怀里,嘤嘤咽咽地哭着,哭了一会,觉得心里好受多了,抬起头来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儿,也就是心里头有些憋闷。哭出来就好了。”
“别说了,别说了。”萧玉翠含着眼泪,一个劲的摇头。
萧景土到了天黑才回来。
萧玉珠刚喂着范氏喝完药,见她面露倦色,劝着让她躺着好好休息,拉着被子给她盖上,正准备出去,一头撞见从外头回来的萧景土。
范氏见人回来了。让玉珠扶着她在床头靠着。问事情怎么样了。
见她这幅虚弱的样子,萧景土皱着眉头,想说又不敢说,范氏硬撑着拍了他一掌,“你想气死我……你。”
萧景土抓着她的手,轻轻放进被窝里。才道,“这事恐怕生了变故,我今儿找到了周县丞。他说这事有些难办,原本是铁板钉钉的事,可是……官场里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说,只说让我们心里头有个打算。”
范氏一听这话,连咳几声,差点把刚才喝进去的药给吐出来。
“娘,娘……”萧玉珠一声声唤着。拍着她的背缓缓气儿。
萧玉翠和萧玉涵听到范氏急促的咳嗽声,齐齐从外头跑进来。
“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涵儿。”萧玉涵趴在床头,头埋在被窝里,鼻子抽抽搭搭的。
范氏无力地伸出一只手来,摸着萧玉涵的脸,“娘……没事儿,娘得好好的守着你们咧。”
范氏病了,杨氏早前两日过来瞧过两回,叫郎中先生隔三差五地过来请脉,后来就再没有来过。
这些年来,范是为萧家生得一儿两女,可杨氏心里头有气,嫌她给萧家生育的子孙不多,原本巴望着范氏能够再添个一儿半女,可一过九年,肚子压根就没有动静过。杨氏暗中找了郎中先生,让他把脉时看看范氏有无可再生养的机会。
郎中先生把过脉,开了几副药方后,去老宅里回了杨氏,说难啊。
“这么说,老大家的是不可能再生孩子了?”杨氏顿时凉了半截。
“她多年气血两亏,又是体寒宫寒未及时调理,再加上年纪大了,身子即便调理得过来,也是希望渺茫啊。”
杨氏顿时傻了眼,便挥手让郎中先生先下去了,叫萧景文喊了萧景土过来。
萧景土一进老宅的大门,便坐在走廊上的凳子上,耷拉着脑袋掏出旱烟斗来抽。
杨氏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烟斗,“往年都没见你这么狠的抽过。”背转过去,领着人去后院,说有话和他说。
“有啥事,娘你就直说,孩子娘病了我也没这闲工夫。”
到了后院,杨氏才说,“你媳妇的病你知道吗?”
“知道,郎中说了是气血攻心,好生调理凡事背着她点就无大碍了。”
“娘说的是别的事。”杨氏叹了口气,“这三个媳妇里头,就数她处事最为稳妥,最合我的意,我心里头还盼着她能再给我添个大孙子,真是作孽啊,谁料她是个不好生养的。”
“其实这也没啥,下头有儿有女也凑成一个好字。”萧景土倒不以为然。
杨氏往跟前凑了凑,“你不看看别家,谁不是四个五个,小子成群的?我还不是望着老大你能够多子多孙,好养老送终呀。”
“你就甭操心了,有玉涵一个,有人给我摔盆顶丧架灵就够了。”
…………
赵弘远正在书房里看书,有丫头过来报,说周家大小姐来了。
赵弘远刚一抬头,便见周芷灵垮了门槛进来。
周芷灵上身是鹅黄色莲花纹锦长衣,外罩一件红色滚边袄子,下面是银白闪珠的缎裙,头上挽一支长长的坠珠流苏金钗,胸前戴着碧玉环。
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的,赵弘远瞥了一眼,皱着眉头,道,“这么晚了,周妹妹你找我什么事?”
周芷灵眼睛盯在桌上反扑着的书上,是一本游记,略有所思地看了看,回过神来,笑着道,“哥哥喜欢看这类的书,该日我送几本过来。”
“我也是闲暇之余瞎看看,再说眼下得以学业做重。”赵弘远婉拒道。
周芷灵莺莺笑着,“说的也是,远哥儿在往前可是要参加乡考,可不能分了心,大伙都盼着你能高中,中个举人老爷的回来。”
赵弘远清笑着。“要是没别的事,我要看书了。”正要叫伺候丫鬟送客。
周芷灵情急之下,拉着他的衣袖,“我找你来,可真有一件事,玉珠的事你听说了吗?”
赵弘远吓了一跳,“她出什么事了?我怎么没听我爹提起过。”
“出的可是大事!”周芷灵一手用帕子掩嘴,偷偷地打量赵弘远的脸色。
赵弘远急了。问到底是什么事。
周芷灵低低地笑了两声。“玉珠妹妹要成亲了,听说是村里的一个恶霸头,原本是好好的一桩亲事,谁知两家有些个误会,玉珠是个要强的,竟把状告到县衙门来了。我也是听我爹下了衙门说的。”
“发生这种事,你怎么不早来告诉我。”赵弘远急哄哄地冲着要出去,刚走两步身子被拌住了。回头瞪了她一眼。
周芷灵意思到她的失礼,脸红了半边,才放开手来。
赵弘远一边急着出去。一边叫门外候着的丫鬟小秀送客。从书房出来,一路奔走,穿过长长的回廊,进了一扇门,没敲门就直接冲了进去。
赵掌柜和赵太太正坐在窗台下的椅子上喝茶说话。见赵弘远一头闯了进来,愣了一愣。
“远儿,你这是怎么了?”赵太太放下手中的茶杯过来。
赵弘远挣脱她的手,径直朝赵掌柜过来,“爹,你一向和周县丞要好,有些个事情想必你早已经知道了,是吧?”
赵弘远一副责备的口吻,让赵掌柜心中不悦,他口里所说的事想必正是他和他娘议论的事,本想过几日再告诉他,没想这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赵太太见赵掌柜脸色不好看,训了赵弘远两句,“没大没小的,和爹说话也没有个分寸,不知道学里夫子是怎么教你的。”
“玉珠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情?”赵弘远气鼓鼓地接着问道。
赵掌柜点点头,“她的事不是爹不想帮,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那恶霸家里头可是有大人物的,连县令都得敬三分。爹是个生意人,官场上的事爹一向不喜过问,也不敢插手。”
“这事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可不想玉珠嫁给那个混球。”赵弘远捏紧了拳头,呆呆地说,又朝向他爹求道,“爹,你认识的人多,你就托托人,救救玉珠吧!”
“好了好了。”赵太太拉着他坐在下手边的椅子上,“没见过你为别的事求过爹娘,一个种地的丫头你就上了心了?”
“一口一个种地的丫头,你就少说两句。”赵掌柜喝住了她,叹道,“玉珠是个聪明的,要没有她,咱家的生意也不会做得这般顺当,没想到她是个福薄的。”
赵弘远见他爹爱帮不帮,袖手旁观的样,一怒之下,起身一阵风似的出去了,把房门“砰”的一声弄得哐当响。
“瞧瞧这个孩子,越大越发有了性子。”赵太太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回过头道,“前两年你还打算把玉珠说给咱家远哥儿,这回不是我要说什么要拦着,出了这摊子事,这丫头是不能要了,这般不清不白的。”
“可惜啊咱家远哥儿没那个福气,好好的一个丫头……”赵掌柜摇摇头,眯着眼睛没有再说下去。
赵太太知道他心里松了口,有意无意地道,“依我看,周家的大小姐人倒是不错,长相和那玉珠差不了多少。和咱们远哥儿走得也近,好几回我见她们有说有笑的在一块看书写字,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兄妹两个。再说周家的底子你也是知道的,在石雨县,除了县令老爷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了,往后好多事情还得仰仗着周家呢。若是两家联姻,咱们在南边的根基也稳妥,远哥儿往后考个功名的也好有人罩着。”
官场里是非多,赵弘远性子又弱,赵掌柜心里头不想让他往功名的路上奔,看也没看她一眼,“这事啊往后再说。”
第一百四十五章 金山娘赔罪
…
…
…
范氏往常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平日里鲜少有个病痛之类的,没想这一病,病得好些天下不了床。
萧玉珠每日饭后,扇了蒲扇熬了中药,一勺勺喂着她喝下,一日三顿,顿顿也不落下,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中药味。这几日,太阳冲破云层,当空照着,以扫冬日的阴霾。天气渐暖,范氏的精气神好了许多,喝了药刚眯了会眼,见窗户被太阳照得亮堂堂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愣打在床上,朝萧玉珠招了招手,要扶她出去。
萧玉珠奔过来,小心地扶着她,“娘,外头日头暖和着呢,咱们出去晒晒太阳,透透风。”
范氏无力地点点头,“我在屋里头待得闷了,腰板都快躺得酸了,正想出去走走。”又问玉珠她爹去哪了。
“说是去地里瞧瞧,一大早就出去了。”
“这会地里没种啥,不用拔草锄地的,有啥好瞧的。”
“估计看撒的草籽长出来没有,还有荒地里的几亩油菜,他不放心去看看。”
母女俩一问一答出了堂屋,萧玉翠听到声响从房里窜出来,拿了板凳让范氏靠着墙根坐下,见外头起了风,回房找了件棉大衣给她盖着。
范氏脸色如纸片般白,两眼浑浊无光,整个人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几岁,两个闺女看了直心疼。萧玉翠让玉珠陪娘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她去灶间给娘煮一碗包谷粥来。
老三媳妇谢氏抱着大富过来,范氏病了这段时日,她来瞧过好几回,见这回范氏的脸色比前两日好了些,脸上虽是面无血色,可感觉整个人有力了些。精神多了。
谢氏拍了裹得像粽子的大富一下,让他叫大娘。
大富快两岁了,早学会了说话,只是说得不太顺溜有点大舌头,从谢氏怀里挣扎着要下来,伸开手叫着,“代娘,代娘抱。”
范氏被他逗得乐了。扯开一丝笑。摸了摸他的发顶,“等大娘病好了就抱啊。”
大富眨巴眨巴眼睛,手向萧玉珠伸过来,嘻嘻笑着,“抱抱,抱抱。”
萧玉珠一把抱起穿得圆滚滚的大富。这小子沉得很,抱着两个胳膊感觉吃力,抱了一会抱不动了。
谢氏让玉珠带着大富一边玩去。她好得了闲和范氏说说话,等孩子们一走开,才说。“这事啊是玉珠命中的定数,有此一劫,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保佑,这一劫总会过去了。嫂子你别太挂心。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范氏点点头,“命里注定,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过,咳……咳……”刚说两句话,心里头不通畅,急急地咳嗽两声。
谢氏拍着她的背,知道她为这事正闹心,便把话头扯到了别处,说杨氏叫她过来问问,老大家的准备什么时候蒸糍粑,要么两家一起做了,省事儿。
范氏眯眼看了会日头,谢氏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已经到了迎年月,不出一个月就要过年了